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妍不知道許闊家裏發生的這些後續的事情,她在回程的路上興高采烈地打電話給王端陽,“哥,什麽都搞定了!許闊也挑好了大致的位置,明天一早就到現場指點具體


    的立碑地點!”


    王端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會不會太急了些?”


    王端妍懶得去跟他解釋更多的細節,索性假借了許闊的名頭,“許闊說,從現在到正月結束,就明天這個日子最合適!”


    王端陽不易有他,“那行,明天幾點,我們一起去。”


    於是半夜時分,王端陽的司機載著他們兄妹二人,往東山島開去,途徑島外加油站的時候,王端妍非逼著司機去多買一桶汽油。


    王端陽的司機隻覺得莫名其妙,“小姐,買汽油幹什麽?你該不會是要放火燒山吧?這大冬天的,山林起火,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王端妍實在不想提昨晚的噩夢,“問那麽多做什麽,讓你買,你就買!”誰知加油站的服務員卻死活不幹,“你們開著這麽好的車,幹嘛還要另外用桶裝汽油,你們這車裏的汽油足夠開好幾百公裏了,這東山島才多大,你們繞好幾圈也用不完。


    你們該不會想幹壞事吧?”司機不知道王端妍為什麽要另外買汽油,自己也正心虛呢,生怕這位大小姐回頭幹點什麽出格的事情,再拿自己頂缸。他得到了服務員的拒絕,正好拿去趟塞王端妍。王


    端妍摸著手上許闊給的鐲子,暗自低估,自己應該沒有那麽倒黴吧,而且今天還有許闊跟著呢。於是隻是讓司機把車加滿油,便不再堅持了。


    這次,他們這一行人倒是順順利利地上了到了小南山,那扇被她踹倒的大門已經移到了一邊,旁邊也沒有人看守。他們開著車順順利利地來到了山頂。許闊下了車之後,拿著羅盤四處走動,勘查著。但是讓他摸不著頭腦的是,阿秀在地形圖中暗示的那個地方,風水居然真的不錯,並不是讓人斷子絕孫或者大難臨頭的險


    惡之地。


    這是為什麽呢?許闊站在那裏,仿佛思量,卻完全想不通阿秀的用意何在。


    小方悄聲問他,“師父,這是又怎麽了?”


    許闊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然後揚聲喊道,“就是這個位置,等一下一過七點,就由王公子來挖第一鍬土,剩下來的事情,自然有他們負責的人來做。”


    於是王端陽就按照許闊的指點,上香燒紙敬酒,然後時間到了就意思了一下,挖開了第一鍬土。果然剩下的事情,都有那些工人們代勞了。


    不到九點,這些事情就全都搞定了。


    王端陽看著那個光禿禿的一個墓碑,覺得說不出的怪異。“許大師,這就完事了?”


    “當然不是。”許闊安撫他,“這隻是擇穴,下麵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老太爺如今還健在,不需要這麽早安排?”


    “那現在建這個墓碑是不是太早了些?”王端陽覺得有點不安。這個鍋許闊可不背,他笑了笑,“一來,我也沒有想到王小姐辦事這麽利索;二來,時近新年,適合立碑的日子不多了,也就今日算是個好日子。您要是有什麽其他的顧慮


    ,拆了也行。”王端陽望著那塊精美大理石雕刻的墓碑,微皺著眉頭,可一時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再說了,哪裏有立了墓碑還再拆掉的,又不是被抄家了。“那行,就這樣吧。等日後


    ,我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告訴我父親。”


    許闊點點頭,“放心,這事兒我守口如瓶。絕不對第四個人說。”


    王端陽示意秘書,秘書遞了一個紅包給小方。然後雙方打了一個招呼,王端陽兄妹就離開了。熬夜他倆行,起這麽早,還是很費精神的。許闊沒有著急離開,他走道了高處,四處望了望,感受了一下小南山裏澎湃的生氣。他不由得點點頭,能把一個幾乎生氣死絕了的小南山扭轉成如今這樣,阿秀的實力實在是太過驚人。但為什麽阿秀會同意王家在此立碑呢?難道她真的要將小南山讓給王家?許闊想了想,很快堅決的否定了這個答案。既然一時想不明白,過不了多久,這


    事兒肯定也明白了。


    果然沒過幾天,答案就揭曉了。今年農曆新年的假期依舊是從除夕開始,接下來的七天。但是,趕著回家過年的人,肯定不可能到除夕才往老家趕。手裏有假或者領導比較通情達理的人,都盡量提早趕


    回老家過年了。就在臘月二十七這一日,n省日報上,突然毫無預警的在首版登出了長篇的新聞調查。


    《是誰強占環保企業土地,公然私立家族風水墓園》


    整整兩大版的新聞調查,一下子砸暈了n省的官場。


    其中第一幅圖片,就是一個特別氣派的墳墓,那墓碑高過成人,在冬日的陽光下金光閃閃,銳氣萬條,上麵清晰的雕刻著:


    “慈父王幀元之墓,母……


    兒王棟……


    孫子王端陽……


    孫女王端妍……


    叩立”


    整個n省的群眾在這寒冷的冬日,像水滴濺到了沸騰的油鍋,全都炸開了。—靠,王棟你啥意思?我們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輩子,最後不過才盒子大點的地方,而且還是有使用年限的,你家了不起,大手一揮,承包了整片山頭,給你家家族做墓地


    ?


    —免費的公墓製度,我們就不說啥了!隻怪我們的貢獻沒有你們大!可今天我才發現,你的貢獻全在圈地上了!


    —活著資源不平等,突然發現死後資源也不平等啊!


    —生不起,活不起,病不起,死不起,改明改換職業去做僵屍吧,以上問題就都不存在了。


    —難道就沒有人發現亮點?搶占!風水!這好像不是當官的應該做的事兒吧?


    —這家環保企業得被逼到什麽份兒上,才敢如此公然反抗啊?看來是做好魚死網破的決心了!


    —不光任何人有差距,鬼和鬼也有差距!


    —我們都是在一厘米一厘米的努力著,誰知道人家已經是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在努力了。


    —少小不努力,老大沒有山頭睡!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終於明白這句詩的真諦了!


    —嚴查!嚴懲!


    ……


    王棟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要不然也不會是n省政界的明星之一。可是他再年富力強,翻開n省日報的頭版頭條,隻看了一眼那副照片,他就眼前一黑,直接踉蹌過去了。等他被老婆大呼小叫的聲音吵醒之後,氣得手直哆嗦。他如今是什麽人,是什麽地位,是什麽職位!消息能滿得悄無聲息、滴水不漏,一直到新聞都發出來了,他才知道


    。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場風暴已經醞釀了許久,不知道有多少的明招暗招都對準了處在暴風眼中心的他。


    王棟哆嗦著,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對老婆說,“去,給秘書打電話,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他的秘書因為新年,早已經趕回了千裏之外的家鄉,根本不在n省。少了得力的助手,王棟一時很不方便。但他畢竟在官場多年,他定定神,拿起那份報紙,一字一句地


    認真讀了起來。“……王端陽和王端妍係王棟副書記的私生子女,在該事件中一直扮演著衝鋒陷陣的角色……”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定性了王棟就是背後出謀劃策的那個決策者和主導者。看到


    這裏,王棟默默咽下第一口老血。“……一對私生子女居然能夠指揮這麽多的政府部門,請問n省的政府機構現在到底是姓王還是姓共—產—黨?……”下麵居然是一係列的政府部門的罰款通知、整改通知等文件。壞了,這事到了這裏,他就是滿是是嘴也說不清了。不是他指示的,那對兄妹倆能指揮這麽多部門?而且如果他沒指示,這對兄妹都能指揮這麽多部門,那豈不是


    更不得了?王家的權勢得大到什麽程度了?王棟默默咽下又一口老血。“……王家的這對私生子兄妹仗勢欺人到什麽程度。王端妍在酒吧請完全不認識的客人喝花酒,不到半個小時,就花了一百多萬人民幣。但是在強迫這家環保企業轉讓股份時,隻肯出兩萬元人民幣。如此盛氣淩人,完全不把小老百姓放在眼中。甚至在轉讓還在處理過程中時,就已經將墓碑立上了這座山林的山頭。”旁邊附上王端妍抽牌的豪


    放姿態,以及背後好幾車的空瓶名酒。“……此事不光反應了官員不修己身,以權謀私;而且結黨營私,沆瀣一氣。該事件中,還牽扯出n省的另外一位高級官員胡某某,他為難這家環保企業的理由更離譜,是他的女兒看上了創業者的男朋友,為了女兒的‘愛情’,他才利用手中的職權,棒打鴛鴦。為此記者特地赴京場某名校采證,眾多師生均知道此事。具體采訪視頻,請上網絡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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