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涼最終還是沒能叫醒齊韻,頭疼之餘,隻得就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


    當吳涼背著齊韻來到一家酒店時,正好碰上一個小型旅遊團深夜在辦理入住。瞧他們那風塵仆仆的疲憊之色,想來應是剛下火車飛機不久。


    吳涼背著齊韻,被旅行團的幾對男女看著,臉色很是尷尬。他走到前台對負責接待的妹紙道:“勞駕,替我開兩間房。”


    “對不起先生,我們酒店今天已經客滿,算上剛剛入住的這幾位,現在我們就剩下了一間房。”前台妹紙小聲說道。


    “什麽?!就剩一間了!”吳涼不由叫道。


    幾對正要拎包入住的男女和前台小妹聽了,都不由露出了怪異的神色。看他們那表情,仿佛是在說:你背著的女的都被你灌得不省人事了,丫的還在這裝純情,要不要臉?


    “咳咳,好吧,一間就一間,麻煩把房卡給我。”吳涼幹咳兩聲,他知道,此刻自己肯定是被誤認為是“撿屍體”的猥瑣男啊。


    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這一世英名啊,好在他們都不認識我……


    唉聲歎息地在心裏安慰了自己兩聲,吳涼背著齊韻,上了酒店四樓,將她小心地放在房間床上。


    吳涼的運氣還不算壞,被剩下的這一間客房是一間雙人標準間。


    他剛替齊韻脫了鞋子和外套,準備給她蓋上被子,之前在酒吧吐得一塌糊塗的齊韻就突然坐起,趴在床沿又吐了起來。


    “哇哇”連吐幾聲,房間裏就彌漫開了一股酒氣。


    吳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替她輕拍著後背。


    總算伺候齊韻安生睡下了,吳涼簡單地清理了下地上的穢物,也一頭倒在另一張床上,不再動彈。


    說起來吳涼現在自己都是個傷號。


    雖然陰陽師的體質比普通人強很多,但也架不住他這樣折騰。


    白天救丁芸穎的事情就不說了,深更半夜的還跑到酒吧找人,又是跟那些四六不著的保安打架,如果換其他人這麽做,指不定身上的傷口早裂開了。


    不過疲累歸疲累,吳涼心底倒也沒有責怪齊韻。他清楚就今天齊韻這情況,如果他沒去酒吧找她,那齊韻肯定會被別的牲口給糟蹋了。


    雖然交情不深,但吳涼也看得出來,齊韻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能把平時挺愛笑的女子逼到大晚上獨自去酒吧買醉,由此可想而知,齊韻心中是承受了多麽大的苦楚。


    躺在床上,扯過被單,吳涼很就睡了過去。


    隨著他的入眠,今夜的波折似乎就此結束。


    但吳涼不會想到,就在他進入這家酒店之後,一個從酒吧出來,一直跟蹤他到這裏的男人拿出了手機,對著電話另一頭鬼鬼祟祟地說起了些什麽。


    這男子為何要跟蹤吳涼?他在與誰通話呢?這事情,還得要倒回十幾分鍾前說起。


    ……


    十多分鍾以前,吳涼打暈酒吧保安楊波和那胡攪蠻纏的大波浪,背著齊韻,出了酒吧。


    就在吳涼剛走出酒吧大門的那一刻,李弘承也從酒吧二樓下來了。


    隔著很近的距離,李弘承一眼就認出吳涼那個在天麟大廈讓他吃了虧的混蛋。但他並未聲張。


    李弘承與吳涼交過手,雖然心中很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吳涼的身手“有些深不可測”。


    他知道,盡管現在幻想曲酒吧是他的地盤看,可他還沒開始經營。僅憑酒吧裏原先的保安團隊,想要留下吳涼根本不夠看。何況,對付吳涼這種能打的人,李弘承也明白,直接出手報複未必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李弘承詢問起了送他下樓的林楓,想知道吳涼是不是這裏的常客。


    林楓看見吳涼走出去也有點意外,他告訴李弘承,吳涼就是剛才在酒吧鬧事的人,而且他之前還看見吳涼跟著楊波向休息室走去。


    吳涼跟著楊波進了休息室,又毫發無損地走了出來。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李弘承對吳涼的身手有直觀的認識,所以也沒驚訝吳涼能打翻楊波等人。酒吧原來的那些保安,在眼界高的李弘承看來,就跟土雞瓦狗差不多,遲早都得換掉。


    不過,雖然知道吳涼的武力值很高,可早就對他懷恨在心的李弘承並不打算就此放過。


    既然剛巧看到了,那麽自然要提前給吳涼上點眼藥。


    這麽想著,李弘承目光一閃,想起和吳涼發生衝突的大波浪有點黑道背景,頓時有了主意。


    借刀殺人,是一種需要一些使用技巧的謀略。


    而今晚的李弘承把這一手玩得挺溜。


    他一麵派出自己的隨從去跟蹤吳涼,找尋吳涼的落腳點,一邊讓經理林楓聯係大波浪的爹,告訴他,他女兒被人打了的消息。


    然後,接到消息,正在明海南郊某隱秘賭場聚眾賭博的柯老大立馬炸毛了。


    炮仗脾氣的他直接掀翻賭桌,罵罵咧咧地點了好幾個精幹能打的下屬,離開了賭場。


    柯老大出了賭場,幾個小弟立即聯絡人手。


    不過十分鍾,就叫來了五十多名肌肉發達的大漢,分別上了幾輛麵包車和兩輛中巴,向著李弘承提供給他們的酒店地址駛去。


    五十多個能打的大漢,這麽多人手,要說讓他們去砸一家酒店,也足夠用了。


    可李弘承的算計不僅技止於此。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當李弘承的眼線向他報告柯老大已經帶人衝進吳涼住的酒店時,心思陰沉的李弘承微微一笑,又讓林楓撥打了報警電話。


    至於報警理由嘛,當然是舉報有人在凱美酒店聚眾鬥毆。


    一旦警察趕到,即使吳涼再能打,難道還敢跟警察對著幹不成?


    到時候,隻要吳涼進了局子,被押進了看守所,李弘承憑借家裏的關係,再想消遣對付吳涼,可就容易多了。


    ……


    淩晨三點十五分,沒睡多久的吳涼被一陣粗魯的敲門聲,哦,是砸門聲吵醒。


    砸門的人是柯老大帶來的精壯打手。


    李弘承的人雖看著吳涼進了酒店,卻不知他是住了哪一間房。房間號碼是這些凶神惡煞的漢子是從前台小妹那逼問出來的。


    但這幫家夥也是白目得夠可以,明明在知道房間號後可以從前台拿了備用門卡輕鬆進去,可他們選擇了最沒技術含量地破門而入。


    結果,門還沒破開,倒是先吵醒了吳涼,讓他有了防備。


    吳涼一聽著外麵的砸門聲,就知道來者不善。


    雖然他一時想不到對方是為何而來,可好漢不吃眼前虧,在驚醒之後,他就把立在牆角的金屬台燈抄在手中,做好了戰鬥準備。


    “碰”地一聲,房門還是被重重撞開了,三兩個穿著黑背心的男人率先衝入,舉起木棍向吳涼打來。


    吳涼站在齊韻的床邊,沒有進也沒有退,一見對方衝來,他就將手裏的台燈砸了出去。


    “框”地一聲,落地台燈的燈罩打在一名漢子的腦門上,巨大的撞擊將他打得白眼一翻,連續倒退了幾步,堵在門前。


    另外兩人避開台燈向吳涼衝來,但吳涼一拉手中連著台燈的電線,又將台燈給拉回抓到手裏。


    一手抓住台燈細長的支架,吳涼把落地燈當作一根鐵棍使用,揮舞得那叫一個密不透風。


    三兩名大漢剛剛近身,就被吳涼揮動著台燈給抽了回去。


    大漢的木棍不及台燈長,隻要一靠近就會先挨打。他們本想拚著傷害也要突破吳涼的防線,但吳涼此刻也沒留手,他揮著台燈使勁往前劈砸,不出幾下,就把他們全給撩翻在地。


    最先衝進房間幾人都被撂倒了,但門外走廊還有更多打手等著進入。


    吳涼手裏的金屬台燈在砸翻第十個人後已經扭曲得不成形狀,而客房的地板上也橫七豎八倒了一堆“屍體”。


    吳涼與打手們打鬥聲,還有門外大漢的叫罵聲早已驚擾了整個樓層。


    有些脾氣不好的房客甩開房門就要出來罵人,但被那些刺青大漢齊唰唰地凶橫一瞪,又都嚇得慫了回去。


    房間裏,齊韻也被吵醒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段時間,她的酒意也散得差不多。雖然腦袋還有些昏痛,但已不妨礙她認出吳涼是誰。


    “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在這?”齊韻看著擋在自己床前,與兩名大漢搏擊的吳涼,小嘴張成了一個“o”型。


    “你醒了?能自己走嗎?”吳涼見齊韻已經醒來,一腳一名大漢踢出房外。


    門外的漢子趕緊一閃,拉開倒在門前,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同伴,又補充了進來。


    齊韻聽著吳涼的話,想要站起,卻感覺腦袋一暈,又跌坐回了床上。


    唉,酗酒誤事啊……


    吳涼輕輕歎息,雙手如龍爪探出,抓住兩個新進來的大漢,讓他們的腦袋重重地對撞到了一起。


    “碰”,一聲悶響,兩顆相撞的腦袋一起暈死過去。


    “你趴我身上,抓緊了,我背你出去!”又打翻兩人的吳涼說道。


    齊韻聞言,知道這種情況沒法計較太多,趕緊趴到吳涼的背上,雙臂壞饒,摟上他的脖子。


    由於吳涼要空出雙方對付敵人,他便沒法再去托住齊韻的大腿。


    齊韻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從吳涼背上滑下,隻好用雙腿加在吳涼的腰間,整個人兒都與吳涼緊密貼在一起。


    胸前的傲人緊貼著吳涼背部,那種異樣的擠壓觸感令齊韻麵色羞紅。但一直盯著對方打手的吳涼卻似無所覺。


    待齊韻趴好後,吳涼隨手撿起兩根打手丟下了木棍,開啟了酷勁兒十足的“黃飛鴻模式”,向著堵在走廊上的打手們大步而去。


    看過電影嗎?見過黃飛鴻是怎麽一路橫推,瀟灑獨戰群敵的嗎?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衝向眾多打手的吳涼與那一幕幕場景極其相似。


    揮棍劈捅,出手如風。


    吳涼身形挺拔,神情冷肅,背著齊韻的他就像一頭闖入羊群的雄獅,每一步都走得極穩,每一次揮擊都能將一個壯漢打翻在地。


    所過之處,吳涼沒有一合之敵。


    那些堵在走廊的大漢大喊著向吳涼衝來,又毫無懸念地大喊著被打翻在地。


    不過片刻,棍影翻飛的走廊之上就隻剩吳涼一人還能在站著,而在這整個突圍過程中,吳涼都沒有讓齊韻受到一絲傷害。


    從走廊的最裏頭走到樓梯口,再回首,吳涼身後的大漢倒了一地。他們不是被徹底抽昏過去了,就是抱著受傷的手臂、蜷著小腹呻吟不止。


    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此時的打手們,對於眼前的吳涼畏懼到了極致。


    吳涼看著倒了一地的打手們,語氣冰寒,問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不會留下傷殘的機會。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找我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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