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位於陸家橋臨江之側的丁家別墅就開始忙碌起來。


    按時趕來上班的傭人和廚子看著被毀壞一半的別苑,都覺得甚是稀奇,不過沒人敢亂嚼舌頭根子。


    即使內心中的八卦之火再如何熊熊燃燒,在丁家之內,他們還是不敢有任何討論。


    吳涼與韓鬆鶴一起做完早課,照例又教了丁芸穎一些吐故納新的小技巧。不過韓鬆鶴沒在邊上看,他也不便在邊上看。


    師傅教徒弟,指點動作,糾正站姿,難免都會有身體上的接觸。


    在韓鬆鶴看來,吳涼和丁芸穎遲早是一對小兩口,再怎麽挨著碰著都不要緊。他一個中年大叔要是杵在那當電燈泡,那就tm就尷尬了。


    手把手教著丁芸穎練習了半小時的吐故納新,吳涼回到餐廳吃飯,而丁芸穎則擦了擦汗水,回房換下了特意買的練功服,洗了個澡。


    早飯過後,韓鬆鶴和吳涼打過招呼,說要去徐樂區看一位故人,今晚之前會趕回來。


    吳涼心中雖然好奇韓鬆鶴要去見怎樣的故人,不過見他沒有開口也不方便跟著,隻是說需不需要他派個保鏢接送。


    韓鬆鶴笑著拒絕,吳涼也沒有勉強。


    帶韓鬆鶴離開之後,吳涼也上了別墅四樓開始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起淨明點金指。


    淨明點金指是吳涼目前所掌握的最強道術,而且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一旦將此術修至圓滿,吳涼的實力就能飛躍一個台階,以後在臨場對敵時也能更加揮灑自如。


    經曆過昨天的事情後,吳涼覺得自己亟需提升實力。


    雖然周庸已經說了李牧坤昨天就被調回總部,但他有很強烈的預感,覺得李牧坤不可能善罷甘休。那個老梆子,絕對不敢給吳涼足夠的時間讓他成長起來。


    或許,等到韓鬆鶴離開明海之際,就是李牧坤回來報複殺人奪寶之時。


    所以說,吳涼必須早做打算,說什麽也不能坐以待斃。


    上午的時間就在吳涼的瘋狂修煉中過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丁家出重金的鼓勵下,被找來的園藝師以奇高的效率將院內枯死的花木全部換掉,並將新移栽來花草和諧地融入進原本的環境裏。


    而那倒塌的,缺口足有三米之長的圍牆也被重新砌好,連帶著還把整個丁家別墅的外牆都翻新塗抹了一遍。


    午飯之前,仿佛已經成了丁家新晉大管家的趙維成回來回報,說吳涼要的東西已經收集完畢,那些材料目前正運往在別墅區附近的一處獨門獨戶的小院。


    吳涼聽到後點了點頭,想著自己以後實驗新的符咒也需要地方,便讓趙維成下去再去問問那戶人家有沒有出售小院的想法。


    如果有,溢價不論多少都沒問題。


    趙維成點頭表示明白。吳涼草草吃過午飯後,又鑽回四樓去練習淨明點金指,自從離開西南文山市後,他還是頭一遭這麽刻苦地用功。


    丁芸穎並不知道吳涼昨天和李牧坤之間發生的事情,還以為吳涼如此用功修煉隻是因為覺得昨晚沒保護好自己。


    心中在甜蜜之餘又有些心疼,還特意下廚房替吳涼煮了一碗銀耳蓮子羹。


    說起來,吳涼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吃到丁芸穎親手做的東西。一時驚訝之餘也不免有點小得瑟。


    誰能想到,以前在校園裏被無數年輕才俊和自認為是才俊的“才俊”追求的丁大小姐,有朝一日竟會為了一個從西南省鄉下地方的小子素手調羹?


    ……


    在丁芸穎托著香腮的目光注視下,吳涼將一碗蓮子羹喝了個精光。


    他擦了擦嘴,本想上樓把上次從盧氏經文上記下來的道術也拿出來練一練,卻聽見有傭人來報,說之前來過兩次的方小姐已在門外,還帶來了一位先生,說有事找他。


    方藝涵?她怎麽這時來了?還帶了個人?


    吳涼一聽就知道傭人說的方小姐是方藝涵。也沒多想,便說:“既然來了,請他們進來吧。”


    “哎,好的。”傭人操著濃重的明海市口音,應道。


    沒兩分鍾,吳涼就見到方藝涵和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被引了進來。


    方藝涵今兒穿了一件灰藍色無袖百褶連衣裙,與穿著黑色西服,係著領帶的男子的走在一起,乍看上去頗為登對。


    這個發現讓吳涼心底微微有點不舒服,但他很快調整好了表情,上前對西裝男說道;“你好,請問你是?”


    “你就是吳涼吧?久聞閣下大名,聽說你在不久前血鶩派的案子中居功甚偉,在下可是仰慕已久了。”西裝男扶了扶金色邊眼鏡,滿臉笑容道。


    “呀,還未請教,這位是……”末了,他又瞧見站在吳涼身後,氣度雍華、清新可人的丁芸穎,不由眼睛一亮,竟想越過吳涼去與丁芸穎握手。


    吳涼瞧見金絲眼鏡男如此作態,心中對他的映像又差了兩分。


    他不著痕跡地擋在金絲眼鏡男身前,說道:“既然來了,就是客,這位先生,請來這邊坐。”


    “哦,好的。忘了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陳鋒實,目前在元墟本部擔任秘書處處長一職。”金絲眼鏡男被吳涼一擋,隻得訕訕收回腳步,繼續笑道。


    秘書處處長?元墟還有秘書處?那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委員和委員長啊?


    吳涼心中腹誹,嘴上應付道:“原來是元墟陳處長。陳處長今日登門,不知有何見教?”


    “是這樣的。我們元墟早就有心思平定明海羊兒井的異況,日前已製定出詳盡的行動計劃,為此本部還特意請了道門高人韓鬆鶴前來相助。鄙人奉命前來,為的就是將一份行動方案轉交給韓鬆鶴前輩。”陳鋒實看著吳涼說道,眼角餘光卻仍不住地瞥向了丁芸穎。


    陳鋒實身為元墟本部秘書處處長,名頭聽上去是挺響亮的。可是元墟與其他機構不同,總部乃是設立在太行山中,而非繁華都市,是以看似職位頗高,過得卻並不滋潤。


    陳鋒實身為本部直管人員,平時也不得擅自離開。


    由於常年待在深山之中看不到美女,以至於陳鋒實在出山之後隨便看到個水靈妹紙都會忍不住地垂涎三尺。


    陳鋒實是今早跟隨客卿林韶光抵達明海的。他在接風宴上見到方藝涵後,當時就驚為天人,隻恨不能立馬竄上前去替她看相摸骨,討要聯係方式。


    接風宴結束,陳鋒實就被林韶光派來替他拜會韓鬆鶴,而明海方麵也頗為“善解人意”地派出方藝涵帶路。


    那個時候,激動不已的陳鋒實隻覺世間氣運都匯聚在了他的身上。


    於是,他在和方藝涵一起離開了上司視線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詢問方藝涵的各種聯係方式。


    但那些憋在心裏的搭訕語句還沒宣之於口,早就不爽陳鋒實總是色迷迷盯著自己的方藝涵便把他拉倒牆角痛扁一頓了。


    可憐那陳鋒實雖長了一副好皮囊,陰陽術水平也湊合,但常年擔任文職,又哪是經常戰鬥在第一線的方藝涵的對手?


    沒過兩分鍾,陳鋒實就覺得自己骨頭都快被打斷了,而吃了個慘痛教訓的他也不敢再對方藝涵有任何歪心思。


    一路上目不敢斜視的陳鋒實跟著來到丁家,本以為拜會韓鬆鶴,順便代表元墟再安撫安撫吳涼是一件很沒趣的差事。


    可他在瞧見丁芸穎後,那個剛被打擊了的心思又“砰通砰通”地活躍了起來。


    隻可惜,名花似乎有主。感受到吳涼那不善的目光,以及想到眼前這位居然敢和李牧坤動手的事情後,陳鋒實終究還是強行按下了躁動了心思。


    畢竟,美女雖好,但也得有命搭訕啊。


    陳鋒實能讀出吳涼目光中的意味,心思玲瓏的丁芸穎自然也看得出來。她抿嘴一笑,美目盼兮地對吳涼道;“你們聊,我先上去了。”


    說罷,她就倩影翩然地自吳涼身邊走過。那般地婉約風姿,看得陳鋒實又是一直心馳搖動。


    吳涼瞅著金絲眼鏡男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十分無語,敲了敲茶幾道:“這位仁兄,隻怕你今天要白跑一趟了。韓大哥現在不在,要不你將你們那個什麽行動報告留下,我晚上再轉交給他。”


    “那怎麽行!”回過神的陳鋒實脫口說道,旋即又覺語氣有些不妥,解釋道:


    “韓鬆鶴前輩本是元墟請來的貴客,昨天因為吳兄和李客卿的誤會,鬧得大家都不太愉快。如今李客卿已被火速調回,但原本定下的事宜還要繼續。我們林客卿派我前來,一是向韓前輩知會行動方案,二來也是想在今晚請韓前輩和吳兄賞光一起吃頓便飯。大家和和睦睦地把不愉快事情說開了,在接下去的行動中才好精誠合作。”


    吳涼靜靜地聽著,等到陳鋒實說完後他便知道,元墟不僅是想拉攏討好韓鬆鶴,還順帶著想忽悠吳涼繼續做苦力。


    羊兒井一戰頗受元墟高層重視,若這次他們調集了超強高手還铩羽而歸,那影響就太惡劣了。


    所以為了保險,他們自然是希望能夠更多的陰陽師加入他們的行動。


    稍微沉吟了片刻,吳涼說道:“韓大哥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現在我也聯係不上他。如果你執意要在這等他回來,那麽請便。但赴宴之事,我就不去。”


    陳鋒實見吳涼如此冷淡,忙不迭地說道:“吳兄,別呀。你若這樣說,我回去可不好交差。吳兄你有所不知,你與血鶩派的戰績早已傳回本部,本部之中,有不少人都很欣賞你呢。就連林韶光客卿,在來明海的路上也不止一次地說過很想見見你。”


    “感謝陳兄與元墟厚意,隻是在下有傷在身,不便飲宴,還請見諒。”吳涼聽了,依舊不為所動。


    他昨天還和李牧坤發生了那樣的事,今天若又與元墟的人一起吃飯,那豈不是平白讓旁人看輕了?


    在那口惡氣出掉之前,吳涼是絕對不會和代表元墟官方立場的人員有所來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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