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需知,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心無雜念,早該瞧出其中不對的端倪,可那客棧上下的店主夥計都記掛著圖財害命,當下也被豬油蒙蔽了心竅,直入隔壁空房,那裏有一個預備暗道,掀開牆壁上的掛畫,便可通向那房間。


    豈料那夥計掀開那副掛畫,卻見裏麵好端端的一堵牆壁,登時給傻了眼。將掛畫取下,牆壁上完好如初,哪裏有半點空洞?


    話說這鄭雄在房中久等那夥計不回來,心中焦急,暗忖會不會出了什麽岔子,便抄起單刀,領著剩下的夥計一起來到房間門口,見房門緊閉,也不知道那夥計在不在裏麵,便用刀尖將門閂挑開,貼耳一聽,那老道鼾聲正熟,便悄悄摸過去,正要提刀砍將下去,卻見那老道忽然翻了個身,睜開眼睛衝他咧嘴一笑,嚇得那鄭雄扭頭就跑。


    比及來到門口,回頭一瞧,那老道一個翻身就打起了呼嚕。


    鄭雄揉了揉眼睛,心想會不會是自己守到半夜發困產生的幻覺?這老道明明就在睡覺,怎麽可能翻過身來衝自己笑呢?


    另外幾個夥計在門外等了半天,瞅著裏麵的鄭雄就是舉刀不落,心中著急,也顧不得這許多,闖進屋內,舉刀就要砍將下來。


    殊不知這鄭雄並非不想砍人,隻是被那老道偷偷施法定住了身形,自己掙紮半晌都無法動彈。


    那幾個夥計正要把刀落下,卻見那老道又翻了個身,手掐法訣,口中念念有詞,把一幹強人全都定在那裏,跑到院外大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殺人啦!殺人啦!”


    正巧巡夜的一位姓武的千總路過,帶著四十多名官兵,正因這碼頭劫貨殺人案未破而四下巡邏找凶手,聽見客棧內有人喊“殺人”,連忙帶著手下兵丁衝進客棧,


    這武千總見那老道一個人在那裏喊叫,先把他鎖了。


    老道喊道:“你們別鎖我啊,我不是賊,賊在客棧裏頭。我這下山的老道,在鄰城化了幾兩銀子回去修廟,不想被黑店裏的強忍覬覦,半夜拿刀想要啥我,所以這才嚷嚷。”


    這武千總瞧這老道年紀一大把了,道骨仙風的,也不想是賊人,當下先取下枷鎖,說道:“這位道長你且寬心,本千總先前也被賊人騙過,所以遇事不得不謹慎了些。你方才在門口這一通喊,我把你當成殺人的了,如此先不鎖你,我們進去客棧捉賊。”


    陳老道說:“如此,便請將軍先進客棧瞧瞧。”當下說了那房間的所在。


    一幹將兵上得房間一瞧,原來是店主鄭雄和幾個夥計,便先把他們手裏的刀給奪了過來,然後一個個全都鎖上。正要扯著走,卻見一個個定在原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隻見那老道踢踏踢踏地走上樓來,對著那幾個強人念了幾句口訣,隻見鄭雄他們一聲發喊,齊齊軟癱在地上,又能動彈了,隻是口中一個勁兒的念叨著“有鬼有鬼”。


    那武千總是個有閱曆的人,心中瞧得明白,當下對老道鞠了一躬,說:“要治這幾個賊人還需證人,勞煩道長稍移玉步,隨我們前往縣衙一趟,連同您那包袱裏的黃金一並給縣太爺過目,若少您半錢,我武某十倍賠償。”


    陳道士微微一笑:“勞煩將軍帶路,我正好有事要找縣太爺呢。”


    此時,一名兵丁扛著那包袱出來,不留神那包袱結鬆了,“嘩啦啦”掉下來一大堆東西,眾人定睛一瞧,這哪裏是什麽黃金,分明是大大小小的石頭!


    鄭雄和那幾個夥計見了,登時傻呆呆的透不出半個屁來。鄭雄心中叫冤,罵那領老道進客棧的夥計道:“這是石頭,哪裏是什麽黃金,你小子誑我!”


    那夥計苦笑道:“這……這怎麽可能,我看到明明是黃澄澄的金子!怎麽全變成石頭了?”


    陳道士一把扯住那兵丁,高喊:“軍爺,定是你私吞了金子!那些金子是蓋廟用的,還我金子!還我金子!”


    那武千總心中疑惑,把目光投向那士兵。


    那士兵苦笑道:“這位道長,你說我拿了金子。我將這包袱取出來的時候原封未動啊!我就算吞了那些金子也來不及啊!”


    陳道士說:“你藏在身上了。”


    那士兵拍了拍全身衣服,說:“哪裏藏著?”


    陳道士說:“不行,得把衣服褲子脫光了才能知道。”


    那士兵愕然:“道長別鬧!這裏果真有金子?”


    陳道士嘻嘻一笑,拍拍屁股徑直下樓去了。


    這武千總得知遇到了高人,連忙率眾跟在後麵走了。


    眾人來到縣衙,武千總上前將老道的事情在知縣耳邊悄悄一說,聽得知縣嘖嘖稱奇。他喊那老道上堂,見是個其貌不揚的老者,長得道骨仙風,可表情神態卻說不出的詼諧,心中一怔,問道:“道長從哪裏來呀?來此所為何事?見了本縣令為何不下跪?”


    陳道長哈哈大笑道:“貧道乃惠州羅浮山修道之士陳楠,隻因聽聞知縣大人冤枉了白玉蟾,便過來與他辨個清白。”


    知縣一呆,說道:“道長休得胡言。這惠州離此間千裏之遙,你如何得知白玉蟾一事?”


    陳道長說:“出家人能掐會算,這有何難?”


    知縣一聽這還是位得道的高人,隻是不知此事是真的有神通還是湊巧,又問:“既然如此,煩請道長將東河客棧之事原原本本的給本官道來。”


    陳道長如此一說,那知縣越聽越奇,越聽越氣,當下一拍驚堂木,喝道:“把那鄭雄一幹人犯押上堂來!”


    眾衙役將鄭雄等人押了上來,幾個人一個勁兒的搗頭磕蒜。


    知縣問道:“鄭雄,我且問你,這客棧是你開的?”


    鄭雄應道:“是小人開的。”


    知縣又問:“那你不好好開店,為何要幹這圖財害命的勾當?你這客棧開了有多少年?一共害了多少條人命?快快說來!”


    鄭雄眼珠子提溜一轉,說道:“回大人的話,小的原本是老實買賣人,哪裏敢害人性命。隻因昨夜小人店中來了歹人,小人和眾夥計執刀去追,不巧遇到官兵巡夜,把小人當成賊人給拿了。”


    知縣問道:“你先下去吧。”


    鄭雄下去後,叫來拿巡夜的官兵一問,武千總將昨晚之事一五一十地告之知縣。


    知縣胸有成竹,不叫鄭雄上來,卻叫其中一個夥計上堂問話。(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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