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悅來客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曲果果這次並未住店,她雖然早已和掌櫃的混熟了。但是這次她打算玩點有高難度的,她潛伏在悅來客棧附近,爾後再潛入客棧。這次她的目標並不在客棧,隻是想偷點零花錢,唐素素那廝太摳了,給的銀子完全不夠她花的。當然,多的給窮人,她就拿一點點。


    虞城漸漸沉入黑暗,夜色如水,打更的小廝拖著有些疲憊的腳步,走幾步,敲打幾下竹杠,嘴裏吆喝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不多時,話語便被瞌睡吞沒,變得口齒不清。


    曲果果潛伏在房頂,見小廝走遠,貓著身子溜進了客棧頂樓。一片黑黢黢中,隻有三兩房間透出微弱而曖昧的黃色燈光,似乎裏麵有美人在嬌吟。曲果果踮起腳尖,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一縷青煙順著黑色趁虛而入。


    她推開天子甲等房的門,迅速溜進去。她學了幾聲貓叫,屋內的人並無反應,她又湊近床邊,床上之人身材肥大,突然鼾聲大起,如雷轟頂。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將那人身上的絲綢錢袋隨手一拿,嘀咕著:“多的我可不拿。”


    隨即,出了屋,關了門,消失在了客棧。客棧裏,依然安靜極了,沉浸在睡意裏,沉入深深的夢裏。黑色的身影如同蜘蛛在城池間攀爬,原是曲果果已經會用唐家堡的機關暗器。這個東西叫做“鐵手”,銅鐵鑄造,五指靈活,內環機關,能夠輕鬆嵌住硬物助人攀岩,十分好用。


    末了,還是路過了貧民窟,曲果果想都沒想就將身上的錢袋扔了出去,隨著“咚”的·一聲,腳步聲奮起,有人大聲喊道:“謝謝活菩薩。”曲果果躲在暗處狠狠咬牙,忘記拿自己的那部分錢了。


    隨後,聽到一家人在談話,他們也搶了些許銀子,本是逃難而來。那家的女人哭泣道:“我們終於有錢了,可以做點小生意維持營生了,多謝恩公啊。”曲果果方才心裏一暖,便也忘記了自己的那份錢財,原來做好事真的好開心啊。


    她繼續用鐵手在虞城飄來蕩去,隻見她降落於一戶高宅大戶,院裏還有護衛在逡巡,似乎是來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這麽晚了,除了院裏點的燈籠,隻有主屋還亮著,裏麵傳來男女的說笑聲。


    曲果果順勢攀到了主屋房頂,揭下一塊瓦片,就著燈光往下一看。一個身材肥胖,長相猥瑣的男人懷裏坐著一個妖豔的女人,那女子臉色酡紅,撒嬌乞要著什。那男人,端起杯子來,眼神示意了一下。女子便輕車熟路地將酒含進嘴裏,而後貼過臉頰,將酒水喂進男人嘴裏。


    辣眼睛,辣眼睛,曲果果背過身去,為何世間絕色女子都配些財狼虎豹之徒呢?真真想不明白。她跳下屋簷,飛簷走壁遠離了大宅子,鑽進了城南的小破廟裏。


    這小破廟卻別有洞天,在佛像之下有一個營地,是平日裏唐家堡弟子落腳用的。如今,這裏歸了唐隱管,他樂得個自在,無事遊蕩於人間,有事便鑽進這地底下。


    唐隱也剛從外麵回來,剛邁進浴盆,後腳便鑽進來一個黑衣人。兩人麵麵相覷,曲果果往水裏望了一眼,轉過身去:“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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