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歡迎語蹙起眉頭,左想右想,都覺得這個情形有些怪怪地……


    她記得上一世的時候,李睨珍是在一個月之後,也就是中秋佳節當天,跟家人去廟裏上香的時候才遇到劫匪香消玉殞的,怎麽現在就遇到了?


    還有文舜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蔥,竟橫插在馮嘉靖麵前劫了人家未婚妻了……


    上官瀅瀅記得,上一世,聽說他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卻沒有像這一次一樣,把李睨珍從懸崖邊上活著救回來。


    最後隻是把她的屍身親自送回了李家。這在當時轟動一時,上官家還有下人專門去李家門口看過熱鬧。


    這樣說來,文舜皓和李睨珍也算是前世今生的緣分了。


    這樣的兩個人終成眷屬,應該是好事吧……


    上官瀅瀅完全沒有想到,這一世李睨珍活了下來,但是卻跟馮嘉靖毫無關係了,枉她還冒著被對方嫌棄鄙夷的眼神,受了多少冤枉氣,特意去提醒馮嘉靖……


    雖然劫匪的事,和上一世相比提前了一個月,但上官瀅瀅想到自從自己重生換了軀體,還救了弟弟之後,很多事情都沒有循著上一世的軌道走,而是提前了許多,就覺得李睨珍的事也是正常的。


    “隻可惜馮三爺了,什麽病不好得,偏偏挑了最厲害的‘盤心蛇’,難怪李家要趕緊退婚了。”朱宸靈更加感慨,“我聽說,馮家本來是要趕緊衝喜的,結果……最後鬧成這樣,大家都看馮家的笑話呢。”


    上官瀅瀅本來有些同情處於弱勢中的馮家,但是想到馮嘉靖那天極度惡劣的態度,不由撇了撇嘴,嘀咕道:“……活該!”


    “你說什麽?”


    “我說,那馮三爺活該。”上官瀅瀅伸手拿過繡花繃子。準備繼續自己的刺繡大業,譏諷說道:“你說,他都得了那種病,很可能朝不保夕,隨時就咽氣了,還要娶媳婦衝喜,他這不是有意為難人家嗎?人家李大姑娘活得好好地,招誰惹誰了?卻偏偏一出嫁就守寡。——要我也不肯的。”


    “咳咳……”上官瀅瀅的窗外突然傳來幾聲咳嗽聲。


    上官瀅瀅和朱宸靈抬頭。看了看窗外,馬上條件反射一樣一齊捂住嘴。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隻見窗子外麵站著的兩個人。正是朱宸靈的大哥朱明晨,還有她們剛才在說的馮嘉靖。


    朱明晨一臉尷尬,見她們倆抬頭,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又咳嗽幾聲。


    “大表哥,你嗓子痛嗎?我這裏有菊花茶。加了羅漢果,對嗓子疼有奇效。”上官瀅瀅裝作沒有看見馮嘉靖,隻對朱明晨說話。


    朱宸靈倒是機靈地打圓場:“大哥,馮三爺,進來喝茶。”


    馮嘉靖雖然隻有十八歲,但是他的輩份比較高,跟朱明晨喝朱宸靈的父親母親是同一輩的人。因此朱宸靈和朱明晨他們一般都叫他“馮三爺”。


    朱明晨訕笑著瞥了上官瀅瀅一眼,道:“馮家來人了。特意來謝謝表妹的方子。馮三爺的病,就是吃了表妹的方子好的。”


    上官瀅瀅一雙柳葉般的長眉不由挑得高高地。——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方子還能治“盤心蛇”?!


    天知道,她那些方子,都是她自己瞎琢磨出來的。


    上一世夏家還沒有被抄時,她爹教她的是辨藥。


    熟悉藥性之後,她才試著開方。


    那藥方明明是針對肌理敏感,怎麽可能治得好傳說中百中百斃的“盤心蛇”?


    但是神采奕奕地站在這裏的確定是馮嘉靖,不是他的亡靈。


    她真的救了他的命?


    那她是不是也算結了個善緣,擔得起“救命恩人”這個身份了。等今年馮嘉靖下場,中了狀元,做了大官,她是不是就可以為上官家討要點兒好處了?


    上官瀅瀅的雙眸燦燦如星,腦子裏飛快地轉過一個個念頭。她正想著等下馮嘉靖開口,她就先跟他要個好處,以後留著慢慢討。


    馮嘉靖卻微微頷首,道:“大恩不言謝。”


    一下子就把上官瀅瀅剛才打的主意全盤打消。


    上官瀅瀅:“……”——這什麽人啊!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簡直能氣死她……


    上官瀅瀅彎起唇角,擠出一個假假的笑容,道:“確實不敢當。我那藥方,跟‘盤心蛇’一點關係都沒有。馮三爺能康複,瀅瀅不敢居功。——您去找別人‘大恩不言謝’吧。”


    “表妹!”朱明晨朝她搖了搖頭,不是很讚同她的話。


    “沒想到上官大小姐居然如此謙遜有禮不居功,施恩不求報,之前是嘉靖看走眼了。”馮嘉靖彬彬有禮說道,還裝模作樣地行了半禮。


    上官瀅瀅聽著這話不對的樣子,皺了皺眉,道:“看走眼了?那你以為我是什麽樣子的?”


    馮嘉靖嗬嗬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但是那聲音好聽得讓上官瀅瀅有些失神,忘了追問,這聲音似乎真的很熟悉,好像早就在哪聽過。


    “明晨,我已當麵謝過,可以走了。”馮嘉靖回頭對朱明晨點點頭,轉身就走。


    “馮三爺,不進來坐坐了?”朱宸靈樂嘻嘻趴在窗口說道,笑得像隻狐狸。


    馮嘉靖沒有回頭,但是伸出手臂擺了擺,算是回應。


    朱明晨朝朱宸靈瞪了一眼,拔腿跟了上去。


    等這兩人走得看不見人影了,上官瀅瀅和朱宸靈才癱軟下來。


    “這馮三爺的氣場實在大了些。他一看我,我頭皮就發麻,腰背像被人搓了似的自動挺直了。”上官瀅瀅心有餘悸說道。


    “你才頭皮發麻?我連腳趾頭都是麻的。”朱宸靈隔著鞋子動動小腳趾,撅著嘴道:“才剛你沒有看見我吧?我還真怕他們要進來,我可是腿軟得都站不起來了。”


    “瞧你這點出息!”上官瀅瀅笑著推了她一把,“馮三爺又不是洪水猛獸,也不用嚇成這樣吧?”


    “我沒怕他,我隻是管不住我的腿。”朱宸靈哈哈笑著,往後躺在羅漢床上,籲了一口氣,道:“看他那樣也不知道以後什麽樣的姑娘會嫁給馮三爺。”


    “你看上他了?”上官瀅瀅好奇,“他可比你大多了,等你長大,他就變老頭子了。”


    “去!才大七歲而已!”朱宸靈回手推了她一把,“不過,我才不敢嫁給他。每天看他臉一板,我就隻有馬上腿軟下跪。這樣過日子,有意思麽?”


    “有啊!每次你暈倒的時候,他正好可以抱你……啊……”上官瀅瀅還沒說完,朱宸靈就捏住她的臉頰。


    馮嘉靖作為公侯將相世家裏麵最是才高的郎君,況且,真心說,他長得還是很不錯的——心儀他的女子肯定不少。


    上官瀅瀅訕笑,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


    憑什麽認為李睨珍不嫁他了,他就會孤獨終老呢?


    不過上一世,自從李睨珍死後,馮嘉靖到二十八歲“高齡”都沒有娶妻。


    二十八歲之後有沒有遇見另一春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那時候她已經從白塔大獄上跳了下來,重生回到了上官瀅瀅十二歲的時候。


    朱宸靈走後,上官瀅瀅便再也沒有心思繡花了,一整天都神思不屬。


    上一世的一幕幕在她腦海裏掠過,她有些迷惘,也有些感傷。突然很想見江南老家,那個在黑夜救了她和小辰,還送給她夜明珠子的蒙麵恩人。


    她和弟弟現在在京城,她不知道那個恩人是在江南還是其他別的地方。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她隔著衣裳摸了摸藏在袖袋裏的夜明珠子。


    算上落水的那次,他救了她和小辰兩次,她還沒有跟他道過謝。


    她其實心裏有好多謎團,不知道該問誰。


    “姐姐……”上官景辰抱著小花貓坐到上官瀅瀅身邊,笑眯眯地叫了她一聲。


    上官瀅瀅回過神,看著小辰微笑,“小辰,今天跟姥姥的小花貓出去玩了嗎?”


    上官景辰將小花貓舉起來給上官瀅瀅看,“姐姐,姥姥的是‘喵喵’!”又指著一旁自己的小雪貂,“這個是‘咕咕’!”


    上官瀅瀅很是欣喜,小辰會分辨貓和貂的叫聲了,他可快就可以分辨東西了。


    她笑著不經意瞥了一眼,又猛地瞪大眼睛。


    隻見前些日子才小小的不盈一握的小崽貂,已經跟吹氣似地長得肉鼓鼓的了……


    上官瀅瀅懷疑,這小雪貂自己還會不會走路。


    瞧它幾條小細腿,很難支撐它肉滾滾的小身子。而他們外祖母的小花貓身形卻很是輕盈,抱著都十分順手。


    “小貂怎麽長這麽胖了?是不是最近夥食太好了?”上官瀅瀅將小雪貂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


    小雪貂被她折騰地不舒服,“吱——”地一聲叫,衝她呲了呲牙,亮出藏在肉掌裏麵的小尖爪子,試探性地往前伸,做了個嚇唬她的樣子。


    上官瀅瀅果然嚇了一跳,手一抖,小雪貂就從她手上掉了下來。


    沒想到這胖鼓鼓的小雪貂居然身手出乎意料地敏捷。


    它胖胖的小身子在空中優雅地翻了個身,四腳輕盈地落在地上,抖了抖身上的毛,抬頭看了上官景辰一眼,“咕——”地又叫了一聲。


    這一聲“咕”,比剛才那聲威脅性的“吱吱”柔和多了,簡直是在撒嬌的叫法。


    然後——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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