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瀅瀅跺了跺腳,憤怒看向剛才給她抓果子的方向,見是馮嘉靖正慢條斯理地吃著小果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惱道:“剛才那鳳梨是你遞給我的?”


    馮嘉靖搖搖頭,正色道:“當然沒有,是你自己抓的,你自己不知道嗎?”


    上官瀅瀅想了想,好像確實是自己伸手抓的。因為那鳳梨個頭不大,她剛好抓手裏,沒察覺不對勁。


    要怪隻怪自己一時大意,沒有回頭,才砸得蕭奕蘊頭破血流……


    這可怎麽辦啊?


    上官瀅瀅咬了咬唇,悄悄往朱宸靈身後躲了躲。


    蕭奕蘊捂額頭衝了進來,惱道:“誰?是誰扔的?!誰要謀殺本世子啊!”


    李睨珍見報複的機會來了,馬上指著朱家的方向,道:“剛才是那邊朱家的兩個姑娘在扔,我們別的人可沒那麽無聊。”


    蕭奕蘊抬頭就看見朱宸靈幸災樂禍的笑臉,更加生氣,大步走過去,指著她道:“剛才是不是你扔的鳳梨!——哼!你怎麽不直接扔把刀下來算了!”


    “我倒是想呢。可惜手邊沒刀。”朱宸靈冷冷說道,並不辯解。


    馮嘉靖在旁邊搖頭道:“沒想到有人敢做不敢當……”


    上官瀅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從朱宸靈背後走出來,低著頭喃喃地道:“對不住了蕭世子,是我不小心……”


    “上官大小姐你不必替這種惡人打掩護,我知道不是你。”蕭奕蘊看了上官瀅瀅一眼,一口咬定是朱宸靈砸的他,指著朱宸靈不放,“一定是你!”


    上官瀅瀅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走到朱宸靈身前擋住她,對蕭奕蘊苦笑道:“蕭世子,剛才確實是我不小心用了鳳梨砸的你,我表妹拿的是李子……”


    “哈!我沒說錯吧!果然是你!李子!居然用李子砸我!還砸得頭破血流!你是有多恨我,使了多大的力氣啊?!”蕭奕蘊眼珠一轉,依然咬定是朱宸靈砸的。


    “我看你腦子被砸出毛病來了。一顆小小的李子能把你砸得頭破血流?!”上官瀅瀅見蕭奕蘊抓住她表妹不放,也惱了,伸手抓起桌上果盤裏的李子,“你看看,就是這樣的李子,砸一下哪裏能砸得頭破血流?!”說著,上官瀅瀅揚手將手裏的李子往前使勁兒一扔。


    咚!


    像是有人使勁幫她用力扔一般,那小小的李子居然如有神助脫離了她的掌心,再一次狠狠砸到蕭奕蘊額頭!


    “我勒個去啊!你還真砸啊!”蕭奕蘊隻覺得額頭一陣劇痛,忙捂著頭,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一次,砸在左額角。


    一縷鮮血從蕭奕蘊的左額角蜿蜒流了下來。


    蕭奕蘊放下手,額頭上左右角各出現一個大紅疙瘩,鼓鼓冒著血絲……


    上官瀅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吧!


    這明明隻是顆小李子!怎麽可能把蕭奕蘊砸成這樣?


    難不成蕭奕蘊的額頭是豆腐做的?!還是她的李子是石頭做的?!


    上官瀅瀅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什麽時候,她的胳膊這麽有力氣了?能把人砸流血?


    她伸手想摸摸蕭奕蘊頭上的血,想再次確認那紅色液體是不是李子的汁液。


    馮嘉靖垂下頭,仰月唇抿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他抖抖胳膊,站起來對章遇姍道:“章夫人,我先回去了,我大嫂已經給貴府上送了帖子,希望朱家闔府光臨。”


    章遇姍笑著點點頭,“一定去。”


    馮嘉靖輕袍緩帶,衣袍飄飄,大好的心情如風般飛揚,帶著劍影揚長而去。


    被他懾人的氣勢所惑,彩樓大廳裏麵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跟他套近乎。


    剛才嘲笑過馮嘉靖,還有諷刺他“能走多遠”的人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畢竟這樣的嘲笑,也隻是圖口舌之快而已。


    以馮嘉靖的出身,躋身四大國公隻是時間問題。


    現在馮家終於又有了科舉入仕的人材,李家占據的多餘的那個國公位置,是時候要讓出來了。


    畢竟四國公府一向有四大世家把持,唯一的條件,就是必須是考上進士。


    競爭如此激烈,四國公在科舉上也是很拚的,鑒於馮家這樣死了一個就沒有上繼的情況,其他幾大世家覺得一個家族裏麵有一個考上進士都不夠,還要多備幾個替補。


    馮嘉靖走了,蕭奕蘊又上前一步,往朱宸靈逼近一步,指著自己剛被上官瀅瀅的小李子砸腫了破皮流血的左額角,道:“還說不是你?!你看看!這小李子砸得包,跟剛才你用鳳梨砸得一模一樣!”


    上官瀅瀅這才覺得什麽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深籲一口氣,將朱宸靈攬在身後,對蕭奕蘊誠懇道:“武陵王世子,真是誤會。先前那鳳梨真是我砸,剛才的小李子也是我砸的,確實是跟我表妹沒有關係。”頓了頓,又道:“如果我撒謊,讓我弟弟一輩子是傻子。這你信了吧?”


    蕭奕蘊跟上官瀅瀅雖然相識不久,但也知道她最看重她的弟弟,也最反感別人叫她弟弟傻子。


    現在她把弟弟都拿出來賭咒發誓了,難道真是她砸的?


    蕭奕蘊愣了半晌,用帕子把臉上的血擦淨了,嗐了一聲,道:“原來是你啊!怎麽不早說!”說著,瞪了朱宸靈一眼,轉身對上官瀅瀅道:“那就罰你給我做一次鹿茸燉小雞給我補補血,就用上次司徒給你的鹿茸做,那鹿茸可是極品……”


    上官瀅瀅這下確定那真是血了,忙道:“一定一定!”又問他:“……您還是趕快去看大夫吧。這額頭的傷口如果不好生處理,影響您‘國民相公’的形象,瀅瀅可是萬死莫辭了!”


    “哈哈哈哈!就算我的容貌被毀了,那也沒關係,你就以身相許吧!”蕭奕蘊大笑,轉身對手下道:“走吧走吧!回去看大夫!”


    一場風波就這樣消弭於無形。


    上官瀅瀅笑著對朱宸靈道:“蕭世子其實是個好人,就是嘴有點欠,但是刀子嘴,豆腐心。”


    “得了吧!”朱宸靈斜睨她一眼,“明明是刀子嘴,寡婦心!”想了想,又悄聲問上官瀅瀅:“你跟他很熟?”


    上官瀅瀅搖搖頭,“不算熟吧,我們進京的時候,遇見水匪,他幫我們消滅了幾個。”


    “這樣……”朱宸靈點點頭,“那好吧,也許他沒有看起來那麽壞。不過,他倒是對你挺另眼相看的。”朱宸靈若有所思看著上官瀅瀅說道。


    “你想多了。”上官瀅瀅含笑搖頭,“他先前應該也不是有意朝你嚷嚷。誰的腦袋被砸流血,都不會心情好,況且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都是我的錯,今兒不知出了什麽事,竟然連砸他兩次……”


    朱宸靈捂嘴笑得肩膀直抖,喘著氣道:“活該!就是蒼天有眼!誰讓他冤枉我來著!”


    看完打馬遊街,上官瀅瀅跟著朱家人回到朱相府,然後就收拾東西準備回上官府了。


    她在朱家住了接近一個多月,跟朱家上下下都熟悉了。


    臨走的時候,朱老夫人拉著她和小辰的手依依不舍,但是朱大丞相卻說他們還是住在自己家裏比較好,因此朱老夫人也沒有苦留他們姐弟。


    當然,主要還是如今都在一個城裏,要見麵比以前容易多了,不必一定要住在一個府裏。


    司徒煬傾親自帶了永興侯府的軍士過來送她和上官景辰回家。


    數十個盔甲肅然的軍士跟在上官府的大車旁邊,上官瀅瀅有些不安。


    她撩起車簾,對騎馬在旁邊跟隨的司徒煬傾道:“司徒公子,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我們家隻是普通人家,不必這樣大張旗鼓的。”


    司徒煬傾看了她一眼,別過頭看向別處,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


    他沉聲道:“你是我永興侯府的人,不是普通人家。”


    尚觀禦園也跟著臉紅了。


    她默默地看了司徒煬傾一眼,放下車簾。


    兩世為人,這是司徒煬傾對她說過的最親密的話了……


    不過上官瀅瀅的思緒並沒有在司徒煬傾的這句話上停留多久,她低頭,看著坐在她身邊抱著小雪貂玩耍的上官景辰,暗道是時候要給家裏找些打手侍衛了……


    上一次馮嘉靖提醒她的話,她還沒有忘呢。


    在司徒煬傾的親自護送下,上官瀅瀅和上官景辰回了上官府。


    繼母張氏一早知道他們要回來,帶著上官飄香在門口等著他們。


    “瀅瀅,小辰你們回來了。”張氏笑著走過來,拿出帕子,彎腰給上官景辰額頭上擦了汗,“這幾天反熱起來了,今年的秋老虎挺厲害。”


    上官瀅瀅手手搭在額間,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被耀眼的陽光刺得眯了眼。


    上官飄香過來拉著上官景辰的手,笑道:“小辰,歡迎回家,這些天你有想二姐嗎?”


    上官景辰店點頭,衝上官飄香笑了笑。


    司徒煬傾走過來拱了拱手,“伯母。”


    張氏笑道:“多謝司徒公子送我們瀅瀅和小辰回來,快進來家裏坐坐?”


    “不了,多謝伯母。這兩天我要跟父親去練兵,要回去收拾東西了。”司徒煬傾說著,飛快地看了上官瀅瀅一眼。


    上官瀅瀅正把小雪貂從上官景辰懷裏抱出來,對他絮絮叨叨地說:“……好了,天氣熱了,你還是不要一天到晚抱著小雪貂,你看它越來越重了,不知道它長虱子了沒有……”


    司徒煬傾的眼神閃了閃,抿了抿唇。


    上官飄香見了,悄悄推推上官瀅瀅,“姐姐……”往司徒煬傾那邊努努嘴。


    上官瀅瀅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那我們就不留你了,司徒公子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上一世的時候,她剛來京城的頭兩年,司徒煬傾也跟著他爹司徒集盛經常去外地練兵,因此很少來府裏看她,不像這一世。她先去朱相府住了一個多月,司徒煬傾隔三差五就往朱相府跑,兩人比上一世算是熟悉許多了。


    司徒煬傾的心情一下子好轉了,他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回轉身來到上官瀅瀅身邊,對她悄聲道:“……我不在府裏,你有空可以多去我家,陪陪我娘,府裏就她一人。”


    上官瀅瀅知道司徒煬傾是一番好意。


    這樣做,應該有助於以後她跟司徒夫人搞好婆媳關係。


    想到永興侯也不在侯府,她倒是可以去侯府坐坐。


    隻要司徒集盛一出現,上官瀅瀅就很不自在,還是跟司徒夫人王詠寧相處得更舒服。


    為了自己以後著想,上官瀅瀅也打算好好跟王詠寧先來往來往,彼此了解一下。


    很多姑娘家都沒有她這樣的運氣,成親之前還能跟婆母先相處相處。


    她該珍惜這個機會才是。


    上官瀅瀅誠心實意地點頭讚好,道:“嗯。我有空就去府上拜會,希望伯母不要嫌我煩才是。”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司徒煬傾大喜,連連搖頭,表示他娘親一定不會煩了上官瀅瀅。


    上官瀅瀅也是客氣話。


    當初是司徒夫人王詠寧一力主張要自己的兒子跟剛出生的上官瀅瀅定親的。如果王詠寧討厭她,根本就不會提出這個建議了。


    畢竟王詠寧隻有司徒煬傾一個兒子,誰會讓兒子娶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而且永興侯司徒集盛連小妾都沒有。光這一點,就讓上官瀅瀅還對對永興侯府充滿希望的。


    上一世,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永興侯府遲遲不肯迎娶上官瀅瀅。


    但是這一世,她願意付出努力,不想如同大小姐上一世一樣消極等待。


    她要爭取避免上一世等到二十二歲還沒有出嫁的尷尬……


    再說,她不出嫁事小,耽誤了上官飄香的終身大事才是事大。


    上一世就是因為上官瀅瀅一直沒有出嫁,上官飄香在家等到十九歲,連親事都沒有定。


    ……


    回到上官府的緣雅堂,上官瀅瀅舒舒服服地撐了個懶腰,然後歪倒在羅漢床上,用手拍拍嘴,打了個哈欠。


    彩桑端了茶水和點心進來,笑著道:“大小姐回了家,就放鬆消散了。”


    上官瀅瀅站起來走了幾步,笑著道:“朱相府雖好,終歸不是自己的家。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自己家就算是狗窩呢,也是自己的地盤啊!”


    我的地盤我做主,不用顧忌那麽多禮儀規矩了。


    上官飄香跟著走了進來,笑著道:“姐姐,我給你把屋子重新布置了一遍,你看看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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