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找我麻煩的?”


    吳涼突然的冷冽話語激得打手們打了個激靈,一名離他特別近的打手見吳涼目光望來,嚇得直打哆嗦,似乎張口就要把自家老大的名字報出來。


    可在這個時候,酒店外傳來了呼嘯的警笛,吳涼透過窗子向往看去,發現至少駛來了六七輛警車。


    誰報的警?吳涼眉頭微挑,這個時候他可沒心情跟警察磨嘰。


    趁著警察還沒包圍上來,吳涼顧不上詢問幕後主使,背著齊韻趕緊從快捷酒店的員工出入口離開了酒店。


    離開酒店,吳涼帶著齊韻穿過一條小巷,一直小跑到距離酒店五百米外的十字路口旁才打了一輛計程車,報出了齊韻的住址坐了進去。


    一路上,吳涼都沒有說話。他靠著後座,閉目休息,同時心中也在猜測是誰想找他麻煩。


    說句真話,吳涼不是愛惹麻煩的人。但貌似隔不了幾天,就會有麻煩主動找上他。比如這兩天的血鶩派,比如剛才莫名其妙的打手,這些事情,把吳涼鬧得真是有些心煩了。


    吳涼沒說話,坐在他旁邊的齊韻也沒說話。


    經過酒店裏那麽一鬧,齊韻的酒是徹底醒了。她也想起了一些在酒吧裏發生的事情。


    吳涼,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麽你這麽能打?為什麽我每次有麻煩或者心煩的時候你都會出現?


    齊韻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著,她仔細盯著吳涼的臉,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花來,也似乎想將眼前這個男人給徹底看透。


    從公交車上吳涼挺身而出,到公司食堂吳涼為她狠揍顧海晨,再到今晚酒吧相遇,吳涼為她打跑花格子色.狼,為她與大波浪發生衝突,貌似也是為了她,在酒店裏拳打群敵,威風凜凜地殺出了一條“血路”。


    無形間,吳涼向齊韻展露出的閃光點好像越來越多了,多得令齊韻無法再將他當作一名普通朋友。


    唔,自己好像還在酒吧喊他老公來著?怎麽會做出那麽羞恥的事情?就算因為喝多的緣故,也好丟人啊。


    齊韻思緒散漫地想著,忽而麵色一紅,不敢再緊盯著吳涼。


    計程車在無人的街道上飛馳。很快,便載著兩人來到齊韻住的小區門口。


    吳涼感覺車子停下,睜開眼向外一看,正好瞧見門口景觀石上刻著的三個大字:清秋苑。


    這裏離水月小區很近嘛。


    吳涼怎麽說都是在附近住過一陣子的人。一看到這小區名字,就知這裏距離丁芸穎租住的公寓不遠,不過五分鍾的路程。


    下車付清車錢,吳涼對齊韻說:“你住哪棟樓,用不用我送你上去?”


    “嗯,好。”夜風吹佛著齊韻的發絲,她攏了攏長發,低眉輕聲應道。


    小區的值班門衛認識齊韻,順利放行。


    吳涼與齊韻沿路向小區裏的一棟單元樓走去。兩人靜默無聲,有些尷尬,想找些話題,又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千頭萬緒,不知該說什麽好。


    一路沉默地將齊韻送到樓下,吳涼便打算離開。


    這時,齊韻卻叫住了他:“要不,上去坐坐吧。”


    “這麽晚了,方便嗎?”


    “沒關係。反正我也睡不著了。如果你不急著走,就當陪我說會兒話吧。”


    “那好,今天我就當一回聽眾。你要是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說出來。”吳涼聽齊韻這麽一說,想到了她在酒吧喝醉後悲傷哭泣說的那些話,就答應了來。


    齊韻租的房子在六樓,麵積比丁芸穎的公寓要小很多,隻有一室一廳一衛,不過收拾得很幹淨。


    客廳的牆上掛著兩幅很抽象的畫作,南邊的牆角擺著一個小書架,陽台下方吊著兩盆吊蘭,此外屋內還有些用舊物改造而成的小裝飾。從這些細節可以看出,齊韻是個很懂生活的女人。


    吳涼認識的女性不多,有幸拜訪過的女子住所隻有兩處——丁芸穎和現在齊韻的公寓。


    如果說丁芸穎的居家風格是簡明大氣,那齊韻的就是精致溫馨。


    而現在,這個精致溫馨的住所主人卻十分情緒低落。


    或許因為一些事情壓在心裏實在太久了,齊韻很想找個朋友傾訴一下。但平時一心努力賺錢,忙於工作的她實際上卻沒有什麽朋友。也因此,今晚的她才會一個人跑去酒吧買醉。


    其實齊韻在去幻想曲酒吧前,已經在另一家酒吧喝了不少了。


    吳涼要不是見著她在進酒吧前走路就已經搖搖晃晃了,他也不會多事,跑到酒吧裏去找她。


    其實要說起齊韻的煩惱,也不複雜。事情的始末概括一下應該是這樣子的:


    齊韻從小是在一個再婚家庭裏長大的。她早年喪父,後來母親帶著她改嫁給了她現在的繼父李浩光。李浩光生意頭腦不錯,兩年前來通過貸款融資,開始專營起了一家製冰廠,生意十分紅火。


    李浩光以前對齊韻也不壞,隻是伴隨著齊韻年歲的成長,他越來越喜歡幹涉齊韻的感情生活了。


    尤其是近兩年來,齊韻隻要每次回家,他都會想方設法給她安排相親,所介紹的對象,無一例外都是某某老總的兒子、或是某某局長的子侄。


    但那些人,不論學識人品,沒一個是齊韻看得上的。


    而李浩光卻不管那麽多,在他想來,齊韻從小吃的他用的他,是他一直賺錢把她養大,在婚姻大事上她就該聽他的。


    就因為這些事情,想把齊韻賣個好人家的李浩光和獨立自主的齊韻沒少吵架,父女倆的關係也越鬧越僵,李浩光對齊韻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若不是兩個周前母親的冠心病突然惡化,導致心肌梗塞,急需入院治療,齊韻都甚至都想與李浩光斷絕來往關係。


    但這還不是最鬧心的。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齊韻母親入院後不久,一直想追求她的顧海晨也不知抽什麽風,竟做出找人狙擊李浩光製冰廠的資金鏈,而最終意圖卻僅僅是逼迫齊韻答應嫁給他。


    齊韻那整個人都掉進錢眼裏的繼父也不知是怎麽想的,非但不記恨顧海晨針對她製冰廠的事情,反而在顧海晨替他償還了兩千萬債務後徹底倒向了顧海晨。


    就在今天,哦,不,確切地說是在昨天晚上,李浩光就向齊韻下達了最後的通牒。說是齊韻如果不答應嫁給顧海晨,那他就再“拿不出錢”來負擔她母親的醫療費。


    而如果齊韻母親真的因醫藥費的問題耽擱了治療,那她母親的健康狀況也就令人堪憂了。


    “你爸怎麽能這樣。為了錢,居然拿你媽的病情來威脅你。”吳涼坐在客廳裏,聽齊韻說完了自己的煩惱,不由怒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齊韻笑容慘淡,自暴家醜後,她的心情並沒得到好轉。


    “那你準備怎麽辦?難道答應他們嗎?”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原本我媽應該三天後做手術的。可現在醫院賬上的費用隻夠支持兩天了。我已經把我所有積蓄都填進去了,車也賣了。你說我到了現在,我除了答應他們還能怎麽辦?”齊韻神色悲戚,取過一罐本來用來招待吳涼的啤酒,痛飲而下。


    無論她在人前裝得如何堅強,如何開朗。隻要一想到母親那因為繼父的威脅而變得岌岌可危的病情,齊韻就再也無法笑出來。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工作還未滿三年的打工族。雖然薪資還算優渥,也按揭買了輛車,可一年除開各項花銷,能剩下來的錢是真沒多少。又怎麽可能獨自負擔得至少需要二十多萬的手術費和術後其他開支呢。


    “別喝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吳涼一把奪過齊韻手中的酒,說道,“如果你願意信任我,伯母的醫療費用我可以替你墊付。等你以後寬裕了,再慢慢還我。”


    “吳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那數目太大,你也才剛進公司,我怎麽好用你的錢呢。”齊韻搖頭,直言謝絕。


    她知道吳涼在公司隻是普通職員,兩人第一次見麵又是在公交上,自然以為吳涼不是什麽豪富之人。此時的她會將心事說出,也隻是純粹因為堵著難受,想找人說說話罷了。


    “沒關係。既然我們是朋友,能幫的忙如果我不幫,心裏會過意不去的。”吳涼微笑,溫言勸導。


    然後,他不等齊韻再說其他,就語氣堅決地搶先道:“好了,就這麽說定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借你家客廳睡一會兒,等天亮後你就帶我去醫院看望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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