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點了點頭,小聲說:“睡著了,估計早上早起來準備往這邊走吧,這麽遠,不早點走哪能趕上中午這頓飯呢。”


    沈父說:“好好歇一歇,中午家裏人這麽多,光應付著說話招呼著吃飯也怪累人的。”兩個人往爺爺奶奶屋裏走,爺爺奶奶都在炕頭上,屋裏因為有炕,冬天炕洞裏的火基本上不滅,所以屋裏的溫度一般挺舒適,爺爺奶奶屋裏安了一台電視,這會電視裏正


    在重播春晚,奶奶看小品看的正樂嗬看到大兒子大兒媳過來了,拉著大兒媳的手,說:“怎麽樣,睡著了吧?”


    沈母說:“睡著了,估計是累了,這孩子,從小覺就多,今早上還不知道幾點起來的呢。”奶奶說:“那就讓孩子好好的歇一歇吧,這嫁了人啊,跟原來做姑娘的時候可不一樣了,唉,孩子才二十來歲,就嫁人了,咱們應該把孩子多留幾年,閨女孩子在娘家才享


    福啊。”爺爺原本閉著眼睛躺在炕頭上呢,聽到自己的老妻這樣說,有些著急的說:“你看看你這個人,培茵沒結婚你著急,就怕你閉眼之前看不到培茵成家,培茵成家了你又說讓


    孩子多留幾年,你真難伺候。”爺爺奶奶現在就跟兩個小孩子一樣,經常鬥鬥嘴,吵個小架,不過最後都是爺爺先低頭,給奶奶認個錯,時間長了有些助長了奶奶的氣焰,爺爺曾經偷著跟沈父說,你娘這個人呀,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個能讓人的,這臨老了怎麽學著一點都不讓人了呢,你看看,每次有事,都要我讓著她,哎呀,這女人啊,千萬不能忍著她讓著她,時間長


    了那可得壓著你呢,不過說歸說,爺爺還是喜歡讓著奶奶就是了。培茵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四點多,睜開眼就看到有些昏暗的屋子,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裏,稍微清醒點之後才想起這是在沈家村,自己在爹娘的炕


    頭上睡著了。屋子裏很暖和,開了臥室的門,就看到沈母坐在外屋的炕洞前,往炕洞裏麵放木柴,炕洞裏昏黃的光線映著沈母有些蒼老的麵容,培茵看了,心底沒來由的一酸,眼裏的


    淚“吧嗒”一下就掉下來,趕緊的用手揉了揉鼻子,使勁眨了眨眼睛,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沈母抬頭一看,就看到站在屋門口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培茵,笑著說:“哎喲,你醒了啊,睡夠沒有?沒睡夠也不能再睡了,睡多了晚上該睡不著了呢。”


    培茵走過去,拉了一個小板凳挨著沈母坐下,把頭靠在沈母的肩膀,說:“娘,跟著你覺得真好!”


    沈母聽了,笑著說:“看看,這麽大的閨女了怎麽竟說傻話,跟著娘不好的話還能跟著誰才能好呢?”培茵沒再說話,就看著沈母把手裏的木柴一根一根的塞進炕洞裏,然後又把炕洞用一塊鐵板蓋起來,這才說:“起來了,你爹跟你大哥在廚房忙活著做飯呢,看看還有什麽想吃的,咱們一起做了吃。”家裏過年炸了很多東西,炸雞炸魚炸丸子,今年因為馬母帶著馬衡一家三口在這裏過年,沈父沈母更是炸了更多的東西,炸了豆腐,五花肉,


    蒸了好多的棗山豆包,沈母還自己做了紅豆沙,包了豆沙包,這個豆沙包吃的珍妮跟馬思淳一個勁的叫好。沈家大兒媳婦國外的娘家娘帶著孫子一家三口來沈家過年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很多人都來家裏看看據說是外國人的這一大家子,不過大家最喜歡的還是馬思淳,才幾天的功夫,馬思淳就跟村裏的孩子們玩成了一片,據說光是南嶺馬思淳就跟著爬了好幾回了,更不用說去西河的大河窪裏溜冰,年前的時候去隔壁徐家村趕大集,這幾天村裏


    的秧歌隊在排演,馬思淳更是帶著自己的媽媽珍妮回回不落的看熱鬧。培茵想想,這幾年條件好了,過年做的東西平時也能經常吃到,還真沒什麽很想吃的,不過想到自己在公公那邊的時候,沒有包豆包,又聽馬思淳跟自己說姑婆包的豆包


    是多麽的好吃,培茵咽了口唾沫,跟沈母說:“娘,我想吃你包的豆包還有豆沙包。”


    沈母聽了,說:“行,我這就給你去餾上,再給你燉個炸雞,你從小就愛吃炸雞,對了,還有做好的白菜,也給你弄一點,你吃了好好的歇一歇。”


    培茵摟著沈母的胳膊,擰著身子跟自己的娘親撒嬌,說:“哎呀,娘,我都睡了一下午了,晚上要跟著思淳他們去看排演秧歌的。”沈家村的秧歌隊最近晚上吃了飯就在大隊的院子裏排演,昨天大年初一,就在村子裏繞著熱鬧了熱鬧,今天大年初二,隊裏還幾個都是新婚,村裏就讓大家今天先去走親戚,從明天開始大家就要到別的村子還有一些企業去拜年,這樣還能有一些收入,來參加秧歌隊的人可不是白動彈,現在還有義務工,每個工按照村子裏的經濟水平,一


    個工多少錢,你來為村裏扭秧歌,每一天是幾個工,那就能有一個收入,現在村裏的閑散勞動力出去打工的不多,農閑時節,有個收入也是好的。


    沈母被培茵搖晃的心裏美滋滋的,說:“行行行,你想怎麽樣都好,現在咱們先去廚房把豆包餾上吧。”晚飯是在爺爺奶奶的屋裏吃的,為了家裏人口多,沈父專門請村裏的木匠幫著做了一張大大的炕桌,爺爺奶奶的炕可不小,把炕桌往炕頭上一放,十幾個人圍著吃一頓飯


    都可以,所以,晚上這頓飯大家都吃的很開心。培軍跟沈錦華帶著蔻蔻回來過年,培軍要在京城近郊的軍校念兩年書,大姑幫著沈錦華找了一個在職進修研究生的名額,不過人家不給提供住宿,而且隻能跟班就讀,沈錦華覺得隨班就隨班吧,自己能夠多學一點東西,至於蔻蔻,大姑把蔻蔻的戶口落在她家,這樣蔻蔻就能夠在京城找一所學校上學,年前把這些事情都辦好了之後,一家三口這才回了沈家村,過了年兩個人還得去東北那邊培軍原來駐紮的地方,兩個人在那邊還有個家呢,很多東西都需要帶走或者是處理掉,培軍估計自己兩年畢業之後也


    不一定能夠再回去,再加上那邊隨軍家屬住的地方很緊張,自己既然不在了,就趕緊把地方騰出來。吃過飯,奶奶拉著培茵的手,培茵索性就在奶奶的熱炕頭上睡覺,反正自己原來的屋子都讓給別人住了,原來的屋子不是暖炕,不過屋子裏的地下有煙道,這是當初修房子的時候沈父想出來的,這邊的冬天很冷,屋子裏再生個爐子不是很安全,索性就把後來新蓋的後院的正房廂房都做了簡易的地暖,因為屋子都不是很大,晚上睡覺之前


    在煙道裏放點木柴,屋子裏就暖和和的,這會馬衡一家三口就在原來培茵跟培芝的屋子住著呢。


    在家住的幾天,培茵覺得實在是愜意,如果不是一直擔心沒有信的杜明雋,培茵覺得就完美了。年初五的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呢,沈家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平靜,電話安在沈父的屋子裏,是去年安的,沈父接起電話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好,沈母迷迷糊糊的從被


    窩裏坐起來,看到沈父的臉色,一下子就清醒了,拉著沈父的胳膊,說:“他爹,怎麽了?”


    沈父想了想,說:“明雋那邊來的電話,說明雋受傷了。”


    沈母一聽,臉色都變了,聲音有些尖銳,說:“受傷了,怎麽受的傷?嚴不嚴重?”


    沈父說:“電話裏隻是交代讓培茵趕緊過去,他娘,我想跟著一起去。”沈母這會在穿衣服,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那就趕緊起來啊,你去把培茵叫起來,我去做點飯咱們一起去火車站,不行,還是去西江那邊吧,昨晚上小民回來了,跟培田喝


    酒到挺晚,估計是沒回去,你去前麵找小民,讓小民把咱們送到火車站,咱們買最早的火車票。”


    沈母嘴裏交代著,已經把衣服穿好了,被窩都沒顧得上收拾,就去廚房準備早飯。沈父這邊起來之後,就去爺爺奶奶的屋子裏,培茵還沒有醒,昨晚上跟家裏的幾個哥哥嫂子說話說到太晚了,躺下一夜無夢到了現在,沈父一邊想著用個什麽理由帶著培


    茵去火車站,一邊往正房走,這件事自家三口人知道就行,家裏幾位老人年紀大了,還是不要告訴的好。


    沈父絞盡腦汁,最後終於想出一個主意,去正房把培茵喊起來,奶奶看到沈父喊培茵起床,嗔怪的說:“你喊她做什麽,讓她多睡一會。”沈父說:“娘,我剛才接了個電話,是原來一個同事的,那個同事說好些年沒有見培茵了,讓我跟孩子的娘帶著培茵去西江,正好待會小民要回去,天怪冷的,這不是要搭小民的便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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