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積極的心靈雞湯一路催眠著自己,喬桑榆盡量讓自己時刻保持正能量,可是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發現這種正向的鼓勵根本就沒有用——她的心情依舊怏怏的!買了這麽多東西,卻什麽都不想做,寧願泡麵頹廢……


    她沒心情。


    “你回來了?”剛走到家門口,蔣旭揚卻突然從樓梯間出現,他的呼吸很急很喘,應該是一路奔跑過來,因為她去了趟菜市場,他才會趕到了她的前麵,“買了這麽多東西啊?”


    他走過來,順勢幫她拎著,一副熟稔自然的模樣。對於她的不辭而別,蔣旭揚隻字不提。


    “我……”


    喬桑榆的麵色有些尷尬,剛想找借口解釋先走的事,他卻突然從口袋中拎出鑰匙晃了晃,搶了先,揚唇而笑:“你家鑰匙剛我收著呢!幸虧我跑得快,要不你就被鎖外麵了。”


    蔣旭揚進了她的房子。


    他讓她到客廳先坐,然後自己把她買的水果蔬菜拎進廚房,很快裏麵便傳來水洗的聲音……從頭至尾,蔣旭揚坦然自若,頗有宣兵奪主的意味。


    “水蜜桃?”他洗完了桃子先端出來,疑‘惑’著順勢低喃了一句,“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吃桃子的……”


    喬桑榆一愣:她根本不記得自己買了什麽!剛剛在菜市場隨便抓的!


    她有些錯愕,有些慌‘亂’地抬頭看向蔣旭揚,可他的目光比她更慌——視線相觸的那一秒,他便連忙躲閃著避開,生怕拿了她的主意,觸怒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她。


    “你吃,你吃……”他尷尬地扯了扯‘唇’角,牽強一笑,趁她趕人之前往廚房跑,“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


    客廳裏隻剩下喬桑榆,以及那新鮮帶水的桃子。


    喬桑榆沒有吃。


    她隻是靜靜地坐著,聽著廚房時不時發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稍稍一抬頭,便能看到蔣旭揚忙忙碌碌的身影——他是不懂廚藝的,至少在大學的時候,他是不會做飯的。


    如今,很難想象當年天天拎外賣的大男孩,也會置身廚房,熟稔平靜地洗菜做飯……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喬桑榆才突然意識到:眼前的蔣旭揚,真的不是當年的蔣旭揚了!


    這個認知讓她有些慚愧,又有些難過。這種感覺就好像誰都在進步,唯有她還停留在原地,就這麽默默地恨了他好多年……到頭來,卻是連恨他的資格也沒有了。


    想到昨夜的放縱,想到記憶中的瘋狂,她就惱恨得幾乎掐死自己……


    她罵蔣旭揚沒擔待肮髒,她又何嚐不是?


    起身,喬桑榆終於忍不住走過去,站到了廚房‘門’口:“蔣旭揚。”她叫他,聲音冷清平靜。


    “快好了!”他正把洗完的菜下鍋,迸濺的油‘花’燙得他瑟縮了一下,又手忙腳‘亂’地拿鏟子撥‘弄’,“這個菜馬上就能炒完的,肚子餓可以先吃桃子。”


    “我想和你談談。”他的態度有著明顯的躲閃意味,喬桑榆卻是直截了當。可是話一出口,蔣旭揚又往鍋裏加了一點水,試圖用“刺啦”的響聲,蓋過她的聲音。


    “關於我剛剛從醫院離開,其實是因為……”她從頭開始,想要和他說個明白。


    “我知道的!知道的!”蔣旭揚卻是連連點頭,快速地搶了她的話,卻又避重就輕,“因為你肚子餓了嘛,外麵的東西難吃又不衛生……我知道的。”


    很顯然,他不想談。


    他清楚喬桑榆對他的態度,給她機會說話,就是給她機會攤牌……他怎麽肯?


    “好,那我等你燒完。”輕歎一聲,喬桑榆先走了出去。


    ***


    接下來的時間,對彼此來說都是煎熬。


    原本動作麻利的男人,此時變成了怏怏的模樣……蔣旭揚在盡量拖延時間,躲閃著她對他說出“恩斷義絕”的那一刻。他不想失去她的。


    “桑榆,”良久,他終於關了火,沒帶任何的菜隻身出去,麵‘色’很是凝重,“你讓我先說完。推遲婚禮的事情,是我提出的,我保證和彼此的爸媽解釋清楚,不會找你麻煩。你不喜歡我沒關係,你不想結婚也沒關係,我可以等,多久我都心甘情願。我隻是希望你別那麽快否決我,你試試看,不用喜歡,隻要不排斥我就好……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他的話誠摯又深情,一下子把她想說的全部憋了回去。


    喬桑榆的心中有些煩躁,她心煩的事情不止蔣旭揚想得那麽簡單!可是他眼中的真誠,又讓她不禁開始動搖。遲疑了許久,她才長歎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蔣旭揚,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一下子消化不了這麽多!


    她考慮不了。


    “好!”蔣旭揚的眼中卻是一陣狂喜,對他來說不拒絕已是莫大的鼓舞,欣喜著站起身來,“那我幫你把菜端過來,你一定餓了……”……


    接下來的時間,蔣旭揚有點像是跟屁蟲。


    一天24個小時,他有16個小時到她的房子準時報道。她不開‘門’,他也不強求,就在‘門’口的樓梯上默默地坐著;後來她開了‘門’,他便進屋來,繼續宣兵奪主地幫她打理……


    喬桑榆有厭煩的時候,冷言冷語幾句,蔣旭揚也不生氣,全部選擇忽略;


    喬桑榆偶爾心情好,多和他說一句話,他便像是受到鼓勵,傻乎乎地高興好幾個小時。


    這是蔣旭揚的計劃——一點一滴,融入她的生活,成為她的習慣。無論有多艱難,他都認了,而且會全力以赴。


    喬桑榆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才好。


    ***


    一直到小清的婚禮。


    準備婚禮的那幾天,她搬去跟小清一起住。黎家守衛森嚴,蔣旭揚是絕對不會來的,在這種沒有他的環境裏,喬桑榆莫名地鬆了口氣……之前,壓力真的好大!


    小清懷著身孕,胃口一直不好,但點菜的時候卻又大方地給她上大魚大‘肉’。


    “我吃不了!你幫我吃!”這是小清的理論。


    可結果蒸魚一上來,小清就被熏得跑去廁所吐了,於是家裏的‘女’傭一路小跑著都跟了過去。喬桑榆坐在原位失笑:都聞不得魚腥味了,還逞強地點什麽魚啊?


    “我吃一口,撤了吧。”不想辜負張媽的心意,喬桑榆夾了一口,示意‘女’傭把東西撤了。


    可是魚‘肉’入口的那一秒,那種粘膩的魚腥味,卻讓她的胃部也是一陣翻湧……她突然也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一定是魚‘肉’不新鮮!喬桑榆默默地想。


    ***


    可是一連幾天,她都有惡心想吐的感覺。再遲鈍的反應力,此時也不由開始心慌——會不會是因為一個月前的那一次?她和祁漠……還有‘床’頭櫃上那個拆封卻未用過的t……


    想到某種可能‘性’,喬桑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又沒有經驗!


    她的生理知識其實也就書上的那麽一點,那時候她正好來了大姨媽,她以為就算發生點什麽,也不至於……所以她事後就沒想到吃事後‘藥’!她以為那是安全期!


    坐在柔軟的‘床’墊上,喬桑榆的心情卻是忽高忽下,拿出手機默默地查詢“經期會不會懷孕”、“懷孕一個月的一般征兆”……之類的信息,得到的答案讓她的心情徹底跌落穀底。


    “睡了啊!”小清從大‘床’的另一側爬上來,“不然明天會有黑眼圈。”


    明天是小清的婚禮,今天晚上她們在酒店同‘床’共枕,明天還要早起等化妝師過來。


    “嗯。”喬桑榆心事重重地把手機扔到旁邊,拉了燈躺下後,卻忍不住喃喃地出聲問小清,“你剛懷孕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她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沒多大感覺,就是有點累,胃口也不好……”她說的這些,和網上的答案大同小異。


    喬桑榆沒應聲。


    “對了,桑榆,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她側睡向旁邊,手掌偷偷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對於小清的婚禮,喬桑榆很想用“烏煙瘴氣”來形容。


    她身為伴娘,但全程都在扮演著打醬油的角色——奢華隆重的酒宴,新郎新娘卻都未出席,雙雙跑去“冒險”,弄得她穿著十二厘米的細高跟,也折騰到碼頭找了一圈……


    這叫什麽婚禮?


    不過當看到站在破舊的貨輪上,相擁而吻的兩個人,她又不禁感慨:其實兩個人在一起,真的無所謂婚禮,就像小清和黎北晨那樣。她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愛情。


    久違的愛情。


    她在娛樂圈呆了很長時間,逢場作戲、分分合合的事情圍觀了很多,對於所謂的“感情”早已見怪不怪!反正十段愛情九段假,她不相信真愛。


    可是看到小清和黎北晨,看到黎北晨的奮不顧身和細心體貼,她突然有些歆羨——如果有一個男人全心全意對自己,那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然後,她想到了蔣旭揚。


    他算是如今唯一圍著她轉的男人。


    撇開當年的事情不談,現在的蔣旭揚成熟、穩重,的確沒什麽好挑剔……喬桑榆也忍不住開始說服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棄成見,和蔣旭揚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喬桑榆去了一趟藥店,偷偷買了根驗孕棒。


    她考慮過自己和蔣旭揚的事情,心中也已鬆動,大致有了個決定。但是在將決定付諸實踐之前,她必須先將眼前的事情處理好——比如:是不是真的懷孕?她要如何為自己醉酒後的行為收場?


    她家空無一人。


    蔣旭揚以為她還住在小清那邊,已經幾天不來找她。也好,清靜。


    喬桑榆歎了口氣,索性往沙發上一躺,然後著手去拆驗孕棒的包裝。裏麵隻有一根細巧的塑料棒,再加上一張使用說明書:驗後一條杠是未懷孕,兩條杠是懷孕……


    她沒急著去廁所驗,隻是靜靜地看著塑料棒發呆。


    倒不是不會用,而是事到臨頭,她忍不住緊張了:如果真的懷孕了,她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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