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家的態度嘛,就是想不辦事,又想兩麵都光。”朱高熙把事情經過,大概講了講,然後,點評了一下他的態度。


    福娘聽著她家夫君朱高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於是,福娘問道:“我爹老實人。你大哥也是老實人。他們既是想幫故人一把。又怕給夫君你添了麻煩。不如夫君你想個折子,給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你一說,我爹失定依你的法子。”


    福娘笑眯眯的回了話道。


    朱高熙愣了一下後,笑道:“其實,嶽父家的法子也不錯。”


    兩麵光的事情,隻要辦妥當了。


    嗯,其實大家的麵子都瞧著不錯。


    “既然你也覺得我爹他們的法子,順了人情,又不幹涉了國法。那麽,你何苦嘲笑了你家嶽父啊?”


    福娘這時候伸手,在夫君的手心重重的捏了捏。


    這一捏,疼是不疼的。


    反而讓朱高熙有點心癢癢。


    然後……


    然後,夫妻二人自然不談公事,隻談私事。


    這晚秋的夜晚,外麵的天氣是非常的涼。這屋內的溫度,卻是在加深著。這等夜,是夫妻合樂融融的夜。


    屋內,顯得春意濃濃。


    次日。


    朱高熙是神清氣爽的上差了。


    福娘也覺得,嗯,氣色挺不錯。


    陰陽和諧,夫妻合美嘛。


    永和二年。


    冬月。


    永和帝對於前麵的事情。關於那起子因為二皇子而起來的事情,有了定論。


    在刑部李尚書的親自斷案中。


    這應該殺的得殺,應該斷了流放了,這一位鐵定沒手軟。


    紀德、紀義兄弟,也在其中。當然,他們兄弟隻是牽連在內的之二罷了。對於紀家奶奶而言,卻是生命之中的最重要的孫兒。


    冬月中旬。


    午時。


    這一對兄弟,一起被執行的是死刑。


    得到消息的紀家奶奶已經病了。


    當日,觀刑的紀家人,唯有胡大妮一人。至於紀彰,他正代她娘給他的曾祖母進孝心呢。因為,紀家奶奶病得非常的利害。


    這一批死刑。


    當然,證據是非常多的。


    這主要的還是與明教相關。當然,更有官場上的貪汙。


    宏武帝開國之時,對貪官就是殺的狠。可再狠又如何?這當官的,迎來送往,就是潑天的銀子,在用銀錢開道時,隻會覺得銀子太少了。


    四處打點,上官的孝進,哪處都要花銀子的。隻不過,上麵不追究,也就是混過去了。真是追究起來,哪個當官的屁股是幹淨的?


    十個殺九個,鐵定都有漏網的。


    當然,十個殺十個,鐵定會有冤枉的。


    紀德、紀義兄弟冤枉不冤枉?若問紀德、紀義兄弟本人,他們很清楚,他們不冤枉的。因為,明教的事情,其實,他們兄弟是知情的。隻是,這事情關乎到了二皇子,他們純粹就是被台風尾巴掃到了


    。


    永和帝不能殺兒子。


    永和帝能殺了兒子身邊的那些惡狗。至少,這些樂意給二皇子為虎作倀的,以此為晉升台階的人。其實,都很明白著,他們不冤枉。


    為二皇子奪嫡的事情。


    背後哪個人的手,都不是幹淨的。


    不外乎,就是沾上的血多少罷了。


    胡大妮在人群裏,她是捂了嘴。她被嚇住了。


    人頭滾滾。


    這真是人頭滾滾。


    永和帝讓刀子動起來時,那就是用殺伐,來根治了吏治。


    很簡單,也很粗暴的手法。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時代想當官的人,數不勝數。


    官位,多少學子一輩子的夢想。當官,當官,永和帝不缺了當官的人。他缺的是有能力,同時,還合他心意的好官員。


    有時候,官場就是這般的血腥。


    至少,在奪嫡的事情上,站隊很重要。偏偏,站隊又很危險的。


    在儈子手離開後。


    胡大妮付了錢,在人散場後,才是去義莊領了夫君紀德與小叔子紀義的屍身。付了銀錢,在義莊得了停靈的位置。


    胡大妮知道的。


    他們家會回了祖籍。


    落葉歸根。莫名的,胡大妮對於她的兒子紀彰,她已經不奢望了,她的兒子當一個讀書人。也許一場富貴後,一場大難後。胡大妮隻盼著,她的兒子當一個普通的農人,在鄉村裏普


    通的長大。


    紀氏也罷,胡氏也罷,都忘記京城,都忘記燕京。


    忘記曾經的繁華一夢。


    冬月下旬。


    紀家奶奶過逝了。


    在兩個孫兒的死信傳到她的耳邊後,她最終還是逝了。


    張啟這個紀德的師傅,來到了紀家奶奶,還有紀德、紀義兄弟的靈堂時,那已經是在義莊裏了。


    彼時,張啟也是非常的傷感。


    這個徒弟最終落得這般的下場,張啟哪能不傷心一回呢。


    這活生生的人沒了。


    “大妮,還有你家彰兒,是準備今個冬南下?還是等到了開春?”


    張啟問了未亡人胡大妮。


    胡大妮對著張啟跪了下來,說道:“你是紀家最親近的長輩了,張老爺,皆聽您的意思。”


    “那就今個冬起程吧。”


    “你們母子準備回南邊的京城安家?還是回了鳳凰安家?”張啟又問了胡大妮話。


    “能回鳳凰村嗎?”胡大妮最終小聲的提了問。


    “自然是可以。”張啟點點頭,回道:“你好歹是鳳凰村的本地,你若願意回去,我身為阿德的師傅,好歹能讓張氏族裏對你們母子照應些。”


    張啟說這話時,也是有些善意的。


    若是胡大妮母子生活到了南邊的京城。那裏張府上下沒什麽人脈的。可鳳凰村不一樣,那張府的祖籍所在。


    鳳凰村裏,張氏一族為大。


    可張氏一族的庇佑,想來胡大妮、紀彰母子,總能過些平穩的生活。


    “謝張老爺。”


    “彰兒,快,給張老爺磕頭謝恩。”胡大妮拉著兒子紀彰,給張啟磕了頭。


    紀彰不再是曾經胖胖的少年。他非常的瘦,整個人也顯得木訥了。這個少年似乎是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中,變得非常的沉默。


    紀彰聽了他娘的話,跪了下來,咚咚的給張啟磕了三個頭。


    張啟扶起了紀彰,張啟說道:“不必如此。”


    “我與你爹師徒一場,也全了一場情份。唉,往後,盼你是一個孝順的,好好孝順你娘吧。”張啟對紀彰交待了這一翻話。


    這一年,冬天。


    張啟南下。


    張啟南下時,自然有隨行的護衛和保鏢。當然,還有胡大妮、紀彰母子,以及母子二人護持的棺木。


    從燕京南下,過青州、徐州,至應天府。


    在錦城縣時,張啟去給她的嶽父柳家拜了禮。然後,才是回了祖籍鳳凰村。


    多年後,再是歸來。


    這一回。張啟也算是為胡大妮、紀彰母子解決了後顧之憂。當然,張啟也認為,他算是了結了,他與紀德的師徒情義。


    在鳳凰村,張啟自掏腰胞,為張氏一族的祭田,又添了五十畝。當然,不是在鳳凰村本地。這五十畝的祭田,離著錦城縣更近。


    張啟添了這份祭田,是為了給張氏一族的子弟,把這一份祭田得來的錢糧,由得族裏的子弟拿當了讀書用的資費。


    當然,也隻能是那上進的孩子,能讀得進書的孩子。


    至於胡大妮、紀彰母子,在給紀家奶奶、紀德、紀義,以及胡大妮的親娘,這四人的棺木是下葬後。


    還是張啟做主,為這母子二人在鳳凰村裏買到了十畝好地。算是這母子二人的棲身之所。


    鳳凰村。


    張族長的家。


    “族叔,您放心,胡娘子好歹是咱們鳳凰村的人。您和胡娘子的夫君又是師徒一場的。既然那紀彰侄兒跟咱們張氏一族這等淵源,張氏一族肯定會照顧些他們母子的。”


    張族長在跟張啟這個族叔表態。


    要知道,張氏一族在當地,如今那是了不得的。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張啟這一支發達了。


    張啟這一支,兩個當官的孫兒,一個當了大皇子妃的孫女。多麽精貴的貴人兒?


    鳳凰村,如今這名字在當地人眼中。


    那就是襯了名兒。


    瞧瞧,可不是飛出了一尊的鳳凰來。


    堂堂的皇子妃,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就跟鳳凰沒兩樣了。


    那麽,張啟可是皇子妃的親爹,張族長知道這位回來祭祀祖宗時,恨不能把這位族叔是供起來。


    要知道,張氏一族裏,得罪的誰?也不敢開罪了這位族叔啊。


    “也不用特殊照顧。由得這一對父子在鳳凰村裏,過普通的日子就好了。不讓人欺負他們母子,也不讓他們母子去欺負了別人。”


    張啟表明了他的態度。


    “我懂,我懂。族叔放心,您老人家的意思,族裏肯定照辦的。”


    “您的交待,咱們族裏一直守著呢。知道族叔您啊,是不想族裏給宮中的皇子妃抹黑一丁點兒。”


    “咱們族裏,上下齊心著。可都知道的,皇子妃是咱們張氏族裏,最了不得的貴人。何況,皇子妃還是生下了龍孫的金鳳凰。”


    這位張族長的吹捧,張啟是聆聽著。


    等待張族長說了一通後,張啟回了一句,道:“你也辛苦了。”


    “族裏不給宮中的皇子妃添麻煩,不惹事了,也是你這個族長的功勞。我這個族叔,心頭是記下了的。”


    張啟的表態,讓張族長是喜不自禁啊。說了半天好話,表了半天的態度,等待的不就是族叔的這一回肯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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