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樹:標題a gba遊戲《高達seed 與朋友及你在戰場上》,英語標題是美國著名歌手比利·喬爾的名曲)


    理樹倚著圍欄,呆呆的眺望著被夕陽染紅的街道。


    時間是放學後,地點是學校的屋頂。這裏本來是禁止入內的,隻是稍微用了點不能告訴老師的手段進來了。要是被發現了絕對會被罵慘的。


    鋌而走險來到這兒,理樹什麽都不做,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不是等著什麽發生,而是等著某個誰。


    由於是早上最先塞進去的,也不確定最終究竟能不能注意的到。


    我還真是做著奇怪的事啊,理樹苦笑著。雖說應該還會有更好的辦法才對,但就現狀而言,也就這能想到這種程度的了。


    這時,『噶嗆』身後響起了沉重的聲音。


    回頭看去,通往教學樓內的那扇結實的鐵門正慢慢開啟著。


    最後出現的,是一位女生。


    「呀—呀—,大神君」


    正是鋒山科乃其人。


    夕陽中眯細著眼睛,與其這麽說,倒不如說是帶著那一成不變的細線眼,一步一步地朝這裏走來。


    即使是若無其事的走著,那豐碩的果實也是鬆鬆垮垮的來回搖動,都已經到讓人擔心難道不會給日常生活帶來不便嗎的那種程度。


    「你來了啊,科乃同學」


    「因為,是大神君你叫我出來的嘛。到底是怎麽把這裏的鎖撬開的啊」


    一邊歎了一口氣,科乃一邊從校服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長方形的薄紙。


    是那張信紙。


    是理樹在昨天之內寫好,今天一早塞進科乃課桌裏的那張。


    「想著要是被無視了怎麽辦啊,一直擔心著心咚咚直跳」


    「我也是嚇了一跳呢。因為這個,畢竟是用心形的貼紙封住的啊」


    「因為我想著這樣會有點氣氛」


    「……這裏這麽說出來可不行哦,大神君」


    又被歎息了


    「被友佳同學訓了一通呢。讓我對科乃同學多上點兒心,這類的」


    「…….友佳啊」


    「所以我就想著,重新和你以平和的方式說說看」


    「所以你才寫信叫我出來……而不是情信之類的」


    「就我而言是這樣」


    聽到理樹如此明白不過的回答,科乃氣結了一下。仿佛要逃離這邊的視線一般,將臉背轉了過去。不過那臉上所染上的一絲紅色,到底是不是因為夕陽就不得而知了。


    「…….要說什麽,在教室不是也能說很多嘛,即使不在這裏」


    「啊,那啥,是在大家的麵前有點說不出口的那種」


    「在大家麵前就不行的,大神君你到底打算幹什麽啊……」


    被半睜著的眼睛瞪著。


    做著兩手要遮擋胸部的動作,科乃將身子向後退。


    貌似沒有被信任著……稍微有點傷心的說


    「話說回來,白天的時候真是謝謝你了」


    「誒,我有做過什麽嗎」


    「你不是把我做的通心粉沙拉都吃光了嗎?」


    正如佐藤友佳所說的那樣,是理樹專為科乃所作的料理。不僅在通心粉的料理時間上下了功夫,連蛋黃醬也是自家製的。為增添色彩而加入的胡蘿卜和黃瓜也是精挑細選過的。就連魚肉香腸都不是那種五根一包的,而是那種一根一根分開包裝的高級貨。


    「那個,我這邊才應該說感謝呢。真的是絕品的美味,說是作為配菜的通心粉沙拉,但看起來就像是一道意大利料理呢」


    「啊哈哈,這還真是過獎了」


    雖說聽到無上的稱讚也不錯,但說實話在家裏做的通心粉沙拉,不管怎樣都做不成正宗的意大利料理,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很開心的樣子,這才是令理樹真正開心的地方。


    「沒有的事。那麽作為還禮,我也做點什麽給你帶過來吧」


    「這麽說起來,科乃同學,你會做飯嗎」


    「雖然遠遠比不上大神君的手藝,但還是會做的。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想每天早上都喝科乃同學做的味增湯」


    不好,一不小心演變成求婚了。


    「嗯,那夥食費我就按實際費用的向你收了」


    看來還是對方略勝一籌。


    緊接著兩個人,互相笑了起來。


    科乃也差不多解除緊張變得放鬆起來了


    「我是真心想要道歉的說,對科乃同學你」


    「道歉?」


    科乃稍微歪了歪頭。


    「嗯嗯——昨天在戰鬥的時候揉了你的胸部真心抱歉」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筆直的凝視著前方,理樹如此宣告到。


    科乃的眼睛瞬間眯細了。


    然而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緊接著又恢複了往日那般穩重大方的表情。


    「什,什麽?你說戰鬥,是昨天早上那個?那個,是我和大神君在戰鬥?」


    「不是,我是指放學之後那件事」


    「……啊哈哈,抱歉,大神君你在說什麽我有點聽不明……」


    像是為了要打斷科乃同學的話語般,理樹舉起了一隻手。


    瞬間,世界從暮靄沉沉的緋色轉換成了無機質的灰色。


    是絕對騎行圈(vigrier)


    能存在於此的僅為持有神界之理的事物


    神威(kenning),或者是戰乙女。


    那麽,站在眼前的這位少女是?


    「嘛,就是這樣」


    理樹向著她,鋒山科乃如此說道。


    也就是說,她便是奧特琳德


    而在那時,從屋頂的樓梯室裏出現了兩個人影,緊接著跳向了空中。


    她們在理樹的身邊著了地。


    「科乃是……奧特琳德」


    「……沒想到是理樹閣下的同學」


    是菲爾絲茲和羅絲薇瑟。


    計策是先讓她們在隱蔽處待機,並以剛才的動作為信號來展開絕對騎行圈(vigrier)。


    「騙了你實在對不起,科乃同學。但是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我總覺得會被你戒備。」


    「……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樣發問,也就意味著承認了自己便是奧特琳德。雖然覺得將目前的狀況證據整合起來的話本人是很難抵賴的,但沒想到如此爽快便承認了。


    那麽,從現在開始便是解答篇。


    「嘛,要說契機也隻是純粹偶然想到的,令人在意的事情,有三件。」


    「……三件」


    「第一,在戰鬥中,那個戰乙女隻叫了一次我的名字。引起我注意的,是那個時候的聲調。」


    「聲調」


    「嗯嗯。是』ougamiriki』明白嗎,不是『oogami』而是『ougami』」(注:日語中おおがみ與おーがみ發音近似,但有細微區別。此處理樹名字的正確叫法為前者,而科乃發音為後者)


    雖說聲音是好歹做了些微妙的變化,然而卻沒能注意到發音吧。


    科乃略微咧著八字嘴,完全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


    「但是,僅憑這個」


    「那麽,第二件。是我砍你的時候,你給我施展了關節技對吧。」


    「……啊」


    這次很快便察覺到了。


    奧特琳德的鎖臂技的流派,與科乃同學施展時候簡直如出一撤。就算技的打法大體都相同,但是連時機都與之前那位的完全一致,這點果然很可疑。


    「那麽最後,第三件


    ——手掌觸碰到的時候,那個胸部的感覺完全是科乃同學。」


    「——」


    對於理樹的坦白,科乃啞口無言。


    在學校體驗到也隻是刹那間的事,然而理樹卻絕對無法將其忘記。別的女孩子的話還說的過去,可如果是事關科乃同學的胸部的話,因為每天都見,所以有著一種獨樹一幟的見解。不管怎麽說,她的胸部是到能夠占卜未來的那種程度啊。


    科乃的那種凸起程度,與奧特琳德的那個能以相當的精度判斷為同一個。


    雖說還遠遠不及母親,不過這是大神家特有的測定方法。


    「……嗚嗚,昨天被這麽說的時候我還想著該怎麽回複才好」


    對於理樹自信滿滿的敘述,菲爾絲茲打心眼兒裏感到困惑的滲出了眼淚。雖然對理樹而言,這是連自己都覺得無可挑剔的完美推理,但不怎麽能給予評價啊。


    「我,我的觸感你也能記住嗎……」


    趁亂,羅絲薇瑟靠近過來。她把胸口放鬆,將溪穀陳列於此,這溪穀,看到後便能想象的到大自然的雄偉。


    無視這兩個人的反應,理樹向著科乃微笑到。


    「嘛,大體上就是這種感覺。說到底,即使將這三者重疊在一起要說是強詞奪理的話也無可厚非,不過即使搞錯了對誰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嘛,所以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試了一把而已。」


    「……我,是那樣暴露的啊」


    呼的,歎了一口氣,科乃同學兩肩下垂,眉頭深鎖。


    這是完全被嚇到的狀態。


    那由於反作用力而彈跳起來的贅肉(菲爾絲茲論)好像快要把眼球吸進去一般。


    「好像名偵探一樣還真是有點帥呢」


    「嗯如果這要是推理小說的話就直接一把摔牆上得了」


    對於這一點理樹也是完全同意。不管怎麽說如果僅有懷疑對象的話,不管是還是不是,之後隻要拉進絕對騎行圈(vigrier)裏就一目了然了。


    何等的機關之神啊。(理樹:語出法語的deus e maa,原是戲劇用語,是把那種收不回來的劇本強製終結的演出及裝置。跟爛尾差不多)


    不過,不管過程如何,眼前的真相是毫無疑問的。


    科乃苦笑著,一點一點地向後退去。


    逐漸地拉開距離,她的身體開始極光纏繞。


    那極光,讓人覺得是覆蓋了她的整個身體一般卻又突然綻開,閃耀著的粒子向著周圍散去。


    在那之中,穿著外套裝扮昨日的戰乙女,如假包換的站在那裏。


    隻有一點不同,今天的她沒有帶風帽。就以科乃的本來麵目,但卻戴著象征神界使者身份的羽毛裝飾品,出現在眼前。


    「科乃同學,你這身裝扮也很漂亮,被你迷住了」


    「啊哈哈,謝謝你,大神君。不過我覺得這台詞好像不適合於目前的場合」


    「說的也是—」


    在科乃手腕上的弓形神威(kenning)——紫衫之弓已經是以基底狀態實體化了。


    放下手腕但卻沒有立即攻過來,也就是說,這是臨戰狀態。


    菲爾絲茲和羅絲薇瑟也各自架起自己的神威(kenning),但理樹卻用手製止了她們。


    「理樹……」


    「……這樣好嗎」


    雖說兩人不安的臉上愁雲密布,但理樹卻有著某種確信。


    「我們來聊聊吧,科乃同學」


    「事到如今?」


    「嗯,事到如今」


    「……這還真是……蠻有大神君的風格呢」


    哦呀哦呀地,科乃聳了聳肩。


    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表示同意了。


    「我是以前根本不知道科乃同學居然是戰乙女」


    「嘛,一般來說我是不會說的,倒不如說無法說出口」


    確實如此,即使是向周圍宣告『我是戰乙女』這之類的,也隻不過會被當成是遊戲用語或者是電波女,而且本來也沒有要說的必要嘛。


    「我,原來在與菲爾子相遇很久之前,就與神界有所瓜葛了啊」


    「嗯……因為我,所處的位置有點微特殊罷了」


    「特殊?」


    「我是常駐於人間界的。繼任前任者,已經好幾年了。」


    「那為什麽要作為女子高中生呢?」


    「不作為奧特琳德的時候我就正常的生活著,而且在這邊的時候做出符合這邊日常的舉動才不會引人注目吧」


    就連服裝都不與這邊的常人符合的戰乙女,理樹就認識三個了。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先把這點忘了吧。與此相對的,理樹選擇深入其他話題。


    「那麽,你為什麽會一直在這邊呢?是單身赴任還是什麽的嗎?」


    「是為了當因為神界的緣故對這裏造成麻煩的時候,對其進行善後,才在這裏的」


    「比如神威(kenning)的流出之類的?」


    「這個與我倒是沒有什麽直接關係,不過與其他戰乙女有關就是了」


    科乃用沒有裝備紫衫之弓的那隻手指向羅絲薇瑟。總而言之看樣子是已經有非戰的趨勢了。


    「你不參加戰乙女選定儀(walkyrieworks)嗎?」


    「雖然規定要參加,不過我倒是對勝負沒什麽興趣,隻是回收神威(kenning)罷了。」


    原來如此,就像目前的羅絲薇瑟那樣。


    對話也能順利進行,那麽差不多該回歸正題了。


    「那麽那個所謂的麻煩——是與菲爾子相關?」


    對於理樹的話語,菲爾絲茲的身體微微的抖了一下。


    緊接著,像扶著一般,菲爾絲茲一下子捏住了理樹的衣角。


    「連這個,你也知道了啊。」


    「雖說最先注意到的人不是我就是了」


    看著以眼神示意羅絲薇瑟的理樹,科乃表示理解似的點了點頭。


    「…….沒錯,小菲爾子,問題點正是你啊」


    科乃將視線從理樹移向菲爾絲茲。總是眯縫著的,讓人無法判斷到底是否有在看著的那雙細目,如今確實地帶著認真的神色睜了開來。


    「我……我……做了那樣情形惡劣的壞事嗎……」


    菲爾絲茲明顯是嚇到了。雖說在此之前不過隻是揣測而已,然而如今來到這裏被明確的告知自己就是原因所在,要以平常心對待怕是有點困難啊。


    「你在最開始不就是明白的嗎,羅絲薇瑟」


    科乃的語氣變了。


    對於戰乙女的羅絲薇瑟,以同是戰乙女的奧特琳德的身份與其對談。


    「馬子,這是個啥情況?」


    聽到理樹如此詢問,羅斯維斯臉上浮現出沉重的表情。


    嘴巴好幾次開了又閉,一副難以言喻的樣子。


    然而,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吧。她開始一點一點的講述起來。


    「……現在,存在於地上的所有戰乙女都是明朗化的。我們即使沒有見過麵,但互相也知道是有這麽個戰乙女存在的。」


    「啊啊,你昨天也說過,『也就隻知道她叫奧特琳德罷了』這樣的話」


    羅絲薇瑟同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


    「嗯嗯,但是——我卻不知道有一個叫做菲爾絲茲的戰乙女」


    雖然聲音微弱,但確確實實地吐露出的這句話。


    「……誒」


    與此形成對比的,是發出嘶啞聲音的,菲爾絲茲本人。


    古拉姆從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發出幹脆了聲音,但她也隻是那麽愕然的杵著,絲毫沒有要撿的


    樣子。


    名為菲爾絲茲的戰乙女,不存在?


    至少理樹也受到了同樣的驚嚇,然而,他想到。


    ——菲爾絲茲……?算了怎樣都好。


    ——菲爾、絲茲……?那邊那個小不點?


    想起來的話,不管是羅斯維斯還是史維特萊德,在初次見麵聽到菲爾絲茲做自我介紹時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結果最後,就變成了『臨時工』或者是『小不點』之類的,而非『戰乙女』。


    這並非空穴來風。


    「……考慮到理樹閣下,我才一直沒有開口。」


    然而僅是這樣的話理樹現在根本無法理解。


    「可是菲爾子,神威(kenning)也可以使用,絕對騎行圈(vigrier)也能發動……」


    「所以才說啊大神君。小菲爾子,你,到底是誰啊?」


    被決定性的懷疑目光掃過,菲爾絲茲顫抖著。


    「我,我……可是,我是為了回收神威(kenning)才從神界……誒」


    「菲爾子?」


    「誒……我……到底是怎麽……到這裏的……?」


    菲爾絲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神無焦,牙齒顫抖的微微作響。


    「那個,小菲爾子,在被神界派遣之前你是做什麽的呢?」


    「……那個」


    「那個古拉姆是從哪裏得到的?」


    「……想不……起來……」


    最後雙手抱頭,菲爾絲茲縮成了一團。


    菲爾絲茲不像是在說謊。


    然而,除她之外其他三個戰乙女都持有同樣疑問這一點,也是不爭的事實。


    「向神界確認一下如何,說不定菲爾子,隻是單純的被忘了而已。」


    「目前是無法與神界取得聯係的」


    「誒,這是為啥」


    「這回的戰乙女選定儀(walkyrieworks),如果不通過裁判員的話是無法與神界取得聯係的。不知道是期待公平還是什麽的。不過,那家夥經常是神出鬼沒的即使想找也不那麽容易就是了。」


    「明明絕對騎行圈(vigrier)是上頭發動的,從下而來的聯絡卻是完全阻斷的?」


    「因為那是自動化的。在神威(kenning)想要暴露的時候自己展開的。」


    這到底是防備萬全還是不全啊,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既然是如果不先與那個裁判員聯係就與神界無法取得聯係的話,那麽到目前為止菲爾絲茲的話語中偶爾會出現的什麽向神界的報告,那又是什麽呢?


    不自然的地方太多了。


    「我,我……到底是什麽啊……」


    就像是求救那般,菲爾絲茲仰望著理樹,羅斯維斯,甚至科乃。


    「……小菲爾子,你被那個裁判員判定為正體不明的異物了」


    「我被……」


    「…….排除命令,已經下達了喲」


    「科乃…….」


    「…….因為我是奧特琳德,所以不處理麻煩是不行的。」


    從那時開始,科乃的紫衫之弓便閃著淡淡的光芒。


    漸漸地光量增加,調整到了發射態勢。


    「……咕」


    「羅絲薇瑟,這是頭巾人的決定。」


    為了製止握緊拳頭上前一步的羅絲薇瑟,科乃改變了語氣如此宣告到。


    那個頭巾人什麽的,看來就是這個怪異的戰乙女選定儀的裁判員吧,作為戰乙女們與神界的橋梁,神界的代言人。羅絲薇瑟雖然滿臉沉痛的表情,但還是遵從了這個決定。從這點來看,那家夥看來是有很強的權力才對。


    也就是說菲爾絲茲,被神界所否定也是眾人一致沒有例外的。這也無可厚非,因為連菲爾絲茲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情況。即使合體的時候思考能夠共享,也沒法連記憶都共享。


    理樹,凝視著那個正體不明的少女。


    ——菲爾絲茲真心可愛。


    從相遇那時開始就完全沒有變過的想法,如今再次湧入胸中。


    那麽,就做自己能夠做到之事吧。


    理樹先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將菲爾絲茲置於自己身後那般,擋在了科乃的麵前。


    為了從紫衫之弓那裏保護自己最愛的少女。


    「大神君,你打算幹什麽?」


    科乃將眉頭深鎖,但理樹仍然沒有從那裏移開。


    「誒,我是打算保護菲爾子來著」


    「理樹……?」


    背後響起了菲爾絲茲的聲音。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那聲音好像給理樹灌注了巨大的力量。


    不,總是這樣。菲爾絲茲的一切對於理樹來說都是力量的源泉。微笑的樣子、生氣的樣子、哭泣的樣子。為了想要看到各種各樣的她,什麽奇怪的事都做過了。


    所以現在也會這樣做,而且今後將仍會如此。


    「……明明連這孩子是什麽都還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從現在開始尋找不就好了嗎」


    「她可能是極其危險的存在也說不定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一定會為了不被你們發現而掩飾的更好才對」


    如果菲爾絲茲是在企圖什麽壞事的話,那麽她至今為止的行為可以說是蠢到爆啊。在人前就穿著戰乙女的服裝出去;而且滯留在大神家,也就像是給自己戴上了腳銬一般;而且最基本的,她隻在白天才外出。


    「……為了讓神界放鬆警惕,之類的」


    「如果菲爾子是故意裝作女武廢的話,反過來我倒是很尊敬她。不如說,如果這要是演技的話,和她互相欺騙我可沒有贏的自信。」


    這一點對於甚至是被一介高中生的理樹玩弄的戰乙女們來說也是一樣的吧。即使菲爾子是壞人的話,也不會被這樣一群人抓住尾巴。


    「……是想要搶奪神威(kenning),之類的?」


    「我要說的也是那個,我覺得對於菲爾子來說是沒有那樣的執念的。雖說戰鬥用的古拉姆是必要的,但除此之外的神威(kenning)卻是又很輕易地就交給別人了。嘛,雖說無法發揮其性能才是真心話。」


    梅金吉奧德也讓給了羅絲薇瑟,伊登呀夏基也是史維特萊德在拿著。如果菲爾子是以神威(kenning)為目標而暗中活躍的話,我想她也不會把那邊的強力神威(kenning)放在一邊不管。


    確實菲爾絲茲客觀上來看很可疑,但是以那可疑為代價她所能換回的好處……根本想像不到。倒不如說她是有一種一直被厄運纏身的感覺。


    「我,我,反倒被這個庇護了啊……?」


    「嗯嗯,菲爾子就是純粹天生的女武廢」


    「很失禮耶!」


    怒氣衝衝的聲音,也是可愛的不得了啊


    理樹認為,如果這要是謊言的話,那這世界上的一切也都是謊言。


    「所以呢,我就決定了」


    「決定了?」


    對露出不解神色的科乃,理樹卻以充滿自信的語氣回答道


    「嗯嗯,全力幫助菲爾子做她想要做的事情。所以說,雖然有點對不住那個頭巾人,不過這種程度還是無法令人起疑的」


    「理樹……」


    從背後傳來的菲爾絲茲的聲音裏,參雜著嗚咽聲的同時,也有喜悅的因子。


    「為什麽,你要相信小菲爾子到如此地步呢?」


    「誒,夫婦嘛」


    「我、我和理樹是!不,才不是,那樣的,在今後再!」


    「再……?臨時工,你想說


    今後,什麽……?」


    隻對這點反應最快,羅絲薇瑟聲音變得空虛起來。


    果然這兩個人還是這樣子才能讓人放心啊。


    「大體是這種感覺,我啊,可是那種對最喜歡的人深信不疑的類型哦」


    「……怎麽能這樣,你以喜歡討厭來判斷令我很困擾啊」


    「我覺得這與神界的杜撰能比拚一番。」


    本來招致人間混亂的就是你們那邊的頭頭們,所以就決定采用帶點諷刺的說法。


    「大神君的心意,不會改變嗎」


    「是的,我不能讓菲爾子就這麽被排除掉」


    「……我」


    斷斷續續地吐著字


    科乃將一直發著光處於待機狀態的紫衫之弓,斜肩揮下。


    「——誒誒!」


    以頭巾人的名義而被鎮住的羅絲薇瑟,像是要揮去迷茫一般,擋在了理樹的前麵。就那樣以鋼鐵的手套,打算將迫近而來的新月形的衝擊波擊落。


    但是,理樹卻有著類似於確信的預感。


    羅絲薇瑟的拳,滑向了空中。


    紫衫之弓所釋放的光之衝擊波,在與雅恩格利佩爾碰撞前的瞬間改變了軌道,畫著尖銳的弧線朝著不同的方向飛翔而去。


    心不在焉的看著這幅光景,理樹將視線重回於科乃。


    「我想著科乃同學多半是會這麽做的吧」


    「……為什麽」


    明白呢?帶有如此言外之意的三個字,科乃將其問出。


    「剛才,也說過了呢。我,是那種對最喜歡的人深信不疑的類型」


    「誒……?」


    「因為我深信著,你不是以『奧特琳德』而是以『科乃同學』的身份存在於此」


    「……科乃」


    將人間界的名字,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那個戰乙女如此小聲說著。


    對著那樣的她,理樹先將自己的頭腦整理了一次,然後從中挑選著台詞開始說道。


    「我在想著昨天的戰乙女是不是科乃同學的時候,果然覺得很奇怪啊」


    「你指什麽?」


    「是說作為奧特琳德時的你的行動。因為,如果你想排除掉菲爾子的話,不是馬上就能動手的嗎。菲爾子在我家寄食,你不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嘛」


    「那是……」


    不管怎麽說,菲爾絲茲與科乃同學是早就認識的,就連大神家的事情也應該是知道的。如果有必要的話即使是在昨晚,用紫衫之弓狙擊的話一切也就完了。因為菲爾絲茲在家裏是武裝解除狀態,完全無防備的說。


    「但是,今天到此刻為止你都沒能做什麽嘛。與鬥誌滿滿的昨日相比完全不同。在你的所作所為中沒有一致性」


    「……嗯」


    「馬子在動物園的時候就有預想到,你會不會瞄準的不是泥人偶而是菲爾絲茲呢,那件事要是仔細想想的話也很不自然呢。僅一擊就不再攻擊之類的,明明連續射擊的話就會命中的說。」


    那個時候,羅絲薇瑟也掉進了水池裏,菲爾絲茲也是因為預想之外的事態而困惑不堪,要是狙擊的話,那應該是個絕好的時機才對。


    「那個,確實有好好的射向小菲爾子哦」


    就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科乃如此念道。


    這個回答是編出來糊弄人的。


    「嗯嗯,那也是呢。所以我就在想,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不過所能想到的就隻有一個」


    「……什麽?」


    「你是不是還在猶豫不決呢」


    聽到理樹如此確信的話語,科乃的眉頭微微的動了一下。


    「你說我在猶豫,猶豫什麽?」


    「作為奧特琳德的自己,和作為科乃的自己,吧。昨天是有著作為戰乙女的使命感,但今天卻是想作為普通的女高中生,這之類的」


    科乃緊閉嘴唇,不做任何回答。


    「之前菲爾子來學校的時候,你也一起帶領菲爾子參觀學校來著。與菲爾子交談的科乃同學,看上去十分開心。那個,是真的很開心對吧」


    對於這個問題,迎來的也隻有緘默。


    「所以說夏基的那個時候,那也是你真心想要救助我們對吧?」


    「……是啊,我一直迷茫著要不要下手。昨天做的跟今天做的事完全不搭調」


    在這裏,科乃終於與歎氣同時,開口了。


    胡亂的搔著頭,困惑的皺著眉頭。


    那動作看上去不是作為戰乙女奧特琳德,而是再普通不過隨處可見的少女。


    「你還想著要排除掉菲爾子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作為奧特琳德的我不得不這麽做,然而作為科乃的我卻……一看到小菲爾子就有種被治愈的感覺」


    想起了三個人一起在校園內散步的時候。


    不管是科乃還是菲爾絲茲,都是笑盈盈的。


    對理樹奇怪的言行,兩人協力地進行反擊。


    如果那份相處是謊言的話,理樹便不會相信這世間的任何了。


    「科乃……」


    菲爾絲茲笨拙的站起身,從理樹的身後偷偷窺視著科乃。


    「小菲爾子,你,到底是什麽人啊?完全沒有記憶嗎?」


    「是,是的……深刻記住的,也就隻有必須回收神威(kenning)這件事,和我是戰乙女這件事而已……」


    在與理樹初次見麵時菲爾絲茲所說的內容也是如此。這也就是說,從那時開始僅這些就成為她認知的全部了。


    「你到現在為止就沒覺得很奇怪嗎,臨時工?」


    「嗚……我連想都沒想過……」


    不管怎麽說也是女武廢廢到家了。


    聽到這些,科乃發自內心的呆住了一般,雙肩無力地垂下。


    「這…….到底該怎麽做才好。我,要處理嗎?處理了就好嗎?」


    到最後,交互看著紫衫之弓和菲爾絲茲,科乃說出了令人不安的話語。


    好不容易才收起了矛,可不希望她再拔出來。


    「那個,我覺得在科乃同學的心中大體應該已經有答案了才對」


    「誒……」


    「因為你在對待菲爾子時候的態度,不就是以科乃的身份嗎」


    「……啊」


    科乃由於過於吃驚而瞪大了眼睛,『啪』的張開嘴。


    想要隱藏真實身份的時候也是,或是對待羅絲薇瑟的時候也是,一直是奧特琳德的言行。但是,作為鋒山科乃那個人卻明白,到這個瞬間為止,一直管理樹叫做『大神君』,管菲爾絲茲叫做『小菲爾子』。


    即使形態上是戰乙女,本質卻還是科乃啊。


    「你說『啊』是因為自己沒有察覺到嗎」


    「……我連想都沒想到這點」


    科乃也是能完美化身為女武廢的卓越人才。雖說在一件事上表現得很完美,但果然戰乙女在某點上好像必定有殘缺的一麵。本來對於理樹來說,那才是魅力之所在。


    「作為科乃同學不就好了嗎。因為你看在剛才,你不是故意打偏了嘛。要是能與之前沒有任何差別的與菲爾子好好相處的話,我可是非常開心的說」


    「但,但是你看那,不管怎麽說我到底還是個戰乙女啊」


    「那麽,就做一些符合戰乙女的事情吧」


    「誒?」


    「一起回收散落在地上的神威(kenning)吧,大家齊心協力。說起來你們來人間的任務,本來不就是這個嘛」


    「嗚,嘛,雖說是這樣。」


    昨天作為奧特琳德的她,與現在眼前這個慌慌張張的她在腦中完全


    無法一致,這還真是有趣。


    要問哪一個好的話,毫無疑問理樹會選擇今天這個。與菲爾絲茲、羅絲薇瑟和史維特萊德一樣,是理樹想用盡全力去愛的人。


    「無法得知菲爾子的來曆,這是事實,但即使就這樣下去,對於目前來說也沒有任何不利啊。不如說菲爾子幫忙回收神威(kenning)應該被感謝才對,哪有被抱怨的道理啊。」


    「這個…….嗯……」


    「所以說,說的難聽一點,就這樣放過菲爾子然後好好的利用她對你來說不正是百利而無一害嘛。就把她當做科乃同學的助手或是什麽的」


    在人間界有一種絕妙的方法叫做問題延期,這種方法就連法治國家也頻繁使用,是有著悠久曆史的傳統,連古事記裏麵也有記載的說。


    「考慮到這是頭巾人所做的決定,所以即使這樣也……」


    「啊,那個絕對沒問題啦」


    「…….誒?」


    「畢竟——有審判就必然有誤判嘛」


    理樹斬釘截鐵的說道。


    就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般,科乃恍恍惚惚的張著嘴。


    就那樣暫時石化了的她,貌似是理解了理樹的意思吧,用手使勁捂著嘴地忍不住的笑,搖晃著肩膀,還拚命忍著不笑出聲。


    最後眼角竟然笑出了淚水……


    「……大神君,以前你就是這樣說服戰乙女的嗎?」


    「誒,我隻是誠心誠意傳達自己的心意罷了」


    「嗯…….所以才會那樣啊。不管是我所見到的史維特萊德,還是如今的羅絲薇瑟,她們明明最初就知道小菲爾子很奇怪,卻還是一直站在你們那一邊。」


    能夠理解科乃想要表達的意思。名為菲爾絲茲的戰乙女根本不存在這一點,從最開始大家就應該能看穿,然而不管是史維特萊德還是羅絲薇瑟,最後都與菲爾絲茲友好相處,關係變得融洽。


    這不僅僅是菲爾絲茲,就連理樹她們也是充分信任著吧。


    「羅絲薇瑟……我……」


    「別會錯意了臨時工,這可不是意味著就放任你不管了的意思」


    為啥在這裏又轉換成了傲嬌模式啊,這個前馬臉。


    「真是的,大神君一在我這邊的步調就全亂了。我本想著以奧特琳德的身份存在的,結果最後卻想著就以科乃的身份繼續做戰乙女應該也不錯吧,這樣的」


    「我覺得這樣不錯啊。不如說,我更喜歡科乃同學而非奧特琳德。當然,是『love』那個意思上的」


    「……真是,步調全亂了呢」


    不經意的,科乃將視線移開。


    她的臉頰微微的染上了顏色,在無色的絕對騎行圈(vigrier)裏格外顯眼。


    「嘸……」


    你倒是給我讀讀空氣啊女武廢。


    「嘸……」


    你也是馬武神。


    「啊—有種已經怎麽樣都好的感覺」


    一屁股的,科乃坐在了地上。


    判斷科乃已經毫無戰意,理樹也同樣的坐了下來。


    「科乃同學,那麽菲爾子……」


    「嗯。小菲爾子的事情總而言之就先放在一邊吧。在此期間抓到頭巾人再和他說說看吧。讓他,再重新考慮考慮。」


    「那就拜托你了」


    「才不是呢,大神君你也要努力,讓小菲爾子的正體浮出水麵。結果到頭來,現在不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狀態嘛」


    「我會努力的」


    沒錯,問題隻是被延期了而已,它仍然還擺在現實中。


    並非戰乙女卻能施展戰乙女之力的菲爾絲茲,絕非池中之物。


    有關她的事情誰都不清楚,就連她本人也是如此。


    總感覺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樣子。


    雖然這麽說,總而言之目前是能夠喘口氣了。


    「啊啊,果然變成這德性了啊」


    突然的,話語傳入耳中。


    那語氣和聲音不是屬於這裏任何一個人的。理樹想要找尋出處,但看到像被彈起似的站了起來的科乃所凝視的視線前方,便明白了。


    那是通往教學樓內的樓梯間,在那之上。


    亞麻色頭發的少女正蹲在那裏,俯視著這邊。


    雖說她的樣子是頭一次見到,但服裝卻是理樹所熟知的有規則性的那套。四肢部位有盔甲保護著,而軀幹部位卻做的很重視活動性。而且在關鍵部位還裝飾著羽毛裝飾品。


    戰乙女那套衣服。


    來到這裏,根本沒想到會有新麵孔登場。


    「是認識人嗎?」


    「不……從來沒見過」


    「問問名字的話大概就知道了」


    「我,我也不認識」


    聽到理樹問道,羅絲薇瑟和科乃都左右搖著頭表示否定,就連菲爾絲茲也是如此,不過原本也沒指望她。不如說事到如今比起他人的事更希望她對自己的情況多上點兒心。


    總而言之,對於外來人員就得先接觸。


    「那個,你也是戰乙女吧?」


    「哦,沒錯」


    是個說話方式微粗魯的人,至今為止還未見過類型的戰乙女,不過總感覺和佐藤友佳的情況有點像。


    如果她本人也像羅絲薇瑟那樣用能讓臉變化的神威(kenning)變裝了怎麽辦,理樹如此想到。正因為與她關係要好的科乃是這位科乃同學的緣故,這玩笑才更讓人笑不出來。


    嘛,戲言就先放置一邊。


    「初次見麵,你好,我是大神理樹。你叫什麽名字?」


    「我嗎?我是瓦爾特洛德,多關照了」(理樹:瓦爾特洛德waltraute,《尼布龍根的指環》中九位女武神之一,意為戰場上的勇者)


    雖然已經做好要語言上較量一番的準備,不過她倒是痛快的報了姓名。這也就是說看來溝通是易於進行的。果然在遭遇未知時首先應該用語言來解決。


    雖說如此,在那之前得先把在意的地方提點出來才對。


    「那個,你的內褲被看到了……」


    對新參入者——瓦爾特洛德,理樹不加隱晦的說道。


    實際上,在樓梯室上麵的她以那種用俗話講就是小流氓的姿勢蹲著,再加上戰乙女特有的裙子的配合,讓她的大腿與大腿之間的部位就那麽大膽地公開著。


    順便一提,顏色是魅惑之黑。


    「啊,哈,哈,無所謂,隨便看。看啊看啊,帶係蕾絲哦」


    「誒,真的嗎。哇」


    「理樹!」


    由於得到了允許,所以連接縫處都不放過的,為了給視網膜留下深刻衝擊而凝視著,結果卻惹到菲爾絲茲了。豈止如此,就連羅絲薇瑟也鼓起了腮幫子,甚至連科乃都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掰著手指的關節吱吱作響。


    還真是被愛著呢,理樹從心底裏感到幸福。


    「內褲這類的隨便啦——因為馬上你就沒有幹這個的閑情逸致了。你說是吧,異物」


    「誒?」


    對瓦爾特洛德漫不經心的話語,菲爾絲茲回應瞬間。


    理樹的皮膚,起了一身雞皮。


    「斬斷連結(tiwaz)——《穿抉刺突》(hrotti)」(理樹:tiwaz是某盧恩字母的英譯,指北歐神話的戰神提爾tyr,hrotti則是法夫納收藏的黃金寶劍,意為突刺之物,由於暫為發現對應的中文譯名,暫用霍羅提之劍)


    編織著話語的戰乙女手中,一劍揮過。


    刀身細長尖端銳利,握著的部分以彎曲的金屬板裝配來進行保護。與理樹所知的名為輕劍的武器很是相像。


    從宣告真名這點來看,那恐怕是激勵狀態。


    問題便是,在這個場合拿出那個的意義。


    「躲開!」


    羅絲薇瑟大聲喊道。而就在那瞬間


    瓦爾特洛德將輕劍刺向這邊。


    瞬間,從刀刃放出的讓人聯想到火網一般的數根劍影,幾乎同時伸展開來。


    絕非劍的攻擊距離所能達到的攻擊,擊穿了理樹一瞬間之前所在的空間。


    多虧科乃抱著理樹,羅絲薇瑟抱著菲爾絲茲緊急回避的緣故,他們都沒有受到外傷。


    不過,由於事出突然,相互之間也沒有商量,以至於兩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理樹她們還在屋頂上,菲爾絲茲她們從教學樓降落到了操場上。


    「啊—這麽分開了啊。嘛,小不點那邊待會兒再說。《吞噬屍體者》(hr?svelgr)!在這邊完結之前就在那邊好好玩玩吧」(理樹:赫拉斯瓦爾格爾hr?svelgr,北歐神話中一隻由巨人變成的老鷹)


    瓦爾特洛德將秘石投向了空中。


    橢圓形的秘石眨眼的功夫就實體化,變成了巨大的鷹的形態。與夏基同種程度,不過還是稍微小了一圈,但至少不是地上猛禽的大小。


    大鷲在空中將巨大的翅膀揮展起來,突然間狂風四起,飛沙走石。


    理樹被科乃支撐著的同時向著操場那邊看去,隻見豆粒般大小的人影被風吹起飛上天空。毫無疑問那便是菲爾絲茲和羅絲薇瑟。


    大鷲,聽瓦爾特洛德說是叫做赫拉瓦斯爾格爾吧。那隻猛禽像是要追趕那兩人般的飛翔而去。這樣這邊就完全與那兩個人分開了,這才是目的啊。


    「瓦爾特洛德!你打算幹什麽!」、


    科乃作為奧特琳德,責備著同僚的野蠻行徑。


    「這是我要說的話,你到底打算幹什麽,麻煩處理者」


    到目前為止都帶一點惡作劇表情的瓦爾特洛德,突然間變得認真起來。用輕劍狀的神威(kenning),霍羅提之劍咚咚地敲打著肩膀,依然在樓梯室的上麵俯視著這邊。


    「…….我,怎麽了」


    「不是『怎麽了』。你,聽頭巾人說了吧,那個小不點,是異物要排除掉。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是個意思?」


    「那不是你要判斷之事」


    一轉變成了被責備的一方,但科乃仍舊很強勢。


    「那是什麽,你是要無視頭巾人的叮囑,是這意思?」


    「我……不認為那個孩子會成為災禍,雖然確實是身份不明,確實是異質,但要說是引起麻煩的存在這有點……」


    「……吼!」


    「不如說,她甚至是在配合我們這邊。置於管理之下適當使用的話對神界來說也是有利的啊」


    「哼哼」


    「我打算向頭巾人如此建議」


    「原來如此。可是啊」


    「…什麽」


    「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替你料理掉小不點,頭巾人有這麽和我說過哦」


    如此衝擊性的發言,就以如此輕浮的口氣說出。


    「頭巾人,到這種地步想把小菲爾子……」


    科乃痛苦萬分的咬著下唇。


    但是,理樹卻無法理解。


    「請稍微等一下啊瓦爾特洛德小姐」


    「嗯,怎麽了小鬼」


    竟然被外表看上去才十來歲的她叫做小鬼。雖然從剛才開始就明白了,不過是比想象的還要言語惡劣啊。


    「菲爾子,真的是個好人啊。雖說不太擅長,但比其他的戰乙女都要熱心工作啊。至少她不會自己找茬去挑釁別人」


    雖說有點對不起羅絲薇瑟和史維特萊德,就先讓這邊拿來引以為例吧。菲爾絲茲即使說不上有益,但最起碼無害。這點必須要申述清楚。


    「嘛,剛才那一部分我一直看著來著,確實感覺不像是極惡之人」


    「是吧!」


    嗯嗯,兩個人互相點著頭。感覺良好啊。就這樣誠心誠意勸說的話,即使是瓦爾特洛德也能明白這絕對是誤解也說不定呢。不,如果她不理解的話這邊就困擾了。


    「說句真心話,我也覺得那個小不點的事其實怎麽樣都好」


    「啊,是這樣嗎?」


    「因為是僅聽頭巾人的一麵之詞了嘛」


    「那麽,你也幫助我們一起回收神威(kenning)怎麽樣?」


    「嗯,這可不行」


    「誒?」


    瓦爾特洛德在樓梯室上踱著步,然後立刻從邊緣上跳了下來。


    那就是,普通的學生也經常做的,沒什麽了不起的動作。


    然而不知為何,在理樹的頭腦中卻發出了強烈的危險信號。


    在瓦爾特洛德跳下,靴子打響屋頂上水泥地的瞬間。


    「因為我,隻是想揮舞著神威(kenning)戰鬥罷了」


    這句話,很快從近旁傳來。


    任憑著直覺衝動,理樹將科乃推倒下去。


    剛才科乃頭部所在的位置,霍羅提之劍的劍光一閃而過。


    「瓦爾特洛德……!」


    倒著的同時科乃激勵起紫衫之弓,將槍口對準瓦爾特洛德發射。


    可是,激光卻射穿了空無一人的場所。


    明明一瞬間之前還應該在那裏的戰乙女,就連亞麻色頭發的軌跡都未留下,就那麽從那裏消失了。


    與科乃同時迅速站起,理樹環顧著四周。


    「沒錯沒錯,你要是不這麽做的話我可是會很無聊的」


    有了


    這次是坐在距離稍微遠一點的儲水罐上。


    剛才也是如此。樓梯室到這裏的直線距離約有20米左右,可是,在從那裏跳下著地的瞬間,就已經站立在理樹他們麵前了。而且在紫衫之弓發射的瞬間之前明明還在那裏的,一眨眼卻又在比樓梯室還遠的貯水罐上。


    「瓦爾特洛德,你是!」


    「這可比回收神威(kenning)還是戰乙女選定儀(walkyrie works)什麽的都要有意思多了喲,麻煩處理者!來吧,讓我們盡情的廝殺吧」


    瓦爾特洛德的聲音,嘹亮的回響於絕對騎行圈(vigrier)中。


    交涉,決裂了。


    ◇◆◇◆◇


    瓦爾特洛德所釋放的大鷲——赫拉瓦斯爾格爾。由它的振翅所產生的風暴圈,輕而易舉地將菲爾絲茲她們吹飛。不過總算是用古拉姆紮進一幢大樓固定住了身體,菲爾絲茲用鎖鏈拚命地拽著羅絲薇瑟。


    放眼四周,算上如今倚靠的這裏,滿眼淨是高層建築物。與其說是住宅區,倒不如說是商務街。開來是被風刮到了市中心附近啊。


    與理樹他們所在的學校距離相當的遠。


    或者說,這說不定才是瓦爾特洛德的目的。


    不經意的越過肩膀向後掃了一眼,遠處的赫拉瓦斯爾格爾不知何時降低了高度滯留在空中。即使收起了翅膀浮力仍然作用著。


    它那尖銳巨大的鳥喙,朝向於這裏。


    「要來了,臨時工!」


    「啥!?」


    由於羅絲薇瑟的喊叫,菲爾絲茲瞪大了眼睛。


    那隻大鷲以嚇人的速度從那邊朝這裏迫近而來。


    就以收著翅膀的狀態,以與其說是飛行不如形容為子彈發射一般的動作直直行進。


    羅絲薇瑟踢破附近的窗戶,就那樣進入大樓內部。用鋼索連著的菲爾絲茲也被連扯帶拽地跟了進去。


    在躲進辦公室感覺的空間裏避難的那一瞬間,窗戶一齊破碎;不止如此,緊接著狂風


    肆虐入內,即使在這裏也差點就要被吹飛了。桌子、文件櫃之類的在室內亂舞,電話掠過頭頂,嚇得菲爾絲茲膽戰心驚。


    感覺風壓有所減弱,兩人戰戰兢兢地接近窗戶旁邊。隻見周圍建築物的窗戶無一幸免,而且外壁也像是被什麽挖過的樣子崩壞著,下麵的道路也像是台風通過一般的慘不忍睹。


    從這裏看不見赫拉瓦斯爾格爾的身影。


    「……衝擊波嗎」


    大體上就如同羅絲薇瑟所分析的那樣。在高速移動中所產生的衝擊波,掃倒街上任何東西。


    「這,這個,給人間界造成災害……」


    「這個程度的話恐怕還在容許範圍之內……不過再這麽繼續下去的話,恐怕災害就在所難免了吧,就與梅金吉奧德那時一樣」


    「那個人搞成了那樣嗎!?」


    對菲爾絲茲來說,與其他戰乙女交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如說,是被至今為止所見到的所有戰乙女挑釁了。而且不論哪一個,都有將神威(kenning)實體化。


    不過,即使這麽說內容也有點不同。與羅絲薇瑟對戰時是在雅恩格利佩爾發動前理樹以其天性的說話方式應對了一番,而與史維特萊德交戰時是因為赫倫汀是把突破天際的廢劍所以即使菲爾絲茲一人也能應對。


    與奧特琳德,不,科乃的時候倒是實實在在的交鋒,但是由於紫衫之弓的緣故,基本上沒有對周邊形成災害。因為那個是除了自己所瞄準的目標之外對其他事物不會造成影響,充分體貼環境的神威(kenning)。昨晚,有提前閱覽過密米爾之泉的記載。


    沒錯,關鍵是給人間界所造成的災害。戰乙女必須盡快回收神威(kenning)也好,絕對騎行圈(vigrier)的展開也罷,一切都是為了不對人間界造成災害。


    可是瓦爾特洛德卻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使用那個大鷲的神威(kenning)。畢竟赫拉瓦斯爾格爾的行為,便是實體化了的她本人的意誌。


    「……那個人也,說我是異物」


    「臨時工?」


    「不惜做到這個地步,也想將我排除掉嗎」


    「臨時工」


    「我,到底是由誰……製造的什麽的……」


    「臨時工」


    能感覺到菲爾絲茲現在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


    對理樹說過的事絕對不是胡編亂造。即使自己也是,想想的話,也是有著戰乙女這種認知和要回收神威(kenning)這種目的的。可是,除此之外的事卻完全沒有任何印象,這也是事實。說不定是原本就不知,是空白的。


    事物都是有因才有果。既然菲爾絲茲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事情的話,那便應該是有人造成了這種狀況。如果不是神界的話,那到底是什麽?


    理樹還有大家,都溫柔的接納了我。


    可是,到頭來什麽都還沒解決。


    「我……說不定…是個壞蛋」


    「都說你是……臨時工啦!」


    「大概——呀呀!」


    突然地,臉頰一陣劇痛襲來,疼的菲爾絲茲直眨巴眼。


    原因立刻就找到了。是因為羅絲薇瑟揪著菲爾絲茲的臉頰左右拽來著。慌慌張張地擺弄著雙手,像是在申訴住手一般。


    「冷靜下來了嗎」


    羅絲薇瑟雙手放下


    「你,你的雙手現在,可是雅恩格利佩爾啊!要是把我的臉拽下來可怎麽辦啊!我還沒吃夠理樹做的飯菜呢!」


    一邊壓著疼痛未減的雙頰,菲爾絲茲一邊慷慨激昂地申訴著。


    「這是還錯亂著呢嗎?哪個?再來一次」


    「我完完全全回來了好吧」(理樹:a《最終幻想4》中凱因反水時的台詞)


    這次再被揪的話可能真的會被拽下來。如果變成那樣的話,就再也無法吃到理樹作的美味無比的飯菜了。『咕』地忍耐著,菲爾絲茲努力平靜下來。


    「給我聽好了臨時工。這個狀況不管怎麽想都很奇怪」


    「說,說的也是。我,果然」


    (插圖)


    「不是說那個,是全部」


    「全部……?」


    看到菲爾絲茲不解的歪著頭,羅絲薇瑟嚴肅地點了點頭。


    「你的真實身份也是,理樹閣下的存在也不一般。瓦爾特洛德的所作所為就是胡來,教唆她的頭巾人也是如此」


    「這個…….」


    「而且在短時間內戰乙女在一個地點過於集中了,實體化暴走的神威(kenning)也是不勝枚舉,什麽都太奇怪了」


    「確,確實是啊」


    僅僅與菲爾絲茲相關的危險狀況,梅金吉奧德、夏基再算上這回,就已經有三次之多了。而且全都是在這片區域上。然後是戰乙女,有羅絲薇瑟、史維特萊德、作為奧特琳德的科乃以及瓦爾特洛德。


    雖然自己不確定戰乙女們到底有幾人,但大地如此廣闊,卻非在被限定了的此處集中,這也很不自然。


    如果這些都可以算作偶然的話,那隻有自己被判斷為可疑人物並被追殺也太狡猾了。


    「是如此不確定的現狀。正因如此,我才要走我自己的路」


    「羅絲薇瑟……?」


    「臨時工,不——菲爾絲茲。我可是相信你的哦」


    斬釘截鐵,字字清晰地,羅絲薇瑟如此斷言道。


    「誒……」


    「所以你也不要再為無聊的事而煩惱了。就將目前能做之事,和目前不得不做之事,一件一件踏踏實實地做好吧」


    「羅,羅絲薇瑟……如此地,相信我……」


    「你可別會錯意了」


    「我,我明白!反正是為了理樹——」


    「是為了你」


    「——誒誒誒!?」


    對於想都沒想過的回答,菲爾絲茲的臉頰發熱了。貌似不是因為被雅恩格利佩爾揪了而發腫的緣故。


    「與理樹閣下無關,這是我的直覺。憑借雖說時間不長但好歹是與你共同度過的時光,以及同是作為戰乙女,的直覺啊」


    那自信滿滿的表情,與菲爾絲茲最喜歡的男孩子有著同樣的味道。


    感覺那塗滿心牆的疑惑,像是被陽光照射般漸漸變得淡薄起來。


    手扶胸襟,呼,吸……


    菲爾絲茲重複著深呼吸。


    「……羅絲薇瑟,你剛才有,好好地叫我了的名字」


    「真囉嗦啦我不知道啦臨時工。在你能摘掉『臨時』之後再說」


    是感到有點害羞了吧,羅絲薇瑟將臉扭向一邊,潔白的肌膚上淡淡的染上了色彩,與年長或是同性無關,還真是可愛啊,菲爾絲茲如此想到。


    已經不會再為自己到底是誰,而猶豫不決的苦惱了


    在初次合體的時候,理樹這麽說過。


    ——反正即使想也想不明白,那就趁早放棄吧。


    ——比起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事。


    正是如此。


    所以,就做自己該做之事吧。


    「羅絲薇瑟,一起打倒赫拉瓦斯爾格爾吧。由你,和我」


    「然後與理樹閣下他們會合。恐怕他們現在正與瓦爾特洛德交戰著吧」


    「那麽,這個就拜托你了」


    菲爾絲茲張開羅絲薇瑟的手,從口袋中取出一枚秘石放在其上。


    「這個……不是由你而是我,嗎?」


    「是的」


    「……呼呼,近朱者赤,嗎。你也有點,與理樹閣下相似了啊」


    真心十分愉快地抿嘴一笑,羅絲薇瑟將秘石緊握手中。


    這樣就決定了。


    「那麽——戰乙女的工作(walkyrie works),就此開始吧」


    反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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