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聖賢,便為禽獸;莫問收獲,隻問耕耘。”——曾國藩曾國藩說:“能夠做到慎獨,就可以內省不疚,可以對天地質鬼神,可以泰然處之,可以快樂、滿足、欣慰、平靜。”慎獨是另一種形式的真誠。


    慎獨是宋明理學家最重要的修養方法。曾國藩一生推崇理學,在他的道德修養中,慎獨是極其重要的一個方麵。在他早期的政治生涯中,他對慎獨是身體力行的。


    鹹豐初年,皇上下旨求言,大有重振朝綱之勢。一些憂國憂民的大臣於是針砭時弊,懇抒己見,一時奏折滿天飛。不想,絕大多數的奏折被“毋庸議”的上諭束之高閣,“歸於簿書塵積堆中”。血氣方剛的曾國藩見此局麵,憤懣地說:“書生之血誠,徒以供胥吏唾棄之具。”鹹豐三年(1853年)正月,曾國藩初辦團練,在寫給湖南“公正紳者”的公開信中說:“自度才能淺薄,不足謀事,惟有‘不要錢,不怕死’六字時時自矢,以質鬼神,以對父君。”


    曾國藩在後來的征戰中,屢屢受挫,但從不輕言放棄。鹹豐十年(1860年),他感慨萬分地說:“天下滔滔,禍亂未已;吏治人心,毫無更改;軍政戰事,日崇虛偽。非得二三君子,倡之以樸誠,導之以廉恥,則江河日下,不知所屆。”又說:“精誠所至,金石亦開,鬼神亦避。”清政府腐敗無能,國勢已盡,回天乏術,但曾國藩的誠心今天讀來也是震撼人心的。曾國藩將“誠”用於治政,雖然未能徹底挽救清政府的衰亡,但也有過一時的中興。


    在曾國藩的道德修養中,“慎獨”,也就是“誠”,影響著他人生的方方麵麵。常人總把學問與事功看作兩件事,曾國藩不同,他認為,將事功學問打成一片,於操習記誦詞章之外,更講求誠正修齊之道,他把《大學》三大綱領:明明德、新民、止於至善,看作分內事。他說:“如果隻把這些東西作表麵的理解,不放在心上,不當成自己應該做的事,那麽即使能做文章,能寫詩詞,也隻算得上是會認字的豬倌,不能將他稱為明道理有用的人。如果不能將所學用於實踐,做官為民,朝廷用這樣的人做官,與放豬倌有什麽不同呢?”這番道理闡釋得多麽明白!他主張“立誌以植基,居敬以養德,窮理以致知,克己以為行,成物以致用”,也就是把學問與事功譜成了合拍的節奏。


    曾國藩把“不為聖賢,便為禽獸;莫問收獲,隻問耕耘”當作為人處世的至理名言,實際上這也是他誠意慎獨的充分表現。他在日記中說道:“聞譽則心忡,兒不自持,何可鄙一至於是,此豈後得為載道之器乎?凡喜譽惡毀之心,即鄙夷患得患失之心也,於此艱打不破,則一切學問、才智,適足以欺世盜名矣。”


    曾國藩的過人之處就在於能真誠麵對自己心靈中最晦暗的角落,然後進行無情地攻擊。他這種自我批判的精神,也是值得後人學習的。


    曾國藩將“慎獨”作為自身的修養,嚴格要求自己,也這樣要求兒子。他去世前兩年,對兩個兒子也都提出了全麵的修身養性的要求。他在《金陵節署中日記》裏講道:慎獨則心安。自修之道,莫難養於心。心既知有善知有惡,而不能實用其力以為善去惡,則謂之自欺。方寸之自欺與否,蓋他人所不及知,而己獨知之。故《大學》之“誠章”章,兩言慎獨。果能好善如好好色,惡惡如惡惡臭;力去人欲,以存天理,則《大學》之所謂自慊,《中庸))之所謂戒慎恐慎,皆能切實行之。即曾子之所謂自反而縮,孟子之所謂仰不愧,俯不怍。所謂養心莫善於寡欲,皆不外乎是。故能慎獨,則內省不疚,可以對天地質鬼神,斷無行有不慊於心則餒之時。人無一內愧之事,則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寬平,是人生第一自強之道,第一尋樂之方,守身之先務也。


    不僅如此,在軍事上,曾國藩也貫徹這一點。圍攻天京之戰,曾國荃夜不能寐,就是想奪得攻破天京的頭功,當時另有三人也可參戰,因為種種原因他們隻能按兵不動。但是,洋人李泰國卻駛著輪船想進入長江。曾國荃擔心被別人搶功,又不敢據實相告,上奏說:“輪船不必進入江河,隻宜在海上巡邏,防禦海盜。”曾國藩知道後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寫了一封信給弟弟:“你是擔心李泰國到了天京會攪亂局麵,搶奪你的功勞,你為什麽不告訴皇上實情呢?我們辛苦作戰十幾年,卻讓外國人以數隻輪船奪去了勝利果實,忠義將士看到這種情況會心灰意冷,而且有傷民族氣節,這些都可以如實告訴皇上。心中本來想說這件事情,上奏時卻在另一件事情上耽誤時間,這是道光末年的陋習。”


    曾國藩曾在《君子慎獨論》中說過:“君子在遇到事情的時候,要能公私分明,在聯係道理的時候,又能充分精辟地研究事理的得失。對於善事應當做,不好的毛病應該早日戒除。對於辦一件好事,惟恐別人不能覺察到,自己白幹,因而去辦時遲疑不決;對於辦一件不好的事情,抱著僥幸的心理認為別人看不到,因而不竭盡全力地更正。背地裏獨處之時,弄虛作假的事情就產生了,這就是欺騙。而君子去辦一件善事惟恐辦得不力,在晦暗中有墮落的行為,一個壞毛病改正不了,就會長年不斷地犯錯。暗室之中懍然不動仿佛在天一般,主人骨堅如金石,單獨行事於隻有自己的地方,要謹慎而又謹慎,這就是聖人經典的要領,也是後世應切實研究的問題呀!”


    曾國藩的這番話告訴我們,人要是能做到慎獨,那麽必能得到快樂;能做到真誠就會更快樂。反問自己是否夠真誠,世上沒有比真誠更好的養心方法了。可見誠對於一個人的作用是全麵而巨大的,是不容小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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