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省今年的冬日格外冷了些。


    周鸞下了飛機,就看見李同垣在貴賓通道等她。她開心一笑,拉過李同垣先親了一口。


    李同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順了她的意,然後把大衣遞給她,“快穿上,前兩天下雪了,今天特別冷。”


    周鸞哦了一聲,連忙接了過來,一邊穿一邊問,“阿秀呢?還窩在小南山呢?”


    “是啊。”李同垣有點擔心。


    “走吧,我去看看她。”周鸞踩著高跟鞋,腳下生風往前走。


    “你不先回家看看?”李同垣問她。


    “兩位老爺子這陣子正忙著呢,沒時間見我,其他人我也不想見。”周鸞滿不在乎。


    李同垣多少知道她家裏的那堆亂糟糟的事情,“那就走吧,先生也小半年沒見你了,估計她也想你了。”


    “嘁,她會想我才怪了呢。”周鸞嘴上這麽說著,眼裏湧上來幾分牽掛。


    兩人上了車,李同垣開車,一路往小南山去了。


    周鸞坐在車裏往外看,出了城區,過了東山大橋,被白雪覆蓋的東山島安靜的像一個世外桃源,跟熱鬧的城區像兩個不同的世界。


    蒼茫天地間,除了碧波浩渺的湖水,就隻剩下黑白兩色,宛如一副水墨國畫,讓她毛躁的心不由得漸漸安靜下來。


    而漸漸的,有一抹綠意出現在了前方。


    周鸞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咦,那是哪裏?”


    “那裏就是小南山啊。”李同垣覺得她這麽問有點奇怪,繼而一想,便笑了,“忘記了,你好像還是第一次冬天來這裏。”


    “這裏冬天還有綠樹?”周鸞好奇,“我以前來過東山島,可是一到冬天,這裏應該是光禿禿的一片才對。”“那是以前,”李同垣笑,“先生改建了小南山,如今四季都有景,夏天有桃林,冬天有青鬆,要不是用圍牆圍著,隻怕都攔不住那些遊客。還有幾個電影公司找上門來,說


    要借場地拍電影呢。”


    “啊,她答應了?”


    “沒有。那些人連她的麵都沒見著,還有不識趣的找人來施壓,被先生親自出手給整了一把,都不敢再上門了。”


    周鸞聽完了,倒是一時沒有吭聲,半晌才問,“她心情還是不太好?”


    李同垣也靜了一下。半年前在鶴鳴山裏發生的那些事,他原以為事情已了,但是對先生來說,似乎餘韻猶在,“你為什麽這麽問?”周鸞往後一躺,“就她那性子,等閑是不會親自出手的,要麽真的惹毛她了,要麽就是正好撞上她心情不好,被她拿來出氣的。這些不識趣的人,又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


    最多讓人厭惡罷了,所以隻能是後者了。”李同垣歎了一聲。周鸞說的不錯,自打從鶴鳴山回來,阿秀就一直住在小南山,除了上學,竟然沒有出省城半步。整個人也懶懶的,似乎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來,京城的張


    洞祉老先生都沒能請動她,有什麽事情就讓陶滿貫和他出麵。


    車子開進了山穀,被山林掩蓋了真麵目的小南山終於展示在了周鸞的麵前,寬闊的天階,氣魄宏偉的唐式建築群,青鬆白雪,一副人間仙境的樣子。


    周鸞咂舌,“我的乖乖,這位是準備占山為王了嗎?難怪那些人要來借景,連我都忍不住。”


    李同垣笑,“你要借什麽景,先生給你留了住宿的地方了。”


    周鸞滿意的連連點頭,“這還差不多,對了,這地方誰設計的?這些建築可比片場的那些建築都精致。”


    “全是先生的手畫稿,承接的建築設計院老總哭著喊著邀請她加入他們的設計院,還給她發了好幾次古建築研討會的邀請函。”


    “她肯定沒去。”周鸞撇撇嘴,“走吧,去看看這位隻有二十歲,卻活的像八十歲的先生吧。”


    阿秀在高層的一個暖閣裏,暖閣的中間供著的正是他們從鶴鳴山裏帶出來的琉璃鑲金蓮,周鸞一進門,就看見她微閉著眼睛,站在琉璃鑲金蓮前發呆。


    周鸞正準備輕手輕腳過去嚇嚇她,就聽她開口,“你來了。”


    周鸞覺得好生沒趣,“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除了你,還有誰敢踩著高跟鞋在我這裏噔噔噔的。”阿秀放下搭在丹田處的雙手,“來吧,我請你喝茶。”


    周鸞側目,“你,該不會這半年都是這幅快得道成仙的死樣子吧,都快沒人氣了。趕緊換身衣裳,我帶你happy happy去。”


    阿秀笑了,“你這性子,怎麽老是彈簧冒火星的樣子,在美國拍了半年的戲,你不累嗎?再說,宥真明天也回來了,等他回來再一起去玩就好。”


    “說的也是。”周鸞往旁邊的軟榻上一躺,就看見天花板上鑲嵌了無數的晶瑩剔透的珠子,“咦,這個……不是那個星陣嗎?”“是的,”阿秀一邊泡著茶一邊回答她,“鶴鳴山裏的那個星陣有奇效,隻可惜那些夜明珠如今找不到也買不到,我隻好弄些寶石水晶之類的替代。常在這個房間裏待著,可


    以醞養精氣,心氣平和,百病消除,延年益壽。”


    “如果心氣平和到像你這樣快沒人氣了,你還是讓我自我頹廢吧。”


    阿秀抬頭就翻了個大白眼。她這半年是安靜了一些沒錯,一來,師父師兄們為她付出這麽多,她卻無以為報,心痛神傷是真的;二來,金蓮中供奉的白骨舍利蘊含了極為強大的力量,她唯恐節外生


    枝,所以要盡快的將這些力量都吸收消化掉,所以除了上學,足不出戶。隻是這些理由都沒法對周鸞講。“不過,同垣的那位老祖宗跟你到底是什麽關係?”周鸞看她神色平和,忍不住問,“我都憋了半年了,剛開始怕你們難過,所以沒敢問,後來急急匆匆又去了美國,沒有機


    會問。”


    “你為什麽這麽問?”“為什麽?你在山洞裏看見這位老祖宗的墓碑時的激動的樣子,後來守靈時,連同垣都排在你後麵,可見你跟他之間肯定不尋常。不光我看出來,宥真肯定比我更早就看出來了,隻不過他對你太過用心,見你不願意說,所以就體諒不問罷了。”周鸞忍不住又追加了一句,“還是你準備踹了顧宥真,所以不告訴他。你要是真有這心思,提前告


    訴我,我隨時準備接盤,就憑小真真這姿色,不用捧,就是妥妥的娛樂圈的頭牌啊。”


    “我呸。”阿秀捏了茶葉丟她,“你想得美。宥真不問,那是因為我不說,他也能想明白。所以自然不用我多費口舌。”


    “行行行,我人笨,那你就費費口舌,告訴我唄?”


    阿秀學著她的招牌表情挑眉,“我就不說,憋死你。”


    周鸞作裝要拿手掐她脖子。


    阿秀慢吞吞地把話一轉,“不過,我可以給你看。”


    “看什麽?”周鸞好奇。阿秀就用眼神示意她暖閣裏麵的一個小隔間,周鸞就站起來走了過去。用手一撩簾子,被嚇了一跳。簾子後麵居然是一個祠堂,上麵供奉了兩排高高在上的牌位。而李踆


    化的名字就在第二排第四個。


    “這是?”周鸞回頭問她。阿秀走了過來,從旁邊香筒裏抽了三炷香點上,恭恭敬敬地禮拜了一番,然後才跟周鸞解釋,“有些師門密事,太過於驚世駭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但是這幾位都是我師


    門的前輩,而這位更是同垣的先祖,你以後千萬別胡思亂想了。”


    周鸞吐吐舌,也抽了香,恭恭敬敬的敬上。兩人出了祠堂,坐到了窗前喝茶。周鸞抬頭一望,之間萬頃碧波仿佛浮於天地間,蒼茫的讓人心神悠遠。周鸞不自覺的就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端著茶杯抿了一口,“我學生時就不愛讀書,倒是後來開始拍電影,背了不少台詞。我記得裏麵有這麽一句,遠樹留殘雪,寒江照晚晴,分明江上數峰青。當時背的挺溜,隻是不能體會是什麽樣


    的景色,如今看來倒是妥妥的寫你這邊的景致。文人酸歸酸,但倒是挺應景兒的。”


    阿秀調侃她,“難得你這富貴人還說兩句這樣文鄒鄒的話。不過,倒是挺符合的,給你一百分。”


    同樣的江景,有人背台詞得了個一百分,自然就有人背詩不及格。


    在小南山不遠處的湖麵上,開來了一艘遊艇。遊艇在小南山不遠處的湖麵上停了船,艙門一開,有兩男一女從艙內走了出來。其中一對年紀較輕的男女都是豪華皮裘,一副豪門公子小姐的派頭,而另外一個男人則穿


    了一件中式的棉襖,手腕上套了一串瑩潤的蜜蠟,慢慢的把玩著。


    那個年輕的男人看了一會風景,微微仰著頭,“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那穿著中式棉襖的男人微微一呔,心中想著,果然草包,這兒哪來的孤舟,更別提獨釣了,該不會就記得這一首初中就學過的詩吧,口上卻說,“沒想到王公子不但是商場


    弄潮兒,這文人的胸懷也是別人比不上的。果然虎父無犬子啊。”


    王公子微微有些得意,“是我賣弄了,要論文人胸懷,我哪裏趕得上許大師。”“哎,王公子說笑了。”這位許大師擺了擺手,“這一路來王公子的談論使我受益良多(要不是你支票上的0多,誰願意聽你這個小學華語不及格的水平瞎bb),的隻是王公子還請細看,這就是我跟二位提過的小南山,要說如今n省風水最佳的寶地,就是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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