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跑出不玩,便被路邊一塊翹起來的石磚絆倒,“啊,”我哀叫了一聲,跌在地上,雙膝磕地,那股疼痛,讓我所以的神識瞬間回歸。


    “冷冷,你怎麽了?”


    我聽到鄒子琛的聲音,像似在絕望中抓到了一根稻草,猛地從地上抬起了頭,見到他那張布滿擔憂的俊容,我一下子痛哭出聲,可當我要撲進他懷裏時,我看到他身後站著的女人,那無疑是在我流血的胸膛再刺了一刀。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所有人都要這麽傷我。


    我雙眸含著淚,定定的望著他,他欲上前抱我起來。我望著他緩緩的搖頭,隨即,忍痛,爬了起來,推開他就跑。不管膝蓋有多疼,此時我隻想到一個無人的地方,自己慢慢舔食自己的傷口。


    我跑的飛快,比摔倒之前還要快。我穿過人群,躍過馬路,拐進一條街巷,這才掩麵大哭了起來。


    突然身體被人從麵後抱住。


    我驚愕,本能的想掙紮,“放開我。”


    “別怕是我,”鄒子琛喘著氣,雙手牢牢的把我禁錮在他懷裏,“不怕,”他輕晃著我的身體,抱的死緊。


    我嚎嚎大哭了起來,抽泣著罵道:“你們全是騙子……全是騙子。”


    “到底發生什麽事?。”鄒子琛聲音從未有過的擔憂,“告訴我,嗯,一切有我呢!”


    我搖著頭,無言的哭著。


    現在我隻有淚眼可以肆意揮霍。可為什麽,我還會有這麽多淚水。


    這一天,難道是我的哭泣日嗎?


    “乖,別哭了。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他在我耳邊低低的安撫。


    我什麽也不想說,隻覺的自己就是一個笑話。我愛的父親……卻不是我的父親。現在抱著我的男人,我那麽愛他……他卻是別人的未婚夫,這個世上到底還有什麽是屬於我的?


    原來我一直就是多餘的。


    我哭到暈眩過去,也無法排泄心底的悲哀。


    醒來時,我半躺在鄒子琛的車裏,他側坐在駕駛座上,正愣愣的望著我,眼眸幽深迷離,見我醒來,才恍了神。


    “醒了,”他伸手習慣性的要摸我的臉頰,我微微側頭躲開,輕聲說了句,“謝謝。”


    鄒子琛的眼眸跳動了一下,有一絲落寞閃現而過。


    我坐直了起來,靜靜的望著他,突然心裏有了一個決定。我不想在過這樣悲哀的生活,我不欠任何人的,我沒必要這樣委曲求全。


    我誠心的說道:“其實你跟歐陽雪真的很相配,看的出她也很愛你,我祝福你們。”話落,我垂下了頭。


    下鄂猛地被他抬起,逼迫我與他對視。


    他眼底蘊藏著怒意,下鄂緊繃,雙唇抿成刀片,臉色冷峻,“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我異常的冷靜,冷靜的怪異。我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我隻是累了。”


    鄒子琛望著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望向前方,神情陰沉的可怕。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推開車門,沒有半點留戀的下了車。也沒回頭,直接進了樓道,上了電梯。電梯合上那一刻,我無力的垂下手,靠在一旁。


    回到公寓,我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腦裏跳躍著小時候的場景,全是美好畫麵……我還是無法相信?


    窗外暮色漸漸降臨。


    我仍然躺著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除了鼻間還呼吸,完全看不出有半點生機。


    半夜裏,我被凍醒。起身去關窗,莫明的就往樓下看了一眼,竟見那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還停在樓下。我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


    或許離開很難,但我必須試一下,既便永遠無法忘懷,那也是我心中美好的回憶沒有什麽損失,可是能忘卻,那至少我還有重生的希望。


    我心一狠,關緊窗戶,拉上窗簾。走到浴室,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雙目腫的可怕,我有點看不起自己,指著鏡子裏的自己,“林童,今天你以把這一生的眼淚全哭完了,以後一滴也不許再流。”


    洗漱完,肚子有點餓,但我卻一點食欲也沒有,倒了杯水,我就回到床上挺屍。


    又是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我就起床,簡單的收拾了幾身換洗的衣服,我想找個地方好好的靜一靜。


    臨出門,我給郭鏡書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年會我去不了了,一切交由公關部按排吧。


    下樓時,那輛車早已不在了,其實後半夜他就走了,我是看著他車子走了,才起來開燈研究路線的。


    我誰也沒說,就這樣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榕城,我需要養傷,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我都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自療一下,說我逃避也好,說我懦弱也好,我就是這麽無能。


    隻有給自己嚅氣的機會,才有力量在繼續走下去。


    我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去了三亞,手機全程關機,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呆幾天,這是我療傷的方法,也是唯一能治愈我自己的方法。


    一月份的天,三亞氣溫還是很暖和,每天二十五六度,很舒服,就是不能下海,下海還是有點冷。


    我在三亞吹了五天的海風,從最初的悲痛到麻木到木然。最後接受現實,同時悟出一個道理來,那就是,沒有邁不過去的坎,沒有忘不掉的痛,也沒有什麽值的我害怕的事了。


    我想要不是我有一顆強大的心,估計早就撐不下去了。有時我真的很佩服自己有阿甘的思想。


    回北京那天,海南下起了大雨,飛機延誤了一小時,到北京時已是下午兩點多。


    在等出租車的時候,我前麵兩男的正聊著天。突然其中一位驚叫一聲:“天哪,泰亞藥業竟然有這樣的曆史?”


    “這種狗血事,怎麽像演電視劇似的。”排在我前麵的兩男的看著手機邊聊天邊笑。


    我隱隱約約聽到泰亞藥業四個字,不由的屏神聆聽。


    “謀財害命也沒什麽稀奇。”


    “前段時間,不是還被爆藥劑超標嗎,可見這個董事長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到這,我有點不安,從包裏翻出手機,可怎麽也開不了機,好幾天沒開機沒充電,估計屬於死機狀態,這會又怎麽開的了機呢。


    呃……我早上怎麽也沒檢查一下呢,我懊惱的把手機扔回包裏。


    “打擾一下,”我朝前麵那位男的輕輕拍了一下,男子轉頭看我,有點詫異。


    “不好意思,你們剛才聊的是亞泰藥業董事長林峰的事嗎?”


    那男的微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網上爆出一則消息,說他害了前東家葉正生,用卑鄙的手段占據了亞泰。”


    “那個我是亞泰的員工,我……手機沒電了,能不能借我看一下。”我說話,牙都有點顫。


    那男的見我一臉驚悚樣,遲疑了一下把手機遞到我麵前,滑開屏保,出現一個網頁,入眼的大標題“亞泰藥業董事長林峰謀殺前東家”我緊咬住唇沒讓自己驚呼出口。下麵密密麻麻的字,我根本看不進去。腦裏一片混亂。


    “誒,這種新聞也不知是真是假,你沒必要太在意,你們公司那麽大倒不了的。”男子見我臉色不好,笑著寬慰道。


    “謝謝,”我把手機還給他。


    我從機場直接去了醫院,不管他是不是我親生父親,那他都是養了我二十多年的父親,曾經給過我無人可代的父愛,讓我的童年生活的無憂無虛,令人羨慕。


    我就是這樣,想不聞不問,卻總是無法放下。


    重情的人都活的累吧?


    到醫院時,已是三點多了。我直接上了住院部去重症病房區,剛從電梯出來,就見走廊上站著兩個粗壯的男士,所站的地方正是父親病房前。看樣子像便衣,難到警方就憑一側新聞就開始調查父親?


    我皺眉,不清楚自己短短離開幾天,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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