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看出其中異樣,就進去問查文斌怎樣,查文斌擺了擺手,示意無大礙,何老叮囑了句小心點,退了出來。


    這符是畫完了,但是還少一樣東西,那就是印了,陰魂陣也需要一個引子,這引子是什麽呢?就是死者生前最信任的人,這個人不用想,自然是張老漢了。


    查文斌衝著張老漢指了指,示意他進來,張老漢是沒想到,自己還得上去,看著中間躺著的老太太和棺材,地上朱砂大符紅的刺眼,不禁打了個趔趄,引的眾人哄笑起來。


    這張老漢也是覺得這陣看著有點滲的慌,礙於場麵,無奈,隻得挪了進去,查文斌一把抓起張老漢的手,七星劍寒光一閃,張老漢左手上瞬間出了一個大口子,還沒來得及等他嚎叫,又被查文斌拿住手掌,給死死的印在了陰魂陣的地麵上,還不忘按了按,等張老漢拿起手的時候,地麵上已經留下了他的血巴掌一個,這一下是真弄疼他了,查文斌也不正眼看他,拿出一小藥罐子,給傷口倒上,又著人給他包紮起來,示意可以出去了。


    張老漢捂住手掌,是真想罵娘,這道士也不打招呼,上來就是一刀,疼個半死不說,還給按個血印出來,火辣辣的傷口讓他對這個道士瞬間沒了好感。


    奇怪的就是,沒過一會兒,剛才還劇痛的傷口居然開始發癢,又沒過一會兒,就不痛了,張老漢心中又對查文斌的藥感覺到神奇,剛才心裏的抱怨又瞬間沒了,轉而是一種敬畏。


    準備好之後,查文斌又在棺材裏開始撒上一層薄薄的石灰,順著棺材裏到外麵的板,一直灑出一條小路模樣的線,一直到停屍的木板上。


    這死人下葬撒石灰是為了驅蟲,大家都知道的,這石灰撒的是幹嘛的,眾人又是不解,弄完後,查文斌叫人關掉電燈,瞬間整個堂屋裏就剩下四根蠟燭的光線,照著查文斌的影子在地上,這燈一關,場麵就不是膽子小的人能呆得住的了,特別是棺材板上的“壽”字,在蠟燭的搖曳下顯得格外突兀,個別膽小的人已經開始人堆裏縮,膽子大的都把頭往裏麵伸,想看個清楚,估計這些膽大的人,過了今晚,是再也不會想看了,他們勢必會為自己看見的東西瞠目結舌。


    如果鬼氣森森這個詞一直不明白是形容哪裏的話,那麽在這張家堂屋裏,拿來形容是再也合適不過了。


    一個死人躺在門板上,地上畫著刺眼鮮紅的符咒,一口朱漆大棺材擺著,蠟燭和長眠燈的光隨著微風擺動著,加上一個道士大汗漓淋的喘著氣,就沒剩下其它的聲音了,眾人都是屏著呼吸盯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查文斌休息片刻之後,拿著辟邪鈴,在老太太的身上開始搖了起來,步伐沿著門板交替變換,左手指掐成蓮花樣,右手鈴鐺舉過頭頂,嘴中念念有詞:“天師之命,以我之名,三魂七魄,離體隨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先是繞著左邊走了三圈,又繞著右邊走了三圈,大喝一聲:“出!”忽然一陣風過去,四根蠟燭應聲而滅,隻剩下門板下麵的長眠燈,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但也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隻能發出微弱的絲絲綠光,放佛一下子,張家老宅就陷入了無限深淵之中,外麵的人更加是大氣都不敢喘了,生怕不小心蹦出個屁來,自己著了道。


    外麵的人看不見裏麵,隻能幹等著,沒過一會兒,隻見裏麵就突然竄出一絲光線,眼睛尖的人,一眼就發現,那點光來自棺材下麵的那盞一直沒有點亮過的長眠燈忽然就綠了起來,慢慢的變成藍色,就在成為黃色的火焰之後,門板下的那盞燈徹底熄滅。


    查文斌也是長舒了口氣,讓外麵的人可以開燈進來了,張老漢早已經等不及了,一個箭步先衝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到,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地上的石灰,明顯有一串人的腳印,從門板一直走到了棺材上,瞅了瞅查文斌,再看了看躺著的老太太,張老漢普通一下就跪下了。


    為什麽呢?因為這老太太是裹小腳的,三寸金蓮,那腳印看的真真切切,就是三寸金蓮的,怪的是老太太腳上穿的鞋上沒有絲毫的石灰痕跡,這說明什麽呢?


    查文斌也是累到虛脫了,一群人圍在裏麵嘰嘰喳喳,紛紛議論,也是對他佩服的不行,何老端了杯茶進來,示意張老漢給他端上,查文斌接過茶,喝了一口,再次起身。


    他把棺材前麵的兩根蠟燭點起,火苗蹭的一下就起來,又著人把門板前的那個上了油漆的靈位給拿到棺材前麵,告訴張老漢,讓他給棺材裏的草人上香,燒紙,明日一早把屍體拿去火化,便走了出門。


    第二天一早,火化前,張老漢不舍,又在停屍的門板前上了香,這可就怪了,無論他怎麽點,這柱香剛點燃就滅,索性就換了一柱,還是那樣,點了就滅,相反那邊棺材前的好的很,一點就著。


    早上靈車來接屍體,那司機就跟拉死豬一樣,嘩啦一下就把老太太給裝上去了,張老漢認為他不尊重死人,兩人嚷嚷了起來。


    這靈車呢,是由報廢的大客車改裝的,也不掛牌照,jj一般也不攔它,誰願意觸那個黴頭呢?所以開車的司機一般也是囂張的很,加上常年活在死人堆裏,脾氣自然也是不小,嘴裏罵罵咧咧的,一直不幹淨。


    張老漢家裏死人本來就鬱悶,還挨罵,一下招呼,一群親戚往上一圍,眼看著一場群毆就要發生,何老畢竟是個讀書人,就上去分開了大家,勸那司機少說幾句,畢竟人家是傷心頭上,少說幾句算了。


    那司機也是個火爆脾氣:“你們這兒的人都是一群刁民,上次去高家莊,不就因為在你們那個村口開錯了路遲到了10分鍾,他們就要打人,今兒來你們王莊,你們也要動手,下次這種地方再也不來了”說著就上去發動汽車,何老安慰著張老漢一夥,說死者為大,忍忍算了,這事也就這麽過了。


    查文斌呢,一直就盯著那靈車看著,他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總說不出,剛那司機的一席話,好像提醒了他什麽,眼看著那車就要走了,查文斌喊了一聲:“等等!”


    司機把腦袋伸出窗外,一看是個道士,沒好氣的問:“啥事?”


    查文斌也不惱,笑著問“你說你上次去高家莊遲到了10分鍾,是開錯了路,敢問一句,是開到哪兒去啊?”


    司機抽了口煙,一甩手:“哪去了?你們這幾個村子也不搞個路標,上回我就開到你們王莊來了,一直看到是王莊村委會,才曉得開錯了,你們這的鄉下人就是懶,梳個路標都不會?“說完就一腳油門啟動了。


    看著遠去的靈車,查文斌放佛發現了什麽,拉著何老就往家裏趕,簡單收拾了下,讓王鑫開著拖拉機送他們去車站,買了張車票奔著省城去了。


    等到省城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找了家麵館要了素麵坐了下來。


    何老不解,為何突然跑回來,查文斌說:“何老,省裏管交通的可有熟人?”


    何老說:“這個倒是有,運管所的趙所長是小兒的朋友,文斌找***門的人做什麽?”


    查文斌點點頭說:“我需要一份車輛檔案,下午去拜會下那個趙所長,您可安排下,可行?”


    何老知道查文斌做事向來是謹慎的,點點頭,兩人吃完飯,打了個車就直奔車管所。


    到了車管所,何老順利的找到了趙所長,一番寒暄之後,引薦了查文斌,那趙所長也是個豪爽之人,就問查文斌是想查哪輛車子?


    查文斌說:“一輛掛著省城牌照的大客,牌照是浙axxxx。”


    趙所長打開係統輸入車牌一查,皺著眉頭問:“你們要找這輛車有什麽事嗎?這車曾經在三年前發生一次導致了七人死亡的重大嚴重車禍,已經被強製報廢了!”


    “報廢了?”


    “是的,報廢了!”


    查文斌點點頭又問:“那趙所長,根據規定,這種報廢車輛怎麽處理的呢?”


    趙所長喝了口茶,看了看何老,又盯著查文斌道:“一般報廢車輛都是拉到拆解廠進行拆解,不排除有些人把車況不錯的車,修理後低價處理掉,怎麽你們看見這車了?”


    查文斌說:“不錯,我看見這輛車現在掛在安縣一家殯儀館的旗下”


    趙所長問:“你是打算舉報麽?如果是掛在殯儀館的,說實話,我怕也沒有那麽好去處理的,要知道他們是歸民政部門管理,多半是關係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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