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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伴身旁,萬事安康。


    【注:原文為「神は傍にいまし、すべて世はことも無し」


    捏他「神は天にいまし、すべて世はことも無し」,即羅伯特·勃朗寧筆下比芭之歌(pippa"s song)中的名句


    god』s in his heaven ——all』s right with the world!


    的日譯版本。這句詩句就是nerv徽章下麵那段英文。】


    1


    人類真是說變就變啊——稻森涼音內心歎了一口氣。


    「於是我就問了『喜歡也好討厭也好,這些話都是誰開始說的呢』。然後真人大人的回答是『應該是心跳回憶吧』。雖然我並未能理解,這肯定是真人大人的一流高見吧。」【千鳥的原句是好きとか嫌いとか、最初に言い出したのは誰なのでしょう,真人的回答是因為心跳回憶初代的op,第一句歌詞就是好きとか嫌いとか、最初に言い出したのは誰なのかしら】


    祭典結束三日後,黑須神社的拜殿裏。


    涼音本來是來幫忙祭典後的收拾的,卻在休息時間裏被黑須千鳥逮住了,然後被帶到這裏來,一路聽她講她跟她的祭神音守真人的故事。


    盡管千鳥臉上一如既往地毫無表情,談吐的語氣卻蘊含著一股熱情。


    據說自從她和音守真人正式結為戀人後,一直都是這副樣子。


    (……戀人,嗎)


    涼音內心感到一絲刺痛。


    她很清楚這份痛楚的原因。


    ——自己本來也喜歡上了音守真人吧。


    不過這並不是黑須千鳥所經曆的那種一見鍾情而急速產生的戀心,而是和他相處了幾個月以來,一點一點地培育起來的戀心。


    不過——涼音並沒有表露心意的打算。


    一方麵是已經晚了,更重要的是可以預見到一旦表明自己的心意,眼前這位少女就一定會全力排除掉自己的。


    明知如此還要表白,她的思念並沒有這麽強烈——大概吧。


    這樣思忖著,涼音便將這份思念埋在了心底。好歹也是長年的腹黑角色,隱瞞這點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心中的痛楚根本不算什麽。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的,涼音同學!」


    「當然有聽了。」


    涼音笑著回應千鳥。


    「那就好。然後呢——」


    「說起來千鳥同學。」


    涼音畢竟還是不太想繼續聽千鳥扯她的甜蜜故事,就改變了話題。


    「你決定向真人大人坦白那件事了嗎?」


    那件事,是指千鳥將音守真人變成了神明的事實。


    一旦提到這件事,就算是千鳥也從剛才的輕快言行,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說是這麽說,她的表情從最開始就很嚴肅)。


    「我——不會告訴真人大人的。」


    千鳥明確地回答。


    「……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


    「如果我告訴了真人大人,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對,他的話一定會的——他就是這樣的人,涼音也同意。


    「但既然如此,那挑明不就好了?」


    「問題在於,在原諒我之前,真人大人還是會煩惱吧。」


    涼音未能理解千鳥話中的真意而歪了歪頭。


    「要是我將真相告訴了真人大人,他在煩惱過之後,就會原諒我的。也就是說如果我坦白了,就會讓他煩惱,而我就會被原諒。——那樣一來,就隻有我一個人變得輕鬆而已。」


    涼音這下明白了。


    也就是說,黑須千鳥選擇了讓自己承受這份煎熬的道路。


    「所以,我會一直將這份真相藏於心中和他交往。我認為這是我必須背負的罪孽。」


    「……是嗎。我也讚同你的做法。」


    既然她都決定了,之後就不是涼音能置喙的問題了。


    「那麽,我就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建議了。那我先回去繼續收拾——」


    涼音說完站起來就想走出拜殿——但她才邁出腳步,手臂就被扯住了。


    「再休息一會也不要緊。」


    「啊~呃,但是啊。」


    「涼音同學,應該跟我多進行一些『girl"s talk』什麽的。」


    涼音完全無法甩開千鳥那隻充滿怪力的手。


    她不得不坐回原來的座位上。


    「那繼續下一個話題吧。在昨晚晚飯後收拾餐具時,真人大人看著我的雙眼說『感謝款待』之後,也不顧忌虛大人的目光,就開始跟我訴說起甜言蜜語。然後——」


    說不定自己也是一副勞碌命吧。


    涼音事到如今才察覺到這一點。


    2


    靠近白山山頂的,虛的小神社裏。


    檢查完躺在小神社裏虛的狀況後,千鳥開口道。


    「神力也變得相當安定了,應該沒問題了吧。」


    「……嗯。」


    自菊理媛沉睡在虛體內之後,虛的身體變差了幾天。現在這份力量總算安定下來,身體狀況相當良好。


    「那麽情況如何了,千鳥?虛不用離開這個城鎮了吧?」


    真人擔心地問道,千鳥隻是點了點頭。


    「是的,虛大人的浪神性質削弱了,土地神的性質變得更為明顯,沒有必要離開這裏了。」


    「是嗎!太好了!」


    真人摸著胸口舒了一口氣,但是虛的表情還是蒙上些許陰霾。


    「關於這件事,真人。」


    「嗯,怎麽了?」


    「——我還是想去一下其他城鎮。」


    「……這樣嗎。」


    真人理解到虛的想法而麵帶苦澀。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真人,但虛還是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我還是想讓更多人獲得幸福。為此我認為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裏。」


    「這個想法是很了不起啦……」


    「而且這裏因我而起的災厄也差不多平靜下來了。我——」


    「關於這個問題呢,虛大人。」


    千鳥打斷了虛的發言。


    沒想到會被打斷的虛,隻是呆然若失地仰望著千鳥。


    「在剛才給虛大人檢查的時候,我弄清楚了一件事。」


    「什麽事?」


    「虛大人的厄神性質並沒有消失。」


    「咦……咦咦咦!?」


    虛看來真的嚇了一跳,千鳥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


    「我也是第一次進行讓厄神轉生為福神的儀式,至今也沒有察覺到——看來虛大人兼具厄神和福神兩方麵的性質。」


    「那、那樣的話,我還會將災厄召喚到這裏來嗎?」


    「是的。」


    「怎、怎會這樣……」


    看見虛露出了悲痛的表情,千鳥話鋒一轉。


    「不過,同時也會招來更強烈的幸運。而且這次菊理媛寄宿到您的體內,更進一步增強了招福之力。」


    「也、也就是說究竟怎樣了?」


    「現在的虛大人,在招致災厄的同時,會招來更強烈的幸運,變成了如此有趣——不,如此麻煩的存在。」


    「嗯,嗯嗯嗯?」


    陷入混亂的虛表情變來變去。


    「正負相抵之後是正的沒錯,但說實話不能不負責任地讓您隨便跑到其他城鎮去。」


    「嘸——」


    「所以,虛大人就留在這裏吧。」


    千鳥身旁的真人表情由陰轉晴,但虛對他們提出了抗議。


    「


    但是,我想要到許多不同的城鎮去!」


    「嗯,這個不要緊。但是不能長留,要經常回來這裏,這樣的條件能遵守嗎?」


    「當然了!」


    「一般都是當日往返,門限是下午六時。」


    「咦咦!?」


    今後虛的生活——似乎要變得更為匆忙了。


    3


    ——察覺到有誰在呼喚著我,我睜開了眼睛。


    時間已經過了深夜二時。


    這裏是黑須神社中千鳥家,為我準備的房間。


    從鋪在榻榻米上的被鋪坐起來時,躺在我肚子上睡覺的千璃子骨碌一下滾了下去。竟然這樣都不會醒,她這點也挺厲害的。


    千鳥和虛都在自己的房間裏睡。


    為了不吵醒大家,我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穿過了走廊,穿上鞋離開了千鳥家。


    不要被千鳥發現——我隻要抱有這樣的想法,千鳥就無法感知我離開她家的行動了。我穿著睡衣前往白山的山頂。


    周圍一片漆黑,連月光都被樹林所遮擋。沒有一聲蟲鳴,山林籠罩在一片徹底的靜寂之中。但我並不感到害怕。隻要沿著千鳥和采山菜的老爺爺沒有設置陷阱的路線行動,這座山裏並沒有什麽會危害到我的。


    畢竟這座山是我的屬地嘛。


    不久我路過了虛的小神社,一直走向山頂。


    寬敞的山頂上,能夠一覽無餘地俯瞰櫻丘市。


    遠方聚集著不少燈火的是園原,更近的則是稻森。


    月如蛾眉,雲若流水。


    一陣夜風掠過,即使是盛夏之夜,也有幾分涼意。


    我站在捆著注連繩的石頭前開口。


    「菊理小姐——是你在呼喚我嗎?」


    然後——


    「……真人君真的很厲害呢。我還以為你已經聽不見了。」


    菊理小姐在巨石前現身了。她裹著比巫女服更豪華一點的正裝,身體有點透明,現在也有一種幾乎就要馬上消失的虛幻感。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


    「你不是在虛的體內安眠著嗎?」


    「是啊——不過我擠出了最後的力量來到了這裏。在這裏的話,我的存在可以稍微更明顯一點。」


    「……做到這個份上也有話要跟我說嗎?」


    「對。」


    她點頭的時候,長發隨著夜風飄拂。


    「在最後——入睡之前,我還有一件事必須告訴真人君。」


    「必須告訴我?」


    「對……我一直覺得,隻有這件事必須告訴你。本來應該由千鳥開口才對的。」


    「應該由千鳥開口……」


    那樣的話,為什麽菊理小姐又要說出來呢。


    她察覺到我的疑問。


    「我認為這番話隻有由我這個即將陷入沉眠,而不須顧及人情的對象開口才是最合適的。所以我呼喚了你——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來。既然你來了,我就告訴你吧。」


    「究竟是什麽事?」


    看來話題很嚴肅。


    菊理小姐擠出最後的力量都要告訴我。


    本來應該由千鳥開口的內容。


    ——菊理小姐正對著我,她那雙藍色的眼瞳裏倒映著我的身影。


    真是的,為什麽我之前一直都沒有察覺到呢,她的外貌明明跟千鳥幾乎一模一樣。


    「我以結緣之神白山比咩神之名起誓,接下來的內容都是真實的。」


    菊理小姐莊嚴地宣告。


    「將音守真人變為神明的——就是黑須千鳥。」


    而我對此——


    「嗯,我知道啊。」


    ——這樣回答。


    我的回答使菊理小姐目瞪口呆。


    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她這副表情。有種總算將了她一軍的感覺。畢竟這次事件從頭到尾都被她耍著跑嘛。


    「為、為什麽?」


    她終於問出了這短短一句話,我盡可能若無其事地回答。


    「是詛咒。」


    「詛咒?」


    「你也知道,我在不久之前消滅了一位厄神吧?」


    「……嗯,我也看見了這一幕。」


    「當我消滅他的時候,他說出了詛咒我的話語。」


    ——我要詛咒你,他說完後便告知了我一件事。


    將音守真人變成神明的,就是黑須千鳥。


    為什麽他會知道這件事——估計因為他是在這片土地上誕生的神明。正因為生於此地,而擁有這片土地上所有神明的相關情報。


    純粹的神明,在誕生的同時就擁有必要的知性和知識了。


    「你明明知道這件事,卻一直隱瞞到現在?」


    「嗯,就是這麽一回事。」


    「……為什麽?」


    「就說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麽。而且……我也煩惱過。」


    得知是千鳥將自己變成神明時,我還是陷入了煩惱。厄神的那句話成為了我的束縛,在這種意義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詛咒。


    正因為如此,我才沒有直接去問千鳥。


    ——是你將我變成神明的嗎。


    要是問了這個問題,也許至今彼此愜意的關係會崩潰的,我害怕著這一點。


    然而——我的想法還是暴露在態度上了。


    由於這件事,我一度不管怎樣都沒法和千鳥自然相處。產生必須離開千鳥自立的想法,也是跟那句話有關。


    千鳥正因為在意我的這種態度,擾亂了心神才導致了這次的事態,說厄神的詛咒很有效也沒錯。


    聽完我的說明後,菊理小姐注視了我片刻,才問了我下一個問題。


    「……真人君有恨過將自己變為神明的千鳥嗎?」


    「沒有。」


    我明確地答複後聳了聳肩。


    「一開始是煩惱過沒錯——擅自將我變為神明,讓我擁有過於強大的力量。還讓我承受了罪孽。」


    不過——


    「不過,我對現在自己成為神明後的生活——非常滿足。區區一名高中生的我,能夠獲得許多人和神明的認可,能夠獲得一般人無法體會的經曆,我對此非常滿足。」


    菊理小姐安靜地聽著我的自白。


    「我對現在的自己十分滿足。雖然也經常會覺得很辛苦,但連這些辛勞在內,我都十分滿足。所以——我不會恨千鳥的。」


    「……是嗎。」


    「雖然如此——千鳥也必須承受擅自將我變成神明的懲罰。」


    我切換成略為嚴肅的語氣,菊理小姐也正目不轉睛地等著我的發言。


    「這是她所必須背負的罪孽,必須承受的懲罰。因此——」


    我在菊理小姐麵前,將食指舉在自己的嘴唇前麵。


    「因此,我會將知道這件事的實情向她保密。我曾經煩惱過,考慮過,最終作出了判斷。這件事還是不能由其他人,而是由她親口告訴我才行。」


    「真人君……」


    「隻要她打算將這件事一直埋藏在心底,我就不會主動發問。就讓她內心深處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吧,這——就是我給予她的懲罰。」


    說著我覺得有點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不過,我還是希望她能親口向我坦白。包括之前菊理小姐提及,希望我去抱千鳥這件事,我也會等到她向我坦白之後再去做。」


    菊理小姐斟酌了片刻該說些什麽——最後還是露出了苦笑。


    「真人君還是挺壞心眼的呢。」


    「……會嗎?」


    「是啊……不過,你是這麽打算的,千鳥又如何呢?她做事雷厲風行,一旦


    自覺到自己的戀心,她就會毫不留情地拉近你們之間的關係哦?」


    「這就是我跟千鳥的攻防問題了,就盡可能避重就輕地繞過去吧。」


    菊理小姐聽完沉思了一陣——然後聳了聳肩。


    「是嗎……就我的立場而言是想支持千鳥的,不過已經辦不到了呢。」


    她的身體正式開始變得越來越稀薄了。


    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吧。


    不過她對此沒有半分悲觀。看來她已經徹底滿足,打算進入安心的長眠了。


    「不過,要是千鳥坦白的話,你會接受她的對吧。」


    「嗯,那當然了。」


    「對了,之前我說過的,千鳥能夠接受隻當真人君的情人,我還是收回這句話吧。一旦認同了自己的戀心,這就已經辦不到了。由於她對真人君擁有同等程度的信仰心,所以不會傷害真人君,但另一位女性就……恐怕會很淒慘吧。」


    「唔,確實有點恐怖。」


    我和菊理小姐哈哈地相視而笑。


    「那麽,時間也差不多了,即使是我也到極限了。」


    菊理小姐看著自己的身體說。


    實際上,我已經幾乎看不見她的身影了。之後她就會沉睡在虛的體內吧。


    菊理小姐仰望了月色片刻。


    我也跟隨著她仰望掛在天上的新月——然後,


    「你已經強大到可以將詛咒轉化為祝福了呢。」


    「將詛咒,轉化為祝福?」


    「話語本來就擁有兩方麵的可能性。正因為如此,就必須非常小心地運用。」


    「……謹記教誨。」


    「我也覺得千鳥將你變為神明,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判斷。要是沒有你,她就會繼續過著孤高的生活——總有一天會走上歪路的。考慮到這一點,她對你一見鍾情雖然也是事實,但說不定,創世之神曾經給予了她天啟——這可能也是事實。」


    我們無法去確認這一點。


    但要是如此,那一位神明或許現在也注視著我們的這番交談吧。


    不,不僅這一次交談——還注視著我成為神明以來的,所有的故事。


    「我——會一直和這片山林一起,守望著你們的。」


    留下一個笑容後——菊理小姐的身體,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之中。


    我獨自站在原地感受著夜風的吹拂。


    ——守望,嗎。


    那麽作為這座山的,黑須神社的,櫻丘市的神明,


    今後我也必須好好努力,成為一位不會讓任何人蒙羞的神才行。


    我下定決心後,沿著原來的山路慢慢走回神社。


    接下來我和千鳥的關係會變成怎樣呢,我想像了一下。


    希望聽她坦白一切的我,和自覺到戀心的千鳥。


    今後,我們的戀愛攻防就要開始了吧。


    不管對方是哪裏的神明,隻要愉快地看著就行了。


    隻要愉快地看著,這段小小的——戀愛故事,就行了。


    ——會這樣想的我實在是太膚淺了。


    從窗外射進來的晨光,映到了我的眼瞼上。


    於是我就醒了,隻是由於昨晚偷溜出來,還是很困。雖說接下來還要進行夏祭的收拾,應該還能再睡一會回籠覺吧。


    想到這裏我就打算將被子蓋回去。


    然後那張柔軟順滑溫暖的被子就發出了「啊」的一聲驚呼。


    …………咦,之前是不是發生過類似的事?


    伴隨著一股強烈湧現的不詳預感,我微微睜開了眼睛,麵前是千鳥端正的容貌。天藍色的眼瞳緊緊地盯著我——接著她便閉上了眼睛,湊近了我的臉——


    「唔喔喔喔喔!」


    我猛地將千鳥的身體全力推開。


    「你、你在幹什麽啊!」


    千鳥至今為了照顧我都擅自跑到我家來,但從來沒有闖入過我的房間,更未曾鑽到我的被窩裏來。


    不,曾經也有過一次,但那次是為了補充神力啊。


    「您在問我幹什麽——」


    千鳥滿不在乎地回答。


    「當然是夜襲啦,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個頭啦!」


    「噢,已經是早上了,該叫晨襲才對?」


    「才不是問你這個!」


    一大早就要我吐槽得這麽累嗎。


    「我是在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時千鳥卻端正了坐姿回答。


    「以前在和真人大人結下契約讓您成為黑須神社的祭神時,您曾經這樣說過吧?」


    「說過什麽?」


    「『必須要喜歡上對方之後再做這種事』。」


    好像是有這麽說過。


    「那又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


    「我喜歡真人大人。」


    被她這樣當麵告白,我也隻能沉默不語了。


    「所以繼續下去也沒問題了。」


    被她這樣一說——我確實無法反駁。


    咦,真的就這樣嗎?但這樣一來……


    「那就事不宜遲。」


    「事不宜遲個頭啊!」


    「沒事的,隻要數數天花板的蟲子一會兒就結束了。」


    「不要啊~來人啊!」


    是我的呼救起效了嗎,房間的隔門拉開了。


    「真人,千鳥,我肚子餓了~」


    打開隔門後看見的是虛的臉。


    太好了,即使是千鳥,在虛的麵前應該也會收斂一下的——千鳥卻像是嘲笑我的這份喜悅而開口道。


    「虛大人,冰箱裏麵有洋光堂的蛋糕,請先去吃吧。」


    「蛋糕!但、但是點心不是隻有在下午三時和晚飯之後才能吃嗎!?」


    「今天是特別的,就跟預祝一樣。」


    「預祝什麽啊!」


    「……預祝小孩出生?」


    「我們連婚都還沒結啊!」


    「於是呢虛大人,十個月零十天之後您就會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就期待著這一點先享用蛋糕吧。」


    「嗯,雖然不太懂,不過我明白了!」


    「等一下,虛,求求你別走!」


    我拚命地叫住了轉身離開的虛。


    「但是真人啊,蛋糕在等著我呢。」


    「喂,我和你之間的羈絆就連幾塊蛋糕都比不上嗎!等一下,給我等一下!」


    「別了,真人。沒事的,再過一段時間我還會回來的。」


    「再過一段時間是多久啊!」


    虛並沒有因我的悲鳴而回頭,啪嗒一聲關上了隔門——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那就繼續吧。」


    千鳥蹭著步子靠近逃到房間角落的我。


    「住、住手啊,千鳥!」


    「不要,才不住手。」


    這一點而言和以前很不同。


    對我隻抱有信仰心的時候,隻要我下命令,千鳥就會住手。但一旦自覺到戀心之後,她就會像這樣拒絕。


    連毫無自覺的那段日子裏,千鳥都采取了那麽多行動,現在她已經認知到自己的戀心,那當然就會發動更為強力的攻勢了。


    不僅如此,千鳥還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我應該早就預想到會有這一天才對的。可惡,現在真是為時已晚了,昨晚的我究竟都在自以為是個啥啊。


    這還說得上是戀愛的攻防嗎?


    當然不可能吧!


    有句老話怎麽說來著。


    「追悔莫及?」【原文是後の祭り,在祭日結束後第二天才舉辦祭典】


    「別自然而然就讀我的心啊!」


    可惡,她真的無所不能嗎——還有誰能幫忙的!


    「對了!這種時候就要找千璃子!她應該就睡在這裏的!」


    我未曾如此期待著那隻廢柴妖精。


    可是——我的期待又落空了。


    環視一周,晚上明明就待在這裏的那隻小家夥的身影,現在卻遍尋不著。


    「太天真了,真人大人,千璃子小姐已經不在這世上——咳咳。」


    「你對她做了什麽!?」


    千鳥按住了在床上掙紮的我。


    然後利索地開始脫起自己的衣服——


    「不會再讓您逃掉了。」


    「哇住手別脫了也別脫我的,真的別脫了啊——!」


    大清早的黑須神社裏,回蕩著我的慘叫聲。


    之後發生的事——就不須多言了吧。


    不過嘛,雖然發生了如此這般之類的事情,今後也會有著各種各樣的遭遇吧。


    我也還沒決定自己是升學還是就職。


    但對我而言,這份已經成為常態的,神明的日常還將會延續下去。


    而且我的身邊還有千鳥的陪伴。


    在和千鳥邂逅的那一刻,我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要是決定這一命運的,是某位不知身在何處的神明的話。


    那這位神明——真的幹了一件好事呢。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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