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為兄四海為家,沒得耽誤別人家的姑娘。”義兄皺了皺眉頭,覺得今天說得太多,抖了抖衣袖,打算要走,改了話題,叮囑上官瀅瀅道:“張氏的事,你暫時不要對任何人說,靜觀其變。”


    上官瀅瀅見義兄不想再說這話了,便也乖覺地不再提了。


    反正不管義兄有沒有家室,隻要他還認她這個妹妹,她就一定會給他養老的。


    上官瀅瀅想到這裏,也氣定神閑起來,笑著應道:“知道了,我暫時誰都不說。”


    義兄點了點頭,“最近這些天,我每晚都會過來監督你練功,不要偷懶。”


    “嗯!義兄一定要記得來哦!”上官瀅瀅笑眯眯地揮手,目送義兄離去。


    等義兄走遠了,她才轉身。結果看見小貂蹲坐在她身後,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上官瀅瀅:“……”


    小貂見她轉身,才站了起來,抖抖身上的毛,甩了上官瀅瀅一身的水。


    “你這小貂,真是作死!”上官瀅瀅忙不迭地躲開,正要抓住小貂,耳邊卻傳來不同尋常的海浪聲。——有人從水裏上來了……


    上官瀅瀅忙躲到岩石後麵,看著小貂也跟著走到她身後。


    “噓——!”上官瀅瀅對小貂勾了勾手指,回頭覷著眼睛往外看。


    原來是張氏回來了,過了這麽久才回來,真是夠慢的


    上官瀅瀅不屑地撇了撇嘴,看著張氏躲躲閃閃,往她住的正院那邊去了。


    內院裏也有護衛,但是比外院的人要少得多。


    以張氏的本事,還是能夠躲開這些人的。


    她回到上官飄香的屋裏,見她還在沉睡,才鬆了一口氣,悄悄把身上的夜行衣換下,用個包袱包好了,塞到床底下。


    等明天天亮了,再給她的心腹婆子拿去洗。


    躺到床上,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剛才南城那個小宅院,已經被三顆霹靂雷火彈摧毀了,而且引來一大堆官差。


    不得已之下,大人才匆匆離開西昌國京城,連夜回東臨去了。


    看來,她的任務是越來越難做了,張氏歎了口氣,摸了摸放到枕頭底下的藥丸。


    剛才大人給她的催生丸,是吃了能夠很快懷上身孕。


    據說是前朝藥聖夏家留下的好東西,很多一直懷不上的女人吃了這個藥丸,都很快就懷上了。


    她以前沒有吃這藥,是因為她生過上官飄香,以為應該沒有問題。


    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有懷上,所以這一次,大人給她送了藥過來。


    張氏細細盤算一番,覺得再沒有什麽問題了,才慢慢睡了過去。


    ……


    自此張氏便老老實實待在後院,連二門都沒有邁出過。


    朱婉清一邊派人去打探張氏嫁的第一家姓李的人家,一邊閉門謝客,在家裏調養身子。


    她想馬上好起來,才能做那些應該去做的事。


    到了金秋十月,西昌國京城金桂飄香的時候,朱婉清的身子終於調養得差不多了。


    她不再是以前麵黃肌瘦的樣兒,她的腰身豐盈許多,臉上有了肉,就顯得肌膚白膩潤滑,雙眸靈動,恢複了以前清秀佳人的模樣。


    張氏也天天燉各種補藥,自己吃,給上官建成也吃。


    她沒有什麽效果,倒是把上官建成補得白白胖胖。


    這兩個月,因朱婉清在養病,上官建成就一直跟張氏住在一起,沒有踏足過緣雅堂一步。


    現在朱婉清終於好了,張氏又擔心上官建成會去睡朱婉清,更是處心積慮,變了法兒地用各種花招把上官建成留在自己房裏。


    上官建成大喜過望,隻當張氏一人是命了。


    因將她從妻降為妾,對她很是愧疚,就對上官飄香越發好了,源源不斷的金銀首飾和各色布料、小玩意,都送到她房裏,又著手在後院給她單獨蓋一座繡樓。


    “……夫人,您真的看著那張姨娘就把老爺絆在她房裏?”朱婉清身邊的婆子忍不住勸道。


    如果夫人一直沒有寵,那這個正室夫人就是個空架子。


    朱婉清笑道:“我的身子是不行了,張姨娘伺候老爺伺候得好,當有嘉獎才是。”


    說著,又命人給張氏送了兩匹衣料布子,還請了裁縫給她裁兩件新衣裳穿。


    張氏一見這賞賜就跟外麵青樓裏打賞花娘一樣,心塞得臉都綠了,但是還不得不給朱婉清磕頭謝賞。


    朱婉清懶得敷衍張氏和上官建成,她現在第一要緊的,是先把女兒的婚事說定,明年就出嫁。


    她要做的可是大事,現在還是先把女兒和兒子都安置好了再說。


    因此到她身子剛一好轉,就定了十月十五,在家裏擺桂花宴,將以前熟悉的親戚朋友都請來做客。


    特別是永興侯府的侯夫人王欣茹,也就是她從小的手帕交。


    沒想到別人都高高興興接了她的帖子,隻要王欣茹本人沒有接,隻是托管事送了禮,婉拒了她的邀請。


    朱婉清心裏便琢磨開了。


    她這兩個月在家裏養病,雖然說閉門謝客,但是跟她有交情的那些人家隔三差五都會讓管事上門,給她問好請安。


    而王欣茹作為她的兒女親家,卻一次都沒有來。


    若不是司徒煬傾來得還算勤,她都要打上門,問問王欣茹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現在她主動邀請,對方還是不來,難道真有什麽別的原因嗎?


    朱婉清想了想,吩咐朱嬤嬤:“讓外院大管事拿我的貼子去永興侯府,就說,多年不見,想跟永興侯夫人敘敘舊。”


    表示想要親自登門拜訪之意。


    秋日素有“秋老虎”之稱,白日裏豔陽高照,滿城楓葉飄紅,看上去更熱了幾分,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涼的很快。


    到底是秋天了,跟夏日有很大的不同。


    永興侯夫人王欣茹戴著雪白的帷帽,手裏拿著一把長長的剪子,在自己小花園的菊圃裏整治菊花。


    一品品美不勝收的名菊在菊圃裏開得如火如荼,王欣茹把這些花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還要貴重。


    王欣茹的丫鬟在她身後拎著花籃,笑著湊趣:“夫人,您這品君子蘭,是皇後娘娘都誇過的。”


    “是啊,夫人。上日您插的那盆紫霞仙子,就是用這紫羅蘭做主花,讓侯爺敬獻到宮裏,給皇後娘娘的千秋賀壽,皇後娘娘讚不絕口,給您賜下好些賞賜呢!”另一個小丫鬟道。


    皇後楊玉韻讚不絕口地,不僅僅那盆紫霞仙子的插花,還有司徒煬傾的親事。


    當眾誇她慧眼識珠,給司徒煬傾定的好親事,特意問了王欣茹,打算什麽時候給司徒煬傾成親,她到時候要來喝一杯喜酒……


    一想到這裏,王欣茹臉上笑容不變,手裏的剪子卻不受控製一樣,哢哢哢哢幾下剪刀過處,所有的紅雅牡丹都喪身刀口,被剪得稀爛,鮮紅的花瓣飄飄蕩蕩落了下來,灑了一地,就像一滴滴血珠。


    那丫鬟吃了一驚,嚇得不敢再說話了,忙放下花籃,跪到地上清掃那些被剪碎的花瓣。


    這品菊花花朵碩大,跟牡丹的花型很相似,隻是花瓣沒有牡丹那麽多層。


    外層豔紅色,越到花朵裏層,那些細長的花瓣卻漸漸變成白玉色,紅白相間,因此雖然是菊花,卻被世人稱為“紅牡丹”。


    紅牡丹非常嬌氣,一般人家養不出來。


    王欣茹這輩子的心血都在這些花花草草上,養出了不少名品花種。


    她又極通花道,插的花或者清雅,或者華貴,在西昌國也算是一絕。


    而她身份也比一般的花匠藝人更加高貴,她插的花,外麵的人有銀子都買不到。


    因此皇後娘娘千秋的時候,永興侯用侯夫人親手侍弄的“紫霞仙子”敬獻。


    皇後娘娘鳳顏大悅,給永興侯夫人賜下很多賞賜,其中有一套綠玉頭麵首飾,更是華貴異常。


    王欣茹想起那套綠玉頭麵,牙根兒都快咬得咯嘣響了。


    她啪地一下把花剪扔到地上,轉身進屋裏洗手去了。


    “夫人,上官府的朱夫人送來帖子,說好久不見,想登門拜訪,跟夫人見一麵。”二門上的婆子從外院管事那兒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趕來報信。


    上官家不管是來人還是來帖子,他們都不敢怠慢。


    未來世子夫人的娘家,他們有幾個腦袋敢不放在眼裏?


    就算上官家是商家,但是上官夫人朱氏,可是朱大丞相的嫡女,而且人家現在也沒死……


    一個活著的丞相嫡女嶽母,當然比過世的丞相嫡女嶽母要有地位多了。


    王欣茹剛洗了手,拿柔絹細細擦著手,頭也不抬地道:“上次不是送了禮嗎?怎麽還要見?”


    朱婉清的桂花宴,王欣茹沒有打算參加。


    因皇後千秋節的事兒,嚴重影響了王欣茹的心情,她也沒有心思去敷衍朱婉清,便隻派了管事去送禮,回絕了朱婉清的請帖。


    沒想到朱婉清不依不饒,還要上門了……


    王欣茹臉上泛出一個譏諷的微笑,很快又平複了唇角,從丫鬟手中接過漱口茶喝了一口,再吐到另一個丫鬟捧過來的小銅盂裏。


    “送貼子的人隻說了朱夫人很想念夫人,說想上門一敘。”那婆子低著頭,垂手豎立在正房門前。


    王欣茹輕笑一聲,想了想,道:“那就請她過府說話吧。”說著站起來,走到東稍間自己專門用來插花的花房去了。


    別的丫鬟婆子都留在外頭伺候,隻有她帶進來的一個陪房王婆子跟了進來。


    “夫人,您真的要見朱夫人?”


    “你說我躲得開嗎?嘖嘖,人真是不能行差踏錯。你看,當年她是朱家嫡女,她爹現在還是大丞相。我雖然也是公侯將相家的嫡女,但是我爹卻不是丞相,比她差遠了。如今呢?”


    王欣茹搖搖頭,“我跟你說,她哪裏是想我了?她是想我們侯府的權勢了。說來她也是命苦,堂堂大丞相嫡女,卻隻能嫁給一個滿身銅臭氣的商人。嫁了商人不說,還一早就生孩子,差一點死了,這十年,她在外頭也不好過……”


    “您的意思是,她來侯府,是想催世子跟她女兒成親的事兒?”王婆子眨了眨眼,悄聲問道,給王欣茹披上一件軟綢披風,一邊道:“外頭熱,屋裏已經涼颼颼的,夫人小心著涼。”


    王欣茹含笑看了她一眼,攏著披風在貴妃榻上歪了下來,捧起一碗晶瑩的桂花藕粉慢慢吃,一邊道:“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當初她爹把她嫁給刀疤那商人,我還未誒她可惜了好久,一直挺同情她的……”


    “夫人菩薩心腸,當然看不得朱夫人落難了。”王婆子殷勤說道,半跪下來,拿了美人捶給陸瑞楓捶腿。


    世人都以為永興侯夫人王欣茹給她的兒子,長興侯府的嫡子兼世子司徒煬傾訂了朱婉清的女兒,是因為她顧念兩人當初手帕交的情意,所以不顧兩家門戶懸殊,執意定親。


    而王欣茹當初定這門親事,開始確實是因為可憐當年的至交好友朱婉清遇人不淑,想幫幫她。


    她的朋友不多,朱婉清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


    所以當朱婉清第一胎生了女兒,王欣茹立即決定要給三歲的兒子司徒煬傾定下一門娃娃親。


    當時長永興侯司徒集盛大力反對,但是王欣茹一力堅持,後來司徒集盛不怎地,就同意了。


    這樁親事一提出來,上官家當然是求之不得。


    永興侯司徒煬傾當時心裏很不高興,不過連朱大丞相和皇後娘娘都表示大力讚同,他才不敢反對。


    朱大丞相讚同這樁婚事,司徒集盛不奇怪。


    但是連皇後楊玉韻都讚同,司徒集盛就很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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