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衛司的指揮使大人很無奈,這他沒到地頭,正主先玩完了。


    他應該如何辦?


    晉王死了,一死百了。


    留給指揮使大人的卻是一個爛攤子。


    無奈的指揮使大人到了晉地後,對待晉王府的一杆子皇孫與女眷們,那是隻能幹瞪眼,不敢去打擾半分。


    這位拱衛司的指揮使大人在等待了京城的指示。


    燕地。


    燕王府。


    燕王在得了秘奏後。是沉默了許久。


    最終,這位王爺召見了道衍和尚。至於他的心腹,他自然也是召見了。


    整個燕地何其大,燕王又是有野望的人。他經營之中的人才,自然是攏絡不少。這得用的,提拔上位。不得用的,暗中慢慢替換就是。


    總之,整個燕地裏,燕王是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


    與心腹們商量了之後,燕王是有了底氣。


    他準備坐看風雲起,任那京城風波再大,他自然能旁觀者清。


    不過,燕王對於三哥的死,還是誇讚了一句。“三哥,是一個真漢子,拿得起,放得下。”燕王的這一句誇讚是真的。在燕王看來,晉王的舉動,那無外乎就是被皇父拿捏住了把柄,與其被圈禁,當一個落寞的皇子,


    後半輩子等死呢。


    晉王幹脆的死了,死得何其利落。


    那是半點不脫泥帶水。


    晉王這一舉動,會不會讓皇父心軟?


    燕王嗬嗬冷笑。燕王與道衍和尚談笑之時,就是如此講道:“皇父不會心軟。皇父之心,何其狠也,何其硬也。兒子,兒子,在皇父眼中,不及萬裏江山的半分重要。更何況,皇父不缺了


    兒子……”


    對於自己的皇父宏武帝,燕王自認為很了解的。


    從小時候起,燕王就隱藏了一個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燕王的身世……


    作為一個被馬皇後養大的兒子,從小在太子的光環下,當了一個小可憐的燕王。那種被皇父區別待遇長大的皇子……


    燕王看得清楚,在他皇父宏武帝的心中,也許隻有太子才是兒子。


    其它的,不過是血脈的延續的朱氏子孫。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小時候,燕王不是沒爭過,不是沒有表現過。不過,一切是一場笑話。爾後,燕王長大了些,懂事了些,他就自動當了太子的跟班……


    當得心甘情願,當得五體投地。


    總之,太子說往東,燕王絕對不會往西。太子說攆雞,燕王絕對不會抓狗……


    也是因為得太子的看重,燕王才會在成年之後,說動了太子,得了燕地的封領。這個地方,算不得諸王藩地中最富庶的。但是,卻是燕王愛重的地方。


    燕趙之地多勇士。


    燕王曾經想過,他不在京城混日子,他不在富庶之地渾渾噩噩過一輩子。他要去北方,去領導燕地的勇士,去掃蕩了北方的胡人。


    搏一個開疆拓土的青史留名……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總得留些名聲與後人。


    後來……


    後來太子死了。


    太子的死,是一個,它讓燕王死燼的野心,是燃了起來。


    頭頂的大樹,那讓燕王望而卻步的太子沒了。


    都是皇父宏武帝的兒子,燕王想過,他若是繼承了皇父的宏偉誌向,他必然是讓大周朝功績耀眼青史,他必然納北疆之地為大周朝的牧場……


    他要當一個青史留名的名君……


    然而,事實給了燕王狠狠的一擊。


    宏武帝不打算把皇位傳給了他的兒子,他要給他的孫子。那個沒有威望,那個憑借著是太子庶長子這個名頭的嫡係的庶孫……


    “三哥,走好。”


    燕王私下裏,祭拜了他的哥哥。


    “將來有必要,我會代三哥照顧了侄兒們。”燕王說了這麽一句,他三哥晉王注定聽不到的話語。


    至於說,宏武帝查出來的證據,燕王從秘報中,看到的晉王與明教合作的事情。嗬嗬,燕王表示,晉王真那麽做了,也是可能的。


    畢竟,他三哥已經有些瘋狂了。


    他們的皇父,給了兒子希望,又是狠狠將他們從雲台一腳喝到了深淵之中。


    希望的丟失,特別是三哥就差了那麽一點點……


    想三哥這等承受力差些的,不瘋摩不成活的皇子,一時間想歪一些,燕王表示,他能理解。


    能理解,但是,燕王並不讚同。


    在燕王看來,三哥晉王的做法,傻透了。


    皇父宏武帝是開國帝王,這大周朝的每一個腳落,都不會缺了拱衛司的秘探。


    三哥那等大張其鼓的動作,跟打死沒兩樣。


    至少,燕王在皇父沒駕崩之前,他就不會蹦躂。皇父說要立皇太孫,他忍了。他就去北麵打胡人,他就當一個好戰的將軍……


    總之,燕王是一心為公,半點不謀私利。


    燕王就是借著大周朝的渾厚實力,打擊胡人的同時,練了他的私軍。


    燕王在等機會……在燕王眼中,他的皇父為了皇太孫將來的平穩接位,那是把開國元勳們一網打盡了。說是為皇太孫掃平了障礙,一統中央的權威。嗬嗬,何嚐不是給燕王這等軍力強勁的


    藩王,也是掃平的障礙呢?


    一個新君,沒有威望,沒有可靠的親軍護衛……


    在燕王看來,這等在中央皇位之上的新君,跟一頭可口的羔羊,沒什麽兩樣?


    小兒持金於鬧市,那是最深沉的原罪……


    更何況,常氏一族……


    燕王沒記錯的話,常氏與馬氏這兩族,都是消藩的支持者。


    那麽,皇父百年之後,皇太孫真是動了心思消藩的話,一場大亂……還未曾到來,燕王就已經感覺到了。


    他要等的時代,他要等的機會,注定不會遙遠的……


    隻要,燕王能忍,忍到了他需要的時機……


    春。


    二月二。


    宏武帝的旨意,天下皆知。


    晉王的死因,被蓋棺定論了。晉王死因,跟秦王一樣,皆是死於刺客之手。至於那些刺客嘛,全是明教的。


    總之,明教就是一個屎盆子,朝廷需要時,它就能用一用。


    京城,東宮。


    常昭訓得了太子妃常氏的通融,見到了娘家的嫂嫂和親娘。


    這一回,常母與常昭訓私下相處時。


    常母是歎息了好幾聲。


    常昭訓也是滿麵的愁容,說道:“教中損失很大嗎?姨母。”“聖女放心,跟晉王有牽扯的教眾,全是外門中人。這一回,教主是借朝廷之人,清理了門戶,打擊了那些叛徒。”常母說了這等解釋後,望著常昭訓有些神色難看的說道


    :“教主很生氣,教主認為聖女在東宮的地位,不足以匹配您的身份。”


    “年前,教中創造的機會,聖女沒有把握住……”


    常母說到這兒時,停了嘴。


    因為,常昭訓的臉色不好看。


    “姨母,我知道,我讓父親失望了。”常昭訓同樣不好受好。


    胡承徽的那一次救駕,讓胡承徽在皇太孫的心中留了大印象。就連皇太孫的庶長子,也被皇太孫發話,從太孫妃那裏抱回給胡承徽撫養……


    想一想,胡氏得的好處,全是從她這兒搶走的。


    常昭訓的臉色要是好看,才是怪事兒。


    “唉……”常母又是一聲歎息,說道:“昭訓,我知道,您在宮裏也是為難……”


    “隻是,教中的日子並不好過。特別是幾位太上長老,對教主的做法多有置疑,教主承受的壓力非常大。昭訓,您多體諒體諒教主的為難。”


    常母這一翻話落,常昭訓的眼睛紅了起來。


    常昭訓落了淚,她說道:“讓父親受苦了,女兒不孝。”


    “昭訓,您早些懷上皇太孫的子嗣……待您一旦生下皇曾孫,到時候,凡在前攔路之人,我等在後麵自會為您掃除威脅的……”常母隱晦的提點了一些。


    常昭訓點點頭,回道:“姨母,我會努力的。”


    常昭訓給了肯定的答複。


    常母這才是帶著常昭訓的保證,然後,離開了皇宮。


    春末。


    宏武帝下旨。


    讓晉王世子襲其餘之爵位,降等襲了郡王爵位。爾後,讓皇孫和皇孫妃全數回晉地,不得聖旨召見,不能返京。


    對於堂兄一家的離京事情。


    朱高熙自然去相送了。


    待送了堂兄歸府後,朱高熙的神情是低落的。


    福娘還是專門做了羹湯和點心,留了夫君用下午茶,開解了夫君。


    “人生沒有不散場的宴席。五郎,你看開些吧。”


    福娘勸了這麽一話道。


    “我隻是瞧著四堂兄離開時,那空落落的場麵,有些說不上的滋味。”朱高熙說道:“去相送的人,唯我一人。皇太孫的一係,一個人也沒有去……”


    朱高熙會這般講,是因為他覺得皇太孫對堂兄的回晉地一事的冷落,讓他有些堵心。


    “皇太孫不去,是正確的。”


    福娘倒是有相反的看法,她說道:“皇太孫何等身份,那肯定要站在了聖上那一邊的角度去行事。”


    “天大地大,家法再大,哪能過了國規?”


    福娘悠悠的說了這麽一句。“是啊,倒是我頂著皇祖父的口喻,冒險送了四堂兄一回,嗬嗬……”朱高熙這般說了話後,神情更低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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