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先放一邊,想想郭啟勳從小到大的事吧:“啟勳和他娘親在北方青州生活了七年之久,待郭家生意穩定了才被接到靖州來,可以猜想,當時爹並不是很在乎啟勳母子,或者說大娘對啟勳母子有敵意,不願爹接他們回來,但爹不能讓骨肉流落在外,所以啟勳還是認祖歸宗來到了郭家。”


    摘紅點頭道:“大少爺母子來郭家之後並不受大夫人歡迎,但後來大夫人又莫名其妙地提議親自撫養大少爺,且現在大夫人和大少爺如親母子,這又是為何呢?”


    “嗯,這就是問題所在啊,”賈雲岫昨日就想到了這一點:“大娘當時生下了三小姐不久,算時間,那時大娘應該是三十來歲,應該還可以再生,所以她定會盼著生個男孩為嫡長子,那麽對於郭啟勳的大少爺身份肯定是不樂的。”


    “可是大夫人並沒有再生孩子了。”摘紅問道了重點。


    賈雲岫緊皺眉點頭:“就是如此,啟勳從青州到靖州三年,大娘都沒有再懷孕過,我猜是大娘當時傷了身子,無法再孕了,而她是要一個嫡長子的,當時啟勳正好十歲了,大娘就將啟勳從啟勳的娘親手中要來撫養,好讓啟勳認她這個嫡母為上。”


    摘紅也猜測著:“當時大少爺是病了一場,說是水土不服,可是大少爺七歲從青州來到靖州,怎麽會在十歲的時候水土不服呢?”


    賈雲岫眯眯眼道:“我看是大娘說的吧?她主管郭家內府,可能將啟勳的一個著涼發熱等小病說成了水土不服,以此將啟勳帶走撫養。不過那時大娘還太年輕,做事中有漏洞,現在不就被我們看出來了?”


    踏青急啊,跺腳:“大夫人怎麽可以將大少爺從二夫人身邊奪走呢?難道二夫人就忍著她這麽來?二夫人可以向老爺說明此事啊!”


    賈雲岫埋頭想著:“那時爹已經妻妾五房了,而啟勳他娘親並不受寵,爹也不搭理她,她娘家遠在青州,可以說在這靖州,啟勳的娘親是無依無靠,就這樣答應了大娘,將啟勳送大娘撫養了。”


    “欺人太甚了,大夫人怎麽這麽過分?”踏青始終靜不下來。


    賈雲岫無奈說著:“大娘可能是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了,又發現爹很看重啟勳,就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啟勳當她的兒子來撫養,這樣她得到啟勳的感激了。我猜,如果啟勳是在靖州出生,大娘可能在他出生的時候就將啟勳奪走,而啟勳的娘親可能連性命都難保。那樣的話,啟勳就是大娘所生了。”


    “這也有可能,”摘紅點頭猜想著,倏地,她看著憤憤的賈雲岫問道:“大少奶奶,恕我問一句不該問的,我們剛才所說的其實都是猜測,雖然有理,但並不一定是真的。你確定嗎?為什麽奴婢看你對大夫人有諸多不滿呢?”


    “我看是這樣,就是這樣,一定是大娘想要啟勳為她的兒子,她做得出這種事。”賈雲岫咬牙道,眼眸中盡是憤恨,刺眼的恨:三娘的死還有穆萱的紅花,都與她有關。


    摘紅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哄著:“大少奶奶可別生氣,剛才我也隻是隨意說說,別放心上。”


    在賈雲岫的勸說講理下,郭啟勳常去看望他的生母方氏,一呆就是半個時辰,方氏樂得不行,連手都不知往哪裏放好:“啟勳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雲岫,讓她安穩地生下孩子,至於我這老婆子就別管了。要不我去看你們,可是不能耽擱了你們小夫妻在一起的甜蜜啊,還是這樣吧,我白天去看雲岫,啟勳你晚上照看著她,多說些好聽的,至於娘呢,知道你這份心思就好了,不要老往娘這裏跑,知道沒?”


    多好的母親,如賈雲岫所說哦,方氏一切都是為了兒子郭啟勳著想,郭啟勳看著喜笑中噙著歡喜淚滴的生母,向她跪下了:“娘,啟勳這些年冷落您了。如果不是雲岫提醒我,我都不知你這麽念著啟勳。”


    “哎呀,快起來,啟勳。”方氏扶起郭啟勳,念叨著:“雲岫這孩子,怎麽這麽多嘴呢,我得說說她。”心中卻是歡喜異常:雲岫有孝心啊。


    郭府的事難逃大夫人的眼睛,這回可是非常急躁:“方平青每日去看望賈雲岫,是等著她的親孫子出生將來好為她在郭家樹立地位嗎?還有啟勳這些日子也變了,每隔一天就去看方平青,怎麽啟勳將我這個撫養他成人的嫡母給忘了嗎?他們一家三口倒是親密了起來,我看賈雲岫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吧?這個小丫頭,心眼倒不少,定是覺得方平青性子弱,將來不會幹涉她管束郭家,就認定了方平青為婆婆,可別忘了,我還在這!”“啪”杯子甩了。


    持月在旁為大夫人穆氏出謀劃策,她今日從容鎮定:“夫人,北邊青州來信說,方平青的父親剛過世幾天,方家的葬禮可是比我們靖州這邊的葬禮要隆重氣派地多呢。那哭喪的都震天響,說到底,是青州天氣冷,這棺槨可以擺放地久一些。”


    大夫人聽著,臉上逐漸消散了烏雲,邪笑滿了臉:“這方平青來南方後就從未會北方青州娘家去過,現在她也該盡盡孝心了,給郭家老少們做個榜樣。”


    大夫人舒緩了心情:“該去看望方平青一趟了。持月,隨我去。”


    很快郭家就傳便了這個消息:二夫人方氏的父親壽終正寢,二夫人要回娘家青州奔喪三年,恣蚊飽血、臥冰求鯉,二夫人的孝順天地可鑒啊。


    得知此事,賈雲岫連滋補阿膠都沒心思喝了,帶著摘紅、蘋兒、貝殼就去阻止方氏。


    吳媽擔心她著涼,給批了一件棕熊毛皮防凍披衣。


    賈雲岫走得很快,摘紅著急著:“大少奶奶你慢點走,有什麽事不急在這一時。”


    “這事一刻也急不得。”賈雲岫揉揉有些痛的肚子心中勸著:寶寶我們一起保護奶奶。


    來帶方氏住處,見她不斷歎息樣,賈雲岫就急忙問著:“娘……”


    方氏可急著了:“雲岫這大冷天的你出來幹什麽?有事讓摘紅來叫我一聲就是了。”


    賈雲岫坐好了,端正了呼吸後就立刻問道:“娘要回青州奔喪三年嗎?這是什麽規矩?我大慶國子民,凡是父母亡故,隻須嫡子守孝三年,未出嫁嫡女守孝一年,庶出兒子守孝一年,出嫁嫡女奔喪三月,出嫁的庶出女兒隻須奔喪三日,或者不回去奔喪也可,為何娘你要回去奔喪三年?這是什麽道理?”


    方氏悲傷中憂鬱著:“這不是盡孝嗎?雲岫你不要這麽衝動。”


    “盡孝也要守個禮節啊,娘,你跟我說,你並不想離開靖州離開郭家三娘,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賈雲岫想要問出真正的原因:方氏離開娘家有十幾年了,現在因為她父親西區而要回去三年,這讓人匪夷所思啊。再說了,三年後回來,這郭家可就是另一番模樣了,方氏心中當有數啊。


    “雲岫,我就是念著娘家人還有我爹,所以才要回去守孝三年,你怎麽就這事問個不停呢?”方氏不是會撒謊的人,言語和臉色根本對不上號,眼眸中明明就是對郭家留戀不舍啊。


    “娘,這不是你的本意。”賈雲岫一針見血。


    方氏不說話了,賈雲岫等著她說呢,兩人靜了一陣子,賈雲岫等不到方氏的回話,就起身道:“摘紅,今日爹什麽時候回來?我們去求爹和大娘,青州正是天寒地凍時節,隻怕娘吃不消,就讓啟勳代替娘去盡這三年的孝!”


    摘紅回答道:“再過一個時辰,老爺就回來了。”


    “那好,我們走。”賈雲岫等不得,她已漸漸琢磨著此事的內情。


    方氏追了出來:“雲岫,你不要因為我去打擾老爺。”


    喊不回,賈雲岫決定的事改不了。這一下,她就在章華廳跪了一個時辰,摘紅怎麽都勸不起來,待郭正南和大夫人穆氏得知趕來時,郭正南可是心疼地幾乎要給她跪下了:“雲岫,這是怎麽回事?啟勳讓你受委屈了?爹去教訓他,你先起來。”


    “爹,不關啟勳的事,”賈雲岫請求道:“爹可否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


    穆氏扶著郭正南坐在主座上了,也擔憂似地:“雲岫,你要不起來,爹娘可難想其它的事啊。”


    賈雲岫就在摘紅和蘋兒的攙扶下起來,腳也酸了,就坐在旁坐上與郭正南說了方氏回娘家奔喪一事,最後請求道:“爹,大娘,現在快嚴冬了,青州不比我們靖州暖和,冬季寒風刺骨,啟勳的娘離開青州多年,恐怕難抵禦嚴冬之襲。雲岫請求爹和大娘不要讓啟勳的娘親回青州奔喪。”


    郭正南一臉漠然:“是平青自己要回青州啊,還哭著想她父親,並主動請求奔喪三年,我就答應了。”


    是方氏主動請求了?但絕不是方氏自願的!賈雲岫從剛才方氏的哀歎中就可看出來。該不會是旁邊這位佯裝無關的穆氏所指示的吧?


    賈雲岫也不能直接指出,沒有證據啊,這樣指出就是冤枉穆氏了,於是賈雲岫就想了一計:“爹,大娘,你們必定也擔心啟勳娘親的身子,那不如這樣,啟勳送他娘親去奔喪幾日後,就讓他娘親回靖州來。爾後由啟勳代替他娘親來守孝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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