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街道,空曠無人。


    方藝涵見吳涼問自己要了錢後,竟急忙忙地向酒吧跑去,氣得地錘了一下方向盤:“拿著老娘的錢去酒吧買醉,也不怕喝死你。”


    說完,她也不再向吳涼看一眼,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深夜的酒吧依舊熱鬧。


    推開酒吧大門,裏麵的重金屬音樂撲麵而來,震得吳涼耳膜有些微疼,令他不由揉了揉耳朵。


    往裏走去,五光十色的閃光燈亮個不停,一群群年輕男女狀若癲狂地在舞池裏扭動搖擺,附近的卡座裏也都座無虛席,玩骰子的、拚命灌酒的,摸摸抓抓,肆意調笑,千奇百怪。


    吳涼四處張望,想要找到先前那個搖搖晃晃進入酒吧的熟人,卻因燈光太暗,人影太多,沒有找到。


    他分開舞動的人群,一邊繼續尋找,一邊擠到了吧台邊上。


    由於記得身上還有傷,吳涼沒有點雞尾酒,而是向酒保要了杯白水,繼續搜尋著那人的身影。


    終於,吳涼在酒吧一角的散座裏,找到了已經喝得麵色通紅的齊韻。


    大晚上的,她一個人怎麽會來這裏?身邊也沒一個朋友照應著。


    吳涼有些疑惑,正要向齊韻走去。但兩名穿著花格子襯衫年輕人卻從一旁走出,搶先了一步。


    “嗨,美女,一個人喝酒多悶啊,要不要和哥們一起啊?”


    很爛俗的開場,但已有醉意的齊韻充耳不聞,仿佛根本沒有看見眼前兩人,仍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裏倒酒,瞧那架勢,她這是要鐵了心地灌醉自己。


    兩名花格子見齊韻不搭理他們,也沒生氣,而是眼神貪婪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對於比較low逼的獵豔者而言,他們最喜歡碰上的獵物就是齊韻這種借酒澆愁類型的。


    在他們看來,這類女人或許是酒場常客,也可能是不常出來玩的良家女子,但不論是哪種,她們的身子都肯定比那些放得開、玩得嗨的女人要幹淨。


    幹淨,就意味著更有嚼頭、有味道,也更加吸引人。


    當然,因為不用花心思就能把對方灌醉,也就更容易上手。


    齊韻本就十分俏麗的知性大美女,現在又因飲酒不少,麵色酡紅,更添了三分麗色。


    兩名花格子在齊韻身旁坐下後,見齊韻仍是隻喝酒不理人,其中一人便有些性急地伸出手掌,摸向齊韻的胳膊。


    孰料,這手還沒碰到齊韻呢,又灌下一杯烈酒的她突然甩出了一巴掌,幹脆利落地打在那人臉上:“把你的髒手拿開!”


    齊韻猛地打出的手勁兒也不小,“啪”地一聲,不僅把那人的臉打紅了,鬧出的動靜甚至還引來了鄰座兩對男女的竊笑。


    那兩對男女中,男的都長得比較高大壯碩,若不是身旁有女伴拴著,隻怕早就過來找齊韻搭訕了。


    穿花格子的小年輕被甩了一記耳光,又遭人恥笑,沒有底氣找去鄰座的麻煩,便惱羞成怒地想對齊韻出手。


    可是,他的同伴卻攔住了他:“小姐,我看你真是喝多了,怎麽能隨便打人呢。不如這樣吧,你告訴我你住哪兒,哥倆送你回去。”


    花格子同伴說著,一邊假意要去攙扶齊韻,一邊對花格子使了個眼色。


    花格子一見同伴打眼色,立時就醒悟了過來。酒吧裏人多眼雜,做事不方便,可要是把這個已經喝得半醉的女人給帶出去,那還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當下,花格子看著齊韻嬌豔欲滴的紅唇,隻覺小腹生出一團烈火。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放開!”兩個男子一左一右攙起齊韻,被夾在中間的她根本難以反抗,隻得任由被強行拉起。


    鄰座的兩名男子見了,有想上前阻止的意思,但與他們同座的,穿著紅色低胸裝,頭發燙了個的大波浪的女子卻瞪了他們一眼,說:“想幹嘛啊?那女的穿那麽少就出來喝酒,一看就是個欠幹的貨。你們現在上去,攪了人家好事指不定人還不領情呢。”


    兩男被女的一吼,悻悻地打消了念頭。


    兩個穿花格子衫的也不想再生事端,一麵裝作跟齊韻很熟的樣子,一麵加快速度想將她架走。


    可是兩人才一轉身,還沒走到兩步,吳涼就上前堵住他們的去路了:“把她放下,先前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發生。”


    “你特麽誰啊你?敢多管閑事,信不信我……”


    最先想對齊韻動手的花格子話還沒說完,吳涼的拳頭就已砸下,砸得他眼冒金星,鼻血橫流,差點坐倒在地。


    “如果你不想跟他一樣,就趕緊帶著他滾蛋!”吳涼冷淡說道。


    他眼睛一瞪,另一人頓時嚇得放開了齊韻,忙不迭扶起同伴,屁都不敢再放一個地逃之夭夭。


    齊韻沒了兩人的攙扶,喝高了她直接向一旁倒去。


    吳涼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齊韻順勢倒在了吳涼的懷中,眯著眼摸著他的臉頰嬌笑道:“老公,你怎麽來了?是不是怕我在外麵受欺負啊?”


    得,這妞兒是真醉了。


    吳涼一聽齊韻居然喊自己老公,驚愕無言之餘也有些頭痛,說:“怎麽喝這麽多?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才不要回家,人家還沒有喝夠呢。老公你留下陪我一起喝好不好。”齊韻從吳涼的懷中掙脫出來,說著,就要再去抓人頭馬的酒瓶。


    “別鬧,再喝你就吐了。”吳涼眼睛齊韻已經醉的認不到自己了,當然不會再任由她胡鬧。


    齊韻去抓酒瓶,酒瓶就被吳涼搶先拿開。齊韻想去繞開桌子去拿另一邊的軒尼詩,吳涼又拉著她不讓她走。


    結果,喝不到酒的齊韻情緒徹底爆發了。


    她轉身撲向吳涼,對他又踢又打,一麵還傷心地哭了起來:“幹嘛啊你,為什麽不讓我喝酒!讓我醉死不好嗎?你欺負我,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我爸欺負我,顧海晨也欺負我。嗚嗚嗚……他們都連起手來欺負我,用我媽威脅我,逼我嫁給那個人渣!我不同意,跑了出來,現在你也來欺負我!”


    吳涼不閃不躲,任由齊韻捶打著自己。


    聽她斷斷續續說完自己的傷心事後,吳涼的心中也湧起一絲柔情,反過來抱住齊韻,拍著她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別哭。我不會欺負你的。你想喝酒,等回去後我陪你喝好不好?隻要你肯回去,我就一直陪著你,想喝多少都行。”


    “真的?你不許騙我!”感受著吳涼懷抱的溫暖,齊韻停止了拍打,盯著吳涼,小聲啜泣道。


    “真的,不騙你。”吳涼微笑,輕輕點頭,“你可別再哭了,再哭,我身上可就全是你的鼻涕了。”


    “討厭啊你!”齊韻被吳涼打趣得微窘。


    她的腦袋還有些迷糊,似乎正在努力回想吳涼到底叫什麽,可一時間卻偏偏想不起來。


    等到她似乎快要想起來時,齊韻臉色一變,推開吳涼轉身“哇”地大吐了起來。


    酒水混雜胃液,噴湧而出。


    喝了不少酒的齊韻,這一吐簡直一發不可收拾。不僅濺得地板上都是,還噴得極遠,直接噴在了剛才惡語中傷她的大波浪胸前,將她的紅色低胸裝浸透得一片濕漉。


    “你他媽有病吧小婊子,要吐不出去吐,吐得老娘一身都是,你是欠打還是欠艸!信不信老娘一個電話找人來輪了你個小騷.貨!”大波浪手忙腳亂地拿著紙巾擦拭胸口,對齊韻破口大罵道。


    吳涼見齊韻吐到了別人身上,本還覺得有點理虧。可一聽這婆娘張口就噴汙言穢語,吳涼到嘴邊的道歉話語也咽了回去。


    “說什麽呢你,我朋友也是無心之失,你嘴巴不能放幹淨點?”吳涼替齊韻拍了拍背,眉頭微皺,對大波浪說道。


    “她是你朋友?我呸,我看你們是炮友吧?一個風騷欠幹,一個一看就是個小白臉。都不是好東西!”大波浪一聽吳涼敢指責她,反倒更來勁了,插著腰大罵不停。


    大波浪的潑辣叫罵聲甚至蓋過了酒吧的音樂,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和她一起的兩名男伴有些難堪地想要阻止,卻被她彪悍地反手抽了兩個巴掌,捂著臉頰再不敢多嘴了。


    吳涼一看這個情況,就知道自己多半碰到小太妹了。


    這種女人,往往比地痞流氓還要惡心。她們仗著認識幾個能打的社會人士,撒潑耍懶,當街扒衣,汙言穢語,問候親屬,甚至是淩辱其他女性,隻要條件允許,什麽過份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吳涼在看穿太波浪的本質後就沒有和她繼續計較的心思了。


    碰上這種人,即使跟她對罵也等於跌份。


    這就好像遠處突然不知從哪拋來了一坨屎,差點砸到了你,你雖心中氣憤,但也不可能為了“泄憤”而去主動踩屎。因為那樣你不僅無法排解負麵情緒,反而會惹得一身屎臭。


    然而,吳涼的回避態度在大波浪看來,卻像是在認慫了。


    眼見吳涼默不作聲地就要把齊韻扶走,叉腰大罵的大波浪更是得瑟,直接攔到吳涼身前,大罵道:“怎麽?被我說中了,你們就是一對見不得人的狗男女!把老娘的衣服弄髒了還想跑,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吳涼實在是被大波浪的胡攪蠻纏弄煩了,他望著大波浪,眉毛也立了起來:“一般情況我不打女人,但你要是再這麽不知好歹地糾纏,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喲,你倒是打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怎樣不客氣,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我養的……”


    大波浪絲毫不怵,氣勢洶洶。說著還想伸出老長的指甲,去刮花齊韻那張令她嫉妒不已的俏臉。


    “啪!”一聲脆響。


    鑒於大波浪的要求實在是太賤了,吳涼終究還是決定滿足了她的願望,一巴掌直接將她扇飛了出去,直到撞在一名男伴身上才停了下來。


    一時之間,圍觀群眾似乎都摒住了呼吸。


    這一巴掌,實在夠狠,比吳涼剛才揍花格子男的那一拳要重多了。


    大波浪被吳涼扇得有些發懵,而後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要你不得好死!今天晚上,你別想走出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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