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的宴席此時也到了熱鬧的時候,那些歌舞伎們跳完舞,三三兩兩走入席間陪客人喝酒。


    今天來的都是些公子哥兒,年輕氣盛,又喝了酒,興頭上來了,跟那些歌舞伎胡天胡地,恨不得幕天席地,鬧成一團。


    孫建成算是今天這外院的主家,但是他因腿傷,隻是開始的時候來跟大家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回去了,隻有寶王府的管事在這裏招呼,因此更沒有人管束。


    司徒煬傾雖然也喝得有些醉了,但是看見這一幕,還是覺得不堪入目,他默默起身離席,想到外麵走走。


    在寶王府裏信步走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來到二門上,司徒煬傾心裏一動。


    瀅瀅就在裏麵看戲呢,他心裏激動起來。


    正當他在進去還是不進去中掙紮著,就聽見二門那邊傳來瀅瀅的聲音。


    “娘,您回去好好歇著,別勞心費力的,別人家的事,還輪不到我們操心。”她含蓄地勸朱婉清。


    朱婉清狐疑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隻是道:“你小心些,記得跟你表妹在一起,不要走散,到下午就散了吧,小辰也該回來了。”


    瀅瀅想起蕭奕蘊對她說的有關西昌國質子有變的消息,心裏也是一緊,叮囑道:“娘,等我回去,我有話要跟您說。”


    “嗯,你也別急,天塌了有高個兒頂著,不關我們的事。”朱婉清含笑說道。


    瀅瀅在二門上笑著對朱婉清招手,目送她們離去。


    司徒煬傾忙閃身躲在二門旁邊的大樹後頭,他屏住呼吸,藏得十分隱秘,竟然連朱婉清身邊的婆子都瞞住了。


    等她們一走,司徒煬傾就一躍而起,翻過二門的院牆,徑直竄到內院裏麵的抄手遊廊上,在一個拐彎處悄悄候著。


    瀅瀅心事重重,凝眉沉吟,一個人走在前麵,後麵不遠不近跟著自己的兩個丫鬟,兩個婆子。


    她剛一拐彎,突然遊廊的柱子後麵伸出一隻大手,將她的嘴捂住了,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脈搏,將她拖下抄手遊廊……


    “郡主呢?郡主去哪裏了?”瀅瀅的丫鬟婆子走過回廊上拐彎的地方,卻發現回廊前麵空蕩蕩的,瀅瀅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她們隻不過落後一步而已!


    郡主就算走得再快,哪怕用跑,也不會一下子就不見了吧?


    剛提拔上來替換彩桑的丫鬟彩鈴很是害怕,哆嗦著身子道:“……咱們趕緊去跟寶王府的人說一聲,讓她們幫我們找人吧……”


    另外兩個婆子雖然也很擔心,但並不同意這丫鬟的話,她們一齊看向小橘,小橘是她們裏麵最大的管事丫鬟了。


    小橘跟著搖頭,知道不能在這裏大聲嚷嚷,讓別人知道瀅瀅突然丟了,一定會被有心人壞了郡主的名聲。


    想了想,她沉聲道:“沒事,郡主跟我說有事先走了,不用大驚小怪。楊嬤嬤,你回成王府,跟王妃說一聲。張嬤嬤,你去找朱家表小姐,就說,我們郡主請她出來說話。我和彩鈴在這裏候著,等朱家表小姐和郡主來了,再一起回去。”


    楊嬤嬤是跟著瀅瀅出來的兩個婆子之一,另一個婆子是張嬤嬤的,都是從朱家送來的家生子。


    楊嬤嬤心領神會點點頭,知道是讓她回去給朱婉清報信,免得真是出了簍子,笑了笑,說:“你們在這裏候著,別竭竭嗷嗷,把小事化作大事就不好了。”


    張嬤嬤也忙往花廳那邊去了,去找朱宸靈過來。


    小橘雖然心裏急得要命,麵上還是氣定神閑,垂手站在回廊上,好像真的就是瀅瀅吩咐她們守在這裏一樣。


    彩鈴是剛被提拔上來的丫鬟,見小橘和另外兩個婆子不當一回事,才鬆了一口氣,笑道:“小橘姐姐好生厲害,郡主是不是什麽事都對你說?”


    又憧憬道:“什麽時候我能跟小橘姐姐一樣聰慧,郡主對我有對小橘姐姐一半好我就滿足了。”


    小橘笑了笑,沒有接話,眼神盯著回廊下麵的空場地,看著日光一寸寸從場地上掠過,心情如同那被風吹拂的草叢一樣忽上忽下。


    ……


    就在這時,西昌國京城上方晴朗的天空裏突然響起一個炸雷!


    這個炸雷的霹靂聲大得出奇,整個西昌國房屋的屋頂似乎都瑟瑟發抖。


    彩鈴忙縮到小橘背後躲起來。


    炸雷過後,很快飄來一片厚重的烏雲,遮天蔽日一般,對著天空的太陽湧了過去。明亮的太陽如同被天狗啃食一般,漸漸遁入一片陰影裏。


    西昌國京城郊外舉行祭天大典的地方,突然狂風大作,開始劈裏啪啦下起大雨。


    小辰抱著小雪貂回自己的帳篷,對屋裏的人吩咐道:“打雷下雨了,欽天監說天象有變,祭天暫緩進行。”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帳篷裏躲雨,心裏都在犯嘀咕,冬至的時候打雷下雨,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


    “……司徒煬傾,你別亂來!”外麵的炸雷聲將瀅瀅震醒了,她睜開眼就看見司徒煬傾冒著紅血絲的雙眸,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瀅瀅下意識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長榻上,雙手被兩根繩子束起來,往左右拉起,綁在長榻的架子上。


    “你綁著我的手做什麽?!快解開我!”瀅瀅一急,想也不想就飛起腿要踹司徒煬傾一腳。


    可是一動腿,她發現自己的雙腿也被一左一右綁了起來,掛在長榻另一端。


    瀅瀅悲催地發現,自己被綁在榻上,成了一個“大”字,這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姿勢。


    瀅瀅抿了抿唇,臉上的驚惶漸漸淡了下來。


    “司徒煬傾,我再說一遍,把我解開,有話等你解開我再說。”瀅瀅的聲音冷靜下來,目光定定地看著司徒煬傾。


    見她醒了過來,企圖掙紮,司徒煬傾伸出手,箍住她的兩隻胳膊,喃喃地道:“……這下你跑不了了吧?再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在床上待一輩子。我不會嫌棄你,我會照顧你……我養你一輩子……”


    瀅瀅聽得毛骨悚然,她震驚地看著司徒煬傾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神空洞無神,雖然在看著她,但是又好像沒有真正看見她是誰!


    “……你別亂來……你真的別亂來……你忘了你以前吃的虧了?難道還想被關到黑牢?還是想被關到千層塔大獄?”


    瀅瀅結結巴巴地提醒司徒煬傾,被他這個樣子嚇得魂都要丟了。


    司徒煬傾的臉就在瀅瀅的毫厘之前,默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打了個酒嗝,對著瀅瀅噴出一陣酒氣。


    瀅瀅皺了皺眉頭,偏開頭,不去看司徒煬傾才顯帶著醉意的麵容,她躊躇半晌,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對司徒煬傾隻能順著,以軟著來了。


    司徒煬傾這個人雖然一激動就喜歡動手打人,但本質不算是特別壞的人吧?


    瀅瀅努力想著上一世的時候司徒煬傾的性情,隻記得他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並沒有如同這一世一樣暴躁易怒,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在公開場合打過人。


    當然,私底下的司徒煬傾是什麽樣子,瀅瀅完全不知道,也沒想過要知道。


    她對他沒興趣,自然沒有精力和心情去了解,可就是她現在被綁成這樣,她還是不敢相信,司徒煬傾會對她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司徒世子,你聽我說,先把我解開,你有什麽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好嗎?我不跑,我發誓,我一定不跑……”


    瀅瀅小心翼翼說道,避免用任何不當的詞語刺激到司徒煬傾。


    她覺得他的精神狀態有些奇怪,像是很享受,但是又很掙紮,有時候他都要傾身下來,貼到她臉上了,又硬生生掙開,離她遠一些。


    就像是他的身體裏麵有兩個人,兩種意識在拉扯,讓他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後退。


    再想到司徒煬傾空洞洞的眼神,木然的神情,瀅瀅越來越害怕,忍不住咬了咬唇,眼裏蓄滿了淚水。


    她哽咽著道:“司徒世子,求求你,你先把繩子解開,好不好?你可以把門鎖上,我隻是個弱女子,跑不出去的。”


    司徒煬傾偏著頭,像是聽見了她的說話,一隻手下意識抓住綁著她左手的繩子,用力攥住,就要解開。


    瀅瀅心裏一喜,但不敢催他,隻是又緩緩地道:“……對,就是這樣,把繩子解開……”


    這時司徒煬傾的脖子卻又一縮,手頓了頓,從瀅瀅左手邊的繩子處縮了回來。


    “你休想迷惑我!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是我的!”


    他麵無表情地低下頭,看了看瀅瀅,慢慢俯身下去,往她的紅唇傾了下去。


    瀅瀅被他的酒氣熏得作嘔,猛地大叫一聲:“滾開!你再過來,我死給你看!”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司徒煬傾耳邊大叫一聲,終於讓司徒煬傾又清醒了一些。


    他停了下來,眼神中漸漸有了一絲困惑,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裏。


    瀅瀅瞥見他神情的變化,更加相信司徒煬傾的狀況很奇怪,不像他本人。


    她和他,應該都是被人設計了……


    “煬傾……煬傾……你聽我說,這是別人的奸計,你別中了圈套。別放棄,不要被人操縱利用……你若是管不了自己,就用力咬自己的she頭……”瀅瀅斷斷續續說道,希望司徒煬傾能夠真正清醒過來。


    司徒煬傾眼裏有一絲精光一閃而過,但是很快,他陷入更深的沉淪。


    他眼裏再也看不清周圍的景象,朦朦朧朧地滿是蒸騰起的水霧。


    麵前隻有一個女子,一個自己最心愛的女子,她小手撩開臉頰兩邊的發絲,百般眉態微笑地看著他……


    司徒煬傾的哪裏漸漸抬頭,他喉嚨裏發出低低的一聲吼叫,心底的野豹終於脫閘而出。


    嗤啦!


    司徒煬傾伸出大手,握住瀅瀅的衣領,用力往左右拉開。


    她身上那件煙霞色錦貂裘長襖應聲而開,鹿出裏麵銀紅色小襖,還有大紅撒花束腰絲綿裙。


    轟隆!


    外麵的雷聲更響亮了,還有鬥大的雨滴,打得屋宇簌簌作響。


    瀅瀅這一次是真的嚇住了,再也顧不得會被人聽見,開始拚命掙紮、叫喊起來:“放開我!司徒煬傾你這個混蛋!你不得好死!滾開!不要碰我!”


    司徒煬傾現在已經完全聽不見瀅瀅的聲音,他看見的,是一個伸出雙手,笑靨如花的女子。


    她穿著很少的衣裳,很快就隻剩一件月白色薄中衣了。


    不過那中衣卻怎麽不解不開,而那女子卻還在不停對他微笑招手,司徒煬傾頓時急了。


    啪!


    司徒煬傾一巴掌打了過去,瀅瀅半邊臉立刻高高腫了起來,牙齒撞在臉的內側,破了皮,有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小襖和絲綿裙也都被拉開,扔到地上,她身上隻有一身薄薄的月白色中衣了。


    重生以來一直信心十足,永不言敗,永不後退的瀅瀅,被這裏的情形徹底擊潰了。


    她歇斯底裏地叫喊,扭動掙紮,用盡了全身力氣晃動手腳,手腕和腳踝都被繩子拉扯得血跡斑斑,但是她不覺得痛,隻想把車她衣裳的司徒煬傾踹下去!


    她激烈的反抗還是起了一些作用,司徒煬傾一度有些清醒,他的手腳又慢了下來,似乎有些遲疑。


    但是沒過多久,他的意識又陷入混沌當中。


    “司徒煬傾,住手!你這個混蛋!”瀅瀅再也忍不住了,終於大叫道:“義兄,救我!”然後用牙齒抵住了自己的舌頭,如果司徒煬傾真的對她不軌,她就咬舌自盡!


    她已經發誓不能再事事依賴義兄,一定要盡量靠自己解決問題,可是她麵臨的艱難,遠遠超出了她想象!


    她的喊叫和掙紮,都被屋外的瓢潑大雨和轟雷聲給掩蓋住了。


    啪!


    司徒煬傾板著臉,又往瀅瀅臉上反手抽了一個耳光,然後伸出手,對準她的中衣領口伸了過去。


    瀅瀅怒目圓睜,對著司徒煬傾啐了一口血水,然後用力往自己的舌頭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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