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體育館的這番動靜,在玄門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傳十,十傳百,一夜之間,很多人都聽說了n省有一位神秘高手。


    茶杯在手,天下我有,杯蓋開合間,猶如風雨驟來,零落了千紅萬紫,讓眾國玄門高手顏麵掃地。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當日在場的人隻覺得應該、可能、感覺上是一個女人。可是男人也有長頭發的。誰都沒能看到他的真麵目,所以這事誰能說得清楚。


    有位高人,在此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自此很多人無功而返,同時心生警惕,迅速收拾包袱,快快離去。在這個不受人類法律約束的世界裏,這個神秘高手沒有下狠手,並不代表不會下狠手。人間自有無窮的富貴,何苦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當然,也有人懷著詭異的心事不肯放棄。


    但不管如何。一場風雲際會後,在玄門世界中留下了無數傳說。


    而時間回到當天比賽結束後,這位傳說中的“高手”,正哆哆嗦嗦的被人拉著鑽在一個避風角落的烤羊肉攤子上,哼哧哼哧地啃著燙嘴的羊肉串。


    剛從烤架上烤好的羊肉串,香味撲鼻的油脂滾燙欲滴,應某人要求撒了過多的辣椒粉,顯得有點鮮紅耀眼,讓人很有食欲。


    阿秀呲啦著小嘴,不知道是辣的還是燙的,不停的哈著氣,然後繼續埋頭捧著羊肉串奮鬥著。


    顧宥真有點傻眼,看著她麵前的一堆金屬扡子,很是無奈,“你吃飽了沒?”


    阿秀很是氣惱,“我今天可是下了血本了,現在虛弱的很。吃你幾串羊肉串怎麽了?難道還不應該?”


    這連停頓都沒有的一長串話,講的是兩件事情。


    下血本和虛弱,是指她後來在比賽現場與眾人鬥法;


    “不應該”是指她救了顧宥川的事。


    但她把這兩件事情湊到了一起說,並不是為了忽悠或者誤導顧宥真。前麵她隻是陳述事實,但講到了後麵,她明顯有點委屈起來。要不是我那兩道符咒,你家那位帥哥哥如今應該躺在醫院動彈不得,我不過吃了你幾十串羊肉串,難道很過分嗎?


    可惜說話是不帶標點符號的,顧宥真自然會意錯了。但是今天貴賓室內發生的事情,很明顯已經超過了他的理解範圍。作為一個品學兼優的高中生,很明顯他對未知事物好奇多過畏懼。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開水灑在我哥的手臂上會冒煙,而且沒有燙傷他,那後來他吐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你把那個東西怎麽處置了?”


    阿秀瞪他,啃著羊肉串,不肯說話。


    顧宥真卻不肯罷休,雖然今天在貴賓室裏,他裝傻充愣蒙混過關了。可是顧宥懷明顯不相信,而且目光下意識地就看向了阿秀站過的地方。


    顧宥真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但前提是他得知道是怎麽回事,才能幫助阿秀。顧宥真用目光表達了他的堅持。


    阿秀被他看得有點失去了胃口,本來想隨便編個什麽段子忽悠他一下,可是看著顧宥真執著的目光,阿秀突然就改變了想法。


    “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還有幾個很厲害的師兄。”她無意識地放下了手中的羊肉串,迎上了顧宥真的目光。


    她看著顧宥真的眼睛,但視線的焦點卻落在了非常遙遠的地方,似乎看到了或者回想起了很多的東西。


    “他們很厲害,擅長很多東西,你今天遭遇的事情他們也懂,所以我恰好知道些皮毛。”


    顧宥真覺得阿秀說的是真的,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遠超過一個花季少女對於人生的感悟,“他們人呢?”


    阿秀的眼睛裏湧起了濃濃的悲傷,“他們把我弄丟了,我找不到他們了。”


    阿秀說得雲山霧罩,顧宥真似懂非懂,可是他看著阿秀瞬間有了淚意的眼睛,突然就不想再繼續追問了,他有點愧疚,因為阿秀看起很傷心的樣子,於是他誠心誠意地一抬手,“老板,再來四串雞翅膀。”


    阿秀滿懷的憂思被幾隻雞翅膀扇得一幹二淨,她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真信啊?”


    顧宥真認真地看著她,“隻要你說的,我就信。”


    阿秀想笑,卻有點笑不出來,“我想喝酒。”


    “不行,”顧宥真嚴肅地說,“你還未成年。”


    “切~”阿秀很是不屑,當年她才十二歲,師兄就帶著她偷喝師傅埋在後山的陳年佳釀了。


    你不買難道我就喝不成了嗎?


    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顧宥真無奈的撓撓頭,喜歡上這樣的姑娘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啊,而且他居然還這麽的隱秘地自得其樂,“老板,有米酒或者啤酒嗎?”


    老板很貼心地送了兩小杯溫過的米酒過來。


    顧宥真幫她啟開放到了她的麵前。


    阿秀不再說話了,一邊咪著米酒,一邊啃著雞翅膀和羊肉串,神態間快活無比。就在顧宥真以為她不會再提到那個問題時,阿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的看著他,“你讀過小說嗎?”


    “當然!”顧宥真是品學兼優的孩子,但是品學兼優跟讀不讀小說沒什麽關係。


    “讀些什麽小說?”阿秀問。


    “什麽都讀,曆史,偵探,武俠,玄幻,推理,遊記等等。”顧宥真不明白她為什麽問這個。


    “那你讀過風水小說嗎?”


    “風水,陰陽師?”顧宥真想起了一部日本的動畫片。


    阿秀認真的想了想,“那個其實也算。”


    顧宥真挑眉表示不解。


    阿秀小臉有點發紅,剛才喝得太高興,以至於酒勁來得有點快,她舉起羊肉串遙遙指向著寒風冷冽的天空,“風水,古稱堪輿術。堪者,天道,輿者,地道。最終的目的是想達到天人合一。”


    “然天人合一,各家有各家的法門,於是世間就有許多的流派,從而有了各種奇異莫測的手段,你家的那位帥哥哥今天遭遇的便是其中一種小手段,並不怎麽稀奇。”


    顧宥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阿秀聳聳肩,顯得滿不在乎,“你信便信了,不信,反正我喝酒了,就當我酒後胡說八道就是了。”


    顧宥真還有些青澀的表情顯得格外的可愛,阿秀托腮看著他英俊的眉眼,唇角不自覺就帶上了點微醺的笑意。正是賞心悅目啊,她對自己說。


    顧宥真愣了半天,突然端起了那杯米酒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難不成你就是小說中寫的那種大隱隱於市的那種高人。”


    阿秀笑眯眯,誇張地點點頭,很想看看顧宥真的反應。


    顧宥真很認真地看著她很久,眼神一片肅然,然後冷靜地說了一句,“一個連四百米都跑不及格的高手?”


    阿秀臉上的笑頓時掛不住了,她拍案而起,越過桌子,扯住顧宥真的袖子,就要揍他。


    兩個人笑鬧成一團。


    在燒烤攤的馬路對麵,零零散散地停著幾輛車。


    而其中一輛,裏麵坐的是顧宥真的二哥顧宥懷,他看著笑鬧成一團,親昵卻不過分的少男少女,眼神深如古井,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直到對街那對少男少女吃飽喝足,跑去了公交車站坐車回家,他才緩緩地發動了汽車離去。


    他不是顧宥真,他是顧家未來的主事人顧宥懷,他的閱曆自然比顧宥真豐富了很多。剛開始他在貴賓室外的走道看到了阿秀和顧宥真,他以為自己想多了。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他的直覺告訴他還是想得太少。尤其是阿秀如何能端著那隻茶杯走進了顧家人擠成了一團的圈子,而且準確的接住了顧宥川吐出來的不明物,轉身就走。


    宥川吐出來的是什麽?是什麽時候遭人下的黑手,宥真端過去的是不是兩杯開水,為什麽能解決宥川身上的問題。他看得出來宥真隱瞞了些事情,但是宥真眼中的迷茫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要解開這個謎團,隻有從阿秀身上入手。


    賽事結束後,顧宥真跑去堵阿秀了;而他卻找人去查了阿秀。


    但是讓他更加疑惑的是,這個小姑娘除了長得漂亮點,成績比宥真還好一點,家境一般,除了父親在刑偵工作,根本沒有任何特別。


    難不成是從她父親那裏得知的這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顧宥懷搖了搖頭,決定將這事兒先放一放。


    他暫時放下了,可有些人卻放不下。


    在西南某省,有一處農家,有人在觀星。看到夜空中那顆分外明亮的星星時,不由得手舞足蹈,狂喜不已。


    在n省省城的郊外,今日在賽場中現身過的一位風水師,在前去機場的途中,特地繞道到這裏的某個別墅,拜訪了一位貴人。


    所以她心安理得的回家了,所以她開始每天拿著阿旁懷的工資卡開始在商場裏上下求索,給阿旁懷和自己添置新年的衣物;每天早上鍛煉完之後,在菜場和超市裏蹓躂,開始在自家的廚房裏忙碌。她忘記了體育館的賽事,忘記了寒假作業,偶爾會想起顧宥真的那張帥臉,但更多的是像個孩子一樣,惦記著今年的新年能收到多少的零花錢,和老家的煙花今年會不會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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