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涼散功了!


    原本隻告訴了丁芸穎三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得滿城皆知。所有在杭城活動的陰陽師,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吳涼是誰?


    這個問題如果是在一周之前問出來,或許很少有人能答得上。


    但是現在,經曆過皋亭山大戰後,所有人都知道現如今在杭城有幾大年輕高手惹不得。


    那幾大高手還分別被好事者編成了順口溜,並被眾人傳唱為:正一首徒黃師道、龍虎傳人張睿之、萬符朝宗抱樸吳、九天青蓮夏夢淳。


    與那些戰死皋亭山,幾乎都是被百目妖秒殺的元墟烈士相比。吳涼這幾個能夠與百目妖正麵爭鋒,還都擊傷過百目妖的年輕人的確擔得起高手二字。


    尤其是霸氣施展萬符朝宗,敢與百目妖硬碰硬的吳涼,在一眾當時趕到那裏的陰陽師心中留下了很深的映像。


    而吳涼幾人的名頭,最初也是從那些人口中傳出來的。


    如今,黃師道與張睿之的傷勢都已經養好。


    眾人知曉西子湖即將發生異變的人都明白,兩人接下來應該會養精蓄銳,靜待時機爭奪機緣。


    可是在這種當口,居然有人告訴他們,與黃、張兩人齊名的吳涼居然廢了。


    如此勁爆的消息,又怎能不引起轟動?


    丁芸穎三人自然是守口如瓶不會聲張的,方藝涵擔心此事傳出去會對吳涼不利,甚至連周庸、夏夢淳都沒告訴。


    可她們不說,卻架不住長橋別墅裏還住著另一位陰陽師——唐暉。


    唐暉早就想整吳涼了。雖然他沒聽見吳涼親口承認自己散功,可他看人辨別的眼光還是有的。


    兩人同在一個屋簷下住著,吳涼是不是真的失去功力了根本瞞不住他。


    唐暉在確立事情真相後,便毫不猶豫地選擇宣揚出去。


    並且,他在泄露吳涼散功的同時,還告訴別人,吳涼手上有各路人馬都想爭奪的寒玉牌,還不止一塊。


    實際上,唐暉並不知道吳涼手上是否有寒玉牌。他也不在乎。


    他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借刀殺人。


    隻是他辦事的手法太拙劣了。在消息剛走漏的時候,丁芸穎三人就猜到這是唐暉在搞鬼。


    事關吳涼安危,丁芸穎對唐暉也不再客氣,直言了當要將他趕走,並劃清界線,聲明以後丁家的一切都不會與他有半毛錢關係。


    唐暉見丁芸穎如此不念兒時的玩伴情誼,也是氣得不行。


    他倒是有無視丁芸穎,甚至把吳涼抓過來暴打一頓的打算。可方藝涵、椎名琴雅兩人早就對唐暉沒有半點好感。


    在知道他有意陷害吳涼後,兩人出手毫不留情,把唐暉揍得鼻青臉腫,直接攆出了長橋別墅。


    吳涼得知自己散功的消息走漏後,反倒平靜了下來。


    他首先勸錢秋林帶著周家姐弟和許怡然搬離此處,以免被他牽連波及,然後便把自己所知的殺伐法陣都告知了方藝涵和椎名琴雅,讓她們盡情練習刻畫,布置在院中,以備不測。


    周庸和夏夢淳在聽說了吳涼的事情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兩人當即表示,會留在別墅幫忙守衛,直到吳涼恢複實力。


    吳涼謝過兩人好意,卻婉言拒絕了。


    畢竟,周庸還要在元墟繼續任職,這個時候丟下日常工作和他攪在一起,對周庸而言未必是好事。


    寒玉牌實在是太能牽動人心了。


    在吳涼散功消息走漏的當天晚上,前後就有三撥人嚐試闖入長橋別墅。


    不過都無一例外地铩羽而歸。


    其中一撥人水平相當一般,別說闖進吳涼的房間,他們就連方藝涵、椎名琴雅的麵兒都沒見到,就被布置在院子的陣法斬了個七零八落。


    要不是吳涼不想把院子弄得血腥味太重,讓方藝涵前去放了他們一馬,不然那幾個夯貨早就死在法陣之中了。


    當天晚上,除了動手的三撥人外,還有其他陰陽師在外窺探動靜。


    等到天亮之後,長橋別墅戒備森嚴,且有兩名美女陰陽師貼身保護吳涼的消息也被人傳了出來。


    不少閑著沒事的人更是張口就來,說吳涼長了一張小白臉,器大活好,所以才能勾搭到女陰陽師為他守夜。


    這種說法剛被人傳出,周庸和林飛就帶人迅速找到造謠者,暴揍一頓關了起來。


    林韶光、張士祺、蘇定方幾人聽說有宵小想找吳涼麻煩,商議之後決定一起去長橋別墅看他。


    他們都是聲名遠播的大高手,在元墟也是位高權重。


    三人聯袂主動去看吳涼,這姿態做出來後,頓時就嚇得許多盯上吳涼的人不敢妄動了。


    陰陽師因為各種原因,從而出現散功、破法的例子並不少。


    其中有些可以恢複,有些不行。


    現在就連吳涼自己都說不清自己是屬於哪種情況,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猜得透了。


    為了一塊寒玉牌從而惹來元墟高層的怒火,這筆買賣,是否真的值得呢?


    一些已經盯上長橋別墅的華夏陰陽師不由仔細思量。


    林韶光三人露麵過後,張睿之也來看望吳涼了。


    而且這位更絕,不僅嚐試替吳涼醫治,找出散功原因,還直接賴在長橋別墅不走了。


    用張睿之的話說就是:


    前幾天可是吳涼邀請他過來小住的,那他現在來此赴約,身為此地半個主人的吳涼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動手趕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睿之是在用實際行動表明立場。


    有他常駐長橋別墅,腦子發熱,敢打吳涼主意的人就更少了。


    張睿之的一片好意讓吳涼份外感謝。


    因為他知道自己與張睿之交情並不深,在如此情況下,張睿之還願意站出來替他出頭,這份情義,難能可貴。


    ……


    時間匆匆而過,一晃又是兩日。


    吳涼的身體依舊沒有恢複的跡象。雖然大家都已猜到,吳涼散功必定與被百目妖擊傷有關,可眾人就是尋找不出具體緣由,也無法幫吳涼進行醫治。


    這世間從來不缺少喜歡投機倒把的冒險分子。


    盡管不少人已經知道長橋別墅不是那麽好闖的,可連著兩日來,還是有人想要試圖綁走吳涼,逼他交出寒玉牌。


    甚至,有幾個來自左道十三派的陰陽師還不知從哪弄來狙擊槍,想在黃昏時分對吳涼進行狙擊。


    好在當時張睿之就在邊上,及時替吳涼擋下了子彈。


    那件事情徹底激怒了方藝涵、椎名琴雅。


    兩位連著幾天都沒對入侵者下殺手的水靈妹紙直接祭出法器,衝出了別墅,當著明裏暗裏至少十多雙眼睛的麵兒,把那幾個陰陽師幹脆利落地秒殺成渣。


    而事後,無辜的吳涼也被丁芸穎三人嚴厲要求,要他以後隻能在室內活動,不許再隨便走到院子裏去,也不能在別墅的窗戶前停留超過三十秒。


    聽到那些要求,吳涼心中又是苦笑又是無奈。


    若換做他實力還在的時候,誰能逼得他躲在房裏,還得靠女人保護。


    要是擱在從前,有人敢堵到家門口來,他早就殺出去血洗一番了。


    而現在,吳涼不僅得處處小心,他還得控製情緒表露,不想讓丁芸穎她們過度為他擔憂。


    ……


    是夜,吳涼盤坐在房間裏,想要打坐練氣,試著找回氣感,可依舊失敗。


    什麽也感覺不到,吳涼體內空空如也。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五天了,難不成一生就要這樣廢了?


    吳涼心中苦澀著想到。


    當夜,又有人嚐試攻入長橋別墅,張睿之與方藝涵迅速反應,在那兩人摸到別墅樓下將其活捉。


    入侵者明顯經過易容,當方藝涵除去他們臉上的偽裝後,頓時有些愣住了。


    “是元墟的人!”方藝涵沉聲說道。


    她認識這兩名入侵者,是在粵東分部任職的同僚,分別名叫李新、張鳴,數月前還到明海公幹過,與方藝涵打過交道。


    “說!你們來此想做什麽!”方藝涵神色不善地盯著兩人。正因為對方出自元墟,她才更加憤怒。


    “方探長,我們也是好心,想來看看你們而已。你又何必動怒呢?”被活捉的李新語氣淡淡說道。既然方藝涵已經認出了他們,他反倒不擔心了,不信方藝涵敢向處理其他入侵者一樣,對他們下重手。


    “好心?若想拜訪,大大方方地走進來就是。你們藏頭露尾,喬裝易容地混進來,也能算是好心?”丁芸穎冷笑說道。


    “小姑娘,說話慎言,切莫惹火上身。”張鳴也不陰不陽道,一雙倒吊著的三角眼,泛著幽冷的寒光。


    這時,吳涼聽到動靜也從樓上下來了。


    李新、張鳴看見吳涼,非但沒有任何畏懼,反而笑了起來,道:“你就是吳涼?”


    “二位深夜造訪,有何見教?”吳涼負手而立,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我們兄弟兩人想給你指條明路。就看你想不想聽了。”李信看著吳涼,輕蔑一笑。


    “哦?說說看。”


    “很簡單,你若識相,就把寒玉牌交出來。反正你也是個廢人了,交出寒玉牌,元墟能給你記大功,會一直護佑你平安無事。不論怎樣,也總比現在被人堵著不敢出門要強。”


    “這是你們意思,還是你們上頭的意思?”


    “這你無需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難道你想一輩子當縮頭烏龜,被女人保護?”張鳴冷笑,“你以為躲在別墅裏就會沒事嗎?倘若等到真正的高手打上門來,有你哭的時候!”


    “吳君,把他們交給我吧。”椎名琴雅說道,“我會給他們重新戴好易容麵罩,然後讓他們死在院中的法陣裏。從始至終我們都沒見過他們,就算元墟追查,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你敢!”李新、張鳴一聽,心驚了。


    “椎名這辦法不錯。”


    吳涼笑了笑,在兩人身前蹲下道:“我為什麽不敢?天師道掌門是我師兄,抱樸觀主是我師父,隻要我說沒見過你們。你們以為元墟會為了你們兩人的死活與我為難嗎?”


    什麽?韓鬆鶴是他師兄!


    兩人聞言大驚,這個消息,除了元墟高層和明海分部的少數幾人外,其他人等還真不知道。


    如今元墟遍邀各派掌教趕來杭城坐鎮,韓鬆鶴在今天傍晚就已抵達杭城,且由林韶光、蘇定安兩位客卿全程陪同。


    如果真讓韓鬆鶴知道他們找吳涼的麻煩,就算吳涼現在不殺他們,那他們兩個以後還指不定會怎麽死呢。


    “吳涼,吳兄,別啊,都是誤會。你放了我們吧,我們也是一時昏了頭,保證下次不會亂闖你的府邸了。”李新、張鳴兩人諂媚笑道,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此言當真?”


    “當真,當真!”兩人點頭如搗蒜。


    “那好吧。”吳涼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而後對方藝涵說,“打電話讓周庸、林飛過來一趟吧。把這兩個貨押去交給林韶光處置。”


    “不要啊!”李新兩人大喊。


    椎名琴雅嫌他們太吵,出手甩出兩張道符,定住了他們。


    方藝涵微有遲疑,說:“這樣會不會和元墟鬧僵了?”


    “我覺得不會。”一旁,逮住兩人就沒怎麽說話的張睿之說道,“吳兄現在情況特殊,既不能表現得太和善,又不能真的一殺了之。把這兩人交給元墟,算是全了元墟的麵子,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方藝涵聞言,也覺得有道理,當即聯係周庸,把這裏的情況簡單說明一下。


    半小時後,周庸和林飛趕來了。


    兩人都是講義氣的,看見李新二人便是一頓胖揍,然後拖著臉腫成豬頭的兩人前往林韶光下塌的住所。


    杭城湖濱酒店,是元墟用來接待安置各派掌門的場所。


    林韶光和幾名元墟要員如今也住在這裏。


    在得知元墟有人私下裏去找吳涼麻煩,林韶光也很不高興。


    當著韓鬆鶴的麵兒,他下令把兩人關起來,並把他們的直屬上司,粵東分部的負責人潘陽明也叫過來訓斥了一通。


    韓鬆鶴此前已經從林韶光那知道吳涼散功的事情了。


    他有心去看望名義上的小師叔祖,實際上的小師弟,可因元墟這邊有要事纏身,他一時也脫不開身。


    天色將明,韓鬆鶴與一群聚集在杭城的各派掌門仔細推演了半夜,仍舊是推測不出西子湖異變的具體時間。


    無奈之下,各派掌門也隻好先行散去休息。


    韓鬆鶴走到院裏看了看天色,打算等天色大亮後就去看看吳涼。


    可這時,林韶光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臉色微沉,說有急事,請韓鬆鶴務必出手,助他解決某個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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