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武十七年。


    這一年,燕王府的諸人皆是在京城過的新春佳節。


    這一年的新春,燕王府的氣氛卻是有些失落的。


    燕王妃是傷心父親的離世。燕王則是心頭明白著,嶽父大人去逝了,何嚐不是父皇對他的敲打。


    沒了魏王的支持,燕王在京城裏,是真的沒什麽靠得住的代理人。


    他那長子朱高熙一直擱在了京城,就是一個態度而矣。真正讓燕王放心的,是他的妻族勢力。畢竟,徐氏一族在暗中對燕王的支持,那力度是非常大的。


    如今,在燕王看來,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他的存在,徐氏一族才會被如此打壓。當然,也不排除了,他的父皇在為皇太孫造勢。


    皇太孫啊……


    若說對皇太子這位嫡長兄,燕王是心服口服。


    那一位嫡長兄登上了高位,繼承了父皇的帝王之位,燕王是一絲一豪的念想也不奢望。那麽,他的侄兒朱高錦成了皇太孫……


    光想想,燕王真是不服氣。


    朱高錦有什麽本事?


    沒有。


    至少,在燕王看來,朱高錦表示出來的一切,除了一個孝順外,再無其它。


    可是,偏偏燕王的父皇,宏武帝就吃了這一套。


    嗬嗬,燕王如何能服?


    宏武十七年過去了。


    宏武十八年的新春來到。


    春,天氣回暖。


    宏武帝在這個春,舉行了盛大的祭祖、冊封儀式。


    整個朝堂,整個天下,迎來了大周朝未來的繼承人。東宮,有了它的新主人。一代新人儲君,皇太孫朱高錦正式在宏武帝的宣布下,隨著帝王進行了祭祀。


    皇太孫的名份已定。


    回京城給皇太孫參拜大禮的皇子們,人人皆是麵色恭敬。


    至於暗中的一些事情,那就是暗流湧動了。


    春末。


    燕王領著妻子,領著嫡次子、嫡三子,一起辭行了京城。他準備回了燕地,去等待了屬於他的機會。


    燕王不相信,皇太孫朱高錦這個黃口小兒,就真的那麽容易坐穩了繼承人的位置。


    若知道,打天下不易,治天下更不易。


    朱高錦的身上,燕王沒看到了,讓他甘心臣服的君王之威。


    燕王看到的,是宏武帝在拚命的為皇太孫剪除了所有的威脅。


    燕王離開了京城北歸。


    晉王這位三皇子,是順道與四皇子燕王同行。晉王準備在徐州之時,再與四弟分道揚彪。


    北歸進入了徐州境內時。


    晉王邀請了燕王一起乘坐馬車。


    在晉王看來,他那四弟就是有些不懂得享受。瞧瞧燕王,孫兒都有了。還是學了他們的父皇,那是勤練武不提,騎射之術依然不曾落下。


    燕王表現在外的形象,就是一個剛硬果敢之人。


    “茶湯開了。”在馬車廂內,晉王為燕王倒了一杯茶水。


    “來,四弟,嚐嚐三哥的茶藝。”晉王如此講了,燕王自然不推辭。燕王是端了茶杯,小氣的試了溫度。然後,淺淺小飲一口。


    隨之,燕王擱了茶杯於小桌上。


    兄弟二人對坐。


    “三哥。這茶飲了,你不妨說說,你有什麽事情與弟弟相談。”燕王快人快語的樣子。


    對於燕王的直率,晉王瞧著歡喜的模樣。他道:“我就覺得四弟你合我性子。咱們兄弟間,不談廢話。”


    “四弟,對於父王立了高錦侄兒為皇太孫一事,你如何看?”晉王問道。燕王望了一眼兄長,又是垂下了目光,望著桌上的那杯茶。他目光裏,有些複雜的神情,燕王說道:“皇命難違,父皇已經立了皇太孫,名份已定。我身為藩王,自然是服


    從了皇父的意思。”


    “你就甘心?”晉王再問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燕王嗬嗬笑道。


    “怎麽?三哥也不甘心?”燕王反問道。


    “能甘心才怪。”晉王將手的茶杯,一下子重重的擱在了桌上。晉王繼續說道:“父王那麽多的兒子,居然全是舍了,就立了高錦一個黃口小兒。我能甘心嗎?”


    晉王是真的很生氣。


    想他二皇兄死了後,這消息到晉地之時,晉王是真開心的。心裏暗戳戳的歡喜啊。畢竟,太子大哥不在了,二皇兄也不在了。那麽,他就成了父皇實際上的皇長子。


    嗬嗬,結果,一場空歡喜。


    無論如何?


    事實沒半分的改變。他那父皇是鐵了心,要立了皇太孫。


    晉王要是甘心的話,他連騙騙自己都做不到。“三哥,咱們兄弟也就是嘴裏過過癮。這些話,在自家人麵前說說,便是算了。事到如今,我等身為藩王,就對朱氏一族的社稷,盡一份自己心力,如此足矣。”燕王說道


    :“返回燕地後,我親率大軍,出塞作戰。”


    “不管朝堂風波如何?”


    燕王抬起了頭,目光望著三皇兄,繼續說道:“燕地是皇弟的封領,皇弟自然是要讓封領之上的子民,過上一個安穩的日子。胡人,何其多,殺都殺不盡。”


    “嗬嗬,那些胡人,皇弟我啊,準備當成了韭菜,生出一茬割一茬。”燕王這般說話,是真情實意的。


    對於燕地,燕王澆築了太多的心血。


    那是燕王的老巢。作為一藩地之王,燕王有責任保護了燕地的安危。所以,燕王準備,把他在京城裏受的氣,全部撒在了胡人的身上。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對於胡人而言,燕王的做法,也許是嗬嗬。但是,對於生活在燕地的普通百姓而言,燕王的做法,那就是萬家生佛。畢竟,胡人的野蠻,胡人的不事生產,隻會破壞,隻會殺人後再奪走燕地百姓的一切。這等胡人


    ,在燕王看來,殺了,一點也不可惜。


    這一場談話,莫名的散了。


    晉王算是看出來了。他那四弟認命了。


    燕王似乎認命了。晉王可沒有。


    不過,燕王的一些做法嘛,晉王覺得可以效仿一下。比如說,借剿胡人的事情,培養一下手頭的軍隊力量。


    晉王在準備著,準備著他自己的實力。


    宏武十八年。


    九九重陽節。這一日,皇太孫守足了三年的孝期。


    這等孝順的孫兒,宏武帝是看在眼裏,十分滿意的。對於自己挑選的太孫,宏武帝給予了最大的信任與愛護。


    所以,對於三兒子在晉地的一些小動作,宏武帝是發現了。當然,倒底是親生的兒子,宏武帝也沒準備幹些什麽。他就是想瞧一瞧,晉王暗裏是一個什麽打算?


    至於燕王直接出塞跟胡人作戰,不常回燕王府的事情,宏武帝同樣知道的。


    對於一直學習他這個父皇做事做法的四兒子,宏武帝還是有些感情的。


    對於一個似自己的兒子,當父親觀注一點,那叫正常。


    宏武十八年,冬。


    東宮。


    皇太孫的侍妾胡氏懷孕了。


    這位侍妾胡氏,自然就是胡雅蓮。


    太孫妃馬氏得知了消息後,再是瞧見了宏武帝的賞賜,還有皇太孫朱高錦的賞賜,自然是滿心的不平。


    “嬤嬤,你說說,我哪兒做得不夠好?”


    馬氏很傷心的問了她的陪嫁馬嬤嬤,問道:“為何皇太孫一直寵信了別人?如今倒好,胡氏居然懷孕了?”


    從守孝結束後,宏武帝親自賜了四名佳麗給皇太孫朱高錦。


    朱高錦笑納了。然後,太孫妃馬氏吃醋了。


    於是,沒多想的馬氏就是推出了胡氏去分新人的寵愛。寵愛是分了一些,如今倒好,胡氏居然懷上了孩子。


    這真是狼沒走,一直被太孫妃馬氏當狗的胡氏,那是狠狠的反咬了馬氏一口。


    “太孫妃,胡氏不可不防。”馬嬤嬤勸道。


    “我當然知道的。”太孫妃馬氏肯定的說道。馬氏如此講,那是因為馬氏一直讓胡雅蓮服用了避子湯。


    要不然,真當馬氏樂意扶持起來一個生子工具嗎?


    嗬嗬。


    太孫妃馬氏是想自己生下了嫡長子的。奈何,皇太孫朱高錦每月裏,也是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歇了這位太孫妃的屋裏。就是太孫妃馬氏一直沒懷上了孩子罷了。


    “嬤嬤,你說說,胡氏這一胎……”


    太孫妃馬氏是真的動了殺機。


    “萬萬不可。”馬嬤嬤勸了話道。“太孫妃,絕對不行。這一胎,若是平安生下來,那是皇太孫的頭一個孩子。今年,又是聖上剛剛冊立皇太孫的日子。你可萬萬不能在這等時候,惹怒了皇太孫。皇嗣,一


    直是皇家的底線……”馬嬤嬤勸了話道。


    對於皇家而言,真是害了皇家的子嗣,在馬嬤嬤看來,那是要出大麻煩的。


    “嬤嬤,我應該怎麽辦?”


    馬氏這時候,也是醒悟了過來。她之前,完全是慌了神,一時間想差了。


    “忍。”馬嬤嬤肯定的說道:“太孫妃,您是皇太孫的嫡妻。隻要您能生下了兒子,那就是皇太孫的嫡子。太孫妃,您想想,皇太孫為何能成為東宮的儲君,靠得就是已逝太子的情


    份……”


    “嫡庶有別……”馬嬤嬤重重的咬了這四字。


    馬氏這時候,是歎一聲。她伸手,撫了自己的小腹,那是滿麵的愁緒。孩子,孩子,兒子,兒子……這簡直是太孫妃馬氏的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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