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翻譯 [emailprotected]</a>輕之國度


    花開一朵,擷之相贈。


    迎汝吉日,屈指而候,夜夜饋芳。


    花束相並,八之又一,與汝連理,神月之下,共蹈歡歌。


    月明弦缺,星繁漫天,星月共祝,詠詞頌禱。


    悠久之約,終將成行。


    此乃祝詞。


    此亦詛咒。


    我雖非人,神名之約,卻難相違。


    縱汝異心,亦難求避。


    花開一朵,擷之相贈。


    盈九之夜,伴汝遠歸。


    白話另譯:


    贈予您一朵鮮花。


    屈指等候迎接您的吉日,於每一夜贈予鮮花。


    在鮮花並排著八又一朵之夜,我將與您結為夫婦,於神月之下共蹈歡歌。


    在弦缺明月與漫天繁星的祝福下,唱起祝詞吧。


    當悠久的約定達成之時。


    這是祝詞。


    這亦是詛咒。


    我雖不是人類,在神明之名下許下的誓約,卻不可相違。


    您亦不可逃跑。


    贈予您一朵鮮花。


    在九朵鮮花並排之夜,我將領您而去。


    ------------


    窗外雪花紛飛。


    在黑夜之中,白色的晶影靜靜地散落。


    敦誌縮在被爐裏看著電視。藝人正與嘉賓女演員談笑風生。


    『誒誒~!?原來是你主動求婚的!?』


    『其實啊,我在這方麵意外地積極喲~』


    『是嗎。不過一點也不意外就是了!』


    一陣歡笑。


    ——求婚麽。


    敦誌抽出一張麵紙,拭掉了鼻水。


    這座年代久遠的公寓裏,冷風會從各種空隙鑽入,颼颼的寒冷徹骨。


    由於禁止明火,並沒有火爐之類的取暖設備。


    多虧這條節省了取暖開銷而苦了住戶的規則,敦誌十天前染上的感冒至今未愈。


    正將揉成一團的麵紙丟進垃圾箱時——


    梆梆,有人敲了敲門。


    會這麽客氣地敲門的人,敦誌隻認識一個。


    「門開著哦——」


    「打擾了,敦誌學長。」


    一個小女孩打開了門。她比敦誌要矮兩個頭。纖細的手腳,晶瑩剔透般潔白的肌膚。垂至腰際的長發白亮如雪。


    而且頭上還蓋了真正的雪花。白色的外套肩膀上也沾上了雪。


    「怎麽了,小依!?」


    「誒?來探望……的。」


    依睜大了眼睛。好像嚇到她了。


    「啊啊,對不起。是問你為什麽下著雪也不撐傘過來?」


    「雙手都塞滿東西了。想說帶給敦誌學長吃的!」


    她說著端起了放在腳邊的東西。是一個砂鍋。


    「是從家裏端來的!?」


    「就在隔壁而已。」


    「小依家是在隔壁沒錯啦……不過從你家大門到這裏要十五分鍾吧?院子太大了。」


    「不會不會,隻用三分鍾左右哦。」


    依的身體能力異於常人,要是使出全力的話也許真的隻用三分鍾。不過,在雪天裏疾走什麽的。一種說不清是謝意還是歉意的心情油然而生。


    她似乎有點不安地傾著頭。


    「難道……你已經吃過飯了?」


    「不,還沒呢!還沒到七點,正好肚子也餓了。你能來探望我很高興呐。啊,很冷吧?進來就好。」


    「好的!」


    依拍掉頭頂和肩上的積雪,踏入了房間。她把砂鍋放在被爐上,自己小心地坐到敦誌身旁。還準備周到地帶上了白色的湯匙。


    一揭開鍋蓋,水蒸氣便騰騰冒出,預示著美味的芳香撩動著鼻子。


    煮爛了的白米粥裏,均勻地和著剁碎了的筍粒,鴨兒芹更增添了一分色彩。


    「嗚哇~看起來就很好吃!!」


    「啊哈……是向廚師長請教過後自己做的。」


    依用湯匙盛起一勺粥。然後將湯匙伸了過來。


    「來,敦誌學長。啊~嗯。」


    「誒……」


    「請用請用。」


    自己也不是病重到要別人喂,不過也沒有理由拒絕依的一番好意。


    雖說有點難為情就是。


    依還是小學三年生。讓那麽小的女孩子,啊~嗯地喂自己吃什麽的。


    「怎麽了,敦誌學長?」


    「啊,沒事……」


    「是怕熱嗎?呼——呼——呼——……」


    依向湯匙的勺部吹著氣。


    這樣差不多了吧,然後用嘴唇沾了沾確認一下,再次伸了過來。


    「來,請用。」


    「唔……嗯。」


    敦誌把嘴湊近湯匙,哈嗯地一口吃掉。


    淡而恰到好處的鹹度,及隱約擴散開來的筍香,美味得讓人咂嘴。


    再加上,依一臉喜悅的笑容,更讓人難以按捺心情。


    「好吃嗎,敦誌學長?」


    「嗯!」


    敦誌成為鞍馬家的退魔師,已經過去了五個月。


    依在工作上是上司,但因為發生了很多事,現在卻如兄妹般愛慕著自己。


    每次過來公寓時,都會幫忙洗洗盤碗和衣服。生病時還會像這樣來探望。


    敦誌吃完粥後,依從被爐邊站起來,把砂鍋端到廚房去。


    「啊,我洗就行了。」


    「不行哦。學長得快點把感冒治好。」


    「雖說是這樣沒錯……」


    「嗯?這座杯麵山是怎麽回事?」


    「哈哈……最近沒怎麽自己做飯。」


    洗碗池裏翻倒著好幾個杯麵杯子。


    「不行哦,敦誌學長。飲食是保障肉體和靈體健康的源泉。不均衡的飲食是沒法恢複健康的喲?」


    依苦笑地收拾著。


    她的身高夠不到水龍頭,廚房還準備一個小踏台。


    敦誌在被爐裏看著利索地處理著家務的依的背影。


    突然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電視裏的場景。


    ——求婚麽……新娘,就是這種感覺吧?


    不知不覺臉頰就鬆弛下來了。


    依說著「這樣的話,應該連衣服也積著沒洗吧?」就走進了更衣室。


    「呀!?」


    聽見了小聲的慘叫,敦誌慌忙衝進更衣室。


    「怎麽了!?」


    「這個!」


    依攤開的是敦誌的襯衣。上麵沾滿了血,還被撕開了一個大洞。


    「啊,那是……」


    「一般人的話死掉也不奇怪的哦!?」


    那是不久之前被委派出行退魔的時候了。敦誌被逼上絕境的惡靈反擊,負了重傷。


    「不過……馬上就治好了,不要緊的。」


    在鬼眼的力量輔助下,即使重傷也能在較短時間內複原。


    本來是想讓依安心下來的,反而讓她更加不安了。黃褐色的眼瞳因悲傷而變得暗淡。


    「就算治愈的能力再強,也不等於不死之身哦?」


    「唔、嗯……」


    「一想到敦誌學長要是有什麽不測……我,就很害怕。」


    「我會當心的。」


    「果然,我還是去拜托一下一起出行退魔好了!」


    要是可以的話,該有多好,敦誌不由想。


    不過,不能再給照顧自己的鞍馬家添麻煩了。依也有她自己的職務的。


    「沒辦法呀……小依身為鞍馬家的家主代理,要是


    沒有更大型的委托,是不能隨便行動的。交給我的工作基本都是小問題啦。」


    「是這樣麽。」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會和你約好的。即使有什麽意外,我也不會死的。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真的?」


    「啊啊……真的喔。」


    「那,我們做個約定吧。」


    依豎起小指。


    「嗯?」


    「勾手指。」


    「原來如此……」


    明明是現在的小學生,也熟知這些老規矩呢。


    敦誌也豎起小指,和依細而白的小指勾在一起。她的手指因剛沾過水,冰涼冰涼的。


    「敦誌學長,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平安歸來。」


    「嗯。」


    指勾上下晃動著,同聲唱起了童謠。


    「「勾~勾手指,許下承諾。要是說謊的話,就要挨萬個拳吞千根針。約好了!」」【「指きり拳萬噓つたら針千本飲ます、指切った」:一般其實很少將拳萬翻譯出來就是了……】


    哈,地鬆開了小指。


    「……這歌還是挺可怕的。」


    「當然了。約定可是很沉重的。」


    啪啦啦啦啦~啦啦啦~!手機的鈴聲響起了。


    嚇了一跳。


    敦誌拿起放在充電器上的手機。


    「你好,我是調。」


    『別隻顧跟小依卿卿我我啊,混帳敦誌!這邊明明還得在這種混帳的寒風之中,幹著這些混帳的工作!!』


    被罵得太慘不由差點就把電話給掛了。


    是菲歐娜。


    原名是山田菲歐蓮蒂娜。既是退魔師的前輩,也是敦誌稱之為師傅的女性。性格方麵有著某些問題。


    「……明明又沒親眼看見。」


    『一聽你那副幸福的聲音就知道!跟小依在一起沒錯吧!?兩人粘來粘去的,摸來摸去的,舔來舔去的沒錯吧!!』


    「才、才不會這樣做吧!」


    依顫抖了一下,縮起了身子。突然大喊把旁邊的她給嚇到了。


    ——不好,這樣不行。


    「呃……菲歐娜小姐,不是有什麽事情吧?」


    『對啊。我還要在雪天裏幹活,突然聽見炫耀著‘我很幸福呢~’之類的聲音,稍微有點生氣不小心就把正事給忘了。要是你在我麵前,說不定會用槍管給你來一發。』


    「是電話真是太好了。」


    『現在能馬上過來嗎?』


    「我不要!」


    『哼~嗯。敦誌君放棄自己的本職呢。炒掉好了。』


    「你、你在說什麽啊!?難道是工作嗎!?好好說清楚嘛。」


    『不都說了好幾遍了麽。有惡靈出現了,要讓你去退治。』


    「第一次聽說……」


    『是麽。那,要來?還是要死?』


    「要是隻有這兩個選項,我來就是了。請告知一下詳細地點。」


    『沿東口大街直走,便利店對麵的大廈。』


    「便利店什麽的滿地都是吧!?有其他標誌性建築嗎?大廈名稱是?」


    『呃~……上麵寫著金愛商事大廈。』


    「我明白了。現在就過去。」


    掛掉電話後,依正認真地等著。


    「是工作嗎?」


    「嗯。」


    明明還感冒發燒——之類的依並沒說。她也是退魔師。要是有委托就要執行,這就是祓靈者的工作,她明白現在說什麽顧慮的話都是多餘的。


    隻能默默地給他送行吧。


    「我也去!」


    「誒!?不過……」


    「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就是說我到哪裏去都可以吧?」


    「嗯……嘛,也對呢。」


    確實,非工作時間內依可以自由行動吧。而且,敦誌也為可以一起出發而高興。


    匆忙做好了準備。粗長靴,黑皮褲。披上厚皮外套,扛好帶肩帶的金屬箱,裏麵放著退魔刀。


    「那,走吧。」


    「好的!」


    依的左腕上係上了紅繩。垂落的小鈴鐺發出澄澈的聲響。


    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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