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的格仔衫,在吳涼的手勁下被輕易撕開。


    嘖嘖嘖嘖,這一幕實在是有點少兒不宜,厚著臉皮動手的吳涼更是覺得心裏怪怪的,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變成某種島國奇行種。


    方藝涵雖被道符定住了身子,卻並沒有失去感官。


    這一刻她氣得臉色羞紅,但不知為何,表情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她著實沒想到吳涼會對她用定身符,也沒有防備。如果,如果吳涼真會對她如何的話,她又該怎麽自處呢?


    方藝涵心亂如麻,腦中一片空白。


    吳涼的腦袋也有點不太好使了。他亦是有些懵逼,怎麽稀裏糊塗地就撕衣服了呢,太唐突太累魯莽了,以方藝涵那要強而自傲的性子,搞不好會跟他斷交的啊。


    然而,當他撕開格仔衫,解開正在迅速往外滲血的繃帶時,吳涼所有的雜念都消失了。


    一條深可見骨的細長傷口幾乎橫貫方藝涵的腰背。


    那向外翻卷的傷口,和仍在向往滲出的鮮血,與周圍雪白的肌膚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


    吳涼毫不懷疑,如果這道傷口斬得再深一點,再狠一點,很有可能就會把方藝涵的脊椎給攔腰斬斷。


    究竟是誰下得狠手?周庸此前不是說方藝涵沒遇到大凶險嗎?


    方藝涵明明受了重傷,幹嘛非要硬撐著裝作沒事人一樣不讓自己查看,就是因為男女有別,而她又傷在背部,且距離臀部也太近嗎?


    吳涼腦中各種疑問紛至遝來,但他現在可沒空思考那些問題。


    方藝涵這傷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對是今天造成的。


    吳涼趕忙拿來自己的背包,從裏麵翻找出今天椎名一族才送給他的療傷藥品。


    椎名一族傷藥品質還是比較好的,吳涼在前幾天與椎名琴雅一路殺出重圍時也試用過。雖然藥效比不上元墟的頂級傷藥,可他現在手頭也隻有這些,沒得選擇了。


    “我現在給你上藥,可能會比較疼,你忍著點。”


    吳涼找出用於外敷的傷藥,均勻地抹在手裏後,調集體內道元於掌心,迅速將傷藥加熱。


    被加到溫熱的藥膏散發出輕微的異香,其中的藥力也被完全催發了出來。


    吳涼就這麽一邊運轉道元,一邊為方藝涵仔細塗抹著,很快就用厚厚的一層藥泥,將她背上那條足有三十公分長的傷口全部封住。


    而期間,方藝涵也因藥力的作用,疼得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抹了藥膏,吳涼又找到了新的紗布,仔細為方藝涵纏繞包紮。


    在這個過程中,吳涼的手不可避免地觸及到方藝涵背部和小腹的肌膚,那種絲滑的觸感,令他心頭再次生出異樣的感覺。


    包好傷口後,吳涼就將貼在方藝涵身上的定身符去除。


    方藝涵沒了道符的限製,恢複行動後立刻就與吳涼拉開了距離。


    她歸攏著已經撕破的格仔衫,目光極為複雜地看了吳涼一眼,終究還是沒有發飆擲出上百張符咒將吳涼炸成渣渣。


    吳涼見方藝涵沒有發火,心裏大大地鬆了口氣。


    他娘的,以後做事不能再這樣衝動了。人家妹紙的衣服是能隨便撕的嗎?不管是做禽獸還是禽獸不如,都沒好果子吃!


    吳涼終歸是守禮的,沒有趁機占方藝涵的便宜。


    方藝涵知道吳涼是關心自己,其實心底並不氣他。她本來就喜歡他,這是明海分部都知道的事情。


    隻是傷處位置有些尷尬,她性格素來清冷,才不願意讓吳涼給她治傷。卻沒曾想,他竟然會對她動手。


    吳涼,你真是個大混蛋!


    方藝涵在房間換過衣服,揉了揉發燙的臉,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紛亂的情緒壓製了下去。


    房間門再次打開時,方藝涵還是有一點扭捏,完全不像平時殺伐果斷的方大探長。


    相顧無言,一時沉默,吳涼畢竟臉皮要厚許多。


    他仔細觀察了方藝涵的表情,知道她真沒生氣,便突然伸手扣住方藝涵的脈搏,為她診斷傷情。


    方藝涵實沒料到吳涼居然還敢碰自己,心中一跳,下意識想把手抽回,可吳涼硬拽著不讓,也隻好作罷。


    探查過方藝涵的脈象,吳涼徑自走向一邊翻找紙筆,狀若不經意地問道:“藝涵,你老實告訴我,這兩天你都遇到什麽敵人了。”


    漫不經心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偏偏透著一股丈夫叮嚀小妻子的溫柔語調。


    這個家夥,難道是在以進為退,想要撩她?


    方藝涵想著,她終究不是小女生,擺脫了尷尬後智商、情商便迅速上線。她也絕口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道:


    “我也不清楚。今天是我遭遇到的第二次襲擊了。那些伏擊我的人,似乎和犯下大案的凶手是一夥的。我暫時還沒查出他們的來曆,不過從目前情況看,他們應該還會在熊本附近逗留一段時間。亦或者,那些人的老巢就在這裏。”


    “那你準備怎麽辦?對方人多勢眾,既然能夠傷你,想必也有高手坐鎮吧?對了,將你砍傷的人長什麽樣?”吳涼問道,一邊用找到的紙筆,寫下一味味藥材。


    “我暫時還沒想好。但直覺告訴我,如果能盯住那群人,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至於今天擊傷我的人,我也沒看清,他蒙著麵,中等身材,隻有幾縷白發露在外麵。”


    “嗯,我知道了。”吳涼聞言點了點頭,他將寫好的藥方拿起對照了一遍,說,“你先在這休息,我去抓藥。接下來作何打算,等你養好傷我們再商議。”


    說完,吳涼就折起藥方,打算離開。


    方藝涵微怔,見他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要走,不由鬼使神差道:“吳涼,你該不會想借故溜走吧?”


    “溜走?我幹嘛開溜?”吳涼走到門前停下,回頭露出一個可惡的笑容,“你是想說剛才的事情嗎?其實想想,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為你治傷了。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不是第一次治傷?不要有心理負擔?


    方藝涵一時怔住,而後馬上想起,自己曾在屍妖案中過屍毒,當時吳涼為了替她解毒,那時便已在醫院裏將她看光了吧?


    想起過去那件事情的方藝涵頓時臉色羞紅,抓起沙發上的靠枕向吳涼猛砸了過去:“色狼、流氓,你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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