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雨心中想道,從這兒再往西去,應該便是瀲陽書院了。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見紅日還懸掛中天,知道時候還早,再看看跨下馬匹,已經跑得大汗淋漓。正好到前麵林子中休息打尖,順便打聽一下到瀲陽書院的路徑。


    主意打定之後,他與福兒何策馬的向林子走去。剛轉過山腳,果見有七八人席地而坐,正喝著水吃著幹糧,個個都帶著兵刃,像是武林中人。其中有一女子,模樣生得甚是俊俏標致,但目光呆滯,像是生過一場大病一般,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這夥人見陳墨雨二人也來到林子裏,眼中頓時泛起警覺的目光來。


    陳墨雨來到林子邊後,一扁腿便翻身從馬上下來。牽著馬向林子裏走來,當來到一老者跟前時,陳墨雨當即暗吃了一驚。隻見這人約摸有五十歲左右年紀,一張冷漠的臉上,生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目光顯得很是陰沉。兩邊太陽穴高高墳起,內功顯示不弱。陳墨雨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後悔不該冒然走進這林子來。此時若退了回去,倒顯得自己心懷鬼胎,更會引起這些人的懷疑。


    於是他對老者一抱拳說:“打擾各位了,不知閣下是否知道前去瀲陽書院的路徑?”


    老者一搖頭說:“我等都是外鄉人,趕路趕得累了,在此休息打尖,公子若想打探路徑,可到前麵村子去問。”


    “哦。如此,便打擾各位了。”說完,陳墨雨便領著福兒,走過一邊去,從馬背上解下水囊,又從搭褳中拿出幹糧,坐在地上吃了起來。


    福兒靠近陳墨雨悄悄地說:“公子,我看這夥人來路不正,那姑娘莫不是被他們劫持來的。”


    陳墨雨也悄悄地說道:“我早以察覺,我們現在靜靜地觀察一下,如真的如你所說,這事我倒是要管上一管。”


    福兒聽了這話,卻說道:“他們人多,且都是會家子。我們鬥得過他們嗎?”


    “怎麽?你怕了不成!”陳墨雨冷笑一聲說:“那夥人中,隻有那老者是棘手的人物,你把其他幾人拖住,我來對付他。”


    陳墨雨和福兒正商議著的時候,那邊一夥人紛紛站起身來,其中有兩個大漢,來到姑娘的身邊,一邊一個架起她,就要向路邊的車子走去。這姑娘一邊走一邊怒罵道:“放開我,你們這群下三濫的鼠輩,使如此卑鄙的手段,算得什麽英雄好漢!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時就見那老者走到姑娘的跟前說:“小姐,你就不要掙紮了,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你我主仆一趟,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我也是被逼無奈,並不是要有意為難與你。隻要你隨我回轉保定,待將那花無影擒住之後。你還是做你的公主,什麽事兒也不會有的。”


    ”


    聽到小姐二字,陳墨雨不由得站起身來,向這邊望去。


    隻見這姑娘對老者怒目而視,聲色俱厲地說:“喬宮,我告訴你,你們綁得了我一時綁不了我一世,想讓我回心轉意,你想也休想!你們這些畜牲不知的東西,這些年來將我瞞得好苦。慢說我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是不知道,我也不會和你們這些人同流合汙了。”


    喬宮隻得低聲下氣地說:“小姐,你是老奴自小看著長大的,你不看在老奴的麵上,難道還忘了司馬兄弟對你的情義?”


    陳墨雨又聽到喬宮提到司馬兄弟幾字,馬上便想到了司馬昊,他來不及細想,幾步便到了喬宮的麵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然後對喬宮問道:“你剛才提到的司馬是誰?”


    姑娘正要開口說:“他是……!”就見喬宮用快無倫比的手法,迅速點了姑娘的幾處穴道。就見這姑娘身子一軟,立即癱軟下來。


    喬宮陰沉著臉,對陳墨雨說道:“閣下是什麽人,你與這姑娘是什麽關係?”


    陳墨雨回答說:“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姑娘是你什麽人?你們為何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她擄走?”


    喬宮冷笑一聲說:“你年紀輕輕的,管的事兒倒是不少,我勸你還是走的遠遠的,不要把小命丟在這荒效野外為好!”


    陳墨雨不屑一顧地說:“慢說你就是一個普通的人物,就是天王老子,叫我陳墨雨碰到,便要管上一答。就憑強搶民女一條,你就該死!”


    喬宮陰沉著臉說:“你自己找死,就須怪我不得!”話未畢,一記陰風掌已然拍向陳墨雨的胸前。


    陳墨雨識得厲害,身子向右一晃,躲過喬宮的這一掌。緊接著右手拍向了喬宮的左肩。二人一來一往,便鬥在了一處。


    喬宮手下諸人,見兩人動上了手,也發一聲喊,各自抽出兵刃,向陳墨雨撲來。福兒也抽出隨身佩劍,擋住了這些人的去路。


    卻說陳墨雨與喬宮也進入了極為緊張的廝殺。喬宮自出道以來,這是又一次碰到極為難纏的對手,先前在安慶城外碰到林錦雲,幾個回合下來,便以令他心驚肉跳。可眼前之人,武功雖不及林錦雲那般駭人,也足以令他感到膽寒。不知江湖上何時出了這些厲害的對手,令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暗暗埋怨自己不該如此托大,小瞧了陳墨雨,本想一兩招內便能解決問題。沒有想到自己現在連脫身也難了。此時若再不痛下殺手,躺下的便是自己了。想到這裏,他倏地伸出右手,使出一招“二龍搶珠”,中食二指成鉤狀,插向陳墨雨的雙目,這雖是一記平常的招數,喬宮使將起來,卻是威力奇大。陳墨雨不僅不躲,反而是中宮直進,一記“五行追魂掌”的“閻羅觀薄”,裹挾著一股淩厲的勁風,向喬宮的膻中穴打去。


    喬宮知道今天自己已然是凶多吉少,再也不敢托大,連忙穩住下盤,一記“野馬分鬃”化解了陳墨雨這一招。誰知陳墨雨這一招乃是虛招,伸出的右手突然張開,使出了虎爪手的一招,自上而下地抓向了喬宮的“神封”穴。掌還未到,勁風已至。喬宮心中一慌,危急之中,隻得側身向右躲開一步。誰知陳墨雨要的就是這一下,喬宮身形還未穩住,陳墨雨的左掌已挾勁風拍到了他的胸膛。喬宮再也無法躲開,隻得硬著頭皮,將幾十年來練就的勁力,全部蘊於雙掌,迎麵擊向陳墨雨的手掌。就聽“怦”的一聲,就見喬宮連退十來步,把嘴一張,吐出一口鮮血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邊廂,福兒與其他人也鬥得正緊,他是第一次真刀真槍地與人廝殺。開始時不免有些手忙腳亂,幾次險些中招。幾個回合下來後,漸漸地進入佳境,在錦繡穀中勤學苦練的招式,慢慢地發揮出威力來。不多時,便有兩人中了他的招兒,雖沒要了他們的性命,卻也叫這些人吃了他的苦頭。黃龍寺中出來的弟子,豈有浪得虛名之理。福兒一招得手之後,下手更不容情。將手中長劍舞得是密不透風,乎乎作響。招數詭異狠辣,讓人心驚不已。


    這時,隻聽陳墨雨一聲斷喝:“大家住手,我有話說!”


    正在打鬥諸人聽到陳墨雨的話,都收式住手,跳到了圈子之外,紛紛朝他看去,不知他要說些什麽。


    陳墨雨用眼掃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原本隻是經過此地,與眾位無怨無仇,但你們的所作所為,逼得我等來趟這場渾水。我也不願傷了你們性命,識得相的話,就離開此地,不要再幹那缺德的事情了。”


    說完,陳墨雨徑直來到喬宮跟前,對他說道:“我看閣下也是一條好漢,且就饒過你的性命。你若不服,便站了起來,我們再鬥上幾十個回合。”


    喬宮聞言,暗自思索道:這人武功奇高,就是再鬥上三百個回合也贏不了他,剛才他顯然是手下留情,要不,那還有我喬宮的性命在此,想到這裏,他對陳墨雨說道:“我技不如人,輸了便是輸了。隻是請閣下告訴我你是那門那派的,姓甚名誰。”


    “哈哈哈……!”陳墨雨一陣大笑後說:“我既敢趟這場渾水,也就不怕你日後尋仇。我便是黃龍寺圓性法師門下弟子陳墨雨,閣下如不服,日後可燕京燕王府來尋我。”


    喬宮大吃一驚說:“怪不得閣下武功如此高強,原來是圓性大師的高足。我喬宮輸得口服心服,咱們後會有期!”


    喬宮說完,在手下的攙扶之下,背上負傷的人員,上馬向東去了。


    陳墨雨來到這姑娘的跟前,伸手解開了她被封住的穴道。然後用手掌貼住他的背心,將自身緩緩輸入她的體內。不一時,這姑娘便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見陳墨雨與福兒站在自己的跟前,便掙紮著要站立起來。


    陳墨雨伸手按住她說:“姑娘是那裏人?怎的會被這些人劫持到此?”


    誰知這姑娘聽了陳墨雨的話後,並不作答,眼淚卻像斷了線珠子奪眶而出。


    陳墨雨談談一笑說:“我和他都是黃龍寺的弟子。”他用手指了指福兒,繼續說道:“因前往瀲陽書院去拜訪一位故人,不期在這兒遇上姑娘。姑娘若相信我們,便告訴我們你的家在何處,我倆便送姑娘回去如何?”


    這姑娘聽到陳墨雨提到黃龍寺,竟而來了精神,她輕輕地問道:“二位可真是黃龍寺來的麽?”


    陳墨雨聞言點了點頭。


    這姑娘繼續說道:“我有一位好友,曾到過黃龍寺,他對我言道在黃龍寺的時候,結識了一位難得的好兄弟,這人姓陳名墨雨,不知閣下是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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