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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11:28-


    37:02:20


    傍晚快要來臨的時候,saber隱隱地湧起一個念頭,今天的埋伏不會又白費功夫了吧。她被這種想法弄得煩躁不安.


    根據從archer的master遠阪時臣那兒得到的情報,saber來到了深山町。在那兒確實找到了古蘭.瑪凱基老夫婦的住宅。老婦人聽到門鈴聲後出現在saber的麵前,根據這個老婦人的說法,孫子和他的朋友這幾天確實逗留在此。那個老婦人好像誤以為saber也是自己孫子的朋友,所以沒有任何懷疑,輕易地就把實情都說了出來。


    saber用話套出了那兩個人的衣著打扮,毫無疑問那兩個人就是rider和他的master。不過可惜的是感受不到任何servant的氣息。像這種規模的房屋,假如有servant躲在裏麵的話,即使站在玄關也應該可以察覺到的。


    據老婦人說那兩個人今天早上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到底是通過什麽手段感知到saber的到來並逃走的呢,這點雖然很值得懷疑,不過實在很難想像那個傲慢的征服王竟然會采取逃跑這種懦弱的手段。如果想要奪取勝利的話他肯定會從正麵迎擊的。


    最終saber得出的結論是之所以錯過了隻是偶然的巧合而已,彬彬有禮地辭別老婦人,決定在離房子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監視,等待rider他們回來。


    老婦人當然不會知道實情。雖說被韋伯.維爾維特欺騙了,不過這家人畢竟是跟整個事件沒有任何關係的普通人。沒有理由卷入到聖杯戰爭中。關於這一點,那個rider肯定也考慮到了吧。


    為了阻止caster的暴行,不讓冬木市陷入危機中,rider能把聖杯戰爭的爭鬥暫時擱置。據此,saber做出了判斷:對於作為真正的英靈所采取的那種值得驕傲的做法.那個征服王絕對不會違背。等到那個rider回來發現saber的身影之後,肯定會選擇一個適合servant之戰的場所進行一場正大光明的對決吧。


    意識到自己光是在周圍走動就已經很惹人注意,saber決定坐在離這兒最近的公交車站旁的椅子上等待。從那以後,目不轉睛地開始監視。可是幾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一直到了現在。


    雖然並不是位於能夠直接看到瑪凱基家的位置,可是rider一旦回來肯定會立刻嗅出servant的氣息,找到saber。他並不是那種會采取逃走或偷襲之類手段的對手。他肯定會迎合saber想挑戰的意圖,把她引到適合戰鬥的場所吧。


    雖然說起來有點奇怪,對於rider這個servant,saber是報以百分之百信任的。雖然彼此的觀點無法相容,可是那個英靈會以自己作為王者的驕傲為前提采取行動這點是毫無疑問的。隻會正大光明地挑戰,絕不會暗算和背叛。因為rider絕對不會選擇有損自己威名的卑劣的戰略手段。


    saber的不安與其說來自對手還不如說來自盟友。


    她的master衛宮切嗣以跟她完全相反的意圖和戰鬥方針在虎視眈眈地盯著rider的master。即使是在這個瞬間,說不準他也是把saber當作引rider上鉤的誘餌在遠處監視著呢這樣想是沒有任何錯誤的,確實需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切嗣肯定是認定rider全力以赴和saber對峙的瞬間是暗殺master的最好機會吧。


    想到這裏,saber的心情不由得變得很沉重。


    切嗣還不如幹脆以archer和berserker的master為目標,進行魔術師之間的決鬥呢。


    這樣的話倒還好。切嗣並不是完全不依賴servant.saber,而隻是通過權術謀略取得勝利。切嗣之所以想得到聖杯。他有他的正當理由。想以更加穩妥的方式獲得勝利這種心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和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之間的決鬥,saber也有一個絕對不願意退讓的底線。


    不是作為爭奪聖杯的戰鬥工具servant,而是作為具有強烈自豪感的英靈之間的公平決鬥。假如不是這樣的話saber就永遠無法解開前幾天聖杯問答時留在心中的芥蒂。


    伊斯坎達爾毫不隱諱地宣揚自己暴虐的王道,以王之軍隊這種粗暴的形式宣揚並以此為豪。如果不把他用同樣作為騎士王的理念的象征誓約的勝利之劍打倒的話,阿爾托莉亞的王道就會被打破並就此終結。


    rider的看家寶具強大到讓人光是想一下都忍不住全身顫抖的地步。即便saber把自己的寶具的力量發揮到最大限度也並不能保證可以取得勝利。


    對軍的寶具和對城的寶具的對決到底會帶來什麽樣的結果,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想像範圍。如果付出那麽大的代價來賭一場勝利的話,衛宮切嗣絕對會認為這是個愚蠢的行為並對此付之一笑吧。可是對於saber來說,聖杯應該是那種在堅持自己理想的前提下進行爭奪的東西。既然有人威脅到她作為王者的根本,想采取繞開這個問題而取得聖杯的方式,對於saber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隻有保證作為騎士王的驕傲的王道,聖杯才會選擇騎士王。


    正因為如此,假如切嗣像插手ncer的決鬥一樣繼續的話,對於saber來說這次聖杯戰爭就算是完全瓦解了。


    即使通過那種卑劣的手段取得了最終的勝利,saber也絕對不願意去拿那個作為勝利果實的聖杯。


    如果rider布下結界並把自己的master也保護在結界裏再進行戰鬥的話。那就不會受到幹擾了。可是切嗣也很清楚rider的手法。他如果在王之軍隊發動之前玩什麽伎倆的話


    saber蜷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咬緊牙關。對無法解讀出衛宮切嗣行動的自己感到很懊惱。強敵當前.可是卻無法集中全力,這更讓人幹著急。


    在不安地等待的同時,刺骨的北風更加寒冷,使得saber變得更加焦急,坐立不安。


    ※※※※.


    正如saber所擔心的那樣,衛宮切嗣確實在那兒。


    在離她大約八百多米的地方。在隔著一條街道的公共住宅區的六層公寓的房頂上。


    跟那些雜亂的大樓不同,公寓樓的房頂。由於無需考慮用戶使用,構造比較奇特,雖然進入有點困難.反之一旦進到裏麵就很少受到別的幹擾。一旦躲在水塔後麵即使從樓下也看不到,是適合於狙擊和埋伏的絕佳位置。


    哪怕有煙草的煙霧和味道在這兒也不會有人注意到。能夠盡情地享用可以帶來精力和能量的香煙,從這點上來說切嗣的精神負擔要比saber小得多。


    用腳架支撐著的狙擊槍觀測器正對準著瑪凱基家的大門。


    還有一個特地準備的便攜型觀測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公交車站前坐著的saber的一舉一動。


    中間沒有任何休息地交替使用兩個望遠鏡觀測是件比較困難的事,因為無法依靠舞彌的幫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把愛麗絲菲爾的護衛工作托付給了舞彌,一直到最後都無法脫開身。從今以後對敵人的狩獵都隻能靠切嗣一個人了。


    切嗣比saber稍晚開始監視瑪凱基家,看到明明可以感知到servant氣息的saber無所事事的樣子,很明顯說明rider目前不在家。這樣的話master肯定也不在。那個master並沒有大膽到在這種情況下仍然一個人留在家裏。一旦發現敵人的servant在門口徘徊,肯定會立刻喚回rider的。


    切嗣和saber不同,對於看準的獵物沒有留守在據點這個事態看得比較嚴重。偏偏在切嗣他們知道了古蘭.瑪凱基家的存在的第二天早上離家未歸,這個時機也太巧了。雖然沒有什麽確切的證據,可是韋伯.維爾維特在察覺到敵人來襲而匆忙逃走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


    即便如此切嗣仍然抱著一線希望在那兒等待,心想這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假如韋伯再次回到瑪凱基家的話,肯定要用定時炸彈把這個家全炸光。假如他已經逃走的話,現在肯定已經找到了別的據點,再回到這個家的概率是很低的。


    像以索拉為誘餌誘騙凱奈斯上鉤那時候一樣,利用那對老夫婦來引韋伯進圈套的策略看起來已經不適用了。


    對於韋伯把要塞的警戒置之度外.選擇普通的人家作為據點的這種做法,切嗣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比起禦三家以及凱奈斯他們在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方建造誇張的工房的做法。韋伯的謀略要高超得多。很難說能夠做出這種判斷的魔術師會對自己暫時寄居的人家施以同情。對於韋伯來說瑪凱基夫婦不過是棄之不顧的棋子而已。


    浪費了寶貴時間的焦躁,和操之過急是大忌這兩種念頭在切嗣的心裏交鋒。


    一方麵對韋伯的歸來感到絕望,另一方麵無法完全拋棄他的離開隻是偶然這種可能性的重要原因在於那個少年魔術師竟然能夠在情報戰中領先切嗣一步,這是很難想像的。


    剛開始,切嗣對於作為rider的master出現的韋伯,完全沒有把他當對手看待。之後根據追加調查雖然了解了一些他的來曆,可是那個時候對於韋伯.維爾維特,也隻是把他看成一個由於偶然的原因而當上了master的見習魔術師而已。並下了一個結論,認為他是和不會魔術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兩樣的外行。


    當然,切嗣並不是那種直接把經驗的多少和能力掛鉤的人。切嗣仍然記得自己剛出道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暗殺者,而且也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罕見的例子。


    可是,根據幾次在戰場上觀察到的韋伯.維爾維特的表現來看他能不能成為超越切嗣的強勁對手還很難說。


    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已經開始感到莫名焦躁的時候


    突然劇烈的疼痛燒焦了小指根部,切嗣的後背僵硬了。


    ?!


    自從真正把久宇舞彌當作助手以來,切嗣把她的一根頭發施了咒語埋在了小指的皮下組織。同時舞彌也把切嗣的一根頭發埋在了手指裏。如果一方的魔術回路極端停滯也就是生命力衰弱到瀕臨死亡的絕境的情況下,委托給另一方的那根頭發就會燃燒,向對方示警,告知危機的存在。


    那是考慮到已經無法利用無線電或者使魔來傳達信息的最壞的情況而設定的,也就是說這隻是一個告知為時已晚的信號。現在,在這個時機發動,這到底意味著什麽呢


    在動搖之前先是感到狼狽,衛宮切嗣動員起所有的腦細胞開始思考當前的狀況和應對之策。


    舞彌瀕臨死亡也就是說,這意味著藏在地窖裏的愛麗絲菲爾的危機。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原因現在都無從問起。


    現在優先於一切的是,盡快進行援助唯一可以選擇的手段是最快速的右手的令咒。


    以令咒的名義命令我之傀儡!


    切嗣握緊拳頭的同時,像自動機器一樣快速念起咒語。


    saber,快回到地窖裏!立刻!


    切嗣的手背上刻著的令咒其中一道的魔力覺醒了,迸射出光芒.


    毫不誇張地說這對於saber來說非常意外。


    立刻明白的是,自己已經成為了某種強烈魔術的對象。在下一個瞬間,她已經被完全剝奪了對於周圍空間的認識,被送到了沒有天地也沒有任何方向感的移動之中了。


    那就是傳說中的特定於統禦servant的極限咒語吧。幾乎使一切因果規律都崩潰的極限速度,在幾分之一秒的瞬間她已經如光速般突破了空間的距離,完成了空間的不同兩點之間的瞬間移動。


    話雖如此。她不愧是適合戰鬥的經過特殊化處理的執劍英靈。雖然剛剛被從公交車站旁的椅子運送到完全不同的地方,一旦意識到這裏就是熟悉的地窖,她立刻明白了剛才的怪異現象是由切嗣的令咒發動所引起的。另外肯定發生了某種使得servant必須立刻趕到守衛據點的緊急事態。在從完成空間突破開始到來到地窖的地上為止的幾微秒的時間裏,saber已經完成了從偽裝的套裝打扮到穿著白銀甲胄的變身。


    事態無需問任何人,一目了然。


    被粗魯的力量打破的鐵門。本來應該躺在魔法陣中的愛麗絲菲爾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久宇舞彌全身沾滿鮮血的身體,好像被扔棄在那裏一樣在地上打滾。


    舞彌!


    saber趕快跑到她身邊,看到她的傷口之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在艾因茲貝倫森林所負的傷根本無法跟這相比。這次所受的是如果不盡快進行救護的話肯定會攸關生命的重傷。


    好像是感受到了servant那閃耀著的靈氣,舞彌慢慢睜開了眼睛。


    saber?


    舞彌,振作點!我立刻給你包紮。沒關係的


    可是舞彌推開了saber伸過來的手。


    快快追,外麵rider他把


    比起被令咒送到這個地方來,saber更驚訝於舞彌的反應。


    舞彌肯定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傷到底重到什麽地步。對於自己瀕臨死亡這件事肯定也已經充分了解了。可是這個沉默寡言的暗殺者助手,比起自己的生命更加牽掛被擄去的愛麗絲菲爾的安危,催促自己優先考慮對愛麗絲菲爾的救助。


    可是,那樣的話


    正要回問的時候,saber突然領悟了。


    這個女人也是騎士。雖然和自己驕傲的表現方式不同,為了自己背負的任務而不惜拋棄生命的這種膽量正是saber所深信的騎士道。


    一定要守衛地窖裏的愛麗絲菲爾到最後時刻久宇舞彌肯定已經對切嗣和愛麗絲菲爾起過誓了吧。為了把那個無法履行到底的約定托付給saber.她不惜消損自己的生命。


    我,沒關係的很快,切嗣就會到了所以你趕快


    saber咬緊牙閉上了眼睛。


    理智地推算的話現在saber由於擔心舞彌而花費的每一分每一秒裏,愛麗絲菲爾都可能在走向絕境。


    舞彌有可能被隨後趕過來的切嗣救助的一線希望仍然存在。可是,被帶走的愛麗絲菲爾的命運。假如saber不立刻追趕的話沒有任何保證。根據地窖裏留下的射擊痕跡來看,毫無疑問那是servant搗的鬼。追擊隻有同樣作為servant的saber才可能做到。


    舞彌,你一定要堅持到切嗣來啊。我一定會把愛麗絲菲爾救回來的。


    舞彌點了點頭,好像很放心似地閉上了眼睛。


    saber用新的誓言連接舞彌的誓言。已經無法再猶豫了。


    像一陣颶風一樣跑出地窖,一跺腳跳到了屋頂上。望向已經黑下來的遙遠天空搜尋敵人的身影。


    既然是由於令咒所引起的極速瞬問移動,肯定襲擊者離開這兒不久。敵人還沒有走遠。哪怕無法通過氣息感知,通過目測還是可以發現的。


    saber站在屋頂上利用servant的超級視力極目遠眺,朝四周掃視了一圈毫不費力地立刻捕捉到了敵人的身影。


    大概有半公裏的距離威風凜凜地佇立在看起來像商業街的雜居公寓的屋頂上。


    強壯的體格,火焰一樣的卷發


    和深紅色的鬥篷。毫無疑問那是屢次在戰場上碰到的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不會吧難道真是rider?!


    對於舞彌剛才的目擊的說法.saber還是抱有一絲懷疑.


    那個向來以剛烈著稱的征服王竟然會采取這樣卑劣的手段,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可是,他那雙粗壯的手腕上托著的正是昏迷的愛麗絲菲爾,看到這幅情景之後已經無法再懷疑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猜出saber他們的新據點的。毫無疑問剛才襲擊了舞彌並重傷了她的就是這個rider。


    rider好像在誘敵深入一樣光明正大地現身,剛一跟saber的視線接觸就立刻掉轉身形消失在了建築物的另一側。


    該死!


    saber擺好架勢打算繼續追下去,可是對手可是那個rider騎兵的英靈,saber不由得咂了咂嘴。


    如果繼續這樣跳躍著穿過街道追上去倒是很容易。可是前提是對方也跟saber一樣步行。要是rider半途中乘坐他的神威車輪逃走的話,哪怕是saber的腳力再好也追不上了。


    可是saber也有騎乘的技術。比起利用在空中飛翔的寶具到達目的地,能以長距離的巡航速度超越徒步的機動力是有必要的。


    如果是以前的話,saber肯定會因為無法追上而放棄可是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昨天舞彌送給了她新的坐騎。


    心懷對衛宮切嗣的先見之明和萬事都準備得很妥貼的用心深深的感激,saber翻身上馬,把妨礙騎馬的魔力甲胄去掉,乘上了停在廢棄房屋庭院裏的坐騎-


    36:48:13.


    衛宮切嗣對死神的氣息很敏感。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無數次見證了別人的死亡吧。目不可視,耳不可聞。可是即便如此,等待生命從軀殼中消失的瞬間,仍然可以感知到某種東西悄然降臨。


    特別是感受到那些東西歡喜的時刻,肯定是束手無策看著別人已經無法挽留生命的終結時刻。


    所以切嗣佇立在靜寂的地窖的瞬間,就已經感到絕望並放棄了。


    自己肯定又要在這裏見證別人的死亡了.


    按著腰裏別著的手槍,躡手躡腳地走進鐵門被打破的地窖。並沒有殺意或者任何危險的氣息。彌漫著血腥味的空氣,戰鬥的餘熱已經冷卻。


    蜷縮在地板上的小小身影,淺到讓人幾乎感覺不到的呼吸聲,一動不動,慢慢冷卻的體溫,讓人意外地覺得懷念。


    因為這個光景自己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出現。


    自己救的隻是這個少女的生命。和切嗣相遇的那個瞬間她的心就已經死了。在槍彈和硝煙的洗禮下仍然幸存的她,對於這種幸運感到的不是慶幸而是不知所措。


    對於再次作為人存活這件事,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價值和欣喜了。


    所以要把撿來的命還給賜予這個生命的主人少女已經閉上眼睛好像在對切嗣這樣訴說著。那是十一年前的相遇了。


    切嗣也這樣接受了她的想法。


    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少女即將死亡,帶有某種確信的預感。切嗣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和養母。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侍立在自己身的這個少女不久也會走上不歸路。


    可是即便如此,可以利用的工具還是越多越好。她早晚有一天會失去利用價值並被拋棄,如果能夠救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的話,倒是值得高興的結果切嗣賜予這個少女名字,給她國籍。把自己的技術和知識傳授給她。那就是久宇舞彌這個已經被決定了最終命運的人最初的開始。


    正因為如此,沒有必要在這兒歎氣,並感到悵然若失這是理所當然的,毫無疑問的終結。


    可是盡管如此,不知道為什麽膝蓋還是在顫抖。喉嚨一陣發堵,胸悶得喘不過氣來。


    把舞彌抱起來,她慢慢睜開眼睛,空洞的目光四處遊移,然後認出了切嗣的臉。


    不知道到底該跟她說什麽話,切嗣困惑地咬緊了嘴唇。


    感謝,或者撫慰的話,都沒有任何實際作用。此時如果要對她說些多少有點意義的話的話那隻有告訴她你將要死在這兒的結論。


    對她說,你已經沒有任何任務了。沒有必要再煩惱了。


    如果單純是把她當作利用工具的話,切嗣肯定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從幹澀的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呆呆地站在那兒,嘴唇痙攣。


    舞彌看到切嗣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行。你不能哭


    一直到舞彌指出來,切嗣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眼角即將滿溢出來的淚水。


    你要把眼淚留給夫人如果你在這兒哭的話。不行你,很脆弱的。要是現在哭的話。絕對不行


    我


    自己肯定犯了某種致命性的錯誤。直到現在切嗣才痛切地感受到。


    作為一個工具發揮作用,最終認為這樣的命運也可以接受就像衛宮切嗣一向所做的那樣,他一直以為久宇舞彌也是這樣的。


    可是對於這樣的自己,她卻說出了那樣的話。


    她不是應該有某種不同的生存或者死亡的方式嗎?


    今天早上。你好不容易又變成了以前的切嗣因為這種小事而動搖的話。不行的


    確實如此。就在這個地方,自己曾經抱著另外一個不同的女人,想明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一瞬間的動搖都會顛覆信念。


    正確的方法可以實現絕對無法達成的奇跡。


    他這麽告誡自己。僅僅過了半天而已。


    舞彌,你放心吧。


    切嗣盯著舞彌那逐漸消失神采的雙眸,用壓抑的聲音說道。


    一切都交給saber。舞彌,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她雖然已經喪失了利用價值,可是衛宮切嗣這個裝置仍然要毫無障礙地繼續運轉下去,切嗣這樣對她作出了保證。


    所以已經沒有必要硬撐下去了。


    沒有必要忍受痛苦,也沒有必要繼續思考,可以把一切都放手了。


    聽到這個無比冷酷的宣言,久宇舞彌輕輕地點了點頭。


    舞彌


    沒有回答。


    任何訂正,否定的話,都不會再說出口了。躺在切嗣臂彎裏的,是已經變得冰冷的屍體。


    rider的逃亡地很明顯是朝著新都方向。


    也許是因為不斷地從高處跳到另一個高處的緣故,saber不斷地看到rider的背影出現在雜居公寓和廣告塔的上麵。之所以沒有刻意隱藏行蹤,也許是因為完全看不起追蹤的saber的腳力吧。


    這樣的話.那就是他太過輕敵了。


    saber在鬥誌湧起的同時,伴隨著已經完全鬆開的節流閥,雙輪的猛獸發出勇猛的吼叫聲。v型四氣缸l40的引擎發出的轟鳴聲,簡直像是鋼鐵鑄造的獅子一樣類似瘋狂咆哮的大型食肉獸,猛烈地震撼著夜晚的寂靜。


    大概是為了讓saber的騎乘技術發揮到最大限度,衛宮切嗣準備的機動工具不是四個輪子的而是兩輪的。比起坐在座位上被安全帶所束縛的可操縱機動車,自己變成車體的一部分更便於控製重心,身體完全暴露在外麵的騎乘摩托車才能最大限度地完全發揮servant的被強化的技術。


    當然,以作為超越常人的存在的servant來使用為前提,其性能無視普通操作者的限度也沒有關係。本來就是那種看起來沒有任何實用性的令人付之一笑的紙上談兵的車體構成計劃,可是切嗣竟然把這個設計付諸了實踐。


    作為基礎的


    車體采用的是目前最強的強力驅動yamaha.vma。原本就可以發揮出最大限度的l20發動機的性能被進一步提升,另外對驅動係統進行了全麵的強化,使之變成了輸出馬力可以達到兩百五十馬力的異形怪物,那就是saber現在所騎乘的白銀坐騎。


    當然.進行了種種過度的強化之後,作為兩輪車的構造已經無法指望它能夠正常運行。輪胎由於力矩過大無法與地麵產生足夠的摩擦,隻能不停地轉動。一旦按刹車前輪就會跳起,有可能把乘坐它的人掀翻下去。


    saber正在完美地驅使著這個物理性能上無法駕馭的怪馬全力疾行。她能夠這麽自如地操縱這輛摩托車的秘訣在於她一向引以為豪的戰鬥技術,以及她的魔力釋放的巨大威力。從saber後背上迸發的魔力噴流驅使著發狂的車體在路麵上飛駛,把所有的馬力都應用在加速上麵。


    這與其說是利用技巧,還不如說更接近於用更大的力量去降伏猛獸。對於個子矮小的saber來說,以總計超過三百公斤的超重型摩托車為對手,就隻能以驚險的姿勢進行操縱。saber幾乎是趴在被樹脂壓力泵覆蓋的發動機上麵,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被迫全身承受著由於大排氣量所引起的激烈震動。那個姿勢簡直像是拚命趴在猛獸後背上的孩子一樣。


    可是,這個考驗對saber來說並不是特別痛苦。這個鋼鐵巨獸愈是不易馴服愈是激發了她體內的鬥誌和興奮。


    驅使梅賽德斯-奔馳時候的感覺跟現在這種急速行駛的感覺簡直無法相提並論。對。這種感覺確實很接近騎馬的感覺。


    雖然驅使著現代科技的產物,可是現在她的精神卻回到了令人懷念的古代戰場恢複了舉著長槍向著敵人陣中衝鋒的騎士之魂。


    如果是這個速度的話,說不準


    和前麵的rider距離慢慢拉開。這是在建築物和建築物之間跳躍的路線以及隻在路麵上行駛的路線上的差距。


    可是沒有必要感到焦急。確實在瞬間加速度和最大速度方麵,servant的敏捷性是淩駕於這個v-ma之上的。可是這個鋼鐵猛獸,隻要還有燃料就可以一直維持速度。如果是長時間的追蹤戰的話,這就占了很大的便宜。


    深山町的街道對於在地麵上行駛追蹤的一方來說是個很大的枷鎖。而且為了追求極限加速度而被全盤改造的這個v-ma的行走特性跟直線短距離汽車加速賽的汽車沒有什麽兩樣,幾乎不具備任何旋轉性。可是,servant的高超技術就連高速行駛時無法轉彎這條物理界的定理也推翻了,在他們麵前這個定理沒有任何意義。


    saber已經完全掌握了機器的特性,在快要轉彎的時候豈止是不減速反而打開節流閥,把過剩的轉動力矩都注入到後麵的車輪。就像這樣甚至連整個車體都要掀倒的快速加速使得前輪浮起的一瞬間,saber利用魔力釋放的瞬間爆發力強迫車體傾斜,從而完成了方向的轉換,簡直像是用強硬巨大的力量使得直行的方向被扭轉。


    rider好像已經渡過了未遠川進入了新都,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可是,saber並沒有慌張,而是極目遠眺夜空以搜尋對方的行蹤。


    rider肯定也已經知道追過來的saber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吧。現在他抱著愛麗絲菲爾根本無法通過身體靈體化來躲藏。自從逃到新都的那個時刻起rider麵前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藏起來躲避saber的追蹤,要麽乘神威車輪瞬間拉大和追蹤者的距離。以rider的性格來看,saber認為他會選擇後者。所以即使現在沒有找到他的身影也沒有必要焦急。因為如果是神威車輪這個飛行寶具的話,它會放出龐大的魔力,所以絕對不可能從saber的眼皮底下逃脫。


    問題的關鍵在於,從地麵上追蹤很不利


    還不如幹脆一看到神威車輪出現就根據它的飛行方向推測出它的目的地,然後先行一步到達那個地方呢。與其說是操縱技術的比賽,還不如說是在考驗追蹤者的敏感度和追蹤技術。


    路上所有的人都在驚愕地看著這個以驚人速度不斷超越前頭車輛飛速疾行的v-ma。saber根本不在意周圍人的視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頭頂的宿敵身上。通過氣流的流向可以感知阻礙行進的障礙物。即使是閉著眼也不用擔心會撞到什麽東西。


    找到了!


    saber接近於猛獸視力的靈力感知到了空中的魔力波動。好像是為了避開普通人的注意,神威車輪沒有發出雷鳴般的響聲,速度也減慢了。可是毫無疑問那種感覺就是rider的寶具所造成的魔力振蕩。


    方位是東方。好像是打算穿過新都逃到冬木市外。


    saber認為對方存在僥幸心理。既然這樣的話自己就利用寬闊的國道充分發揮機器的加速度吧。


    一口氣躍過大橋,來到了有六道車道的大路上。saber更加大膽地打開節流閥驅動著vma前進。


    由於這個肆無忌憚的駕駛員的驅動,轉速計的指針都已經超過了六千轉正在那個瞬間,發動機發出了出人意料的聲音。


    發動機那怒濤般的重低音突然轉換成了震耳欲聾的激烈高音,聲音更加狂暴,猛烈地撕破夜空的寂靜。現在的加速度跟剛才簡直是天壤之別。


    飛一般的速度使得saber和車體一起變成了彈射的彈丸,周圍的夜景像流星一樣嗖地滑過。


    那才是隱藏於那個鋼鐵猛獸內部、真正的魔力覺醒的瞬間。使用了現代的高科技的設計,v字型推動裝置的構造在到達高速旋轉極限的時候四氣缸的發動機構造可以立刻變成雙氣缸構造,吸氣量瞬間提到很大幅度得到極限的加速度,這就是vma的特殊構造。本來采用了兩個渦輪增壓器的裝置是不可能具備這樣的構造的,可是這個設計已經完全超脫了摩托車的範疇。


    承受著接近水壓的空氣阻力,saber一邊拚命抓緊車體,一邊忍不住露出無敵的笑容。


    這輛車明顯已經超越了機器的基本原則即人的工具這個範疇。這是發達的現代科技所產下的怪胎。那種孤獨和悲哀.甚至讓人感到一種超越了同情的同感。


    讓這個機器完全發揮出它的價值,這種事隻有非人類的servant才可以做到。這輛車肯定是為了在今晚讓saber驅動它才獲得生命的吧。


    好吧。那你就奔馳到將要燃盡的地步吧!


    saber在呼嘯的風中大聲吼道,然後進一步放開節流閥。


    速度計已經超過了時速三百公裏,仍然在慢慢地攀升。


    前照燈的光芒不像是地而上應該有的光,甚至可以照到高空。


    rider.喂,她不會是已經追上咱們了吧?


    韋伯先注意到了這個情況,用手指了指駕駛座下麵。rider按照master所指的方向朝下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毛。


    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saber啊。這就省得我上找她了我說,小子,摩托車這種東西有這麽快嗎?


    那是?摩托車?


    韋伯的視力隻能看出來那是一個光點,就算是想破腦袋那也不是他的常識範圍內所能理解的摩托車的速度。


    不,怎麽可能呢不過,按照saber的技術來說那確實是可能的,這麽想的話也許


    哼,竟然敢向具有騎兵威名的我挑戰。


    rider好像很痛快似地露出猙獰的笑容。


    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既然那個家夥跟過來了,就沒有必要去那個奇怪的森林裏了這樣的話,我也就好好跟她較量一場。


    rider抓住神牛的韁繩


    ,猛地降低戰車的速度。


    喂,我們要降落嗎?!


    我的想法改變了。我決定跟那個小姑娘用普通的車輪進行較量。為了穿過前麵的森林,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吧。這簡直是最適合的戰場!


    韋伯本來想抗議為什麽要放棄自己在空中的優勢而落人對方的圈套,可是韋伯想起了前天見到的誓約的勝利之劍的威力。根據saber寶具的特性,距離離得越遠反而更加危險。能夠限製敵人的寶具的破壞力的近距離戰反而更加保險吧。


    好吧,就這麽決定了。你可要慎重點喲!


    哈哈哈!小子你也終於明白了戰鬥的醍醐三味了。別擔心!天地玄黃,唯我獨尊。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


    幸虧眼下國道上沒有普通車輛。彎彎曲曲的鋪瀝青的山路雖然不太適合戰鬥,不過倒是不用擔心會殃及到無關的人。


    在逐漸逼近的saber前麵兩百米遠的地方。神威車輪終於落地,傲然地行進在路麵上打算對付挑戰者的追擊-


    36:45:26


    遙遠的大樓上空有三雙眼睛在注視著新都上空出現的rider的飛行寶具以及追蹤他的saber路線的變更。


    有一個人的雙眼露出滿足的神色。有一雙眼睛非常疲憊。還有一個人充滿了狂亂的暴戾之氣,那還可以稱之為人類的眼睛嗎?


    「沒想到真正的rider居然會出現這真是一場好戲啊。間桐雁夜,你經常在戰場上給自己的同伴帶來幸運啊。」


    言峰綺禮一邊用略微含有一絲嘲諷的意味說道。一邊拍著雁夜的肩膀表示讚賞。雁夜用僅存的完好的右眼狐疑地瞪視著他。


    「神父你覺得為了這種小事而浪費兩道令咒值得嗎?」


    雁夜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失去了兩道令咒的右手。綺禮微笑著對他說道。


    「沒有必要擔心。雁夜,隻要你肯幫我的忙,就不用擔心會浪費令咒來,伸出你的手。」


    綺禮抓住雁夜的青筋浮起的幹枯的右手,一邊低聲念咒語,一邊用手沿著令咒的痕跡移動。已經變得暗淡的令咒經過他小小的處理立刻恢複了光芒,又恢複到之前的三道的形狀。


    「你,真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雁夜。我接受了監督的任務,所以具有隨意再分配教會保管的令咒的權利。」


    「」


    雁夜無法推測出對方的真正意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綺禮,然後伴隨著一聲歎息掃視了一眼自己的servant。


    他背後侍立的巨大的身影,竟然是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無論是緋紅色的鬥篷還是紅色的卷發,以及魁梧的身軀一切都和剛才跟saber一起朝冬木市外奔馳的戰車駕駛者沒有兩樣。唯一的區別是血紅色的漫溢著怨念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雙眼毫無疑問,這是發狂的servant獨有的特征。


    粗壯的胳膊裏抱著的是失去意識仍然在昏睡的愛麗絲菲爾那纖細的身體。這兒的「rider」才是真正從久宇舞彌守衛著的地窖裏擄走「聖杯的守護者」,並誘騙saber追擊到新都的罪魁禍首。


    「已經可以了。berserker。」


    雁夜點了點頭,征服王的巨大身體像燃燒了一般變成了漆黑的霞霧,他又回複到了充滿著不詳氣息的身穿甲胄的身姿。模仿rider外表的黑暗靈氣直接纏繞在手腳上,隱藏了黑色甲胄的細微部分。


    看到恢複到本來身姿的berserker,綺禮像呻吟一般說道。


    「這種變身能力作為berserker階層的寶具來說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個家夥本來能夠變身為許多為他人建立戰功的英靈。因為發狂的緣故,劣化成了『偽裝』的能力。」


    berserker全身纏繞著的黑色霧氣原本不僅具有隱藏容貌的作用,而且是可以模仿成任何人來欺騙敵人耳目的寶具。自從berserker被剝奪了理性之後,這個能力就無法發揮出來。雁夜通過令咒的力量硬是使這個能力再現,使得偽裝成假的rider成為可能。不過這個能力隻能使用一次。


    「arur」


    發狂的黑騎士用滿懷仇恨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視著saber所騎的摩托車逐漸朝東方遠去的前照燈光芒。徹骨的仇恨使得他的肩膀在不停地顫抖,甲胄發出咯吱咯吱傾軋的聲音,可是他並沒有做出別的出軌舉動。那是因為雁夜所使用的第二個令咒「擄來愛麗絲菲爾放saber逃走」的這個絕對命令的束縛。


    為了讓對saber抱有異常執著的berserker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必須用強權的指令來約束他。


    那對berserker來說好像是非常難以忍受的枷鎖,現在雖然已經完成了任務,可是黑騎士像是已經壞掉的機器裝置,四肢在不停地痙攣,在執拗地抗拒著這個命令。


    雁夜對於他的執著念頭感到背後一陣發寒。在他陷入無法控製的暴走狀態之後,雁夜強製性地切斷了和berserker之間的魔力供給。失去了在現界維持形態的魔力,servant立刻恢複到了靈體的狀態,失去了支撐的愛麗絲菲爾的身體包粗暴地拋在了屋頂的地麵上。由於這個衝擊,沉睡中的人偶發出小聲的痛苦呻吟,可是仍然沒有睜開眼睛。自從被強行從她休息著的魔法陣中擄走,愛麗絲菲爾的意識變得更加稀薄。


    「這個女人真的是『聖杯之器』嗎?」


    「正確的說法是這個人偶。如果再有一兩個servant完蛋的話,就會現出本來麵目吧迎接聖杯降臨的儀式由我來準備。一直到那時候為止,這個女人暫時由我來保管吧。」


    穿著法衣的男子抱起虛弱無力的女人的身體,雁夜用視線表示了無言的詰問。


    綺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隻是跟以前一樣用悠然自得的微笑回應。


    「不用擔心。聖杯我一定會按照咱們倆的約定給你。因為我沒有必要追求那個願望機器。」


    「在此之前,你好像還對我許諾了一件事吧,神父。」


    「啊,是那件事啊當然沒有問題。今天晚上零點你來教會就可以了。我會做好準備到時候讓你和遠阪時臣會麵的。」


    「」


    這個神父到底在打什麽算盤?一直無法弄清他的真正意圖,讓雁夜的心變得很不平靜。


    雖然他曾經拜在遠阪時臣的門下,可是因為參加聖杯戰爭而分道揚鑣,變成了master的偽善者。可是也在參加了上次聖杯戰爭的間桐家看來,遠阪家和聖堂教會之間的勾結早已經明白了。既然這樣的話這個兼具監督者的兒子和聖堂教會代理人雙重身份的人,作為時臣的走狗召喚assassin也是不言自明的事了。


    他今天中午竟然突然跑去敲間桐家的門,說打算商量建立同盟的事。根據他的說法,監督者言峰璃正的死責任在遠阪身上,作為兒子自己必須替父報仇,所以才想借間桐的手殺死時臣。


    雖然知道他的這種說法很可疑,不過言峰綺禮提出的條件對雁夜來說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不僅是打算設計讓時臣進圈套,而且還調查到了保管有「聖杯之器」的艾因茲貝倫潛伏的場所,秘密地繼承了監督者保管令咒的權利的這個男人,可以說握有後半場聖杯戰中最重要的王牌。


    對於懷抱著berserker這個定時炸彈,甚至連親人都無法信任的孤立無援的雁夜來說,他的援助簡直勝過千軍萬馬,心裏立刻踏實了。可是,前提是必須相信言峰綺禮這個男人所說的一切。


    言峰綺禮能夠確保艾因茲貝倫家族的人偶在自己手裏。對於被消耗掉的令咒甚至毫不吝惜地


    給予補充即便如此,雁夜仍然無法完全相信眼前這個浮現出悠然自得的微笑的神父。


    這個男人的態度顯得實在是過於輕鬆。也許是出於自己握有最重要的決定性的秘密而帶來的自信。可是如果隻是單純這樣看待的話說明他實在是欠缺麵臨戰鬥的危機感以及需要考慮策略的緊張感。


    如果非要解釋的話那個笑容更接近於玩遊戲玩得高興的孩子。以背叛恩師為父親報仇的名義和自己結成了同盟。很明顯那個神父對這種狀況「樂在其中」


    「我們倆人同時出現太引人注目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還有點小事要辦雁夜你別忘了喲。今天晚上零點,你的願望將在那兒達成。」


    神父好像對整件事情比雁夜本人更加上心,用充滿了期待的口吻再次叮囑雁夜。


    雁夜再次用狐疑的目光凝視著他的微笑,然後慢慢轉過身去朝屋頂的樓梯口走去。


    言峰綺禮沒有絲毫大意地側耳傾聽同盟者的腳步聲遠去,等到確認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再次來到屋頂的一個角落,把目光移到放著很多擋雨物廢棄材料上麵。


    「我已經把人支開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不過也是時候現身了吧?」


    這個聲音包含一種不容分說的威嚴,過了一段沉默的時間之後,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壓抑的笑聲響起,滲進冰冷的夜空中。


    「哦,你已經注意到了嗎。果然不愧是曆代戰爭的代理人。比雁夜那小子要敏銳得多。」


    從暗處出現了一個沒有確定形狀的影子。乍一看綺禮還以為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蟲子的集合呢可是,明亮的月光立刻把這種錯覺趕走了,原來是一個個子矮小瘦削的老頭靜靜地走了出來。


    「代理人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跟你合作的那個小家夥的家人。」


    既然他這麽自稱的話,綺禮心中倒是浮現出一個相當的人物。


    「是間桐髒硯嗎?」


    「正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來遠阪對自己弟子的教育很完備嘛。」


    老魔術師歪了歪深埋在皺紋裏的嘴角,露出非人的笑容。


    彌漫在山路上的黑暗濃度已經不是黃昏時候可比的了,看來已經到了夜晚。


    像墨汁一樣黑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前照燈的光芒撕破了這片黑暗。saber仍然在拚命驅動著鋼鐵猛獸。


    這條路在送艾因茲貝倫出城的時候曾經走過。去的時候是愛麗絲菲爾駕駛的,回來的時候是saber握緊梅賽德斯奔馳的方向盤確認路程的。雖然隻是往返走了兩次,可是對於saber來說這已經足夠了。saber記憶力超群,不論是路的寬度還是路的坡度甚至需要拐彎的時候,她都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來。


    saber看到剛才rider的「神威車輪」從高空中降落下來,落在了遠處。征服王不知道到底出於什麽目的沒有繼續逃走,而是落在了地麵上,好像是打算回應saber在地麵上比賽騎術的挑戰。


    他那種英勇的氣概好像和用偷襲的方法擄走愛麗絲菲爾並不相容,可是這也許正是rider和他的master之間的矛盾。被契約所束縛的servant的行動往往帶來孕育著很多矛盾的結果,這並不足為奇。


    這正是saber本人通過和衛宮切嗣之間的矛盾所得到的切身體會。


    在這種對決的場所,rider能夠按照他自己的意圖來決定,對於saber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在這樣兩輛高速奔馳的坐騎之間切嗣即使想插手也沒有辦法吧。對saber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事。


    問題的關鍵在於緊握的車把的振動傳來危險的訊息。


    作為一個人造的機器裝置來說,v-ma已經充分發揮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是令人悲哀的是前麵行駛著的是超出常理之外的疾行寶具。雖說v-ma已經被騎手saber的內在魔力牽引,不過它的材質和本身的構造強度存在著一定的限度。


    從市裏一直到這兒持續發揮最大限度性能的發動機和驅動係統已經出現要崩潰的預兆。saber的高潮駕駛使得她可以像把握自己肉體的延伸一樣準備把握這輛車的內部情況。已經可以清楚地聽到快要到達極限的苦悶叫聲了。


    「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就糟了」


    如果考慮到車體的負擔而減速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不過硬要摩托車持續高速行駛的話,幾分鍾之內這輛車就會分解崩潰。如果不采取什麽加強車體本身性能的手段的話


    對於腦海裏一瞬間閃現的對策,saber自己也很難判斷是否可行,不過已經沒法再猶豫了。saber下定決心,把一切都托付給了自己作為servant被授予的所有可能性。


    戰鬥的時候她全身穿著的白銀甲胄現在要把甲胄不是披在自己身上,而是用強烈的念力使得它和v-ma的車體重合。類似於戰場上保護愛馬的馬鎧甲。以騎術的一體感為支柱,這次一定要使這個不會說話的鋼鐵猛獸變成自己的手腳


    她的魔力不斷釋放,v-ma的各個可以保證以極限速度疾行的重要部位被完全覆蓋和保護,柔韌而又強大的鎧甲增強了摩托車的性能。


    「太好啦!」


    這個運用雖然很出人意料,不過saber的高超技術卻使得這件難事變得可行。v-ma車體全身被嶄新的白銀盔甲包裹著,華麗而又壯觀。這個堅硬的車體就毫不亞於那怪物般的超強馬力,機械獅子這次終於變成了地地道道的魔獸,排氣管轟鳴作響。


    saber在正前方呈箭狀展開了風王結界,把車身正麵完全覆蓋了起來。借由壓縮的氣壓傘而將風阻減至零的v-ma終於從空氣抵抗中解放了出來。


    速度計的指針早已經壞掉無法使用了。由於saber的魔力驅使形成的超越物理法則的疾行,已經超過了時速四百公裏。用魔法放出的壓力將後輪牢牢壓在水泥地上,saber即使在拐彎的時候也不放鬆節流閥,硬生生把車身扭了過去。


    如果這樣的話,說不準可以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絲勝利的希望使得saber變得非常興奮。


    和前麵的「神威車輪」之間的距離逐漸縮小,原本看著隻是一個光點,現在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邊轟鳴放射雷電一邊急速轉彎的車子的全貌。


    另一方麵,自從著陸以來一直坐在禦者座上的韋伯一直在注視著後麵,看到猛然奔馳過來的摩托車的前照燈的光芒,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慌忙拽了一下rider的鬥篷。


    「rider,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就會被追上的!喂,笨蛋,你好好看著後麵!」


    聽到韋伯倉皇失措的聲音,rider用鼻子冷笑了一聲。身為獲得騎兵的寶座出現在現實世界的英靈,他不用回頭,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逐漸逼近的saber的氣息。


    「saber這個家夥。僅僅靠那個機械竟然可以追到這個份上,我不得不先表揚一下。不過」


    rider以便咆哮一邊嘴角一歪,浮現出與生俱來有些猙獰的笑。


    「不好意思我這可是戰車。現在我不能再老老實實地陪你玩比賽速度的遊戲了!」


    然後rider使巨大的車體橫向滑動,來到了路邊上。


    在尺寸遠超過普通大卡車的「神威車輪」兩側麵上,固定著劃出凶險弧度的特大鐮刀。現在rider所急速奔馳的國道兩邊,是簡直要覆蓋了道路的茂密原始森林。把車輪移到鋪好的道路最邊緣的話,鐮刀的刀刃肯定會插進鬱鬱蔥蔥的樹林裏


    「saber,你就在我的後邊追趕吧!」


    森林簡


    直像是剪紙一樣輕易地被帶電的車輪碾碎,rider開始了暴虐的砍伐。


    雖然樹幹都很粗,可是對於維持著時速四百公裏飛速行駛著的鋒利鐮刀來說,簡直像是鋸木一樣。瞬間被折斷的樹幹,全部彈起,被卷到半空中。好像是撕碎木屑一樣,但是比那要壯觀幾百倍的惡夢一般的景象。


    看到這個強大的破壞場麵,saber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該死!」


    被卷到半空的樹像樹雨一樣降落時砸下的目標,當然是從後麵追過來的saber的頭。不要說直接擊中了,以現在的速度哪怕是方向盤被輕輕地刮一下都攸關生死。


    減速是不可能的。不是退一步就可以避免的考驗。隻有一條活路就是朝前衝。


    saber下定決心,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之後,沒有任何膽怯地衝進不斷降落的樹雨中。


    簡直像是雪崩一樣不斷朝地麵降落的東西。v-ma像蛇一樣彎曲前進,在千鈞一發的空隙中穿行。saber認為刹車使摩托車停下是愚蠢的行為,所以她不但沒有減速,反而利用加速時的衝力使前輪離開地麵懸在空中,單靠後輪維持平衡,表演了一手由魔法控製駕駛摩托車的絕技。那個華麗的雙輪舞使得韋伯完全忘記了恐懼,目不轉睛地盯著看,rider臉上也露出很滿足的笑。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不愧是自尊心極強的騎士王!你才配稱得上是戰場之花!」


    rider一邊笑一邊繼續敏捷地橫向滑動戰車,逼近下一個要被砍伐的物體。


    「我又來了喲緊接著樹的是石頭雨!」


    大鐮刀的下一個獵物竟然是覆蓋著路麵的堅硬的瀝青混凝土。石頭要比樹幹的密度和硬度大很多。可是鐮刀仍然毫不留情地把石頭粉碎成瓦礫,像飛沫一樣四散擋住了saber的去路。


    比樹幹要厲害得多的致命的岩石洗禮。可是凝視著前方勇猛向前的saber的嘴角突然露出無敵的微笑。


    「征服王,你太小看我了!」


    之所以認為石頭比樹幹更危險,前提是必須「打中」。如果可以躲開一切的話,無論是下火箭還是槍林彈雨都一樣。saber把一線勝利的希望托付給了自己完全信賴的v-ma上麵,用勇猛而又華麗嫻熟的駕駛技巧從混凝土石頭的縫隙中穿過。


    另一方麵由於揮動大鐮刀橫掃路麵,rider的戰車已經失去加速的功能。混凝土和時候要比樹木難切削得多,所以對於神牛來說這是一個無法忽視的阻力。


    saber的第六感預感到了絕妙的勝利機會的到來。從現在起要是平安無事地通過緊接著的幾次考驗,肯定會有起死回生的機會的


    從路麵崩落的巨大混凝土塊擋住了v-ma的去路。無論長寬都超過兩米的巨大的扁平的石塊簡直像是一個石頭的屏風。


    對於正麵被擋住前進道路,saber目光中沒有任何動搖,驅動v-ma往前衝去,然後把風王結界舉過頂。


    「衝啊啊啊啊!!」


    隨著一聲暴喝,以橫掃千軍的氣勢揮過來的氣壓團塊伴隨著魔法釋放的支撐重重地打在了混凝土塊上麵,看起來至少有幾噸重的混凝土石塊被輕易地地拋在半空中。少女的細腕竟然可以完成這樣的壯舉,完全違背了物理法則,這是隻有servant才能做到的不合常理的神技。


    一邊迅速在半空中打轉,混凝土石塊沿著致命的拋物線朝前方落去,正好對準了前麵的戰車正上方。聽到韋伯的慘叫聲,rider回過頭去。舉起寶劍,圓睜雙眼瞪視著頭上的石塊。


    「啊啊啊啊啊!!」


    好像在說比力氣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rider豪放地揮動著銅劍對準混凝土石塊。石塊的軌道被再次打偏在空中更加快速地轉動。最後像回旋鋸一樣落下,深深地插進了戰車背後的路麵上。


    看到這個景象,saber全身像是通了電一樣得到了某種啟示。


    插進瀝青地麵的混凝土石塊屏風平滑的一麵對著上空,斜斜地插入地麵的角度有三十多度。簡直像是預示勝利的鑰匙就在那兒。


    「現在正是好時機」


    緊握方向的右手拇指下麵是一直很在意的一按扭。saber通過高超的騎術驅動著v-ma,雖然不知道那個按扭的「功能」,可是卻知道那個按扭的「作用」。那是隱藏在這個鋼鐵之馬裏麵的最深的秘密,也是最厲害的王牌。


    saber沒有任何猶豫地按住了那個紅色的按扭這個雙輪的猛獸發出被惹急了的怒吼聲。


    在快速轉動的發動機內部,變成噴霧狀被噴到充滿了氧化燃料的活塞內部的硝基氧化物由於三百攝氏度的高溫膨脹起來,已經達到了極限的邊緣。被突然提高了一倍加速度驅使的v-ma朝前猛衝過去,這隻能稱之為急速驅動。saber用很大的力氣控製車體,她的目標在於眼前剛剛出現的一個斜坡。


    前輪已經踏上了發出咯吱咯吱類似慘叫聲的混凝土石塊。然後車體朝上彈跳,瘋狂轉動的後輪的力量打在了半空中。甚至連中立的束縛都突破了,高高地朝天空中飛去


    對於rider來說,這絕對是沒有預料到的奇襲。一直得意洋洋地在天空中使用飛行寶具的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頭頂上會出現敵人。


    趁著戰車減慢速度的空隙,由於v-ma的渦輪增壓器形成的最大加速再加上利用了由於偶然的原因形成的斜坡當跳板,saber終於找到了rider的漏洞。


    而且位置還是白刃相交時占據絕對優勢的敵人頭頂這個位置。這真是勝利女神對執劍英靈的恩寵,這次是必勝的機會。


    「rider,你受死吧!」


    具有乾坤一擲的氣魄被高高舉起的風王結界那個時候,稍微猶豫停滯了一下。


    rider舉起了自己的愛劍擋住。撞擊在一起的劍刃。從威力上來說因為saber在位置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所以按理說她應該更有勝算的,可是結果是平分秋色。風王結界無法攻破rider的防禦,最終被彈開了。


    落下的v-ma和驅動著的神威車輪之間,沒有劍戟再次相交的機會。saber鍵下由於瞬間的魔法釋放而提升的速度,好不容易才在半空中維持住了車體的平衡,後輪著地,所有的衝擊都被橡膠輪胎和懸浮體吸收了。


    絕好的取勝機會白白丟掉,但是讓saber心神不定的是別的原因。


    「艾因茲貝倫不在這兒?!」


    絕對沒有看錯。v-ma躍起的時刻,眼前的rider的禦者座上麵除了駕駛者rider以外隻有他的master。


    既然這樣的話,被從地窖擄走的愛麗絲菲爾去了哪裏呢?


    saber使盡全力按住刹車閘,控製住了三百多公斤重的車體,輪胎在地麵上滑動,製止住了狂暴的雙輪的運轉。她一直沒有任何猶豫地追趕著rider,可是到了現在胸中的疑雲浮現出來。


    rider到底是以哪兒為目標奔馳的呢?


    從市街道朝東穿越國道最終的目的地是到艾因茲貝倫森林。


    rider應該曾經抱著酒瓶走過這條道路。把愛麗絲菲爾擄走之後他為什麽要特意以敵人的領土為目標選擇逃跑的線路呢?


    感到一種冰冷到焦躁不安的感覺,saber咬緊牙關。


    如果這不是逃跑的話呢?


    rider的master又是如何知道深山町的那個地窖的呢對,他根本不可能知道。rider的陣營並不知道艾因茲貝倫一族已經改變據點。他肯定以為saber他們仍然在那個森林之城裏,所以傻傻地大半夜在


    天空中駕著戰車朝那兒趕過去。


    這麽說的話,在地窖裏襲擊舞彌並擄走愛麗絲菲爾的又是誰呢?


    真相依然不清楚,可是saber心中湧起一個強烈的預感,自己中計了,這種感覺讓她變得焦躁不安。在saber追逐rider的時候,嫁禍於征服王的罪魁禍首說不準正在帶著愛麗絲菲爾逃走呢。


    不能再呆在這兒。必須盡快返回新都,尋找愛麗絲菲爾。


    可是雖然這個判斷很正確,可是saber仍然沒有動彈。全身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一切無用的動作都不被允許,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危機,擺好架勢準備隨時全力以赴。


    隔著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離,發現rider的戰車也停了下來。而且方向也掉轉過來了。一直都是直往前走讓saber在後麵步後塵的,可是現在竟然掉轉方向,兩頭神牛,以及它們的主人征服王的雙眼裏溢滿了戰鬥的喜悅之情,他用攝人心魄的目光注視著saber。


    已經無需揣測,他的意圖很明顯rider打算決鬥。


    從他的眼中根本看不出任何陰謀詭計的影子,他確實是被人陷害了。征服王的眼睛裏怒火熊熊,好像在示威說你是如何刺我的我也要同樣地還回來。


    假如rider本來就是出於向saber挑戰的目的而朝東邊行駛的話。那麽和被設計進了圈套的saber不同,他對眼前的這種情況沒有任何異議。


    正因為如此。現在要是放下rider的事情不管返回冬木市的話,就意味著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後備承受rider的一擊。


    隻有現在立刻做出決定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必須趕快做出選擇的瞬間。


    saber握著劍柄的小手突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韋伯縮在神威車輪的禦座上,感覺到旁邊佇立著的rider的鬥氣已經達到了最高潮。


    征服王的目標肯定是一百多米的前方。騎在大型摩托車上,以一副嚴肅的表情瞪視著這邊的saber。


    從冬木新都一直到這兒,一個勁地追趕rider,現在卻突然停下來到底是為什麽。可是,rider看到追蹤的人停下來,不是借機逃走拉大距離,而是立刻掉轉戰車並使戰車停下,好像是打算正麵對峙。按理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rider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和saber一決高低。如果對方放棄追擊的話,那就要由自己這一方采取主動了。


    可是韋伯雖然還不太成熟,不過卻擔負著master的責任,感覺到某種焦躁不安,忍不住咬緊嘴唇。


    這個距離,以及這個位置關係,都太糟糕了。


    在未遠川奪取了caster的性命的saber的寶具。自從親眼見識到「誓約的勝利之劍」之後,目前的戰局就一目了然了。沒有任何遮蔽物的直線道路。周圍不用擔心會波及到無關的人。而且雙方都是靜止的,互相瞪視著毫無疑問目前的狀況,對saber的寶具來說是得天獨厚的有利條件。


    像這種程度的小事,身經百戰的rider不會沒有注意到。而且他也曾經在未遠川見識過saber寶具的威力。雖然他的判斷經常是感情超過理智,不過在軍事謀略方麵這個servant是不會判斷錯誤的。


    如果是神威車輪的機動力發揮到最大限度的疾行的時候,也許倒還可以躲避一時吧。可是rider不知道為什麽偏偏要舍棄自己在腳力上的優勢,選擇和saber正麵對峙。


    「喂,rider」


    「嗯,即使是對我的主人你,我也必須先聲明一句。」


    好像看透了韋伯的疑問,rider露出了無敵的微笑,然而視線仍然沒有從saber身上移開,對身旁的少年說道。


    「從現在開始,我要把對聖杯的必勝的念頭放在一邊,打算賭一把大的。如果你想用令咒阻止我的話,就趕快趁現在吧?」


    「」


    因為知道這個servant傲岸不倨的性格,所以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有理智的master的話肯定會動用令咒的力量來阻止,servant本人也很清楚這點,可是他仍然要亂來,是這回事嗎?


    「你你真的打算主動出擊嗎?從這個角度?直直地衝過去?」


    「河邊所看到的那個光之劍。在saber擺好架勢準備動用那個的時候,看我的神威車輪是不是能夠利用這個間隙通過這段距離,我們要較量的是這個。」


    韋伯的臉色大變,開始重新估算雙方的距離。


    剛剛來得及,實在是太驚險了。


    比較自己記憶中的saber的寶具發動所需要的時間,以及rider的寶具的加速力。無論從哪方來看,都很難估計最後的結果。現在兩人所對峙的距離實在是太巧了。


    「你有勝算嗎?rider?」


    「一半吧。」


    征服王用堂堂正正的態度和依然很悠閑的口吻回答道。對於掌管軍事的人來說,這個數字可不是很樂觀。


    如果勝算是一半的話,那麽失敗的機率也是一半了。簡直像是靠投擲硬幣來決定生死一樣的荒唐。這樣的東西絕對不值得被稱之為「戰略」。如果非要命名的話,隻有稱之為「搏命之計」。隻有在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活路的局麵下,才會采取的愚蠢的行為。


    「你為什麽要這麽胡來?」


    「正是因為是胡來,所以。」


    servant輕聲說道,露出有些猙獰的笑容,他的眼睛裏滿是勝利的信念之光在定睛凝視著隻有五成把握的不確定的未來。


    「如果在這種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挑戰的話,敗的那一方肯定也沒有什麽借口和臉麵了。這才是真正的『徹底失敗』。我並不認為那個經常賣弄小聰明的小姑娘所引以為豪的劍能夠利用這個時機擊敗我。如果她能夠以這種形式完全敗在我的手下的話,說不定這次就會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惶恐,從而加入我麾下為我效勞呢。」


    「」


    韋伯皺起眉頭,隻有歎息,實在是太無語了。


    最終,不還是這樣嗎。比起圍繞聖杯的戰爭,他們更看重彼此作為英靈的正大光明的競爭。


    「你,竟然想要戰勝那個saber到了不惜這樣做的地步了嗎?」


    「嗯,確實很想。」


    rider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


    「在戰場上,她無疑是地球上的星星。與其讓她在那兒說自己到底是不是理想的王那些戲言,還不如加入到我的麾下讓她放射出真正的光輝。」


    這個霸王就像這樣在過去打敗了無數的王侯和武將,無視他們的權勢和財力,而是得到了對方的「靈魂」。


    因此,人們才叫他征服王。


    不是消滅敵人,也不是貶低他們,而是製伏佇立著的對手這才是他認為的真正勝利的形式。


    僅僅是靠聖杯來聯係和建立契約的人,有什麽資格來管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算了,rider。你要是能夠按照你的方式取得勝利也可以。」


    韋伯放棄了,無奈地吐了一口氣,扔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並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對於通過一天的休息魔力得到補充的rider來說,這是挑戰的最佳時機,是以後絕對不會再有的機會。沒有人能夠保證下次和saber對峙的時候,他的身體狀態能比現在好。


    既然這樣的話,與其是相信數字上的勝算率,還不如把賭注押在rider的鬥誌上麵。


    與其跟征服王講道理硬要說服他,還不如讓她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正


    是他那種超越常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許是可以相信的勝算吧。


    韋伯表情很嚴肅,好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樣說了這麽一大通裏有,rider一直保持著很胸有成竹的微笑。


    「嗬嗬,小子,你好像也開始知道何為『霸』了呢。」


    他的自信並不是虛張聲勢。他雖然嘴上說是豪賭一把,可是rider本人對自己的必勝倒是信心十足。


    「光耀在世界的彼方征服吧!遙遠的世界稱霸!!」


    終於被解放出來的真名,猛然迸發出雷光的神牛戰車。初戰中berserker被踏在牛蹄下時神牛的雄壯的嘶叫簡直無法跟現在相比。


    「風來吧!」


    saber看到對手衝過來,也急忙在風壓的保護下拔出寶劍。


    解開逆卷的旋風,黃金的光芒熠熠生輝,好像為了顯示騎士的王道,魔力在不停地翻滾。


    「aaallie!!」


    伴隨著征服王的怒吼聲,朝瀝青路麵上猛地一跺腳,拚命朝前猛衝的怒濤一般的牛蹄。雖然被那個霸氣所壓倒,可是韋伯仍然極力睜大雙眼以免自己像上次一樣昏過去。在前進的方向,又立刻就要被釋放出來的最強的對城寶具,為了搶占先機,rider拚命疾走,絕對不願意放棄戰勝saber的機會。


    征服王的正麵突進令saber背脊一陣顫栗。在神牛的疾奔下,百米距離瞬間減為零。眨眼間,神威車輪的威力已經展現在了眼前。


    可是這要那珍貴的寶劍的劍柄仍然握在手中,自己就絕對有必勝的把握,對著舉起的黃金的光輝,唯一可以高聲喊出的隻有一個真名。


    「誓約的」


    快速疾行雷神的化身正要把蹄子踏在saber矮小的身軀上的瞬間


    「勝利之劍!」


    像放射出了無數的彗星的金色的閃光,使黑夜像白晝一樣明亮。


    「!」


    視野為之所奪,為之所炫,不由得轉過身去的韋伯在激烈的衝擊中,通過極其冷靜的思考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己親眼看到saber的寶具的光芒,也就意味著在神威車輪到達最後一步之前,騎士王搶先一步展開了攻擊的結果。


    可是即便如此,一直延續到肩膀的那個粗壯的胳膊的觸感,仍然沒有消失。


    明白了己方的失敗,同時也意味著自己現在仍然活著並保持清醒的意識這個事實。


    韋伯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戰場上慘不忍睹的場景。


    由於「誓約的勝利之劍」的一擊,路麵一瞬間被燃燒殆盡,就連遠處的樹林也在一瞬間被吹費,道路以及延長線上麵刻著巨大的一字樣的恒基。瀝青達到熔點發出了惡臭的氣味,味道非常刺鼻。像拿著小小的行李一樣抱著少年master的到底是誰呢,不用問也知道。


    「啊失敗了。」


    rider好像從心眼裏悔恨似地小聲說道。可是,考慮到目前的狀況顯得實在是太過輕描淡寫。


    看起來rider也沒有受傷。可是,他乘坐的戰車,以及那兩頭神牛都已經消失了蹤影。寶具「神威車輪」完全承受了「誓約的勝利之劍」的威力,所以跟以前的caster的海魔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片灰塵都沒有留下。


    在瀕臨死亡線的一瞬間,明白了自己失敗的rider趕快從禦座上把韋伯抱下來,在千鈞一發之際從對城寶具的攻擊下逃脫了。兩人真可謂是九死一生。可是代價也夠大的。rider一直作為主力兵器以來的飛翔戰車在最後關頭灰飛煙滅了。


    可是,這並沒有結束韋伯立刻用戰鬥的意誌趕跑因為失敗而失意的心情。即使「神威車輪」被奪去了,征服王還有一張真正的王牌。


    「rider!使用『王之軍隊』」


    對著這樣說的韋伯,rider輕輕地,但是很堅決地搖了搖頭。在休息的時間關於對後半場戰爭的預見,征服王好像還沒有打算推翻。以saber為對手的話充其量是使用戰車。隻能發動一次的親衛隊的召喚,必須保存到隨後和archer對決的時候。


    可是,無論rider再怎麽體格強壯不服輸,進行失去了機動力量的白刃戰,很明顯saber占據絕對的優勢。兩人在體格上雖然差異很大,可是這是超越常理的servant之間的戰爭,saber雖然看起來很柔弱手下,可是她具有簡直像怪物一般的戰鬥能力,韋伯通過迄今為止的戰鬥早就已經充分意識到了。


    很顯然rider也很清楚她的實力。可是征服王仍然沒有任何膽怯的樣子,堂堂正正地舉著寶劍和saber對峙著,一點要退縮的表示都沒有。


    在這千鈞一發的互相瞪視的比賽中,先敗下陣來的是saber。


    她把用風暴裹住的劍放進劍鞘裏,然後放開節流閥滑動後輪扭轉車子的方向,背向rider飛馳而去。


    根本沒有把破綻賣給rider,saber在滑動後輪的同時再次飛快進行加速,留下巨大的排氣的轟鳴聲,一口氣朝冬木市的街道飛奔而去。


    對於韋伯他們來說當然很意外,saber現在必須趕快去尋找愛麗絲菲爾,沒時間跟rider爭勝負,她必須找出把她引去和rider交戰的罪魁禍首,然後從那個人的手裏奪回愛麗絲菲爾,為了這個目的,即使是把和rider的決鬥拋在一邊也必須盡快撤退。


    一眨眼的工夫就從視線裏消失了,隻留下了漸行漸遠的摩托車的咆哮聲,韋伯他們呆呆地佇立在當場聽著摩托車的聲音。一直在側耳傾聽排氣聲的rider點了點頭,露出會心的表情。


    「摩托車嗯,還真是個好東西。」


    「你,在敗了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出於戰鬥的餘韻而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怒氣衝衝地質問rider的韋伯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於是變得很沮喪。


    「喂,rider我們到底怎麽會去啊?」


    「啊,那,隻有走回去了。」


    「是啊。」


    在黑暗之中,韋伯望著遠方閃耀著燈光的新都,深深地歎了口氣-


    36:38:09


    間桐,髒硯


    眼前是隻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的間桐家的幕後黑手,言峰綺禮的意識不由得轉換到臨戰狀態。


    巧妙地選擇佇立在夜晚街道上明亮光線無法照徹的死角的矮小身影。雖然容貌很幹枯衰老,可是與之相反這個老人卻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存在,時臣屢次對自己這麽說起。雖然表麵上對外宣稱已經隱世不問世事了,可是暗地裏利用魔道的秘術演唱自己的生命。統治間桐家已經達到好幾代的怪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身為master的雁夜要危險得多,需要特別注意的一個人物。


    「言峰綺禮。我聽說你是那個特別頑固耿直的綺正的兒子,是嗎?」


    「確實如此。」


    聽到這個嘶啞的聲音問起,綺禮點頭表示同意。


    「哼太意外了。經常有人說雞窩裏飛出金鳳凰,確實如此啊,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生出你這樣老奸巨滑的兒子。」


    「你到底有什麽事,間桐髒硯。」


    綺禮無視老魔術師的挑釁,質問道。


    「你明明是雁夜這一方的,為什麽偏偏要躲在這裏偷聽呢?」


    「什麽啊。我這麽做隻不過是出於父母擔心自己孩子的一片苦心罷了。我想親眼看看雁夜這孩子到底找到了一個怎樣的幫手。」


    故意裝得跟那種好爺爺一樣的微笑,可是那個像骷髏一樣幹枯的容貌之中明顯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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