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盧本江的怒罵,李曉峰總有種被指桑罵槐的感覺,如果不是李曉峰知道盧本江肯定不知道自己實際的身份,那麽說不定還真的會想多。李曉峰黑道大哥的身份一直隱藏的很好,這和他很少拋頭露麵有關係,更是從不在大庭廣眾的場合宣揚自己的身份,在加上李曉峰是一個大眾名字,所以李曉峰的名字在江海人盡皆知,但是見過李曉峰本人的,反倒是沒幾個。


    唯一一次露麵就是在哪完絕對江海黑道走向的鴻門宴上,最後見過李曉峰的人,死的死,狼狽離開江海的狼狽離開,那些人可都是大哥啊!誰會把自己曾經丟臉的事跡大肆宣揚?


    盡管知道盧本江不是在說自己,但是聽著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還好盧本江平複了心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李,你隨便轉轉,熟悉一下環境,旁邊的那個辦公室,是你陳哥的,就是請假的那個秘書,有事的話,我會叫你的,你想調查什麽就去調查,遇上了事,報我的名字,我得趕緊處理了這一批秋後的螞蚱,就不多和你聊了。”


    李曉峰點了點頭,很識相的離開,盧本江的辦公室李曉峰看了一圈,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或者說可以的東西藏得很深,不過這個李曉峰覺得應該是不太可能的,因為這畢竟是廳長的辦公室,如果盧本江出了什麽事,肯定會有人第一時間調查這裏的,在這裏存在害他重病的病因應該沒有,那麽不用想都知道,既然盧本江這一切正常,那麽出的問題,就一定在他的突然回老家的秘書身上。李曉峰走到隔壁,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扭門把手就開了,秘書的辦公室無論布局還是大小,都比盧本江的差太遠了,不過擺設大致相同,可能是為了迎合領導。


    隻見門口右側,擺著一個小書架,中間靠窗的位置擺的是辦公桌,窗戶開著,可見下麵的綠樹水泥地,還有食堂工人忙碌的場景,這算是機關大樓後麵,背陰,十分涼爽。


    李曉峰轉悠了一圈,一無所獲,然後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之間上麵有一個信封,信件,明顯已經被打開了,李曉峰抽出信封中的那封信一看,正是盧本江原來的秘書陳棟梁寫的,鋼筆字十分的工整,主要表達了一個核心思想,他家裏有人重病,要回老家一趟,特地請這個假。看完了這封信,李曉峰的臉上露出了狐疑之色,然後在桌上繼續翻找,又找到了他代替盧本江寫的一份文件,兩相對照,筆跡竟然是一模一樣。


    李曉峰一時間有些犯迷糊,那封信,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破綻,陳棟梁說,他的老家,叔父重病在床,即將辭世,他必須要回去,但是他偏偏選擇了寫信這種請假的方法,為什麽不打電話呢?並且,無論是誰,如果有和你的親戚要去世,肯定都是急的心急火燎,怎麽會十分淡定的寫下這一封十分從容一絲不苟甚至可以稱得上藝術品的一幅字呢?


    隻有兩種解釋,第一種,他是個冷血動物,第二種,他和那個親戚實際上關係不好,他是死是活,和自己有什麽太大關係?可是如果是這樣,那就根本不應該回去,現在盧本江忙的焦頭爛額,你卻突然走了,肯定在領導心裏留不下什麽好印象的。


    “或許還有第三種解釋。”李曉峰麵沉似水,不顧忙碌的盧本江有些不悅,李曉峰還是找到了盧本江,想他索要了一份東西之後,竟是打電話給了緣峰,片刻之後,李曉峰掛斷了電話,回到了辦公室,坐在了原來陳棟梁坐的位置,看向窗外,陽光一片慘白。


    他雙手握向了椅子把手,忽然,他神色一變,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迅速的蹲下,看著椅子右側把手的下麵,一道道指甲生生刮出來的痕跡,幾乎要把這個椅子的洞刮的空了。李曉峰若有所思,他轉眼看著辦公桌上,也有幾個位置有指甲抓痕,李曉峰思考了片刻之後,以陳棟梁的方式伏案在桌,像是在寫什麽東西,一隻手抓著筆,另一隻手閑著,閑著的左手附近位置,就有不少的指甲摳桌子的抓痕。


    “這應該是陳棟梁的習慣,寫文件的時候寫不出來很糾結的時候,就用手指甲摳摳桌子,但是為什麽,那個椅子的把手下麵也有這麽多摳出來的痕跡,都快摳出一個洞了,並且痕跡,非常的新,我剛剛一摸。還掉了木頭屑,這是不是說明,他這幾天,是他人生中最痛苦最糾結的時候?”想到這裏,李曉峰站起了身子,他似乎已經抓到了什麽線索了,但是這線索就像是蜘蛛編出的絲線,若有若無,輕柔如飄絮,一個不注意,就握不住了。


    “看來,隻能等緣峰來給我答案了。”正當在這個時候,陳棟梁的辦公室的門被打來了,正在思考中的李曉峰沒有注意外麵的腳步聲,此人突然闖進來,李曉峰嚇了一跳,頓時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看向了門外的那人。那個人,李曉峰認識他,但是他肯定不認識李曉峰,因為在公安廳的外麵牆壁上,隔一段路就隨處可見,廳長副廳長的照片掛在牆上。


    他就是副廳長其中之一,姓紀,名叫紀長友,人不高,不胖不瘦,渾身散發著健康的氣息,顯然是養生有道,他進門之後第一眼的眼神有些堅定,看到李曉峰之後,眼神明顯的躲閃了一下,然後惡人先告狀道:“你是什麽人?這裏是省公安廳,你怎麽可以擅闖?”


    李曉峰不慌不亂,盡管紀長友的氣勢十分的逼人,但是李曉峰無所畏懼,高官他見的也不少,別說是此時還有盧本江給他撐腰,就是他背後沒人,李曉峰也不會被嚇到,他笑了笑,說道:“紀副廳長言重了,我是盧廳長新招的帶班秘書,原來的秘書因為家裏有事,請假回家了,您不會不知道吧?”李曉峰笑嗬嗬的,目光卻如鷹隼一樣的盯著紀長友。


    紀長友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躲閃,被李曉峰看了個正著,此事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並且和他有關係!紀長友似乎發覺了李曉峰的難纏,打了個哈哈,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年少英才,年少英才啊!麵對我的質問,不卑不亢,很好啊,我看,盧本江那個老頭子,後繼有人嘍,哈哈,那沒事,我就先離開了。”紀長友說完就有要走的意思了。也是恰巧他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抓出來一看,鬆了口氣,這是他兒子給他打電話,肯定是又鬧出什麽事了等著自己給他擦屁股,不過這個電話,正是自己下台階的好機會,他看了一眼,說道:“哎呦,上峰有直視,小夥子,咱們改日在親近!”


    說著,他接起電話嗯嗯啊啊的走了,不但掩飾了他突然來到這裏的不正常,還回避過去剛才李曉峰的綿裏藏針。李曉峰歎了口氣,官場上的人,一個一個都是老狐狸,想抓他們的馬腳,可真不是那麽容易。李曉峰走到了門口,若有所思,然後退了出去,站在門口閉上了眼睛。


    走廊內路過的人都像看著精神病一樣的看著李曉峰,和他走的遠了些,李曉峰是毫不在乎,依舊呆立在門口,似乎發傻了一樣。隻有李曉峰自己知道,自己在回憶之前紀長友的一舉一動。突然,李曉峰動了,他旁若無人的伸出手,推開門,走了進去,實現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己的椅子的位置。


    如果有之前的錄像,並且有人對比李曉峰和紀長友的動作,可以發現,兩個人的動作簡直是一模一樣,甚至連邁進門的腳都是同一隻,李曉峰又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椅子,有點不對勁啊,紀長友一進門就看的自己?可是我完全沒感覺啊,這時候,李曉峰才猛然想起了一絲不對,紀長友比自己要矮一些。


    他重新退出門外,然後突然再次闖了進來,這次,他特意彎了彎腰,果然,李曉峰的視線,凝聚在了桌上麵的那封信上,嘿嘿的一聲冷笑,到底是被自己查出蛛絲馬跡了,這封信,不是陳棟梁寫的,肯定是有人也想起了之前自己也想起過的破綻,想到這裏,李曉峰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把信封裏的信抽了出來,然後塞進去了一張白紙,目光灼灼的盯著信封好一會,確定了這封信所在信封內拜訪的位置,和信封在桌上的位置。


    此時,時間到了十一點半,不知不覺,李曉峰已經在公安廳裏帶了一上午了,盧本江沒有敲門,徑直闖了進來,豪爽一笑,說道:“小李啊,找不到什麽線索就別找了,咱們去吃飯吧。”


    說到這裏,李曉峰的肚子也餓了,當即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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