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試探地問,“n省當時也受到了波及?”


    陳月凰點點頭,“n省地處要位,肯定是躲不開的。”


    難怪。阿秀心裏暗道,看來小南山的龍脈應該就是當年受到的波及。她就說,一條好端端的小龍脈,埋在裏麵的風水師的墳墓被毀,小龍脈被釘死,要不是有什麽刻骨深仇,也


    幹不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可是鬧到了這種程度,這裏麵,恐怕不光是立場分歧,很有可能還有更大的矛盾或者她目前還沒想到的原因。陳月凰稍微歇了一下,吸了兩口溫水繼續說,“當時兩派大打出手,波及甚廣,局麵失控。我父親雖然是領頭人,但是按下了葫蘆浮起了瓢,左右支絀。他惱火又自責,索性將祭壇封死。他原本想的是釜底抽薪,重新龍脈這件事就此罷休,事情總該平息了吧。可是那些風水師卻如同中了詛咒一般失去了理智,越來越對立,越鬧越凶。而當時他也沒想到國民黨戰敗的如此之快。國內的形勢已經不可扭轉。於是他隻能移居香港。來到香港之後,他閉門謝客。但是當時龍脈的事情,還是被一些有心人散播了出


    去,各種試探、誘惑、脅迫,煩不勝煩。於是我父親索性移民去了美國。隱姓埋名,不理世事。”


    “那麽到底多少人知道這件事?”阿秀問。陳月凰很誠實的回答,“當時參與這件事情的風水師,隻要沒有斷了傳承的,很可能後輩們會有人知道。而陳門裏麵,我的大師兄陳珈是我父親移居香港後收的徒弟,他參與到了這件事情的收尾,而他臨終前應該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唐正榮,所以唐正榮才知道了龍脈的事情。所以我那天直接去找唐正榮,質問他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找你的麻煩,他被我激怒了,直言不諱,陳珈當年在香港主持這件事情收尾的時候,跟那幾個讚同重興龍脈的風水派係還保持著聯係,所以這些年他們一直秘密地籌劃再次祭祀龍


    脈,為他們所用。”


    阿秀一陣頭疼!原來她要麵對的不止唐正榮一個,而是一群瘋子!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找我,我跟這件事情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阿秀很莫名其妙。陳月凰斟酌了一下才重新開口,“剛才我有說到,供奉大陣需要很多不可缺少的東西,除了足夠的亡靈之外,另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關鍵就是主持大陣的人,這個人必須是女性,要血氣充盈,精通風水,能力超群,與生靈有溝通的能力,才能主持祭祀。而如今的風水師們,恕我直言,能達到這個水平的,體力都已經跟不上了;體力合適的


    ,能力又欠缺。就算這個聯盟為了這個目的可以去培養女性風水師,可是現在的人哪裏那麽好掌控,而且很多能力是要天賦的,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就像阿秀,初次見麵,她看到唐正榮和陳羅生的兩棟大廈的風水之爭,不過兩分鍾時間,她就能破了這個局,不但扭轉了不利局勢,還將不利的力量轉化為生力為己所用。連陳羅生這麽大年紀的老牌風水師都得甘拜下風,那些傳承受損的風水世家培養出來的年輕女孩子又怎麽能跟她相比。再有,聽陳羅生剛才的轉述,她可以僅憑雙手就


    對抗唐正榮的邪物,這種實力,恐怕自己都達不到。


    “所以他們搞了半天,是想讓我去做這個龍脈的祭祀?”阿秀想確認一下。“對。”陳月凰點頭,“我父親臨終之前,精神已經不是太好,所以這些往事交代起來斷斷續續的,雖然他沒有說明白,但我猜想這個祭祀肯定不簡單,主持祭祀的人肯定要


    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也對,如果是占便宜的事,這些世家還不打破頭了搶,怎麽會輪到唐正榮想方設法想把她控製在手心裏。


    “你知道跟唐正榮聯手的都是哪些人嗎?”阿秀想是否有可能從這些人身上下手。


    陳月凰搖頭,“我也是剛知道這些事情,龍脈那件事告一段落時,我才剛出生,哪裏會知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問問張老,說不定,他家能有一些消息呢?”


    阿秀決定明天一早就給張洞祉打電話,說不定真能從他那裏再挖出來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陳月凰還要再繼續說,這時陳羅生的手機響了。


    陳羅生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這深更半夜的,誰回來找他。他掏出手機一看,脫口而出,“是唐正榮!”


    唐正榮找自己幹嘛?陳羅生被嚇得一頭冷汗,心想這個家夥自己作死還不夠,該不會還想把我給拖上吧。陳羅生索性把手機按了免提。


    手機那頭傳來唐正榮疲憊的聲音,“讓阿秀聽電話。”


    阿秀嗯了一聲,“我在,你有什麽話盡管說。”


    “阿秀,我知道我一個人的能力是比不過你,但是我可不是一個人。隻要你跟我們好好合作,你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阿秀懶得聽他這些哄三歲小孩的話,“我要是不想合作呢?”


    “那就想想你父親吧。”唐正榮陰冷的聲音傳來,“他現在可在我手裏。大不了,我們倆一起去見閻王爺,我也算有個伴兒。”


    顧宥真聞言大驚,看了一眼阿秀的臉色,就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阿旁懷的電話。電話那頭是無人接聽的語音留言。他衝著阿秀搖搖頭。


    阿秀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也不是很驚慌,“說吧,你的條件。”


    “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趕到這個地方,具體的事情,我們見麵再說。”唐正榮說完立刻掛斷了手機。


    隨機,陳羅生的手機叮咚了一下,唐正榮傳來了一個地址。


    陳羅生忙把手機遞給阿秀。


    陳月凰忙想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疼得臉上肌肉抽動。“對不起,阿秀……”


    阿秀擺擺手,“年初時,我給我父親算過一卦,他今年應該平安順利,不應該有意外之災才是。難不成唐正榮會什麽強行逆天改命的方法?”


    陳月凰愧疚地點點頭,這樣的手段他父親有不少,隻是不知道唐正榮學會了多少。


    阿秀歎了一口氣,從自己口袋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靳南的電話。靳南的電話倒是沒響兩聲就接通了,“靳隊,你好,我是阿秀,我爸爸呢?”


    靳南在睡夢中被驚醒的,“你爸爸,今晚我們還一起吃晚飯呢,應該在家裏吧。”


    “麻煩你過去我家看看,如果我爸在家,讓他給我打個電話。謝謝。”


    阿秀掛斷了電話,看向陳月凰,“還有件事情請您幫忙。”


    陳月凰“你盡管說。”


    ……


    陳羅生聯係了警方,陳月凰向警方指控了唐正榮的殺人罪行。天亮時,香港警方正式發出了對唐正榮的拘捕令,有證據,有陳月凰的指控,唐正榮殺人未遂的罪名是妥妥的。而唐正榮此時已經到了深圳。他看著香港手下給他發來的


    消息,冷冷地哼了一聲。隻要大事成了,這種罪名要取消,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蘇老是什麽意思,就派這樣的車來接我?”他現在坐的是一個老舊的金杯麵包,典型的市場上用來批發拉貨的那種。開車的司機在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唐大師,真對不住。此刻要掩人耳目,所以還是不要招搖為


    好。而且蘇老這些年深居簡出,並不是太富有,跟您的條件差遠了,還請您多將就。”


    唐正榮冷哼一聲,“他們都到齊了嗎?”


    司機回答,“事發突然,大家都沒準備好,應該今天晚上會到蘇老家集合。然後明天一起進山。”


    唐正榮嗯了一聲,“你安排一下,晚上到碼頭幫我接個人。”


    “接誰?”“豪仔。我的保鏢。”唐正榮道。阿秀下在豪仔身上的符咒並不是永久性的,而是二十四小時之後就會消失。豪仔溜出了醫院,就跟他聯係上了。可惜那時唐正榮已經出關


    ,隻好讓豪仔自己想辦法出來。


    “您放心。我一定把人給您送到。”司機承諾。


    司機的態度不冷不熱的,讓唐正榮有種英雄末路的憋屈。他索性閉上了眼,隨著汽車的顛簸慢慢的搖晃著身體。他被反噬了,他的身體會變成什麽樣子,他也不知道。昨晚那個木雕人頭與阿秀的一場“大戰”之後就崩裂了。木雕的裂縫裏逸出無數的煙線,而那些煙線盡數從他的五官鑽進了他的身體。很痛,一種被啃噬的痛楚折磨地他生不如死。但是這種折磨卻讓他產生了一種異樣的快感。無所謂,這具身體,反正已經衰老了,就當做是這個木雕這


    麽多年給他賣力的謝禮了。隻要有了龍脈,什麽都會好的。


    唐正榮微微垂下的眼瞼蓋住了他眼裏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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