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郭檸呢?郭檸是跟著郭啟勳一同回來青州的,他現在還在宮外嗎?怎麽也不讓郭檸來見見我呢?


    賈雲岫這就打算去找郭檸,她想念了很久的長子,但是現在賈雲岫是貴妃,該怎麽出去這皇宮呢?


    怎麽郭檸也不來看望一下自己呢?他那麽忙嗎?


    賈雲岫決定今晚就去找郭啟勳商量這事。


    不過今天白天就有煩心事了。


    郭啟勳的妾侍們,不對,現在該說是皇帝的妃嬪們都一窩蜂地來到了熙合殿了,來覲見賈貴妃,美其名曰。


    這些妾侍似乎是一夜之間換了性子,都對賈雲岫十分有禮節,這宮廷的禮儀都做得像模像樣的,連賈雲岫這個最高級別的貴妃都還沒學會呢。


    賈雲岫安排她們坐下了,並茶水招待了。這些妃嬪們是按身份坐著的。艾令月是德妃,僅次於賈雲岫,那就坐在緊靠賈雲岫的位置。穆蘆是昭儀,那就挨著艾令月落座。穆葦和許錦元是婕妤,就對著坐吧,離賈雲岫最遠處了。


    賈雲岫現在要來一場口舌之戰了。


    這些妃嬪們都是按順序說話的,首先是德妃,艾德妃,雖然她深諳宮中禮儀,但是還是難藏住她的暴躁性子,一口就說出來了,她的嫉妒心一表無疑了:“昨日是大原建國之日,皇上第一日就宿在貴妃姐姐的熙合殿,讓妹妹等好生羨慕啊。”


    賈雲岫也就按禮節來回答:“皇上也是照著宮中禮數來的,宿在本宮這裏隻是一日,以後會雨露均沾,各位妹妹何必在乎這個?”


    “臣妾不是在乎,是恭喜貴妃,第一日就得到了皇上的臨幸,這以後還不開了掛了。”說話者是穆蘆,穆昭儀,按順序來,是該到她說話了。


    賈雲岫從容淡定地笑著:“穆昭儀何出此言,現在本宮已經是半老許娘了,要說為皇上產下龍子,那還得看各位妹妹的努力啊。”


    這話說得穆蘆心裏氣卻無法宣泄,要說年齡的話,她是這群妃嬪中最大的,饒是她最美也無法用那身子去產子,而且她早就沒法生育了。穆蘆就認定賈雲岫這話是在氣她,可是現在穆蘆也想不出更好的詞來氣賈雲岫了。


    那就這樣了:“以後皇上是要選秀女的,敢問貴妃,臣妾該如何對待新來的秀女呢?”


    煩人,問這麽剜心的事,對在場每個妃嬪都是不快的。穆蘆你以為你這話氣著了賈雲岫是嗎?是的,但也氣著了在做的其他妃嬪,以後夠你受的。


    賈雲岫也不跟穆蘆去計較這話,因為穆蘆說的是必須的,賈雲岫要麵對:“將來本宮是要為皇上充實後宮,現在看後宮太空虛了,這選秀女的事,勢在必行。各位妹妹要協助本宮了,將來教導新入宮的秀女,各種禮數,如何伺候皇上,努力受孕,產下皇子,這些是本宮的職責,但本宮哪裏忙得過來,就隻有倚賴各位妹妹幫忙了。”


    好吧,你們要這麽說,那就提前給你們一計警告:將來爭權奪利的不止我們幾個,還會有更多年輕女子,比你們年輕。


    許錦元,許婕妤,都快被賈雲岫和郭啟勳給忘了,可是她生有一子啊,所以這次能得到婕妤的位置也算是謝天謝地了。這些年在郭家,她見到了穆蘆的絕色尤物,穆葦的能說會道,艾令月的深厚背景,於是許錦元早就學會了要忍耐,自己明爭是爭不過在場各位妃嬪的,所以必須鑽空子。


    許錦元心裏謀的就是:你們去爭鬥吧,我就來個漁翁得利。


    “將來不知有多少秀女要入宮呢,可是臣妾看來,那些秀女也隻是等閑之輩而已,再怎麽也難有人比得過蘆姐姐的貌美,穆葦姐姐的才智,更別說艾德妃的高貴身份和賈貴妃的結發妻子那不可替代的位置。”許錦元是琢磨著說這段話的,昨晚就練習好了每一個詞,覺得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但是問題大了,許錦元說完之後,看到每個嬪妃臉色是青的,才知道自己準備了一晚上的話一點沒有派上用場:剛才誇穆蘆美,那在別人想來就是“我們都不如穆蘆美嗎”;誇穆葦有才智,那在別人聽來就是“我們都沒有腦子嗎”;誇艾令月身份尊貴,那就是貶低了其他人的身份,而且讓艾令月也不開心“難道我隻有靠我的身份才能獲得皇上的寵愛”;誇賈雲岫是結發妻子,那其他妃嬪不就是想“這麽說我們都沒有機會超過賈雲岫了”。


    許錦元不懂,其實賈雲岫聽到這話還是挺開心的,饒是賈雲岫知道許錦元這是場麵話,可許錦元能說出來也就不錯了。


    賈雲岫臉色也青是因為許錦元整段話太糟糕了,會讓這幾個妃嬪惱怒的。


    但現在不同以前,饒是妃嬪們再生氣,也不會立刻表現出來,否則就落個“有失禮儀”的罪名。


    現在就剩下穆葦沒說話了,穆葦雖腦子好使卻一直不得郭啟勳的丁點喜愛,因為穆葦的聰慧都用在了毒辣的計謀上,所以,饒是穆葦跟了郭啟勳多年,還生了兒子郭覓,郭啟勳也不給她一個高一點的位置,就封了個穆婕妤啦。


    穆葦對此也是理解的,她知道自己不得郭啟勳喜歡,但是一刻也沒放鬆去爭取,現在的她就是故作低下:“各位姐姐說的真好,這讓妹妹都不好怎麽說了。方才妹妹想了許久,卻也想不到姐姐們說的這些言辭。妹妹想來想去,還是不獻醜了,就聽著姐姐們的話就是。”


    雖然穆葦自稱“妹妹”,但那隻是因為她的位置低,實際上她比賈雲岫大一歲。


    這個最令皇上厭惡的,職位最低的嬪妃,今日是做了低人一等,但是卻沒有得罪誰,還讓其他人都在她這裏找到優越感,所以說她今日是贏家了,小贏一場。


    這樣的聊天都是沒有心裏話的,無趣之極,賈雲岫覺得沒必要太久,偶爾一次就可了,於是呢,打發所有人離開熙合殿:“各位妹妹似乎是忘了要去向太後問安了。都先來我這熙合宮,卻把太後放在後麵,豈不是要折本宮的壽。這可讓本宮擔當不起啊。起身去永和宮吧。”


    太後田氏的寢宮。


    太後招待了一下各位媳婦,也就說說日常話,以後你們要怎麽和藹相處,伺候好皇上之類的。都是表麵話,太後也知道宮中的事都是你爭我奪,哪個妃子不想得到皇上的獨寵啊。


    沒有心思說些表麵話,多說無益,太後留下賈雲岫來,與她說說心裏話:“雲岫昨日聽到沒有?太監宣布的時候是‘皇上嫡母穆氏為東太後,生母田氏為西太後’。唉,這都過了多少年了,穆氏的骨頭也成灰了吧?可啟勳怎麽還是把穆氏給尊為太後?而且與我並尊,不對,穆氏比我高一位,穆氏是東,我是西。”田氏說得暗歎連連。


    賈雲岫歎著:連田氏都過不了位置高矮這一關,那還如何要求那些嬪妃放下爭鬥呢?田氏現在是一國之君的生母,沒有誰跟她爭,她卻還在乎自己的身份高矮。


    賈雲岫也懂田氏將她留下來的意思,就是說說這心裏話,於是賈雲岫也得讓田氏高興起來,放下這心思包袱:“母後,你何必在乎這個呢?現在我們就是婆媳,說點兒私心話吧。您真的以為啟勳想把他的嫡母穆氏立為太後?”


    田氏搖頭:“他不該這麽做,這麽做是傷我的心啊。他不記得穆氏是怎麽狠毒地對待他嗎?卻還要將穆氏與我並尊,這讓我以後怎麽麵對各位來訪者?”


    賈雲岫撫摸著田氏的手:“母後,你的手有些涼,可要注意保暖啊。切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傷心,您想想啟勳他願意這麽做嗎?他何嚐不想將您尊為唯一的太後呢?可是您知道,這裏是青州,是京城,秩序繁多,不比靖州開放。所以啟勳他做什麽都要考慮這些條條框框,否則,哪裏沒做好就會招來別人的指責,到時啊,這些讀書多了的書呆子諫臣就會一個個地上書,雞蛋裏挑骨頭。”


    “能挑得什麽骨頭出呢?我是啟勳的生母啊,還須要另外一個女人同為啟勳的母親來和我爭這個位置嗎?”田氏輕拍著大腿,歎著。


    賈雲岫告訴她:“那些人挑骨頭的本事可大著呢,娘別怪雲岫囉嗦了,在靖州的時候,爹臨終時並沒有廢掉穆氏的妻之位,所以穆氏仍然是啟勳的嫡母。我們在靖州的那些家事,會被這些臣子們查個清清楚楚,到時連我們都不記得的事也會被他們拿出來說事。啟勳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把穆氏也立為太後。”


    田氏聽著,心裏有些平靜了,但還是如孩子般:“這心頭總是不舒服,前半生受了穆氏的氣,現在卻還要聽到她的名字。”


    賈雲岫嗬嗬起來:“娘就放開心吧,到底說尊誰卑,別人說了不重要,隻有啟勳說的才重要。以後啟勳會來向你問安,至於穆氏,啟勳隻給她個空屋子而已,用來表明啟勳是孝順的。而且,您想想,在靖州的郭家墳地裏,穆氏的墳並沒有與爹合葬,這是啟勳的意思。您看啟勳心裏對穆氏是憤恨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給別人看,我們要了解啟勳的心,不得給他煩心才是啊。”


    田氏終於可以放下這心中糾結了,站起來麵對南邊道:“不知道啟勳是有這麽多困難的。這皇帝不好當啊,我們要……”田氏說到這裏,就轉身看賈雲岫,疼惜地問著:“孩子,你也受委屈了吧?昨天,本該是你坐在啟勳身邊的,你是皇後啊,怎麽隻立了個貴妃?我看啟勳是被那艾令月給礙著了。”


    “所以說我也想開了,啟勳他雖能戰場殺敵,但是在這政壇上,有很多事是無法完全如願的。他已經給了我最高的位置,至於是不是皇後,我也不在乎。”賈雲岫扶著田氏出去走走,一邊說著:“所以母後您也就和我一道為啟勳著想吧。”


    “嗯,難得雲岫有如此心胸,我定是不能輸給雲岫的。要第一個為啟勳著想,不給他添麻煩。”田氏慈愛地笑了。


    賈雲岫離開永和宮時候,心裏念著的是:我不僅要做啟勳的最愛,而且必須是啟勳的皇後,不得有哪個女子在啟勳心裏或是在表麵立於我之上!為了我的幾個孩子,我必須是啟勳的皇後。


    現在郭啟勳礙於群臣,還沒有辦法給賈雲岫皇後的位置,賈雲岫也不會急著去要。這幾日,足足有十日,郭啟勳都是宿在賈雲岫的熙合殿。


    是太想念了,想念的過頭了,想要重溫一下在靖州時候的小夫妻生活。不過現在一群孩子像小青蛙一樣圍著郭啟勳轉,“爹”“父皇”地喊個不停,每日都有新花樣,郭啟勳就得把一半的時間給這群小郭啟勳和小賈雲岫。


    剩下的時間完全屬於賈雲岫,不過郭啟勳似乎是缺乏睡眠,連著幾日都是很早入睡了,唯一不可缺的就是摟著賈雲岫。為此,賈雲岫還忍著夜尿呢。


    其實賈雲岫還是想過要為郭啟勳生子,但現在,賈雲岫還是以郭啟勳的身體為重。如果郭啟勳沒這意思,賈雲岫也絕不纏繞。


    待郭啟勳身子好些了,恢複了精力,他開始了以前的話題,一直沒忘記的:“雲岫,我們現在才四個孩子啊。”後麵的話呢,郭啟勳省略了,都節約時間來給賈雲岫,繼續生育計劃中的那六個孩子吧。


    幾夜不休。


    賈雲岫也滿足了離別的孤獨,但也要盡到做妻子的職責:“啟勳可是要批閱奏章的,不能偏聽偏信,不能以貌取人……”


    “跟夫君在一起還談論這些惱人的話!”郭啟勳再度將賈雲岫聞入自己身體裏……


    賈雲岫要和他談點正事了,終於等到他靜一會了,賈雲岫徑直說道:“啟勳,我想見見郭檸,都回來這麽久了,也不見郭檸來看我。”說到此,賈雲岫就似一個孩子在撒嬌了,非見到自己的愛子不可。


    郭啟勳也拍拍腦袋,哎呀一聲:“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雲岫你怎麽不早點說?”


    “哼。”賈雲岫發點小脾氣:今夜就不伺候了。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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