摯愛聽著老師在一係列常規問題後,突然問出了一個不知哪裏不太對的問題,心中微驚了一跳。


    然後很快地捂住了自己的頭發,抬起頭望向老師。


    “啊,是我沒洗幹淨嗎?”摯愛麵色微紅了一絲,不會是因為今天早上睡過頭了一會兒,洗澡洗得太快,導致自己今天一天都帶著洗發泡沫味吧?


    老師被摯愛的反應惹笑了,安撫地說道:“不,你洗幹淨了。”


    室內的白熾燈與放學時分的日暉和融映襯在少年白皙的頸間,黑亮如絲的發末在柔和肌膚上將觸未觸。


    交織出輕淡如納西索的味道。


    老師的修剪利落的指甲在拇指指腹上輕摩過,隱下了想要將手指揉入摯愛黑發間的動勢,就像當你聞品到了前調時,你總會想要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


    “嗯?”摯愛好奇地瞧向老師。


    那麽老師是怎麽知道自己換洗發水了?胡亂猜的嗎?


    但對於老師,摯愛總覺得自己不好問太多。


    老師和學生之間,總隔著一些不可逾越的鴻溝,不要去觸碰的為好。


    我可以揉一下嗎?老師沒有問出這句話,還沒有親近到這個度。


    也許下次。


    “是隨便換了下。”摯愛如實回答道。


    “都不適合你。”老師也如實說道。


    一個小時後,摯愛幫老師處理完了整理資料的事,去往經炎家裏做作業和玩遊戲。


    於是他收到了一款洗發香波作為幫老師忙的回禮。


    經炎的家是獨棟別墅,花園,泳池,網球場。


    摯愛到了經炎家裏時,見經炎和冷晨已經在客廳中玩遊戲玩作了一團。


    誰也沒想過可以先做作業。


    “太慢了!”經炎沒好氣地喊了一句。


    “作業做完了嗎?”摯愛問道。


    “先來玩遊戲吧。”冷晨邀請摯愛加入,作業什麽的哪有遊戲來得要緊。


    他知道經炎要摯愛來家裏做作業絕對也是個借口罷了。


    摯愛不和大家爭,順大家的意先玩遊戲再做作業。


    坐到大家身邊時,順便問了一句,“我的頭發有洗發水味嗎?”


    他還是好奇說不定隻是老師說著安慰自己的。


    經炎和冷晨紛紛放下了遊戲,像長頸鹿和馬鹿般伸長了脖子過去嗅摯愛的黑發。


    “隻有陽光的味道。”冷晨淡定地說道。


    經炎原想一持秉性地不屑上一句什麽,卻在聞嗅了發絲後隻成了一句吞吐的,“嘛,差,差不多吧……”


    看來自己的頭發的確是幹淨的。


    摯愛不再去想頭發的事,和大家一起玩起了遊戲。


    “老師拿你當苦力了嗎?”冷晨隨口問道。


    “家裏的薯片剛好吃完了,來打一局,誰輸了誰去買薯片。”經炎擅自定下遊戲規則,想把礙事的人支開。


    經炎給了冷晨一個眼神,讓冷晨懂點事。


    十五分鍾後,摯愛好不容易坐下來沒多久,結果又要跑出去買薯片。


    每當摯愛心中躁動的時候,他都會默念幾遍“人性的光輝”讓自己強製冷靜下來。


    摯愛“冷靜”地走去買薯片,好在他來時看到一家超商離這不算太遠。


    摯愛離開後,待在家中的兩人又鬧了起來。


    “你會不會打?”經炎指責冷晨道:這是我家,他又剛來,該去買薯片的人是你!


    “你才是會不會玩?”冷晨問道:別以為我會讓你找到時機和摯愛單獨相處。


    摯愛買完薯片,抄了近路,從經炎家的後門走去客廳方向。


    路過一個開著窗的房間時,不由得將注意力注目到了窗邊桌上血淋漓的一樣東西,那樣東西正圓睜著眼睛,還有生機在它眼中轉溜,但也就快要消逝無蹤了。


    僵直的尖爪滲下血點,袒平著肚皮將裏麵一團團紅黑的內容物展露。


    一隻正在被精心解剖的逆長卷毛豚鼠。


    摯愛思考了一秒,係統告訴自己,鎖定目標的範圍是在學校中,那這個不管正在做什麽事的人肯定和目標無關?


    雖然看起來他好像正在做什麽血淋詭異的事,但還是當作什麽都沒看到地快步走開好了。


    摯愛隻想目標精準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不想多惹事。


    “你就是摯愛吧?你已經來了。”正在精心致誌作業的人卻沒能讓摯愛快步走開,而是抬頭看到了摯愛,叫住了他,“我聽經炎說你要晚一點才到。”


    摯愛走不開了,回應戴著手套,持著手術刀的人道:“您是小炎的哥哥?”


    摯愛替老師整理資料時看到過經炎的家庭組成,根據對方的年齡模樣,猜測應該是經炎的哥哥,經士玦。


    隻是還沒聽經炎提起過。


    “是的,我正在做標本,要過來看看嗎?”經士玦邀請道。


    “我買了薯片,小炎他們還在等我的薯片。”摯愛拎起薯片當擋箭牌給經炎的哥哥看。


    “我正好也想吃薯片了,你有買翡翠口味的嗎?”經士玦問道。


    “……有。”這是個陷阱題。


    “偏門在左邊,進來吧。”經士玦側了下頭指給摯愛門的方向,表示自己戴著手套,拿著手術刀不方便拿。


    摯愛想到,一家人的性格或多或少都會有遺傳相似的跡象。經士玦雖然不在目標範圍內,經炎卻在,也許從經士玦身上可以多了解點關於經炎的線索,便從經士玦指向的門走進了這個詭異的房間中。


    這是一個遊戲間一樣的房間,隻是這裏除了牌桌、象棋桌之類的外,在窗口邊還放有了一張料理動物的製作桌。而牆兩側豎有的厚重書櫃,正好能起到不錯的隔音效果。


    “走近一點,標本製作的現場可是很難得一見的,你不想仔細瞧瞧嗎?”經士玦用一種小孩子都會喜歡看這種場麵的口吻,語帶風趣地說道。


    就好像小孩都會喜歡看火燒螞蟻,或是火車模型組建一樣。


    摯愛走近了一步,把經炎的哥哥要的口味的薯片拿出來,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這是經炎讓自己去買的薯片,經炎的哥哥當然會知道小炎的口味,而知道買的薯片中有哪些口味。


    摯愛並不想再走近一步,站在房間正中的位置也能按經炎的哥哥所說的,仔細瞧見那隻將死的豚鼠被精致的手法,製作到哪一步了。


    “標本不是應該死了後才製作嗎?”摯愛問道。


    “隻有在活的時候製作,才能使其本身的光彩靚麗,栩栩如生地捕捉保留下來。”經士玦的手在豚鼠的前肢上摸過,隔著聚乙烯手套使他無法很好地感知豚鼠這會兒毛發的觸感,即便是毛發,在生命狀態不同時,亦會呈現出不同引人樂趣的觸感。


    但他仍能透過薄膜手套感知到豚鼠此時的生命征兆還能使豚鼠撐多少時間。


    經士玦的手一邊在豚鼠前肢上摸過,身卻是背對著豚鼠,正身麵對著摯愛,打量摯愛的模樣,“我聽說過你,你比手機上看起來得可更可愛多了。”


    那不就失去標本的意義了嗎?標本不是指為了紀念死去之物而存在的嗎?


    摯愛這麽想著,聽到了經炎的哥哥話鋒突轉的後一句話。


    “什麽?”


    “啊,你可別覺得這是什麽怪異的話啊,這是在誇獎你啊。”經士玦讚揚地說道,生命力這種東西,果然隻有親眼看到,接觸到才能感受到其真正的可愛。


    充滿生機而可愛的生命,真是世間的瑰寶。


    “小炎嗎?”摯愛問道,想不出經炎還會做用手機偷拍自己的照片然後給家人看這種事?


    雖然被同學的哥哥誇,這種事可以說是不怪異嗎?


    “你要試試嗎?”經士玦略過了摯愛的這個問題,向摯愛遞出了手中的手術刀道,“標本製作體驗?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教你。”


    摯愛注意到經炎的哥哥向自己遞出手術刀,卻是刀尖朝向自己,而非風度地將手術刀掉轉方向,將握柄朝向自己。


    經士玦見摯愛沒有更走近自己地來接過手術刀,而是麵色仿佛出現了一絲疑色的模樣,忽然想到了什麽,笑了。


    “你不會是想,我會不會殺掉你吧?”經士玦笑著說道,“我可不會傷害你的,放心吧,我怎麽可能會在自己的家裏,傷害弟弟的同學?”


    “怎麽會,”摯愛抬起明眸,看向經士玦,“我隻是並不喜歡做這種傷害小動物的事。小炎也喜歡這個嗎?標本什麽的?”


    摯愛看著經士玦,大概他以為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會對這類事充滿好奇心而躍躍欲試吧。


    “你真的挺關心小炎的,這個年紀的男生大多會對這類事充滿好奇心而躍躍欲試吧。”經士玦說道,“那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我不方便現在把手套摘下來,再去洗手之類的。我得趁它還沒死前把關鍵的幾步做完。”經士玦直接說了下去道,“可以請你幫我把薯片拆開,喂我吃一片嗎?”


    摯愛想著不愧是經炎的哥哥,在這方麵完全和經炎性格一樣,說出請幫忙的話,但自己早就做好了決定,不等回答是不是可能會被拒絕。


    摯愛也打量過了這個房間裏哪些東西,是不是和經炎有關的線索,想著幫完這個忙就回去做作業吧,也讓經炎和冷晨等了一會兒時間了。


    便無奈地取過放在一邊桌上的翡翠味薯片,啪呲拆開,走近了經士玦,掏出了一片薯片伸給經士玦。


    翡翠清新的薯片在少年的指間泛出愈加誘人口腹欲衝動的美味,經士玦不由地定睛注視了一秒摯愛的指間與點綴著微綠的薯片的交際線。


    這才半張開了口,等摯愛投喂,將捏著薯片的手指。


    伸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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