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名利,慰藉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把三千功名視為塵土。看透人之生死是自然規律,既然結局一樣,何必非要勉強站在名利上麵。人生的樂趣尚有許多,絕不是僅有獲得名利的喜悅榮耀這一種。


    豁達的不是表象而是胸襟;放下的不是金銀而是隱患。這是擁有豁達、淡泊的心懷的人最真切的感悟。


    《莊子》講“淡然無極”、“淡而無為”,就是說人要清靜、超脫。然而曾國藩很多年來的焦慮都是需要這些來對症下藥。曾國藩明白,自己一是名利心太切,二是俗見太重。平定天京,曾國藩可說大功已就,他給弟弟曾國荃寫信說明了他想“功成身退”的意思。然而他並沒有及時抽身,而是聽從清政府的安排督辦“剿撚”事務。


    曾國藩出師便遭敗績。這一次,他遭到了朝廷的嚴厲申飭,為此,他心灰意懶,準備了種種理由奏請開缺,在奏折中以一句“以散員留營”道出了真實想法。一旦所奏開缺準請,擺在他麵前的道路隻有兩條:一是回籍休養,一是駐京賦閑,而這都不是他所願意的。曾國藩既怕回鄉遭地方官排擠,又怕留在京城陷進各種政治鬥爭,此時的他百思不得良策,大有看破紅塵之思:“隻恐清名天下滿,九州無處匿韓康。”覺得天下之大竟沒有自己安身之處。


    同治五年(1866年),朝廷令曾國藩回兩江總督任,“剿撚”事務交由李鴻章專辦。曾國藩失去了一個全身而退的機會。


    老子說:“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就是告誡人們過分自滿,不如適可而止,鋒芒太露,勢難保長久,金玉滿堂,往往無法永遠擁有,富貴而驕奢,必定自取滅亡。隻有功成名就,激流勇退,拋棄一切名利,才合乎自然法則,才能永久。人需知足,方能長樂。


    曾國藩說,在官場中混最不易,最易喪失威權與榮耀。官場中有一些“規矩”,這些規矩要獨運於心,在幕後遵守。一是不直言人短,二是知己悅人,即保持一團和氣最重要,三是要提防奸人搗亂。他舉例說,蘇東坡才華橫溢,可稱為一個奇才,但是卻屢次遭貶,因為他不精通險惡官場中的“潛規矩”,結果犯了三大忌,使滿腹的才華無處發揮。做官的危險也很大,在帝王眼中,有作為的官員也最值得警惕,因此有才幹的大臣往往要冒殺頭的危險,有些還招致“滅族”重刑。為了在這複雜險惡的官場中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家族的安全,封建官場中便出現了一套“從龍術”,即如何在宦海中避免禍害的技巧。曾國藩經曆了“高處不勝寒”的處境,深知其中的緣由,在家庭教育中,他並不提倡代代做官的夢想。


    曾國藩參加了科舉考試,考中了翰林,又從軍,做官。很多人可能對此羨慕不已,但是,他卻告訴弟弟不必非走科舉之途,又告訴兒子,不可從軍,不必做官。


    曾國藩的妹夫家境困難,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妹夫王待聘來京請求曾國藩幫他找份事情做。曾國藩覺得“供事必須十餘年乃可得一典史,宦海風波,安危莫卜,卑官小吏,尤多危機,每見佐雜末秩下場鮮有好者”,他思慮萬千,再三婉言苦勸妹夫居鄉勤儉守舊,打消外出做官的想法。


    曾國藩順暢直升的官途,在好多人眼裏,的確是一件非常風光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卻不這樣認為。他勸告家人說,居官乃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官場中人相互傾軋、勾心鬥角,人心險惡,因此,一生為官的曾國藩反對讓子孫做官。


    他認為做官就要忍受很多的“不得已”,有時也免不了要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說一些肓不由衷的話,稍不留心,自己就會成為權力爭鬥的犧牲品,還會累及親人。


    他在給妻子歐陽夫人的信中也表達了類似的意思:夫人在家照顧眾多的兒女婦輩,事事都應立個章程。做官不過是一時的事情,但是居家確是長久的考量。若能勤儉持家,即使被罷官,家中也不失興旺局麵。若貪圖熱鬧,不顧及家業,那麽罷官之後就會有蕭條氣象。凡事有盛必有衰,不可不事先預計。希望夫人能以此教訓兒孫,常作無官時的打算,時時謙恭節儉,福澤長久,我就很欣慰了。


    曾國藩認為少顧忌多優越的人,說話做事便往往不太顧及他人、尊重他人,言談舉止中會流露出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經常會顯示出高人一等、更勝一籌的作派。漸漸地,也就傲氣欺人了,此時災禍就會靠近,身家衰敗的時候也就不遠了。其實,一個人、一個家、一個國都是同樣的道理,所以我們應該明白盛極而衰的道理。


    人生之中,麵對名利,慰藉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把三千功名視為塵土。看透人生死是自然規律,既然人生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何必非要勉強站在成功上麵。人生的樂趣尚有許多,絕不是僅有成功的喜悅榮耀一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曾國藩修身十二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仲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仲超並收藏曾國藩修身十二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