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看著慕向賢拎著大包要走,小清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陡然伸手用力地拖住了他,“爸爸,我也要去!我保證,不會吵到你們釣魚!我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玩……”


    她又是懇求又是保證,慕向賢根本不過她,終於無可奈何地點頭:“去把你的早飯打包帶走,在車上吃。”


    “好!”


    小清歡騰地去打包早飯,慕向賢站在原地,卻忍不住嘀咕:“今天是吹的什麽風,以前從來不喜歡去釣魚什麽的……”女孩子那點別扭的小心思,慕向賢怎麽可能會懂?……


    約定釣魚的地方在城郊水庫。


    這裏遠離市區,溫度比城市要涼很多。水庫這邊平時來得人很少,周圍的環境依舊保持著原生態,算是秀麗宜人……還真是個過周末的好地方!


    慕向賢帶著小清到達時,黎常業早就到了,已經選好了垂釣的位置,在那個地方支起了兩張椅子。


    黎常業原本就坐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聽到他們的動靜,他連忙回過身來,抬手朝著慕向賢的方向比劃了兩下,示意他拿著漁具一起過去那邊。


    “黎叔……”小清回應著揮了揮手,正想開口叫人,卻被慕向賢止住。


    遠遠的,黎常業也做了個“噓”的動作。


    “給你帶了一大包的零食,你去一邊玩!”慕向賢無奈,隨意地指了個方向,“不要吵到我們。”說好的不影響釣魚的呢?怎麽剛過來就忘了!


    “……哦。”小清隻能悶悶地應了一聲,抱著包裏的零食走人。


    黎北晨呢?


    他今天來了嗎?


    ***


    小清覺得今天交了種好運,叫“心想事成”!


    她走出去十來步,便看到坐得遠遠的清俊身影。他一人一椅一釣竿,隻是和黎常業完全不同,他的眼神根本不看湖麵,隨意地將釣竿插在一邊,他則坐在椅子上看書……


    專注、冷清。


    小清抿了抿唇,終究抱著那一袋零食朝他走了過去…………


    “喂!”小清走近,輕輕地叫了他一聲,“黎北晨。”


    他挑眉,淺淡地“嗯”了一聲,根本沒有抬頭看她一眼,似對她的到來也沒有任何的意外,俊臉上甚至不見任何的情緒起伏。倒是正好送椅子過來的下屬,禮貌地和她打了個招呼:“慕小姐!”


    “就放這裏吧!”小清也不見外,直接指揮著下屬把椅子放在黎北晨旁邊,“不用搬來搬去麻煩,我就坐這裏吧!”


    爸爸不準她打擾,她隻能呆在這裏了。


    要不……


    總不見得讓她一個人坐在湖邊吧?


    太無聊!


    “旁邊空的地方還有很多。”黎北晨這才抬頭看向她,皺著眉淡淡提醒,正打算繼續,卻被小清先行打斷——


    “對了!”她已自發在他旁邊坐下,好心地關切了一句,“你的傷好些了嗎?”


    她隻是順勢一問,卻能感覺到在她說完的下一秒,周圍的氣氛瞬間一僵。


    那個原本正要走開的下屬,在聽到小清的這句話後止了步,鎖眉看向黎北晨,眼裏盡是疑惑:傷?少爺受傷了嗎?什麽時候的事?又是傷在哪裏?


    “呃……”小清有些尷尬,被黎北晨和下屬異樣的眼光盯得發毛,想要繼續追問,黎北晨卻先開了口——


    “什麽傷?”


    他反問,語氣低涼中帶著凶狠,嚇得小清不由噤了聲。


    ‘你明明就受傷了啊!’


    ‘昨天還看到你肩膀上傷到出血的呢!’她隻能在心裏連聲反駁,表麵上隻是張了張嘴巴,最終一派無聲,隻能用搖頭表示自己的無辜:就當她什麽都沒說好了!


    黎北晨這才似乎滿意了幾分。


    “你可以走了。”他低下頭繼續看書,沉默了半響之後,才如此淡淡出聲。


    小清如蒙大赦,她連忙抱著自己的零食包起身,卻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便被黎北晨叫住。他修長的手指翻過素色的紙張,依舊頭也不抬地招呼她:“你的椅子都搬到這裏了,你還想去哪兒?坐下。”


    陡然加大力道地一聲“坐下”,讓小清的腳反射性地一軟,連忙坐了回去。


    她隻能看著下屬默默離開的背影……小清的目光中有著明顯的歆羨:剛剛的那聲“你可以走了”,原來是對他說的啊!好羨慕!她也想要一句!.


    黎北晨讓她“留下”之後,就沒再搭理她。


    他依舊低著頭,專心翻看帶來的書。小清望了望他的肩膀,他穿著運動服看不出傷;她上下打量了他好幾圈,卻又找不到聊天的話題……遲疑了半晌,她終究喃喃地開口:“我可以吃東西嗎?”


    “我沒帶。”他直接回應,想讓她安靜下來。


    他原本並沒打算留她坐在這裏,可是剛才就讓她走的話,以她那種性子,應該很快會和下屬打成一片,然後整個黎家都會知道他受了傷……這絕對不可以。


    昨晚爸爸砸傷他是意外,他也不想讓黎常業內疚。


    “我自帶了啊!”小清拍了拍自己的零食包,眼底滿是炫耀,她直接掠過他的回答,權當他已默認,一下子把袋子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有好多,你要不要吃?”


    說話的同時,她拿起一包魚片幹遞給他,滿心好意地往前送了送:“嚐嚐?”


    黎北晨瞥了眼她手裏的東西,又瞥了她一眼,有些頭疼——


    在他眼裏,這都是小孩子吃的東西!


    她,也像個孩子。


    “不吃啊?不吃算了……”見他不接,小清也不強求,兀自打開了零食開吃。周圍那原本清新的空氣中,很快就充滿了各種味道:肉絲味、牛肉幹味、酸奶味


    ……


    這也就算了!還有那原本空靈的鳥鳴聲,此時也完全被她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替代。


    黎北晨“碰”地一下合上了書。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吃飽了沒有?”他突然轉向她開口,“野餐怎麽樣?”


    “嗝——”


    小清正吃著餅幹,被黎北晨突然說話一嚇,頓時打起了嗝。


    “對……嗝……不起!”小清的臉上滿是尷尬,想要捂住嘴,卻根本止不住這打嗝反應,“我是不是……嗝……打擾到你了?我……嗝……不是故意的。”


    她的道歉很真誠,可是配上那止不住的打嗝音,留給黎北晨的滿滿都是無語。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主動彎腰,在她倒出來的零食堆裏翻出一瓶液體飲料,擰開了瓶蓋給她:“喝吧。”


    小清連忙接了過去,雙眸中又是愧疚,又是尷尬,又是感激。


    “至於打擾。”反正書是看不下去了,他便索性趁著她喝水的時候,淡淡指出,“你看你來了以後,我有釣上來魚麽?是不是打擾到我,你還要問我?”


    “我……”小清心虛地低頭,被堵得啞口無言。


    她沒多想黎北晨的釣魚態度問題,已堅定了是自己吵到了他——畢竟爸爸釣魚也從不讓她在旁邊!爸爸也說她煩,又很吵……釣魚的雅興都沒了。


    “那我幫你吧?”打嗝止住,小清放下飲料瓶,目光堅定,“我幫你釣魚!”


    她總要補償他的“損失”…………


    小清從未釣過魚,跟著黎北晨,也不過是打下手。


    基本的思路便是——他指揮,她動手。


    可是第一步,小清便犯了難。


    黎北晨命令她把魚餌穿到魚鉤上。小清原本覺得這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打開放魚餌的小盒子時,她便不由傻了眼——黎家選用的魚餌,竟然是活的!那紅色的小蚯蚓在盒子裏蠕動攀爬著……


    小清隻覺得後背一寒,跟著渾身一顫。


    “好了沒有?”黎北晨握著魚竿的一端,儼然富家少爺的模樣,頤指氣使地對她多番命令,“把魚餌穿在魚鉤上……你是不敢?還是不會?”


    “我……我快好了!”小清背對著他逞強,用微顫的嗓音喊了一句後,蹲下身在那個盒子裏繼續將倒騰。


    把魚餌……穿在……魚鉤上!!


    牙齒緊咬著下唇,幾乎咬出鮮血的味道,小清終究是把心一橫,直接伸手抓住其中的一條,閉著眼睛重重地往鉤子上一按:“黎北晨,我弄好了!”


    他聞言,反射性地一拉。


    隻是沒想到,她竟還傻乎乎地沒鬆手,他這一拉,魚鉤的尖端正好紮上她的手指……小清“嘶”地抽了口涼氣鬆手,反射性地將被紮傷的手指藏在身後。


    “怎麽了?”黎北晨丟開魚竿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紮到了?”


    他一邊朝她走,一邊伸手,不容置疑的語氣:“把手給我!”


    “沒,沒有!”小清步步後退,堅持把手藏在身後不給他看,嘟噥著試圖和他商量,“不要穿蚯蚓了好不好?我幫你去我爸爸那裏拿魚餌……他有專門的釣魚豆子。”


    誰還有釣魚的心情?


    “把手給我!”黎北晨低喝,態度越發強硬了幾分,不等小清拒絕,他直接執起她的手,查看她指尖的傷口,涼涼地諷刺,“這麽急著找你爸爸幹嘛?告狀麽?”


    好在魚鉤紮得並不深,她的指尖隻是被拉破了一長道皮,黎北晨幫她擠掉了血,用礦泉水衝了衝,然後貼上創可貼。


    這全程,他的動作都很專注細致,可是小清沒注意這些,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剛剛的那個魚鉤上——那個魚鉤的尖端還殘留著她的血液,紅紅的。而那條蚯蚓一直在掙紮扭動著,眼看著就要一點點脫離魚鉤,從沾著她血液的尖端退出來……


    小清突然就覺得好惡心!


    她竟然和一條蚯蚓……紮在同一個魚鉤上!她平時都不碰蚯蚓的,今天不僅碰了,而且還被紮在一起……


    越想越怕,越想越委屈,在黎北晨幫她貼完創可貼的那一刻,小清的眼淚便忍不住掉下來,滾燙的淚正好滴在他微涼的手臂上……他一抬頭,便撞上她委屈至極的小臉。


    黎北晨蹙了蹙眉。


    他鬆開了她的手,默默地歎了口氣,態度有些厭煩:“你走吧。現在可以去告狀了。”


    他沒太多同情心,更不喜歡看人在她眼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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