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被抄之事,周潤澤幾天前就得了消息。


    他之所以沒跟賈迎春她們幾個姐妹說,就是不想讓她們擔心。


    沒想到自己不說,賈政卻機靈了一回,寫信來告訴她們了。


    至於秦可卿和尤氏等女眷,這次倒沒受多大拖累,隻是被攆出了府。


    寧國府的那些丫鬟仆人們則被見錢眼開的尤氏賣了,隻留了幾個貼心的丫頭和婆子自用。


    尤氏倒沒有吃獨食,將賣仆人的錢分給了秦可卿一部分,在聽說秦可卿有別院可住之後,又厚著臉皮跟了去。


    名義上兩人是婆媳關係,又都是寡婦,生活在一起倒也好說。


    秦可卿那邊兒,周潤澤已經飛書傳信,吩咐錢有用讓她的家眷不時去看一下,有什麽困難也好及時幫助。


    保守估計,秦可卿估計八月份就要生了。


    周潤澤準備在八月初就回京城一趟,名義上是去祝賀皇太後萬壽,實際上是想去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孩子出生。


    等賈元春出去後,周潤澤坐下歎了口氣。


    通過這次寧國府被抄之事可以看出,四八王公這些人離倒台不遠了。


    以周潤澤的估計,太上皇的身子估計是出了問題。


    雖然還沒有死,但對朝庭的掌控力度卻在慢慢放鬆,這次打擊寧國府也算是新皇的一種試探。


    其實新皇的試探一直都沒有停過。


    從王子騰被調出京,針對鏟除四王八公勢力的動作就已經開始了。


    四大家族中,王家具有領袖地位。


    王家的女兒在賈家的話語權是越來越重,王熙鳳就經常在賈家說王家怎麽怎麽厲害,這也側麵印證了王家的崛起、賈家的衰落。


    往些年,王子騰出任了京營節度使這一職位,保衛著皇宮的安危,那是皇帝的心腹才能擔當的職位。


    王子騰出任如此重要的位置,必然會成為四王八公拉攏的對象和整個勢力陣營的重要骨幹人員。


    之後,王子騰就被新皇外調,出任九省統製。


    這個舉動明升暗降,王子騰看似升官了,其實失去了實權,遠離了京都。


    周潤澤暗地裏琢磨,上次賈薔被彈劾,雖然被北靜王的人保了下來,卻也讓新皇看到了四王八公他們的色厲內荏,但他任然無法確認他們的成色。


    所以,這次賈薔之事舊理重提,很可能是新皇或者說新的勳貴勢力進一步的試探和確認。


    而且這次他們做的很利索,直接先將寧國府摁死了,看看四王八公他們這些人會不會狗急跳牆。


    這是一個非常冒險的舉措,如果換作往常,可能新皇是不會冒這個險的。


    但今年全國各地天災不斷,大江南北的河道工程又相繼出事,大量流民在全國各地流竄,陳周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這就把新皇給逼急了。


    所以,哪怕冒著得罪太上皇的風險,新皇也要將四王八公的底細先給摸透,方便下一步動作。


    周潤澤喝了口茶後,不再想朝中的事情,轉念想到林黛玉的父親林如海。


    林如海深受新皇的信任,說他是新皇的錢袋子也不為過。


    所以林如海如果不死,將會有很大的幾率入閣,雖然不會立刻就入閣,但那隻是早晚的事兒。


    周潤澤雖然沒見過林如海,但因為和賈府的關係,卻也能和他扯上關係,假假的能叫上一聲姑父。


    有了這層關係在,今後如果和林如海相處得來,有什麽事兒也是可以借助他的力量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周潤澤和林如海都是文官,今後互相借重的地方肯定不少,所以如果可以,周潤澤倒想試試能不能救下他的性命。


    因林黛玉來信也沒有詳細說明林如海的病情,隻說是腎出了問題,這個範圍太大了,是以周潤澤也不敢胡亂用藥。


    他在空間裏找來找去,最後隻發現給護衛用的強身健體丸最合適了。


    強身健體丸具有鎖陽固精,滋陰補腎之效,加上製造這些藥的藥材都是空間生長的,質量更上一層樓。


    上次給護衛服下之後,第二天他們的暗傷就完全消失了,顯然稱之為神藥也不為過。


    周潤澤取出一枚用瓷瓶裝好,沉吟道:“反正死馬當活馬醫,這藥吃下去就算沒用,也不會對人有害,萬一有用呢?”


    這樣一想,周潤澤笑了笑,坐下揮筆給林如海寫了封信,打算晚上就將信和丹藥交給賈元春,讓她帶去揚州,讓林如海服下丹藥,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剛將信和丹藥放好,外麵迎春突然慌慌忙忙跑了進來,驚慌道:“老爺快來,夫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哇哇吐了起來。”


    周潤澤心裏一緊,邊走邊皺眉問道:“怎麽讓你來報信兒,丫鬟們呢?還有夫人可吃過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賈迎春見周潤澤黑著臉,不由有些害怕。


    她睜著大眼睛看著周潤澤,漲紅著臉,結結巴巴道:“奴……奴……”


    周潤澤一愣,差點笑了聲來。


    隻有叫錯的人名,沒有叫錯的外號,這話果然沒有說錯。


    迎春不愧是被賈府的人調侃叫做“二木頭”,性格確實老實無能,懦弱怕事。


    見她眼巴巴,可憐兮兮的樣子,周潤澤心裏突然一軟,不管別人怎麽說,這丫頭現在卻是自己的女人,乖巧又聽話,實在讓人心疼。


    周潤澤停下腳步,拉著她的手,柔聲道:“不用怕,老爺剛才急了些,倒沒怪你什麽,走吧,咱們先去看看夫人再說。”


    迎春呆了呆,周潤澤從來沒對她這麽體貼過,見他這樣,迎春心裏生出一股甜蜜,回過神來,高興的點了點頭,任由周潤澤拉著她往外去了。


    薛寶釵的房間裏,一屋子全是環肥燕瘦的女人,讓人眼花繚亂。


    周潤澤到門口後,就放下賈迎春的手,連忙走了進去。


    這會兒薛寶釵倒是沒有吐了,臉色卻很不好,半躺在床上不停的幹嘔。


    “可有找大夫?”周潤澤上前握住她的手,關心問道。


    鄭月兒在旁邊出聲道:“奴婢已經著人去請了,應該很快就能到。”


    周潤澤沉吟道:“這段時間我也在學習醫術,雖然學得不怎麽樣,倒也可以先把把脈看看。”


    說著,就讓襲人搬了個凳子過來,將薛寶釵的手臂放平穩,然後靜下心來,仔細把脈。


    剛一觸碰脈搏,周潤澤就揚了揚眉。


    按薛寶釵的脈相來看,脈相非常流利,沒有一點點遲緩的感覺,脈相跳動的頻率非常利索,這明顯跟一般人是不一樣的。


    他沉下心來,仔細感觸,發現用手觸摸她的脈相,會有一種打算盤珠的感覺,像是按著了圓潤的珠子一樣,非常的滑。


    周潤澤抬頭看了一眼薛寶釵,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脈相如珠般圓滑,這一點是判斷喜脈的重要依據,也是最容易分辨的一點。


    先前聽薛寶釵無故嘔吐,周潤澤心裏就有了些猜測,這會兒得了脈相後,把握就更大了些。


    但他卻並沒有收手,而是繼續號脈。


    如果薛寶釵真的懷孕了,她的脈相除了脈搏跳動的有力之外,還有一種來回遊走的感覺,就好像人站在山穀中高聲呼喊,聲音會回旋過來一樣。


    果然,薛寶釵的脈相就是如此!


    “嗬嗬……”


    周潤澤不由的笑出了聲,又感受到薛寶釵的脈相,跳動的非常快速,根本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停滯感後,他就已經能夠完全確認薛寶釵是有了身孕了!


    他握住薛寶釵的手,樂滋滋道:“寶釵別擔心,你這是有喜了,嘿嘿,你懷了咱們的孩子了!”


    薛寶釵聞言不由的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忐忑道:“老爺你看的準不準啊?你別讓奴家空歡喜一場啊!”


    周潤澤嘿嘿笑道:“你家老爺雖然學醫術沒多久,但號個喜脈卻是可以的,我對別的脈相都沒太過深入研究,對喜脈可是一直都在琢磨啊~!”


    見薛寶釵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周潤澤也不生氣,笑著說:


    “既然你不相信,呆會兒等大夫來了,再給你號上一次,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你家老爺是否在說謊了。”


    雖然薛寶釵不信,但其他人卻都相信了,紛紛露出喜色。


    薛寶釵懷了孕,生下女兒不好說,要是生下男孩兒,今後她們就有機會懷孕了,這是周潤澤給她們定的規矩,她們巴不得薛寶釵早些生個大胖小子。


    大夥兒本來準備向薛寶釵賀喜的,不過這會兒薛寶釵將信將疑,眾人隻得先按下情緒,等大夫過來確診後再賀喜也不遲。


    因大夫要來,女眷全部退下,隻留周潤澤和幾個丫鬟伺候。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夫被請了進來。


    見禮,坐下,號脈之後,大夫得出的結論跟周潤澤說的一樣,薛寶釵確實是有喜了。


    周潤澤笑嗬嗬讓煙雨拿了銀子將大夫送走,回過頭看著一臉喜色的薛寶釵,微笑道:“現在可信了?”


    薛寶釵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有些害羞道:


    “倒不是不相信老爺,隻是心裏沒準備罷了,沒曾想這麽快我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


    話音剛落,得了信兒的鄭月兒、賈元春等人過來,紛紛給薛寶釵賀喜。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寶姐姐,你要當母親了哇……”


    “小孩兒就在肚子裏麽?好神奇哦……”


    “我們以後肚子裏也會有小孩兒麽?”


    周潤澤心裏高興,揮手道:“家裏所有人都賞一個月月錢,哈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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