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買了可樂,卻四處尋不到凱羅爾的身影。賴發回來不見凱羅爾,也緊張起來。這時在國王穀突然炸起了一聲巨響,大家大吃一驚:難道……他們連忙趕過去,隻見凱羅爾躺在一片滾滾泥煙中,賴安急忙把她抱出來,連呼帶喚,終於把凱羅爾救醒了。


    賴安急問道:“你跑來這兒幹嘛?”


    她稀裏糊塗,像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茫然地問道:“哥哥,我怎麽會在這裏?”


    這時,那邊有人叫道:“有三個男人被岩石壓死了!”


    凱羅爾頓感一股寒氣從背心鑽過,害怕地把頭深深埋在哥哥的懷裏。


    第二天,國王穀的事故就出現在《埃及新聞》上。賴安拿著報紙越看臉色越陰沉,對羅迪說:“凱羅爾說得沒錯,那些古文獻果然是尼普祿多法老的東西。”


    羅迪忍不住伸手把報紙扯過來,臉色也驟然變青:“怎麽會如此湊巧,發現王墓的那天,凱羅爾正好也在國王穀。”


    賴安點燃一支煙,果斷地說:“再這樣下去,凱羅爾會經神衰弱,還得把她騙離埃及。正好今天有一艘船出航,航線是沿尼羅河到地中海,非讓她上這艘船不可。”


    “賴安!”來利多家探訪的吉米開口了。今天了鄭重地穿了一套黑禮服,顯得風度翩翩。這段日子他成熟了許多,沉穩的氣質在他身上顯現,愈發穩重而俊美,連賴安見了也在心裏叫好:真是個出色的年輕人!


    吉米走到他麵前,臉上微紅,誠懇地說:“賴安,請把凱羅爾交給我。”


    賴安不語,深深地望著吉米,吉米鼓起勇氣說:“雖然我跟凱羅爾已經訂了婚,可是我實在不放心她。我想跟凱羅爾一起回美國去。”


    在這些不多的話語裏,賴安聽出了他的堅定和真誠……


    在房裏,經過一天休養的凱羅爾感到好了很多,但怎麽也想不起昨天的事:“我的腦袋是怎麽了!連昨天的事都記不住。”


    她困惑地用手理了理零亂的頭發:“拜托我撿皮包的事,我還有印象,可是……在黑暗中好像有人救我。”


    這時,利多夫人來到她房間,坐在她床邊說:“凱羅爾,為了讓你好好休養,賴安打算帶你乘船到地中海去渡假。”


    凱羅爾還未反應過來,賴安也進來了說:“馬上出發吧!”怎麽這樣急,凱羅爾正想問個明白,卻看到賴安身後的吉米,不禁興奮起來:“吉米也去嗎?”


    吉米衝她一笑,點了點頭。


    他們一行來到碼頭。天空一片蔚藍,萬裏不見一抹微雲,澄淨宜人。凱羅爾戴著一頂綴花的法國小圓帽,為她更添幾分俏麗。一襲絲質無袖白衣束在藍底粉花長裙之下,更顯她的嫋娜纖巧。她不住地抱怨:“這個渡假也太倉促了!”賴安忙著把她推上船:“上去吧!船要出發了!”


    凱羅爾依言上了船,扶欄望向尼羅河。賴安不放心地陪在她身邊,兀自吸著煙。撲麵而來的長風帶來清新的氣息,凱羅爾感到心曠神怡。忽然一個聲音順風飄來,“凱羅爾!你在哪裏?為什麽不回到我身邊?”


    凱羅爾頓感到一種無法排遣的心痛,向四周張望——誰在呼喚我?那聲音暴戾而悲涼,無助而又不甘心。“在神麵前,你曾發誓要當我的王妃,不是嗎?凱羅爾,回來!”


    凱羅爾的淚就止不住簌簌滾落,把身子探出欄外,悲喃道:“我在這裏呀!是誰在呼喚我?你為何弄痛我的心?”


    賴安給嚇壞了,忙抱住她,生怕她跌入河去,“凱羅爾,危險!你怎麽了?”


    凱羅爾在他懷裏顫抖不已,說著些盡讓賴安摸不著頭腦的話:“有人在呼喚我,我想去找他。”


    吉米也被凱羅爾剛才的舉動嚇呆了,惶惑不知所措:“有人叫尼羅河女兒!凱羅爾是聽到了這種聲音嗎?”


    這時,船那邊傳來了刺耳的巨響,人們喧嘩地起來:“引擎出故障了!”


    凱羅爾這才回過神來:“我剛才怎麽了?”她完全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賴安和吉米更糊塗了。賴安噴出一口煙,“引擎出故障?沒辦法,隻好下船改搭飛機。”


    凱羅爾驚訝萬分:“搭飛機?我們不是要到地中海嗎?”


    賴安冷靜地說:“不,原定的計劃有所變化。”


    突然遊輪劇烈地晃動起來,甲板上的人們一下子都跌跌晃晃的,凱羅爾也被晃得東倒西歪,猛地撞痛了傷口。賴安和吉米連忙護住她。廣播響起來:“危險!各位旅客,很抱歉,為了修理引擎,本船要暫停行駛。”


    一時怨聲四起,賴安氣道:“賴安先生,有位羅迪先生打電話給你。”


    賴安趕去接電話了,話筒傳來羅迪憂焦的聲音:“哥哥要,我不放心凱羅爾。”


    賴安說:“隻好讓凱羅爾從開羅搭飛機回美國了,你去訂機票,順便派公司的車子到這裏來接我們。”


    冷不防凱羅爾從旁跳出來,怒叫道:“哥哥!你騙我!你要把我騙回美國?”


    賴安連忙安慰她,凱羅爾狠狠地甩掉賴安的手,委屈、失望、憤怒,一起湧上心頭,她一扭身,跑到欄前,一邊哭著說:“你們騙我!討厭!”


    吉米拉住凱羅爾,忙說:“凱羅爾,我們是關心你。回美國休養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會守在你身邊,你在埃及令我擔心,我不再離開你,凱羅爾!為什麽非留在這裏不可?”


    凱羅爾哭得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來了。吉米無奈地看著淚人兒一船的凱羅爾,她隻是拚命把身子探向欄外,哭叫道:“不,我不想離開埃及。如果回美國,我會死的。無論如何,我不想離開埃及。我不知道為什麽,離開這裏,我會心痛。”


    風兒還在帶來深情的呼喚:“我們埃及之母——尼羅河的女兒!你到哪去了?”


    凱羅爾向尼羅河叫道:“我在這裏!”河水接過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尼羅河知道了她的心……


    在遙遠的古代。尼羅河女兒失蹤的事,引起埃及國內國外的極大關注。亞述國的亞爾安王百無聊賴,天天追問部下:“還沒找到尼羅河女兒嗎?”


    當回報說還沒有消息時,他就來一頓臭罵:“哼,這種日子真無聊!宮裏的女人都看膩了。”


    亞爾安想起那一團孩子氣的尼羅河女兒,心想她果然不同凡響,那麽嬌小居然敢麵對獅子,令我亞爾安佩服。他想起他的金發,她的白膚,確實令人著迷。他感到一股情欲在體內湧動,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要得到她!


    “陛下,尼羅河女兒不是被獅子咬傷了嗎?恐怕早就死了。”這時,一個漂亮的女人掀開簾幔,款款走到亞爾安身邊。她是個地道的美人胚子,一雙黑葡萄似的閃亮眼睛,燃著熾烈的熱情。唇邊總掛著迷人的媚笑,讓人心魂動蕩。一串碧玉綠葉貼著光潔的前額,襯得她的豔容亮麗逼人。若隱若現的輕紗下,裹著豐滿妖嬈的胴體,千種風流、萬般情韻盡在不言中。她就亞爾安王的寵妃--喬瑪莉。


    以往亞爾安倒是對她千依百順,然而現在他一心記掛著凱羅爾,對這個喬瑪莉也不耐煩了,凶巴巴地喝道:“住口,尼羅河女兒不會死的。”


    喬瑪蕎聽到眾人竊竊地說:“喬瑪莉失寵了,亞爾安王是真的迷戀上尼羅河女兒了。”


    喬瑪莉聽了不禁含怒在心。


    亞爾安對群臣說:“各國各懷野心,都相信尼羅河女兒還活著,並且多方打聽她的消息,我不可能慢了腳步。如果你們能提出好計策,我一定重賞。”


    喬瑪莉心裏忿忿然:後宮佳麗無數,唯有我最得亞爾安王的歡心,我是他的第一寵姬。可是為了一個黃毛丫頭,亞爾安王竟把我全忘了。可恨!他從埃及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看我一眼。我不甘心!


    她上前跪下,向亞爾安說:“陛下,我有個好計謀可以動搖埃及。”


    “說吧,喬瑪莉。”亞爾安頓感興趣,喬瑪莉慢慢地說:“陛下,我有辦法把曼菲士王的心從尼羅河女兒身上奪來。”


    亞爾安一愣,大感興趣:“你的意思是,用你的魅力去迷惑曼菲士王?”他沉吟片刻,“很有意思,成功的話,你要什麽就賞什麽。”


    喬瑪莉緊緊地俯身行禮:“我要當您的王妃。”她毫不掩飾地說。


    亞爾安大笑:“好!爽快!你想當王妃就讓你當。”


    喬瑪莉叩首告別:“陛下,請等待我的好消息。”


    她要了一頭驢子,打扮成一個普通女人出發了。亞爾安望著她的背影,不無快意地想:這個女人我已經厭煩了,正好擺脫她。我想要尼羅河女兒,為了愛人不惜流血犧牲,像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太合我意了。


    這時有人報告:“陛下,比泰多國希望跟我們同盟!伊茲密王子正在阿拉伯沙漠等待和你見麵。”這時有士兵遞上密旨。


    亞爾安冷笑一聲:“對埃及抱有野心的鄰國可真不少,埃及最終會落入誰手呢?愈來愈有趣了。我們不能輸給別國,偷偷派人到尼羅河兩岸去搜尋尼羅河女兒。”


    伊茲密不僅約了亞爾安,他還順便約了路卡在阿拉伯沙漠見麵商議要事。路卡接信連忙趕去,他現在已經想到那個使者是何方神聖,怪不得那麽眼熟,他就是亞爾安王嘛,每個國家都圍繞著凱羅爾醞釀著各自的陰謀,他一定要盡快告訴伊茲密!


    “根據我的占星術,尼羅河女兒應該出現了。”加布達觀察星空,說道。可是,至今卻音訊全無,他自言自語:“莫非是在下埃及?”


    “下埃及?”正巧經過的烏納斯的心裏一動,突然想起路卡也向著下埃及的方向去了,莫非他早就知道了?他立即動身,到下埃及找凱羅爾。


    伊姆霍德布眼看沒有凱羅爾的日子,曼菲士又恢複了以往的暴政,不禁深切向上蒼祈求:“現在法老以暴力治國,以愛心治國的尼羅河女兒,為什麽還不回來?你究竟在哪裏?請快回來吧!尼羅河女兒!”


    愛西絲見眾人無不期盼尼羅河女兒的重現,不禁氣道:“大家居然還相信她活著,真是的!受了那種重傷怎麽可能活下來呢?”別人要瘋要傻隨他們去,可是為什麽曼菲士就不用腦想一想!看著他整天為國事忙得心力交瘁,可是一有時間,就不忘到處找她。有我在你身旁呀!為什麽你不能忘掉凱羅爾!


    亞莉勸道:“女王陛下,大概沒有找到她的屍體,法老是不會死心的,可是在那種激流裏屍體早就不知衝向何處了。再過一段時間吧,一切都會淡下來的。”


    這時,曼菲士回來了,愛西絲連忙迎出去,心疼地說:“曼菲士,夠了!凱羅爾早就死了,為什麽你還不死心,這樣對身體不好!”


    曼菲士猛然推開她,怒喝道:“住口,王姐,凱羅爾還活著。她不會死,不會拋下我而死。”說著便悲上心頭:凱羅爾,快回來啊!


    忽然聽到烏納斯從老遠就叫道:“法老!有一位自稱見過凱羅爾的女人倒在尼羅河畔。事情是怎樣我還不清楚,不過先來向你稟告。”


    曼菲士和愛西絲俱是一驚,曼菲士二話不話就讓人備馬,讓烏納斯帶著去找那女人去了。


    愛西絲望著曼菲士絕塵而去,目瞪口呆:這是不可能的!


    曼菲士策馬飛奔,趕到烏納斯所指的地方,果然在一片水草中看到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他跳下來了,跑到她麵前開口就問:“就是你嗎?你說你見過凱羅爾?凱羅爾在哪裏?”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一個勁地問:“她的傷勢如何?是不是很危險?拜托你,告訴我。”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喬瑪莉,曼菲士王親自來了?她不由緊張起來,鼓起勇氣說:“大約在十天前,我在河下遊見到她,不過很快就分手了。”


    她頓了頓,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是否被人看穿了,不過事到如今,隻得硬著頭皮把謊言說到底了:“她肩上包紮著布條,告訴我她將回母親那兒。”


    “這麽說,她獲救了?”曼菲士終於鬆了一口氣,腿一軟便跪到尼羅河邊上,多日以來繃得緊緊的神經終於得到了鬆馳。他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喃喃地說:“謝謝您!我們的母親尼羅河女神啊!我打從心底感謝您!凱羅爾暫時回您那兒療傷,但不久的將來請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喬瑪莉悄悄地打量著他,暗暗讚歎不絕:他就是曼菲士王!我還以為他是個殘酷恐怖的屠夫,沒想到是如此俊俏的年輕人。他對我的謊言居然深信不疑,可見對尼羅河女兒清深似海。


    想到這裏她不禁有點撚,也有點憤恨:尼羅河女兒奪走了亞爾安王的心。尼羅河女兒,我也要把你的曼菲士王搶走,曼菲士王是我的!


    “對了,凱羅爾還說了些什麽嗎?”平靜下來的曼菲士突然問她。喬瑪莉回過神來,心中一喜:好機會!


    她佯作遲疑,半晌才說:“是……她要我代替她服侍法老。”


    曼菲士沒有半點懷疑,說道:“既然凱羅爾這麽說,你就進宮來吧,凱羅爾還說什麽?請盡量告訴我。”


    他急著要從她口中得到更多關於凱羅爾的消息,喬瑪莉卻款款開口:“我叫喬瑪莉,法老,我願意隨侍在您身邊。”說罷,她低下頭,深深吻著曼菲士的手。


    而曼菲士激動地仰天高呼:“凱羅爾平安了。”


    這個喜訊很快傳遍埃及上下,舉國一片歡騰。人們紛紛感謝神恩,高歌不已:


    碧藍的尼羅河,


    我們的母親,


    水滋潤大地,


    伴埃及,


    直到永遠。


    宮殿裏為此大擺宴席,曼菲士特意賜酒給喬瑪莉:“喬瑪莉,我要重賞你。謝謝你帶來這個好消息。”


    喬瑪莉已經換過一身衣裝,頭戴麵紗,身穿細紗衫,腰結飄帶,腳穿繡花鞋,妖妖嬈嬈地出現在曼菲士麵前。她對曼菲士的感謝陶醉不已:愈看愈美的少年法老!她一臉媚笑,輕輕依躺在英俊的曼菲士的身邊。相見不過半天,她心中已經有了一種難舍難離的感覺。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他們:“你就是……那個叫喬瑪莉的女人?”


    喬瑪莉抬眼一看,隻見一個豔麗的女人立在麵前,盯著自己的目光中含有明顯的不悅和猜疑。喬瑪莉不由得提高警覺來,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而伊姆霍德布笑道:“女王陛下!尼羅河女兒平安,就是神靈賜埃及的福祉。”眾人都舉杯歡慶,沒有人懷疑喬瑪莉。


    喬瑪莉不禁得意起來,還是向愛西絲得了個禮,她和愛西絲互相打量對方,喬瑪莉知道了麵前這個女人就愛西絲女王,自恃姿色過人的喬瑪莉內心不得不承認愛西絲果然很美,同時也越發激起了她的好勝心:我比起她來並不遜色,為了英俊的曼菲士,我一定不能輸。


    愛西絲逼問道:“你為什麽騙人說你見過凱羅爾?你根本沒見過凱羅爾,不是嗎?喬瑪莉,說實話!你是為了想接近曼菲士吧?”


    喬瑪莉臉色慘白,不知如何作答。


    不聽則已,一聽怒火中燒,曼菲士騰地把劍抽出,劍尖直逼到喬瑪莉眼前,喝道:“喬瑪莉,回答!如果你敢欺騙我,我絕不饒你。”


    喬瑪莉大驚失色,剛才還一臉癡情的美少年,怎麽說變就變,轉眼就成了個暴君?她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不料一把利劍擦過她的身子直插入地,喬瑪莉倒抽一口冷氣:我是亞述國最美的女子,他怎能狠下心殺我呢?


    她急中生智,冷靜地答道:“法老,如果你不相信就殺了我!反正我的命是尼羅河


    女兒救的。”


    曼菲士一聽到凱羅爾的名字,心就軟了一半,執劍的手垂了下來。


    喬瑪莉心中竊喜,卻苦著一張臉把謊圓下去:“我是個旅行的舞女,經常從這個國家到那個國家,行蹤漂泊不定。上次我經過沙漠時,因為缺水暈倒了,醒來後看到一位金發白膚的少女陪在我身邊,還喂我水喝,救了我一命。我問她叫什麽名字,她說她是尼羅河女兒。她還要我替她服侍陛下,然後就消失了。”


    她說得有板有眼,大家都點頭議論:“果然是尼羅河女兒!她最善良了。她會把汙水變成清水,甚至有時為了一個下,她都不惜舍命相救。”


    曼菲士輕輕笑了,眼神瞬時柔和下來。他伸出手輕撫著喬瑪莉,真誠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來,跟大家一起慶祝吧!”


    他又對愛西絲說:“王姐,喬瑪莉沒說謊。”


    “不可能!”凱羅爾不是神的女兒,愛西絲最清楚了。她一口咬定喬瑪莉在說謊。曼菲士轉而向她喝道:“王姐,你再說這種話,我就不理你了。”


    愛西絲極力爭辯:“凱羅爾一定死了,為什麽你總不死心呢?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意?”曼菲士不再理睬她,背對著她和喬瑪莉喝酒。


    愛西絲哀怒地望著曼菲士,而喬瑪莉卻貼著曼菲士嬌滴滴地說:“法老,讓我給您表演歌舞吧!”


    曼菲士剛才還沉浸在對凱羅爾的思念中,如今被喬瑪莉一說,清醒過來,卻不置可否。喬瑪莉心想:你還沒看過我的彈唱呢,看了保證你叫好不迭,把尼羅河女兒忘個一幹二淨!想到這她就禁不住一陣興奮,拿起牛頭金豎琴,舒指撫琴,彈將起來。一時間,整個宮殿回蕩著動聽的音樂,時而緩如流水,時而急如疾風。琴間玲玲動聽,錚錚悅耳,所有人皆驚為天籟。


    喬瑪莉即興跳起舞來,身體四肢柔若無骨,舒展自如。顧盼生姿,百媚盡生。大家看得興奮不已,一個勁地喝彩:“好!”


    喬瑪莉的眼光從眼角瞄向曼菲士,她滿意地看到,曼菲士臉上的?色似乎稍稍減少了。伊姆霍德布悄悄叫過西奴耶,暗派他去調查她的來曆。


    而愛西絲衝到神殿,傷心地倒在神階上放聲痛哭:“凱羅爾不是神的女兒,她一定死了,為何大家都不相信我?”


    亞莉安慰道:“別傷心,女王陛下。我現在正在尋找和凱羅爾相似的屍體。那個女人的謊言很快會被拆穿。法老和凱羅爾的婚禮在最後儀式時出事故中斷,因此,婚禮不成立。您是神殿的祭司,有權告訴大家這是神靈傳話給您的。”


    愛西絲深深玩味著亞莉的話:“婚禮觸怒了神,所以才發生意外,因此婚禮並不成立!”


    她心裏亮堂起來……


    凱羅爾一連幾天惡夢不斷,即使是在清醒的時候,也常常聽到那種不可思議的聲音:“尼羅河女兒,你在哪裏?”


    一旦這聲音頑固地在她耳邊縈繞,凱羅爾就犯頭痛。這天她突然問:“哥哥,你聽過尼羅河女兒這個名字嗎?”


    賴安搖搖頭,凱羅爾一臉困惑:“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啊!頭又痛了。”


    賴安心中一陣不安,他輕撫著她頭發:“你果然是神經衰弱,叫你回美國,你又不幹,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凱羅爾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不,我沒關係,你看我多精神!”


    “凱羅爾!”凱羅爾老遠就聽到吉米在外麵叫她。不一會兒,吉米進來了,拿著一本她想了好久的書,興奮地叫道:“你想看的書,我替你從圖書館借來了。你什麽時候變成書蟲了?”


    凱羅爾調皮地一笑:“我本來就是個很用功的乖學生!而且賴安不準我外出,隻好看書了。”


    吉米哈哈地笑了起來,兩人笑成一團。賴安看著一對年輕人快活的樣子,也不由得笑了。但不一會兒他就陷入深思,凱羅爾身上的謎團太多了,她的突然了現,她的傷口,她的怪異表現,一切都讓他擔心而困惑。


    “吉米,這裏的開羅街道就是古代的下埃及吧?”凱羅爾用力推開窗,輕風拂過她的臉麵,讓人清爽無比。她心裏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她會在埃及過一輩子。她想到賴安讓她回美國時,她的心像碎裂般難受。她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麽這樣,隻覺得一直很想再去一次那個收藏普祿多法老寶藏的博物館,她也這樣跟吉米說了,吉米答應明天帶她去。


    風兒輕柔地吹進來了。“尼羅河女兒!”一陣若隱若現的聲音順風飄過來,凱羅爾吃驚地向四方張望,這次吉米也聽到了。他猛然一驚:尼羅河女兒!那是不是我的錯覺?爺爺說過世界上還存在著許多我們所不能解釋的現象。難道……


    凱羅爾在一旁失神地叫道:“誰在呼喚我?是誰?”


    吉米揚起手來“啪”的一巴掌打在凱羅爾的臉上,他要趕走那個死纏著凱羅爾的怪物。


    凱羅爾挨了結結實實的一記耳光,當地就哭了:“你幹什麽?吉米,連爸爸和哥哥都從來沒有打過我。”


    吉米一把摟住她,深吻著她的秀發,痛苦地說:“凱羅爾!不要離開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預感你會再度失蹤。我絕不會讓你再離我而去了。”


    當晚,圍繞著凱羅爾的婚事,利多家開始了一場爭論,賴安堅決反對:“媽媽!凱羅爾還是孩子,結婚對於她來說太早了。”


    利多夫人憂心忡忡地說:“我實在不放心凱羅爾,所以跟羅迪商量了一下。雖然結婚是早了點,可是吉米非常愛凱羅爾,我想先讓他們正式訂婚,叫吉米搬來家裏一起住。這樣安全多了。”


    羅迪也讚同地說:“有吉米陪在她身邊,凱羅爾會安穩下來,我們應該祝福他們,不是嗎?哥哥。”賴安狠狠吸了一口煙……


    這天,凱羅爾說服了利多夫人和她一起到博物館參觀,她興奮地向利多夫人介紹:“這就是尼普祿多法老的遺物。媽媽是第一次參觀古跡吧?”


    利多夫人對這些是一竅不通,不時地問這問那,凱羅爾有機會一抖自己的知識,更快活地說個不停了。吉米看她們累了,便去買可樂。


    利多夫人溫柔地對凱羅爾說:“待會兒媽媽有重要的話對你和吉米說!”


    “吉米真慢,買個可樂也買半天,我去找找看。”凱羅爾等得不耐煩了,踱到外麵去找他。剛出來,便覺得冷風陣陣。“我們的尼羅河女兒!”那種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吉米拿著可樂回到展覽廳,“凱羅爾,對不起,因為可爾買光了,我到外麵商店去買。”利多夫人驚詫地問“凱羅爾不是去找你嗎?”


    吉米大驚失色:“什麽?找我……糟了,伯母,現在千萬不能讓凱羅爾離開我們的視線。凱羅爾!”他扔下可樂,狂奔出去。


    他遠遠地看見凱羅爾正一步一步走入尼羅河,河水已經沒過她的下半身了,他嚇得一邊大喊一邊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失了魂的凱羅爾。


    凱羅爾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立在河水中,而吉米又一臉懼色,不由得又害怕又糊塗:“我在幹什麽?誰在呼喚我?”


    她想起了剛才有一種聲音在叫她,不禁深深地依在吉米懷裏:“吉米,他們叫我‘尼羅河女兒’。我……究竟怎麽了?出了展覽廳後的記憶完全一片空白。那個不可思議的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那聲音簡直是在埋怨我,向我呼喊著。為什麽一聽到這聲音我就難過,直想奔向聲源?”


    吉米後怕不已:“凱羅爾,我真的一刻也離不開你。凱羅爾,我要日夜守著你,我要永遠陪伴著你,但願你早日恢複以前的開朗。”


    他胡作輕鬆地說:“振作點,凱羅爾,你隻是神經衰弱。別再像個小迷糊。”


    凱羅爾一聽吉米這樣搶白她就來氣了,


    追著吉米要打他。吉米閃躲不迭,兩人笑成一團。


    趕來的利多夫人擔心地看著凱羅爾,下定了決心——還是早日讓吉米跟她結婚吧!


    不久,開羅刮起了罕見的大風。凱羅爾托著腮望著窗外,狂風拍打著玻璃,枯葉在空中打轉……利多家靜悄悄地,利多夫人正悄悄策劃著訂婚儀式。


    賴安堅決反對,利多夫人一向溫雅文靜,很少違背賴安的主意,但這次……


    她對賴安說:“我知道你不讚成,但我已經決定這麽做。自從在博物館發生了那件事,我就下定了決心,為了女兒的幸福,我決心讓他們在一起。我也告訴過吉米了,他非常高興。吉米的爺爺勃朗教授也很讚成,今晚兩家的親戚要在勃朗教授家中舉行訂婚宴,並決定結婚日期。”


    羅迪也勸道說:“哥哥,我們應該祝福他們。”


    玻璃窗被狂風吹開,凱羅爾唬了一跳,吃力地把窗門掩上,可是風實在太強了,夾雜著沙粒吹得她睜不開眼,這時,有一隻手伸過來幫她關上窗。


    “哥哥,你什麽時候到的?”凱羅爾驚喜地叫起來,賴安卻對著她喃喃道:“太早了!”


    凱羅爾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腦,哥哥究竟怎麽了?她頓時心生疑惑,問道:“哥哥,發生什麽事,告訴我。媽媽最近也有點不對勁,大家瞞著我什麽?”


    賴安沉默著把她帶到樓下。


    利多夫人讓凱羅爾穿上一套新做的白色禮裙,凱羅爾順從地換上,大家都讚不絕口:“好漂亮,真適合你。”


    凱羅爾好奇道:“媽媽,我們打扮這麽整齊去哪裏呀?最近你們都怪怪的,到底瞞著我什麽?告訴我,否則我不去。”


    羅迪微笑著拉起凱羅爾:“我們去參加勃朗教授舉行的宴會。”


    凱羅爾看著賴安:“吉米家裏舉行宴會?你也去嗎?”


    賴安沉著臉把一枝紅玫瑰別在凱羅爾頭發上,冷冷地說:“不去了,我有工作。”他說罷就向著自己的車子走去,臨出發時間向利多夫人扔下一句:“我堅決反對!”


    “賴安在生什麽氣?他反對什麽?”凱羅爾問道。


    利多夫人笑道:“你馬上就會明白,全是為了你的幸福。”他們上了車,凱羅爾滿肚子不解,也隻得隨他們去了。


    到了吉米家,勃朗教授熱情地迎出來:“利多夫人,羅迪,我正在等你們呀!”


    羅迪這時才對凱羅爾說:“凱羅爾,今晚是你和吉米訂婚宴,今晚就決定你們的婚禮日期。為了讓你有個驚喜,所以沒告訴你。”


    凱羅爾呆住了:“聽錯了吧!我和吉米的訂婚宴!”


    吉米手捧著一束紅玫瑰走過來,衣冠楚楚。他也顯得比平時更加英俊了。他來到凱羅爾麵前,臉上浮起了紅暈,深情款款地說:“凱羅爾,很久以前,我就等待這一天的來臨。”


    凱羅爾木然接過玫瑰,腦子裏一片混亂,望著吉米,半晌臉上飛起兩怵紅雲,輕聲呢喃:“啊……”吉米擁過她來,深深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我發誓,一定給你幸福。”


    凱羅爾愣住了:為什麽我覺得心痛呢?跟吉米結婚不正是我的夢想嗎?我是怎麽了?


    凱羅爾很想綻出一個笑容,卻怎麽也辦不到,四周響起一片歡呼聲:“凱羅爾與吉米真是天生一對!”


    利多夫人理了理凱羅爾的發帶,悄悄地說:“你和吉米會幸福的,現在先去化妝室補補妝吧!”


    凱羅爾來到化妝室,呆呆地盯著鏡子,發了老半天的呆:我覺得好像舉行過婚禮?


    “為什麽不回來我身邊來?為什麽要我為你痛苦,凱羅爾?”又是那聲音!她頓感頭痛欲裂,抓住頭發,不料把賴安送她的玫瑰花弄掉了。正巧一陣風刮過,把那花兒吹到窗外去了,她趴在窗上一看,隻見正正地掉在窗外尼羅河上的小船裏。


    凱羅爾跑出去趴在河邊,探出手想把花兒勾回來,不料一個趔趄,她跌入小船裏,她兀自慶幸不已:“危險,差點掉下尼羅河。”


    她再抬頭時,看見了那次在山洞裏遇見的一群古代士兵,他們正解開纜繩,把船向下遊推去。凱羅爾不禁驚叫起來。


    而吉米見凱羅爾久久不出來,心裏一緊:“莫不是又出事了!”果然聽到了凱羅爾的尖叫聲,他尋聲趕去,隻見凱羅爾坐在一隻小船上,順流而下,已經飄遠了,轉眼就消失在一個漩渦中。“曼菲士!救我!”


    吉米悲痛地大叫:“回來!凱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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