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市楊溪鎮,這是位於明海北郊的一片鄉級行政區,但是周圍的建築環境卻一點都不鄉土。在這裏,同樣充滿大都市特有的繁華氣息。


    楊溪鎮上一條清水河畔,零星分布幾十棟沿河別墅。


    每一棟別墅之間都相距甚遠,大片的綠化植被將它們均勻地分隔開來,充分地保證了每家住戶都享有足夠的私密空間。


    能夠在明海市買得起別墅的都是有錢人,大大的有錢人,這點放在楊溪鎮也不例外。


    不過楊溪河畔的別墅入住率並不高。附近的別墅大多是富人們置下的別苑,在平時工作日,人們還是習慣住得離市中心近一些,也方便找樂子。


    河畔,在河道轉彎的地帶,有一所亮著燈四層樓高的白色別墅,而位於這棟別墅的東麵,生長著一片小樹林。


    小樹林下,此時正靜靜地停放著兩部車。


    一部是黑色的奔馳,一部是紅色的悍馬,至於吳涼開的那輛黑色大眾,因為油箱沒油了,被暫時拋棄在廢棄工廠外。


    “前麵的別墅就是他們囚禁我家人的地方。”吳涼三人都下了車,劉炳錫指著那棟白色別墅小聲說道。


    白色別墅也是劉炳錫的產業,作為一名時不時上財經雜誌的富豪,劉炳錫名下自然不會隻有外灘江畔的那一處房產。而眼前的這處,就是他閑時休假長待的地方。


    不過此刻棟別墅已被鳩占鵲巢,成為了黑衣男和他手下們的一個據點。


    劉炳錫並不清楚黑衣男的來曆,他甚至連黑衣男叫什麽都不知道。


    一周之前,劉炳錫和家人還在別墅裏舒舒服服地為他的老婆慶祝生日,兩名穿著古怪黑衣的男子卻闖了進來,當場將保護劉炳錫的幾個保鏢化為膿血,又在劉炳錫驚恐的目光注視下,給他的家人喂下了一條條蠕動的,鮮紅的蟲子。


    那蟲子,就是蠱蟲。


    自從家人被強行下蠱之後,劉炳錫就仿佛成了被抽掉骨頭的死人,任由黑衣男擺布。


    在被人控製這一周時間裏,劉炳錫按照黑衣男的吩咐陸續向一個神秘賬戶匯去了一億資金,又在黑衣男的逼迫下,進了丁賀程的休息室安裝了竊聽器。


    那一縷藏在《千裏江山圖》的陰氣也是那時被帶進去的。隻不過當時劉炳錫並不知情,他以為黑衣男是想竊取丁賀程的商業機密,卻沒想黑衣男暗中在他身上做了手腳,令他在無意中給丁賀程帶去了一道能要人命的玩意兒。


    說來也是無巧不成書。


    如果不是吳涼早上在天麟大廈被富二代李弘承撕壞了衣服,如果不是丁芸穎帶著他進休息室找衣服,可能吳涼就不會發現藏在畫裏的陰氣,也就不會在夜裏順藤摸瓜,挖出了黑衣男和他的同夥。


    要是黑衣男泉下有知,怕是會氣得跳出來掐死李弘承吧。


    按照劉炳錫的說法,黑衣男在控製了他一家老小後,為了方便隱藏,就將他的家人和部分下屬轉移到了這棟別墅。


    除了已經被吳涼兩人幹掉的行屍和黑衣男,眼前的別墅裏,應該還藏有至少一名陰陽師和數名退役軍人。


    吳涼隻有將這些人全部幹掉,成功解開劉炳錫家人身上的蠱毒,劉炳錫才會毫無保留地將他知道的一切告訴吳涼。否則的話,當其他黑衣男的同夥再找上他時,劉炳錫還是會受人脅迫,站到吳涼的對立麵去。


    “你先在這些待著,我和方探員過去摸摸情況。”吳涼輕聲道,與方藝涵對視一眼,兩人輕如鴻雁,悄沒聲息地向別墅潛去。


    “方藝涵,我手裏能用的道符不多了,你呢?”兩人來到別墅外牆下,吳涼說道。


    “我也是,剩下的都是些殺傷力不大的符,其他的都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掉了。”方藝涵回答。


    “那怎麽辦?裏麵還有一名陰陽師,也不知道實力怎樣,到時侯總不可能跟他肉搏吧?”吳涼有點犯難。


    可若說要他先回去補充符咒,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正所謂兵貴神速,誰也不知道裏麵的人多久會和黑衣男聯係一次,要是讓裏麵的人察覺到不對勁,提前把人質轉移了,那吳涼他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這樣,我手裏還有幾發麻醉彈,一會兒你先進去鬧出動靜,把對方引出來,我在暗處打他黑槍,保證一打一個準。”方藝涵想了想說道。


    “你槍法靠譜嗎?”吳涼聽了,有些猶豫,不過被方藝涵狠狠一瞪,他也隻好從命。


    誰讓吳涼上次給方藝涵驅毒時看光了人家的身子呢?在麵對這位冷麵美女的時候,吳涼多少都會感覺有點心虛。


    貼著牆根一路疾行,吳涼來到別墅一層的落地窗前。


    落地窗裏,是別墅客廳的位置。


    透過窗簾拉開的一絲縫隙向裏麵望去,可以看見兩名大漢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至於其他守衛的位置,吳涼還一時不得而知。


    窗戶已被鎖死,從外麵無法推開進入。


    但這不是問題,反正吳涼也不用偷偷潛入,隻要鬧出動靜將暗中的陰陽師引出來就行了。


    以肘為擊,吳涼合身撞入,直接將玻璃撞碎衝了進去。


    玻璃破碎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棟別墅,坐在沙發裏的兩名壯漢最先反應過來,開槍直射吳涼。


    “咻,咻咻……”


    裝了消音器的槍聲響起,射穿了舞動的窗簾。


    吳涼已經闖入,身影飄飛,如夢似幻地閃現到兩名壯漢身前,雙手同時探出,捏住了兩人握槍的手腕。


    兩名壯漢如同見鬼一樣地看著吳涼。但吳涼可沒工夫和他磨嘰,他最煩的就是和帶槍的亡命之徒交手,實在太危險了。


    趁著兩人還沒來得及掙脫,吳涼扣住他們的雙手猛然發力,直接捏碎了他們的腕骨。


    兩名大漢疼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此時,又有三人從樓上跑下,見到吳涼,二話不說,“啪啪啪”地便抬槍射擊。


    子彈呼嘯,劃斷了吳涼的幾縷發絲。


    在槍口的威脅下,吳涼將自身的速度提到最快,間不容發地閃過幾道瞄準要害的射擊,向著外麵退去。


    三名槍手見狀便追,可在他們剛剛追到落地窗外的時候,卻正好踩中了吳涼逃出來時順手留下的道符。那道符綻放出眩目的光芒,如同一顆閃光彈在他們中間炸開。


    幾人都被強光給照得閉上了眼。


    這時,吳涼又去而複返,大手重重拍下,好似敲西瓜一樣,在三人後腦勺上猛敲一記,將他們都給打暈在地。


    “哼!”一聲冷哼從二樓陽台傳來,在吳涼利落收拾槍手的時候,別墅裏的陰陽師也出現了。


    這是一位身材瘦長的男子,昏暗中,一時看不出他的年紀。他剛一出現,便打出兩道靈符,化為兩股黑煙纏繞向吳涼。


    吳涼見之立刻跑路,兩股黑煙在草坪上掠過,瞬間將綠色的草坪熏成一塊黑色的死地。


    黑煙有毒!


    果然,所有的邪派陰陽師都是一個德性,除了用毒還是喜歡用毒。


    吳涼在腹誹的同時,反身打出了他最後兩張道符。


    這兩張符一張化為一束金光,直劈那人麵門,一張則輕飄飄地飛上半空,然後才似緩實疾朝那人頭頂貼去。


    金光在第一時間被對方打出的道符抵消,而後一張道符雖貼上了對方的肩頭,卻也隻是讓那人稍微麻痹了一下,隨後便被撕去。


    “呀巴裏啊,用定屍符來對付活人果然沒什麽鳥用。”吳涼見自己打出的兩張符沒有奏效,也不意外,聳聳肩,吐了句槽,繼續跑路。


    那人見吳涼越跑越遠,正要去追,卻忽然警醒,想到其中會不會有詐,於是又停了下來。


    不遠處,躲在陰影中的方藝涵見對方不為吳涼所動,趕緊果斷開槍射擊,將幾發麻醉彈一股腦地打了出去。


    “砰砰”兩聲槍響,對麵陰陽師沒料到會有子彈從側麵打來,當時就被射中,在原地搖晃了幾下,強撐身子著閃進了別墅。


    不好!方藝涵暗道。


    她猜想一般劑量的麻醉彈未必奈何得了陰陽師,也不敢耽擱,緊跟著衝進了別墅。


    但好在,這個陰陽師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般難纏。


    方藝涵進了別墅,上了二樓,就發現倒在房間門口的陰陽師。她上前摸了摸對方的脈搏,確認了對方真的昏迷了過去,才鬆了口氣。


    “怎麽樣?搞定了嗎?”吳涼在方藝涵的背後出現,從方藝涵槍響的那一刻,他就折了回來。


    “他昏過去了。我們四處搜一遍,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方藝涵說道。


    吳涼點頭,兩人分開行事,用了不到五分鍾,就把整棟別墅都搜查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中,兩人分別碰上了一名躲在角落裏想要伏擊他們的槍手,不過麵對身手反應都遠超常人的陰陽師,這兩個水準隻算是一般的退伍兵還真不夠看。


    搞定了這些人,吳涼找來一捆粗繩將他們困成一團,而後在地下室裏發現了劉炳錫的家人。


    或許是因為被關得太久,劉炳錫的家人臉色都很蒼白,不過看情形,他們倒沒有受到其他虐待。


    方藝涵打手勢把在外等著的劉炳錫給叫了回來。


    被迫分開的家人得以重聚,劉炳錫的老婆在看見劉炳錫後,直抱著他放聲痛哭。


    沒有家人的吳涼有些不適應這種場麵,他和方藝涵走到陽台,給劉炳錫一家留下一點平複心情的私人空間。


    大概過了幾分鍾,劉炳錫才有些眼睛泛紅走出來道:“讓兩位見笑了。多謝兩位幫忙相救,還請兩位救人一定救到底。隻要你們能幫我把他們身上的毒解了,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這話跟我說不著。我們元墟隻負責打擊惡勢力,驅毒救人不是我擅長的。你要求,還是求他吧。”方藝涵說道,瞥了吳涼一眼,目光似有深意。


    不知為何,吳涼被方藝涵看得很不自在。


    他摸了摸鼻子,說:“既然你不是有意要害丁叔叔的,我自會盡力而為。”


    說完,三人回到屋內。


    這時劉炳錫的家人也都平靜了下來,望著走進來的吳涼,目光中充滿驚異與熱切的渴求。


    吳涼首先是抓起劉炳錫兒子的手臂,拉開衣袖一看,發現他的皮膚上已經隱隱泛起一條類似蜈蚣的印記,那是中了蜈蚣蠱的證明。


    隨後,吳涼又檢查了下劉炳錫老婆、兒媳的手臂,給她們把過脈道:“中蠱一周,蠱毒沒有蔓延到心脈,想要解毒不難。不過劉總,你兒媳已有三個月的身孕,解毒需下猛藥,我這一帖藥劑下去,隻怕腹中胎兒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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