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下顧宥真興致高了許多,這樣絕世利器,再來一打也不嫌多啊,“在哪,哪兒?”


    阿秀感覺了一下,“那個方向,往前,快!”


    顧宥真像豹子一樣,沿著阿秀所指的方向奔了出去,阿秀緊跟在他後麵,“對,這裏是龍首範圍,快找。”


    這下可真的不太好找,這一塊是斜坡,積土和落葉枯枝將地麵蓋了一層又一層,光憑目力,真的找不出來。


    但阿秀手裏的短刀卻給予了清晰的方位指示,阿秀感覺著它震動的方向,“那裏,就在那裏。”


    顧宥真隨手抓起地麵上的一根枯枝,一招橫掃八方的棍法打了下去,將那一塊地麵打空了老大一片。


    阿秀被激起的塵土嗆了個正著,“咳咳……”


    就聽見顧宥真驚喜地喊了起來,“找到了,咦,好像是刀鞘啊!”


    阿秀捂口鼻,慢慢走近,而顧宥真則用枯枝在那刀鞘的旁邊,小心地刨著。不一會,刀鞘就露出了半截。


    “哇,真漂亮。”顧宥真看著那小半截的刀鞘,簡直目眩神迷,立刻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能碰嗎?”他確頭跟阿秀確認。


    阿秀將手中的短刀插—進了刀鞘,那刀鞘一聲輕鳴,好像久別重逢的歡呼,然後兩者重歸於一片寂靜。


    “怎麽回事?”顧宥真不太明白。阿秀抬眼看了看四周,“這裏就是龍首的位置,這柄刀的主人,用刀鞘釘住龍首,用短刀釘死龍脈最脆弱的地方,讓這條龍脈無處可逃,生機斷絕。可是幾十年前這麽做?


    她到底是想做什麽呢?如果是針對活人的,小南山本來就人跡罕見,出事了換個地方住就好了;難不成,她是針對誰的墓穴?”


    “那個一會兒再說。現在這個拔不拔?”顧宥真迫不及待地想把這柄短刀完完整整的弄出來。


    “拔。它已經消停了。”顧宥真伸手握住了刀鞘,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將那刀鞘拔了出來。然後直接用袖子在刀鞘上使勁兒蹭了蹭。那些浮灰積土被蹭掉了,露出了刀鞘的真麵目。原來隻能看到


    一點點,就讓顧宥真驚豔萬分,此刻刀鞘基本能看清了真容,引得顧宥真和阿秀一陣驚歎。


    那刀鞘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的,可能是玉石,碧綠晶瑩,其中宛若煙波蕩漾,仿佛一件活物。刀鞘的頂尖和鞘口部分是金黃色的金屬,鏨以細密的符文。


    “居然是件法物。”阿秀驚歎。


    “法物?”顧宥真抬頭剛想問法物是什麽,可目光順勢就落到了遠處,“哇,哇,哇……”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有一些青翠的植物開始發芽,原本灰黑一片的山崖,居然就在幾個呼吸的功夫,開始有了綠色的生氣,“這,這簡直太神奇了。”阿秀也看到了,她略一思忖就明白了,“這柄短刀壓製了這條龍脈幾十年,但到底沒能徹底斷絕這條龍脈。它被我們起出,龍脈失去了壓製,裏麵蘊藏的生機立刻就爆發了


    出來。”


    顧宥真看著這仿若科幻大片一樣的場景,喃喃自語,“我今天被徹底毀三觀了,怎麽辦?”


    阿秀拍了拍他的肩,“小夥,信我者,得永生,哈哈哈。”


    而在小南山深處,躺在地上等著阿旁懷和陸總返回的眾人們也聽到了一些不明動靜。他們紛紛或坐起或站起,往山穀裏麵望去。


    一陣轟隆隆地悶響,漸漸清晰。


    關節炎小姐害怕地抓著高明生的手,“怎麽了?地震了?”


    高明生安撫她,“地都沒晃,哪裏來的地震。”


    “他們回來了。”還是靳南的聽力最好,聽到了山穀裏麵傳來的腳步聲,很快阿旁懷和陸總的身影就出現了。


    兩個人像打了雞血一般,狂奔著向他們跑來,雙手揮舞著,“水,水……”


    關節炎小姐也聽到了,“他們說什麽?好像在說水,是嗎?”她高興地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找到水源了。我們有水喝了!”聲音越來越清晰,靳南眯著眼睛向前走了幾步,阿旁懷和陸總的確在大喊“水”,但是這肢體語言怎麽有點不對啊,找到了水源,回來告訴他們一聲就好,至於這樣奪命狂


    奔一樣嗎?阿旁懷和陸總兩人的奔跑路線已經從溪穀的中間開始逐漸向溪穀的旁邊高處跑了,阿旁懷喊得聲嘶力竭,但是這麽久沒喝水,他的嗓子本來就啞得差不多了,靳南豎起耳


    朵,也隻能隱約聽到幾個字,“……水……水……跑……”


    水?跑?


    什麽水,還需要他們跑著去喝?還是水會自己跑?


    靳南腦子飛快地轉動,突然,“kao……”他情不自禁地飆了一句髒話,伸手拉向地上還坐著的幾個人,“快起來,快跑,他們說的是洪水來了,快跑……”


    洪水?地上幾人統統傻眼。王瓏自以為幽默地來了一句,“大哥,你逗我們呢?從昨晚開始到現在,我們就沒見過一滴水,這會要是來洪水,我就把他們全幹了。”


    誰跟你開玩笑,靳南都急了,“沒看見老阿和你們那位同伴狂奔的樣子嗎?他們都往高處跑了。趕緊起來。”


    眾人一聽,望向阿旁懷的方向,果然,阿旁懷看見靳南開始拉人,立刻就不往前麵跑了,而是拉著陸總沿著一個斜坡開始往上麵爬。


    kaokaokaokaokao……


    此刻也隻有這個最幹淨利落的字能表達大家豐富的情感。


    眾人屁股底下頓時像被針刺了,從地麵上彈了起來,跟在靳南的後麵,沿著斜坡往上爬。


    剛爬了沒幾米高,山洪已經像奔騰地猛獸湧了過來。那水也不知道在哪裏困了多久,綠的發黑,腥臭無比,裏麵也不知道夾雜著什麽東西,連帶著枯枝腐葉和山泥一起衝了下來,呼嘯著從靳南他們的腳下經過,一往無前,


    奔流而去。


    王瓏驚恐地喊了一聲,“真的是山洪爆發!”


    可是這太陽高掛,半個月都沒下過雨了,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水量?


    這小南山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靳南心裏嘀咕,回頭他要是向上級反應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上級會不會以為他工作壓力太大,精神失常了?山洪來得快,去得也快,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水勢已經平緩了下來,形成了一條美麗的山間小溪,那水深大約過膝,也就是很尋常的流淌的速度,仿佛半個小時前他們躺


    過的幹燥的地麵和那曾經呼嘯而逝的山洪,都是他們幻想出來的。


    要不是高於水麵的地方還留有腥臭的味道,靳南真的要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神經失常後的臆想。


    阿旁懷在不遠處和陸總小心翼翼地向他們靠近,中途,阿旁懷走到溪邊,用手試了試,淺嚐了兩口,就衝著他們喊,“靳隊,這是活水,應該可以喝的。”


    大家早已經渴得受不了,要不是剛開始的那水頭太惡心詭異,大家說不定早就撲下去喝水了,如今一看阿旁懷已經嚐過了,都忍不住衝了到了溪流邊。


    的確,如今的溪水清澈見底,嚐在口裏還有點甜,大家都忍不住喝了一肚子。


    就這喝水的功夫,阿旁懷和陸總已經回到他們這裏。


    靳南忍不住問阿旁懷,“發生了什麽?”


    阿旁懷看了陸總一眼,有點遲疑。陸總倒是直言不諱,“我倆剛才往裏麵走了一段路,在山穀的深處就發現了一個幾乎幹枯的池塘,裏麵倒是有點水,但是已經髒得完全不能喝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聽


    到一陣悶響,那池塘裏的水就像瘋了一樣往上漲,我們一看不好,就立刻往回跑。”阿旁懷在一旁點頭,確認陸總說的一點沒錯。其實要他說,那池塘漲水的勁頭古怪嚇人,但此刻不能再引起靳南的其他想法,趕緊把這些人安安全全地都帶出小南山才是


    最重要的。


    “靳隊,水往低處流,這個應該是最安全的指示了,我們跟著水流走準沒錯。”


    靳南也不想再節外生枝,立刻同意了,九個人互相攙扶著,沿著溪流流淌的方向,向外走去。


    這次有了溪水和明確的方向,眾人雖然覺得饑餓,但心裏負擔輕鬆了很多,大約兩個小時以後,他們眼前漸漸開闊了起來,隱約可以見到洛湖的影子。


    突然有個脆生生的女聲響起,“爸!這邊!”


    阿旁懷聞聲望去,真是阿秀站在一處高地向他揮手,他高興地揮手,“這丫頭,怎麽找到這裏來了。咦,那個小子也跟過來了!”


    “爸,往這邊來,我聯係了110,讓他們派船來接了。”


    派船?眾人不太明白,等爬山了阿秀所在的高地,才看到,原來高地的另外一側,居然就是一處淺灘,而遠處已經隱約能看到一些漁船的影子。


    高明生他們七個人總算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這一夜,都能拍成恐怖片了。”


    眾人哈哈一笑。靳南在跟他們說話,但是卻留了一分神在阿旁懷他們那邊,隻聽到阿旁懷聲音低低的,隱約能聽到,他是在跟阿秀講他們一路遇到的詭異的事情。靳南心中就有了一絲疑雲,他們工作的事情一向是不跟家裏人說的,老阿說得這麽清晰,隻怕回去寫報告都未必能有他現在跟阿秀講的十分之一,為什麽要跟一個昨天才剛剛成年的小姑娘講得


    這麽仔細?


    110安排的船很快就抵達了這裏,將一行人都接回了東山的碼頭。阿秀站在碼頭上,沉靜地回望著小南山的方向,下個星期,等她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再進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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