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道,“這個司機也太可怕了,出門賭錢還帶著刀子,輸了錢直接殺人,這都是什麽路數啊?”


    小護士道,“小朋友剛才不是說了嘛,那個司機每次出門都想帶刀出去,可是每次都被他老婆找到刀子,這次,他把刀藏在靴子裏,所以成功躲過老婆的搜查。”


    老王點頭,“我明白了,那麽之前的許多次,如果不是被老婆找到刀子,相信這個司機早就殺了人了。看來他老婆的對他的監管,稍有疏忽,就釀成了大禍。唉,這人要犯事,即使家有賢妻,也攔不住啊。”


    莊夢蝶歎氣,“不是說他長的憨厚老實,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嘛。”


    葉天苦笑,“莊作家,好多連環殺手都是看上去其貌不揚,甚至老實巴交,可是背地裏卻幹著殺人碎屍的可怕事情。人不可貌像啊。”


    老王笑道,“嗯,這個我同意,我沒事就愛看一些刑偵節目,結果我發現那些做出殘忍命案的凶犯並不是長的高大魁梧的,正相反,好多連環殺手都是身材矮小,貌不驚人的。”


    李元泰道,“好了,大家先不要討論,還是繼續聽他把故事說完吧。”


    小鬼這才清清喉嚨,繼續講下去。


    “那個司機抓住我的手,不住地狂笑,大雨依舊嘩嘩地下個不停,小朋友,別緊張,繼續聽叔叔講故事。我殺了那三個蠢貨之後,把桌上的錢全都據為己有。你說他們多蠢,拚命賭了半天,到最後,還不是要進我的腰包?這些錢,現在就在我的車裏。他說完,舉起放在腳邊的密碼箱,他一隻手抓住我,一隻手熟練地打開箱子,嘭地一聲,箱子打開,哇,滿滿一箱子的錢。可是眼前的這位叔叔,卻為了這箱錢,殺死了三個人。他抓著我的腦袋,把我按到那箱錢跟前,厲聲道,看清了嗎?你這小鬼,這些票子上全都沾著人血呢,全都是他們的血。閃電再次亮起,我果然發現鈔票上全都是紫褐色的小點,錢箱子裏湧出的鈔票味和血腥味令我作嘔,我實在忍不住,就嘔了起來。他一把抓住我,啪啪就是倆耳光,臭小子,你真沒出息,這就嚇嘔了,還沒讓你看見屍體呢。他們的屍體可好看了,一個被我砍掉了腦袋,一個被我在胸口戳了個透明的窟窿,還有一個,被我把命根子剁下來了。他說完這話,忽然一把把我拎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小蠢貨,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那個混蛋的命根子剁下來嗎?我完全被他的樣子嚇傻了,隻好搖搖頭,他抓緊了我,一字一頓地道,因為這個混蛋,他想睡我老婆!我叫他睡!我剁下他命根子的時候,他還活著,他像狗一樣地爬過來,求我原諒他,還說他根本不喜歡我老婆,對我老婆那樣的醜女一點興趣沒有。我說晚了,太遲了,然後我抓住他的命根子,哢嚓一下,剁了下去,熱騰騰的鮮血濺了我一臉,他立刻慘叫一聲,跳起來,捂著褲襠就跑,我追著他大笑,你個沒用的混蛋,幾把都沒了,你還跑個鳥啊?他捂著傷口,一瘸一拐的,哪裏跑得過我呢,我追上他,噗地一刀,從他的後心刺了過去。我又驚又怕,不由地問道,叔叔,那個叔叔不是說對你老婆沒興趣嘛,你幹嘛還要砍掉他的命根子呢?那個司機再次仰著脖子哈哈大笑,因為他說老婆長的醜,我老婆雖然很醜,可是她懂得持家,還很愛我,這就夠了,他老婆倒是漂亮,隻可惜是個萬人騎,而且他這個做老公的,都很少有機會騎到。所以說呢,家有美妻,並不是一件值得羨慕的事。首先,我就不羨慕他。據說那個女人不僅花心,還不給他好臉色看,動不動就摔盤子砸碗的,他連屁都不敢放。”


    小護士嘖嘖兩聲,“媽呀,隻是因為說了他老婆長的醜,就要被砍掉命根子嗎?這也太殘忍了吧?”


    老王笑道,“這隻能說明那個司機跟他老婆很恩愛,那個司機一定非常愛他的老婆,所以才會因為賭友的玩笑話,把命根子給剁了。”


    小護士歎氣,“還是難以理解。如此個性殘暴的男人,怎麽會疼愛自己的老婆呢?”


    老王道,“這就是你不懂男人了,殘暴凶狠的男人,說不定在自己的女人麵前,隻是一隻溫馴乖巧的小貓咪呢,當然前提是,他很愛這個女人。”


    葉天低聲道,“好了,不要再議論了,讓小朋友繼續講下去。”


    小鬼咳咳兩聲,“看著他拿著一箱子錢,仰頭大笑,我感覺很不解,於是問道,叔叔,你殺了人,還搶了這麽多的錢,你應該趕緊逃跑才對,你為什麽要讓我搭車,還把你殺人的事情告訴我呢?他惡狠狠地看著我,不耐煩地道,小鬼,你的問題很多啊,其實剛才,我一直在馬路上物色乘客。物色乘客?我驚得合不攏嘴。是的,就是物色乘客。這時,一道閃亮再次在頭頂亮起來,我覺得他的樣子簡直比地獄裏的惡鬼還要猙獰。我拚命掙紮,可是根本無法掙脫他的鐵掌,他的冒著血泡的嘴再次開合,他又開始講述他那令人心悸的故事了。小朋友,別激動,叔叔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叔叔看得出,你是一個乖孩子。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惡魔的掌握,根本無法逃脫。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耗時間,耗到有人來了,把我救出去。”


    小護士聽到這裏,忍不住又插嘴。


    “好一個聰明的小孩,你做的對,遇上這種情況,就是要跟他耗時間,等人來救你。”


    莊夢蝶低聲道,“可是在這樣一個雨夜,大半夜的,又下著瓢潑大雨,馬路上壓根沒有人吧?”


    小護士歎氣,“所以說呢,咱們現在看見的是小朋友的魂魄,因為當時的情形,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小朋友的。”


    小鬼似乎被說到了傷心處,再次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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