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是為了伸,藏鋒本是蓄誌,不屈難以伸展,不藏鋒誌從何來?


    安靜的力量在於不作聲卻能萬事周全,不引人注目卻能實力非凡。真正厲害的人物大多懂得安靜的力量。這樣的人明白:改變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不需要大張旗鼓地宣揚。


    有人說,曾國藩能夠成功的最大原因,是他深請藏鋒的道理。曾國藩自己也說:“自以秉質愚柔,舍困勉二字,別無他處。”事實上,這才是真正的聰明。


    一個人的成就有大小,小者或可從辛苦強學得來,若成就大業,隻靠辛苦強學還是不行,必須有超人的領悟天才,才能相濟為用。


    曾國藩重視才與德的相對作用。隻不過他有一種謙德,認為才是靠不住的,如果恃才傲物,就容易泛濫橫流,近乎小人了。他在家信中對子弟的賢否,也有六分天生,四分家教的話。何以又這樣重視天命天才呢?好像是他的一種矛盾思想,其實不然,這正是中庸相反相成的道理。他自稱愚柔,而致九弟書雲:“古來豪傑,吾家祖父教人,以懦弱無剛四字為大恥,故男兒自立,必須有倔強之氣,弟能奪數萬人之剛氣而久不銷損,此是過人之處,更宜從此加功!”


    曾國藩的祖父告訴他說:“爾的官是做不盡的,爾的才是好的,滿招損,謙受益,爾若不傲,更好全了。”可見曾國藩隻是在不做上下功夫,頗有大智若愚之意。


    不但才與學相濟的道理是如此,在舒發誌氣方麵,屈伸行藏,也是一樣的。曾國藩初人北京會試的時候,就抱有大誌,但隨著閱曆的增加,他也深諳圓通藏鋒之道。曾國藩認為凡是有血性有誌向的人都想成為人上人,而地位越是卑賤想獲得的地位就越高;收入越困難,就越想發大財。缺少什麽就越想得到什麽,這也是人之常情。而其中的君子卻一直默不作聲。是不想有所得嗎?隻是他看透了眾人的爭名奪利而已。達官顯貴不計其數,都位高權重還自以為聰明過人,而轉眼間就可能成為廝役走卒了,而那些隻有虛職,天天說自己不夠好的人卻能安然無憂。


    由此可見,他看到了更重要的東西,不屑於輕易顯露鋒芒。曾國藩認為:“誠中形外,根心生色,古來有道之士,其淡雅和潤,無不達於麵貌。餘氣象未稍進,豈耆欲有未淡邪?機心有未消邪?當猛省於寸衷,而取驗於顏麵。”這顯然是時機未到,在行所謂龍蛇之道。雖然已經很難看破,他還是覺得自己藏得不夠深,準備再進一步,讓人一點征兆也感覺不到。


    屈是為了伸,藏鋒本是蓄誌,不屈難以伸展,不藏鋒誌從何來?曾國藩的“藏鋒”表現在他與君與僚屬的共同處事上。


    在政治、為人上,.曾國藩是一個儒家;在軍事、養生上,曾國藩又是一個道家。正因為他學養深厚,才能做到“凡規劃天下事,久無不驗”。他能總攬全局,抓住要害,表現出高超的戰略水平,以致皇帝都經常下詔讓他規劃全局。又因曾國藩能慧眼識英才,看得準識得透,大凡他所舉薦的人,都不會辜負他的期望而有所作為。正因為他學養深厚,才能以文人身份站在行伍之間,在全軍覆沒之時,能穩住軍心,東山再起。


    曾國藩藏鋒的典型事例很多。同治三年(1864年)天京攻破,紅旗報捷,他讓官文列於捷疏之首,即有謙讓之意,尤其是裁撤湘軍,留存淮軍,用意極為明顯。一裁一留,既減鋒芒又能自保,足見其心思之精妙。


    曾國藩藏鋒是一種自我保護的生存之道。有才幹本是好事,是事業成功的基礎,在恰當的場合顯露出來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帶刺的玫瑰最容易傷人,也會刺傷自己,露才一定要適時、適地。時時處處才華畢現隻會招致嫉恨和打擊,導致做人及事業的失敗,不是智者的所作所為。


    有誌於做大事業的人,可能自認為才分很高,但切記要含而不露。俗話說,“難得糊塗”,偶爾迷糊一下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可見人不知我,心裏老大不高興,這是人之常情。於是有些人便言語露鋒芒,行動也露鋒芒,以此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更有一些深藏不露的人,好像他們都是庸材,胸無大誌,實際上隻是他們不肯在言語、行動上露鋒芒而已。因為他們有所顧忌。表現本領的機會,不怕沒有,隻怕把握不牢,隻怕做的成績不能使人特別滿意。


    《易》曰:“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無此器最難,而有此器,卻不思無此時,則鋒芒對於人,隻有害處,不會有益處。額上生角,必觸傷別人,不磨平觸角,別人必將力折,角被折斷,其傷必多。鋒芒就是額上的角,既害人,也傷已!


    古語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人出名了,一定會招人側目而視,是惹禍的根由。


    善於處世的人應該懂得在名利兩字上瞻前而顧後,適可而止,有所節製,在張揚的個性裏加一點低調和謙虛。人生的收獲不在於引人注目而在於有實在的成績。多被人關注一分反而會多一分壓力。所以,默默收獲才是上上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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