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變故,引起列國高度的探究興趣。


    百目妖在被元墟擊殺之後,所造成的最大影響就是,一時間給杭城引來了更多的關注目光。


    近日的杭城,說是舉世矚目都一點都不為過。


    除了天選組的高層,沒人知道百目妖的本體為什麽會出現杭城。就連同樣探知西子湖即將發生異變的夜魔人、暗影新羅、北極熊等組織也想不明白。


    把事情鬧大了對他們這些境外入侵勢力有個屁好處啊?


    如今西子湖依舊波瀾無興,可經過百目妖事件一鬧,杭城已然全城戒嚴,元墟和大半個華夏的道門高手都因此被請來了杭城。


    從眾多省份被抽調過來的元墟陰陽師更是如狼似虎,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滿城抓捕可疑人物。


    短短一天的時間,從境外滲透到杭城的超自然能力者就被抓走了大半。如有不服抗拒者,更是當場鎮壓,打死了都沒商量。


    經此一鬧,僥幸逃脫元墟布控的各路人馬都隱伏了下來,不敢再隨便搞事情了。


    而杭城各處古跡和景點的遊客數量也驟然銳減。


    即使是普通人都能嗅到杭城空氣中彌漫的緊張味道。


    那些金發碧眼的歪果仁,和夾帶著濃重高麗口音、東瀛口音都遊客都不敢在公眾場合大聲說話了。仿佛生怕自己稍一高調,就會被當作想搞事情的可疑人物,被人請去喝茶。


    借著政府部門高度重視的東風,杭城本地的公安係統也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整肅運動。


    不過兩三天的工夫,全城的刑警幹警就出動上百次,打掉了各種潛藏在城市裏犯罪團夥二十多個。


    各種扒手、地痞流氓、網絡詐騙犯以及偽裝成殘障人士行乞的無業遊民更是被抓了一籮筐,直接把杭城各處的看守所塞得滿滿當當。


    那場麵,簡直叫一個人氣旺盛,生意興隆。


    在元墟和公安係統連出重手後,整座杭城的風氣蔚然一新。


    而以上這些,依舊和吳某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在百目妖被擊斃的第二日中午,吳涼就堅持出院,轉回到長橋別墅修養。


    他身上的傷勢是拜百目妖所賜,想要調養好還需用傳統的道門手段,若繼續待在醫院裏打針輸液,其實於事無補。


    目前,杭城的元墟陰陽師都歸林韶光管轄。即使蔣和行已經火速趕來上任,他也依舊要聽命於林韶光的意誌。


    林韶光知道吳涼在與百目妖的戰鬥中發揮了大作用,也知道總部的那群高層惜才,想要籠絡抱樸觀的傳人。


    所以,在聽說吳涼要出院後,他沒有阻攔,而是叫人送了一批高級丹藥給他,並特批方藝涵在杭城期間無需執行其他任務,隻要陪伴照顧好吳涼就行。


    方藝涵跟著吳涼搬進了長橋別墅。


    這對吳涼來說,簡直如同地獄生活的開始。


    說真的,他自己都鬧不清楚自己是喜歡丁芸穎多一點,還是喜歡方藝涵多一點。


    雖然他已經答應了方藝涵,以後會與丁芸穎斷絕關係,但現在杭城局勢詭譎,暗流湧動,還不是能把話說開的時候。


    方藝涵亦有她自己的驕傲。


    有些話,吳涼不說,她也不會自己去和丁芸穎說。


    因為那太低級了,在她看來是心虛的表現。


    隻有對自己不自信的人,才會在得到一件東西後滿世界地宣示主權。


    因此,丁芸穎現在尚不知吳涼與方藝涵已經互定了終身,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將方藝涵當作最大的情敵,處處警覺著,與她互別苗頭。


    吳涼回到長橋別墅後靜養了三天,而丁芸穎與方藝涵也互相看不順眼地懟了三天。


    雖然她們兩人不至於像宮鬥劇裏那樣見麵就互相挖苦,可言語間閃爍的刀光劍影,還是讓周小歐、錢秋林等吃瓜群眾感到一陣心驚,暗道:吳涼夾在她們兩個之間還能活到現在,也算不容易了。


    兩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吳涼有足夠的靈藥調理身體,很快就將傷勢養好了。


    但是,新的問題卻出現了,而且還來得毫無預兆,令吳涼整個人都陰鬱了下來。


    ……


    十月初,杭城的氣候開始快速轉涼。


    百目妖死後的第四天,養好身體的吳涼正打算像以往一樣迎著朝陽吐故納新。


    可他悚然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廢人!


    感覺不到道元的存在,無法用精神力勾動法器和道符,就連拳腳功夫的威力,也好似比受傷之前弱了許多。


    這是怎麽回事?!


    吳涼心中巨驚,無論他如何嚐試運轉功法,體內的經脈都沒事一絲反應,所有的道元都好像消失了!


    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吳涼快速思索,卻越想越著急,全然沒了平常的沉穩和鎮定。


    這事情太妖邪了。吳涼以前就沒遇到過散功的情況。


    如果說,他的道元,他的能力不能恢複的話。吳涼簡直不能想象以後自己要怎麽生活下去。


    誰能想象得出,一個億萬富豪突然間變成乞丐的場景?誰又能感受得到,一個健康的人突然雙目失明癱瘓在床體會到的那種絕望?


    現在,吳涼嚐到的滋味大抵就是那樣。


    被硬生生剝奪了某種能力的滋味,不會有人願意體會。


    長橋別墅天台,迎著朝陽一次又一次嚐試勾動道元的吳涼急得額頭冒汗。


    曆經上百次失敗後,他頹然憤鬱地癱倒在地,雙目望著天空,仿佛渾身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一樣。


    同樣在天台上晨練的丁芸穎最先發現了吳涼的不對勁。


    她見吳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還以為他傷勢發作,連忙跑過來問:“吳涼,你怎麽了?”


    一連喊了好幾聲,吳涼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丁芸穎更急了,大聲搖晃著他道:“吳涼,你說話啊!你可千萬別嚇我!”


    丁芸穎的聲音很快傳到了樓下。


    樓下,知道吳涼在喝粥時喜歡吃雜糧煎餅的方藝涵正在為他做早餐。她聽到了聲音,立刻就解下圍裙,閃身向天台衝去。


    幾乎與方藝涵一起行動的還有椎名琴雅。她們兩個,算是如今別墅裏聽力最好的兩人。


    天台上,正沉浸在恍惚中的吳涼清醒了過來。


    他看著一臉焦急的丁芸穎和連忙趕來的方藝涵、椎名琴雅,勉強一笑,說道:“我沒有事。隻是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想。”


    說完,他便留下三女麵麵相覷,徑直下樓,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


    吳涼不是容易崩潰的人。雖說這件事情讓他感到有點恐慌,可他還是比較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回到房間後,吳涼找出了一張經過重重加密的特製u盤,插在電腦上瀏覽。


    u盤裏記載的是抱樸觀藏經樓經書的電子備份,吳涼一般很少會打開查看。因為他有過目不忘之能,等閑情況下遇到問題,他自己就能解決,幾乎無須翻看資料。


    但是現在,事涉自己的身體狀況,吳涼便不得不仔細查閱,想要找出自己為什麽會“功力盡失”的真實原因。


    抱樸觀藏書包羅萬象。


    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了,吳涼也隻不過瀏覽了總數二十分之一。


    他的異常舉動讓其他人都很擔心。


    中午時分,左等右等還不見吳涼從房間裏出來的丁芸穎三人敲開了吳涼的房間。


    方藝涵拿出魄力,目光直視吳涼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了?你別瞞我,說出來我和你一起想辦法解決!”


    “沒事……”


    “吳涼,你真要這樣敷衍我們嗎?”丁芸穎打斷,在關乎吳涼的事情上,她與方藝涵很能保持高度的一致。


    “那個,要不我先出去。吳君,你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吧。畢竟,丁小姐和方小姐都是你很信任的人啊。”一襲白發披肩的椎名琴雅也不失時機刷了把存在感。


    椎名琴雅這招以退為進,算是堵死了吳涼搪塞的理由。


    他略微沉默,也不瞞她們,說道:“我散功了,完全感受不到道元存在,可能以後再也當不了陰陽師了。”


    什麽?!


    丁芸穎三人大驚失色,她們都很清楚,如果這是真的,那對吳涼的打擊會有多大。


    “怎麽會這樣?讓我看看!”方藝涵當即抓住吳涼手腕,替他把脈。


    一番查探下來,方藝涵的臉色也變得有點凝重,說道:“你真能無法感知道元的存在了嗎?”


    “別說感知道元,我現在連吐故納新都做不到。”吳涼說道。


    方藝涵不信,想強行為吳涼灌注道元進行進一步的探查。


    可是,她才將自己道元的注入吳涼經脈,吳涼的經脈就像被堵住的皮管,明顯鼓脹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方藝涵微驚,連忙散去道元,以免吳涼的經脈被自己衝爆。


    椎名琴雅的陰陽術水準同樣很高,她想了想,推測道:


    “看樣子,似乎有某種未知物質堵塞了吳君的經脈。否則,即便吳君自身道元消散,他已經被道元拓寬的經脈,也不可能承受不住如此柔和的道元注入。”


    “嗯,椎名說得有道理。”方藝涵點點頭,而後替吳涼打氣道,“隻要找出原因,你很快就能恢複了。吳涼,你別沒事自己嚇自己。”


    “是啊,問題總能解決的。你別因為這點事就躲著不吃飯啊。”


    丁芸穎抿嘴一笑:“實在不行,就算你以後不能當陰陽師了,不是還有我嘛。到時候,我罩著你!”


    “別說大話,吳涼安危用不著你操心。”方藝涵聽了這話,卻是不高興了,直言刺了一句。


    吳涼一見兩人說話間又要吵起來,頓時又覺頭大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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