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bullyragthefool


    嗚--呃啊!


    伸了老大一個懶腰,喬伊滿臉倦意地打著嗬欠,從床被中起了身。


    穿著前晚那件西裝褲,那睡前也沒脫下的襯衫滿是皺摺,他搔著那頭亂發,過了一夜的胡渣變得更是如雜草叢生。


    以著這種邋遢樣,喬伊睡眼惺忪地走出了房間。


    你醒了,早安。


    對這聲不知已經幾年不曾出現在這房子裏的問候聲,讓喬伊的意識迷糊了一下,但在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那名金發藍瞳少年後,他終於清醒了過來。


    早啊,呃法歐肯。


    回憶了一下,喬伊念出了他的名字。


    法歐肯回應似地點了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喬伊注意到昨晚遞給他使用的枕頭和棉被已經折好,整齊地疊放一旁。


    似乎是個挺有規律的孩子--喬伊心中對他的印象又多增添了一項。


    左右擺動著脖頸關節,喬伊走到了廚房,打開了冰箱旁的一個櫃子,他開口詢問:你要喝咖啡嗎?雖然隻有即溶的衝泡式而已啦。


    看著喬伊手中捏著幾個小袋揮手的模樣,法歐肯回話:嗯,麻煩你了。


    過了一會,喬伊兩手各握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馬克杯回到了客廳。


    謝謝。法歐肯從他手中接過了一杯。


    不過正當法歐肯呼氣吹涼著咖啡時,他的視線捕捉到了喬伊從一透明玻璃罐中,舀起了數匙砂糖,倒入了自己杯中的畫麵。


    你也要嗎?發現法歐肯瞄著自己,喬伊指著糖罐問。


    啊啊,不用了。法歐肯連忙拒絕。


    金發的少年低頭飲啜了一口--這味道應該是卡普奇諾吧?不過本來就已經屬於比較甜的口味,那個人居然還加了這麽多的糖!


    在將砂糖攪拌融化後,喬伊將剛好達到勉強入口溫度的咖啡,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完,然後呼--地大大吐了一口氣。


    喝哈,醒啦醒啦!喬伊將馬克杯往桌麵一放,臉上的神態已經恢複了平常模樣,兩眼也有神了起來。


    法歐肯的杯子停在半空,對他這一下子的轉變有點詫異。


    而注意到少年的異狀的喬伊,輕笑道:我這個人比較不容易清醒啦,所以每天起床都要喝一杯咖啡提提神。


    可是一般要提神不都是喝黑咖啡嗎?法歐肯眨眨眼。


    喬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像是要掩飾尷尬地大聲笑了笑:哈哈哈!那個你也知道嘛,糖分可以轉化成那個、那個什麽比較容易吸收的能量,所以我才會加多一點糖,讓自己能盡早達到最佳狀態嘛,嗬哈。喬伊轉開了視線,撫著自己下巴的胡渣笑著。


    (原來是怕喝苦的啊。)


    看破了喬伊那不自然反應背後的真實,法歐肯暗暗低笑--真是和他給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樣呢。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會一下子就被才認識一天的自己看出這點,倒是和那男人率直而難以隱瞞的個性相仿。


    不過你到時要怎麽離開這城市呢?喬伊看著法歐肯:你身上有錢嗎?


    沒有,從薛曼那裏得來的錢我不想用。我應該會想辦法一路搭便車到南方去。法歐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喂喂,你這樣也太隨便了吧,而且假如半途被薛曼的眼線發現怎辦?喬伊驚訝地張大了口:這樣吧,你在我這裏待個幾晚,我會想辦法抽空直接載你到最近的城市港口去,這樣應該風險會小一點,如何?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先對你說聲謝謝了。法歐肯低頭鞠躬。


    喬伊笑道:哈哈,好說啦,能讓那家夥生氣的事情做再多也不嫌麻煩。現在時間還早,走吧,一起吃個早餐去。


    地點是一間家庭餐廳。


    位居街道三角窗的位置,占地約比一般教室稍大一點,外圍是半身高的透明玻璃圍牆,從街道外可以看到裏頭部分的擺設和用餐情況。


    店裏的擺設也很普通,就是以內側靠牆的廚房、以及連合了櫃台和吧台作為主體,而剩下的空間,則是就一窩蜂地塞滿了供不同人數使用的各式木桌--完全就是以便利性作為考量,美觀性的價值則似乎被列為參考而已。


    在店裏相當的人潮裏,法歐肯擠占了一張小方桌。


    而過了一會,喬伊則是在右手臂上小心地放了兩盤餐點,而左手寬大的手掌則是一次拿了兩杯紙杯握柄,走了回來。


    雖然看起來不怎麽樣,但可是便宜又好吃喔。將法歐肯的分放在他眼前,喬伊也在他對麵坐下。


    紙盤裏擺的是漢堡,但這看似普通的兩層麵包中,卻夾了大量的食材。培根、火腿、玉米、萵苣、番茄,並擠了一堆的特製醬料和沙拉,厚厚一層漢堡,裏頭的料多得幾乎夾不緊,豐富得簡直快像要垮下來一樣。


    喬伊下顎下拉,大大地咧口一開,猛地一咬喀滋、喀滋。


    我從以前、就很常來這邊、咬了咬,吞下,他繼續開口:


    吃喔。算是這裏附近頗有人氣的簡易餐廳。法歐肯也咀嚼著,同意地點點頭--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確實還滿好吃的。


    嘿,好吃沒錯吧。又啃了一大口,口中的食物還沒咬碎,喬伊就迫不及待地舉起桌上的奶茶混著咕嚕咕嚕吞了下去。


    這家店可是開很久了,除了裝潢有點差、老板看起來像犯人外,其他實在沒有什麽缺點可以挑啊。


    混帳喬伊,別以為你那邊講我沒聽見!一名理著大光頭,凶神惡煞的男人從廚房探出頭來,揮舞著鍋鏟大吼。


    哈哈,耳朵還是這麽靈啊!喬伊對著他揮手。


    法歐肯微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也沒有特別的主題,兩人的這頓早餐隻是很普通地在閑聊著,不過法歐肯會刻意避開有關家人的話題就是了。


    聊了一會,突然喬伊的視線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隔著那透明的玻璃窗,他看見了餐廳對街的那側人行道,有一名依稀看過的人。


    不會吧難道那個人是?法歐肯,你在這邊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丟下這一句,喬伊在桌上壓了一張紙鈔後,便匆匆奪門而出。


    他才剛踏出店門,就看到那人彎進了一條小巷的背影。幾個大跨步,喬伊穿過馬路,從後追上。


    在跟著拐了一個彎後,喬伊朝著那背影喊道:前麵那個人,等一下!


    不過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不知道在叫自己,那個人並沒有頓足,隻是繼續往前走。於是,喬伊又再喊了一次。


    喂,等一下!鴉--


    那個人停下了腳步。


    喬伊加緊幾個腳步,從肩旁繞過了他的背後,來到他的正麵。


    果然沒看錯,是你。


    正如喬伊所稱呼,此刻站在他眼前的男子,是一名有著黑發黑眼的黃種人青年;也正是那個晚上,憑一人之力,在短短數息之間就解決了夫魯一眾的青年--鴉。


    和那晚的全身黑穿著不同,這時鴉穿的是普通的淺藍牛仔褲,以及直條紋的長袖襯衫,如果再加個背包還是之類的東西,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普通的大學生一樣--但話說回來,其實喬伊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搞不好黑發青年還真的是學生也說不定。


    眼看叫喝並攔阻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鴉的神情有些冷漠,微微低著頭,凝視著喬伊。


    你是哪位?


    鴉的口氣很冷淡,喬伊怔了會,才發現自己其實也和對方沒有任何交情。但都叫住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打著哈哈說了:那晚我們有打了個照麵,還記得嗎?就是上周那個晚上,當時夫魯也剛好在場。


    有什麽事嗎?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是


    默認了那晚自己的身份,抑或是根本無視喬伊的詢問,鴉如此回話。


    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湊巧看見你,所以才跟你打了個招呼,畢竟同樣都是默默為這城市努力的人嘛。


    雖然對方的反應很冷淡,但喬伊的口氣隱隱帶有點興奮之意。事實上,對著眼前的青年,他甚至多少懷著像是麵對偶像般的欣悅。


    明明隻是個這麽年輕的孩子,卻獨力做出了這麽多事,憑藉一人之力解決了許多他們警方也難以應付的黑幫人士。


    雖然身為警察不應該認同他的作為,但也正因為身為警察,所以更對黑發青年所做出自己欲為而不能行、想做卻辦不到的事情而感到欽佩。


    哼。雖然很輕微,但喬伊沒有聽漏黑發青年的輕哼。


    啊啊,別誤會,我個人沒有想對你所謂找麻煩的意思啦。喬伊笑著解釋:雖然身為警察不該這麽說,但單純以身為這城市一員的身份,其實我還滿欣賞你的作為喔。


    黑發黑瞳的青年沉默地凝視著喬伊,沒有回話。過了一會,才暗暗地哼出輕息,啟口答道:你欣不欣賞,和我沒有關係。


    咦耶?啊啊,這樣說是也沒錯啦。


    不再多說,似乎將剛才那句當成了終結兼道別語,鴉邁動腳步,以著穩定卻快速的步伐離開了。


    還真是個有點內向的青年呢。


    喬伊怔怔地撫摸著下巴的胡渣。


    而緊接黑發青年的離開,法歐肯也已經跟了上來,來到喬伊的身旁,疑惑地開口:怎麽了,剛才為什麽突然離開?


    沒什麽,剛才剛好看到一位似曾相識的朋友,所以才趕了出來。喬伊回道。


    朋友?少年隻有看到鴉剛好消失在街角轉彎。


    啊,雖然不算認識,不過真要說的話--同是正義的朋友吧。像是有些高興、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這麽回答的喬伊見腆地笑了。


    是嗎?看著這樣的喬伊,不知為何,法歐肯也依稀為他感到高興。


    好啦,我也該上班了。等等我先送你回去,我會順便幫你暗中詢問和安排前往別的城市的一些事項。


    好的,麻煩你了。法歐肯低頭道謝。


    嗬哈哈,這麽客氣幹什麽!心情不錯的喬伊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隻可惜他這時的好心情,並沒能維持多久。


    在短短的三十分鍾後,喬伊的情緒將整個扭曲翻轉過來--


    喬伊才踏進警局沒多久,就感覺到那股異樣的氣氛。


    (怎麽回事,這種感覺是?)


    隨著正門的拉開,看到他走進來後,警局其他同仁似乎有意無意地避開,若是不慎眼神交會的,也會很快地轉開。


    (搞什麽,雖然我知道自己人緣不算好,但也沒有這麽糟糕吧?)從幾個窺視他的人的表情上,似乎也存在著幾分特殊意思,不過現在的他實在無法看透那裏頭的含意。


    喬伊走到了自己座位,但正當他準備要坐下來時,發現威廉康納萊來到了身邊。


    怎麽了?喬伊從他的神態中察覺了什麽。


    康納萊默然地看著他,然後歎了口氣。


    喬伊,把你的警徽交出來吧。他淡淡說道。


    什麽?為什麽喬伊滿臉錯愕。


    上個月你執行任務時,為了逮捕犯人發生了槍戰,波及到旁人,現在他們提出了申訴;此外,博歐客議員也為你上次拘役她兒子時執法過當而提出了抗議,類似的申訴還有幾件我就不說了總之,上層一致決定要你暫時解除職位。


    等一下,當時明明都沒怎樣,為什麽現在會一起突然啊!赫然察覺了什麽,喬伊的臉上浮現怒容。


    是市長吧?是布魯斯薛曼那個家夥指示的吧!因為我昨天不接受他的提議,所以才搞出了這種卑鄙手段對吧!


    康納萊沒有對喬伊的問題回應--或許也是一種默認的表示,他隻是露出了疲憊的倦態,對其緩緩勸說:你就當休個假,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陣子吧,我知道這段時間來,你也累了


    放屁!我才不接受!像那種人--


    布朗警官!康納萊一聲低喝,改變了稱呼的他,以局長的角度暗暗提醒了喬伊自己的身份立場。


    咕--嗚!喬伊緊咬的齒縫間泄出咆聲,不過終究還是選擇從口袋中取出皮夾,將裏麵的警徽憤然地甩在桌麵。


    胸口劇烈起伏的他,雙眼直直盯著康納萊的臉。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棄的。


    丟下了這麽一句,喬伊悻悻然地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康納萊低聲歎息。


    本來還以為這樣可以讓你退縮一點,看來我錯了喬伊才剛踏出警局大門,就看到了那道身影。


    一輛加長車身的黑色禮車就停在警局前的大道旁,雖然剛才在喬伊進入前就看到了,但此時那輛車的主人現在則是站在後車門旁,對著他這邊打了招呼。


    真是巧遇啊,布朗警官。


    你這家夥,布魯斯薛曼--


    喬伊前方站的,正是剛才他才暗斥過的人。


    看著喬伊滿臉驚怒交的模樣,薛曼麵帶遺憾地開口:布朗警官,聽說你被暫停職務了呢,真是個令人遺憾的消息啊。


    媽的,你還裝傻!喬伊蹙眉,鼻頭抖動。


    不、不!我是真的為你的處境感到遺憾,畢竟這樣一來,這個城市又暫時少了一位盡責的好警官呢。


    哼,那還真是多謝你的關切了。不過你放心,就算不是警察的身份,我也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群把這城市搞得烏煙瘴氣的人渣,繼續那副耀武揚威的醜陋模樣。


    嗬,那真是太好了。畢竟這個城市的治安這麽差,少了布朗警官你隻怕會更惡化呢。比方說--薛曼微側著頭看著喬伊的雙眼中,帶有某種無形的嘲諷。


    頓了頓,他繼續說下去。


    某位離婚的單親媽媽仍未再婚,一個人努力地扶養著孩子長大,但卻突然因為公司異動而丟了職務,從此經濟陷入了困境;某位剛升上中學的少女多麽青春洋溢,既可愛又成熟獨立啊,卻在某天回家途中不幸被流浪的醉漢強暴。


    --這些情況,不是沒有可能吧?畢竟近來治安和景氣都越來越糟,類似的案件這個城市每天都會發生好幾起呢。所以為了大家的幸福著想,建議布朗警官還是潔身自愛點,不然這個城市少了你,可真是一大損失呢。


    你這--狗娘養的畜生!


    聽完他剛才的暗示,喬伊幾乎憤怒到要衝上前不,並不是幾乎,而是他真的已經有所動作了,但薛曼身旁的護衛見狀則是迅速攔在兩人之間;心知不能對他怎樣的喬伊,也隻能逼自己按捺下來,怒目切齒地瞪著薛曼。


    嗬,那麽就這樣,有機會再見了,祝你早日恢複職務。在身旁隨扈的守護下,薛曼轉身離去。


    但就在薛曼一腳踏入了隨從幫他拉開的車門內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又探出了身子,看向喬伊:對了,布朗警官。昨晚我們會麵後你離開時,有沒有看到一位金發藍瞳的少年呢?


    腦中瞬間閃掠過法歐肯的麵孔,但喬伊當然隻是擺出一副不知情之樣,冷淡答道:連住在自己房宅裏的人都不知道了,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是嗎?如果你有機會看到他,請代為轉告:我很擔心他,請他趕快回來。


    語畢,這次布魯斯薛曼不再逗留,直接上車駛離了,隻留下背後滿臉臭意的喬伊。


    無能為力--


    哼!


    一踏進了屋裏,喬伊隨手將大衣和鑰匙拋向一旁,滿臉不快。


    怎麽了?看到他才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並且由原本的神清氣爽轉變成怒氣衝衝之樣,法


    歐肯不由疑惑地問道。


    喬伊握拳重捶了牆壁一下,那振動簡直震得整間房子的灰塵都跳了一下。


    我被布魯斯薛曼給狠狠陰了一下!


    發生了什麽事?法歐肯問道。


    唉,事情是這樣的


    深深歎了口氣,喬伊摳著胡髭,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法歐肯金色劉海下的雙眼閉合:看來是我的錯--因為我逃走,才讓薛曼如此憤怒。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何必道歉,真要說有錯,也是那個濫用權力的混帳。而且我也不覺得是你的關係,他不一定知道你的離開和我有關,昨天和薛曼那番對話,大概才是真正導致他的不滿,而在今天對我下馬威的原因吧。喬伊暗暗歎了口氣。


    不過既然如此,也終於讓我下定主意了--要對付薛曼,看來是不可能依循正當的法治管道了,畢竟連警方都拿他沒轍的話,我也不可能對他怎樣看來,隻能殺了他了。


    殺了他你嗎?法歐肯訝異地說。


    嗯。雖然他暫時革除了我的職務,凍結了我在警方的能力,不過其實本來在昨天的會麵後,我稍微有心理準備了--我不打算以警察的身份來對付他,畢竟在手頭毫無證據下,這是違反法治的方法,我隻是想單純以這個城市一員的身份去對付他。


    從口袋的煙盒中抽出了一根煙,喬伊叼在嘴中,點燃了煙頭。


    但就算他的態度看起來很冷靜,法歐肯也很清楚他想做的是多麽難以達成的目標。


    但是那種事情不可能做到啊!你應該很清楚他的勢力有多大,根本不可能光靠你一人就把他殺死還全身而退。


    或許吧,所以我不打算全身而退。喬伊吐出了一口煙。


    你難道喬伊你是想法歐肯的眼中流露驚愕。


    是啊,想要偷襲擁有眾多人保護的薛曼,還妄想不被察覺、無傷而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如果隻是要一拚冒險殺死薛曼而已,僅有這個條件應該不是不可能。


    可是、可是這樣一來你一定法歐肯剩下的話說不出來。


    會死吧?喬伊接著少年沒說出口的說,笑道:反正我早就沒有什麽好牽掛的了,活了四十多年啦,也該夠了。能在最後以單純一個普通的喬伊布朗,而不是警察的身份去誅殺那個惡黨,我也就滿意了。


    但是,你妻子呢?女兒呢?就算你們離婚了,要是知道你死了,她一定也會很難過吧?


    喬伊愣了一下,鼻腔哼出白煙,微笑:莉雅很堅強,沒問題的;而露依絲有她照顧,我也能放心。


    那你自己呢?就這樣死了真的無所謂嗎?死了就什麽都沒了啊!


    不,我死了,正義會留下來,而且莉雅她們所居住的城市也將變得更好。


    喬伊法歐肯囁嚅。


    哎呀哎呀,不過我居然對你說了這麽多,真不小心啊,還請你看在昨晚的一車一宿之緣,可別太早告發我啊。喬伊苦笑著。


    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法歐肯頷首。


    那真是多謝了。啊,你不用擔心,在那之前我會先安排把你送到想去的地方。


    其實我並太在意這個。


    是嗎?不過想對付薛曼,機會隻有一次。如果失敗了,本來就對我有戒心的他更是會提高警覺,我也不可能嚐試第二次了,真是頭痛啊喬伊自言自語著。


    他繼續吞吐著煙,兩人陷入了沉默。


    但過了一會,靜坐一旁、看著喬伊那吞吐著雲霧模樣的法歐肯,突然開口了。


    如果如果喬伊你真的想對付薛曼的話,有一個機會可能適合。


    喔,真的嗎?喬伊兩眼亮了起來:是怎樣,說來聽聽吧!


    我之前一直待在薛曼宅邸服侍,所以有時會聽到一些情報。法歐肯頓了頓,繼續緩緩說地說:薛曼有打高爾夫球的習慣,雖然時間頻率沒有規律,但我前幾天有剛好聽到他和人約定要在本周日時在休傑球場打一場球。


    休傑球場?是那個位居接近城市外圍的高爾夫球場嗎?


    嗯,畢竟是打高爾夫球,不可能再跟平常一樣位居在重重保護的室內。不過相對的薛曼也很清楚這點,所以他都會包下全場,在開場前他都會先派人封鎖周圍,派人守在外側不讓人出入。


    不讓人出入,那你所謂的機會是?


    既然知道時間了,那隻要在包場封鎖前就先行潛入就好了。


    啊,對喔!喬伊右手握拳擊在掌心,輕呼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正由於平常有外圍的守衛封鎖網,所以更容易對周圍的環境產生疏忽,而在那麽廣大的球場,也不可能遍及護衛的人馬。


    謝啦,法歐肯,太感謝你了!雙手搭住少年的肩膀,喬伊興奮道:


    這個周日嗎?那就還有兩天,應該來得及!不過法歐肯雖然得到了感謝,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建議,隻是早一步將喬伊推往了沒有歸途之路。


    (我這樣做,真的正確嗎?)


    雖然能幫到他、看到他那單純而爽朗的笑容,令少年有種平靜的安詳;但這樣一來,不管如何,眼前那名男子勢必會喪生在自己的建言之下吧。


    那麽,他唯一能做的也隻剩下


    喬伊,讓我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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