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的指示傅春江現在還是要聽的,自己的頂頭上司,豈能不去,而且傅春江和崔浩還沒打過交道,也不知此人的行事作風如何,就出門了,月牙也沒有去管她,昨晚真


    的是太折騰了,也不知道傅春江哪裏來的那麽高的興致。月牙心情也不錯,準備好生睡一覺醒了,然後和蘭蘭在南京城好生逛一逛。


    隻是如今她還想再睡一會兒,想著起來也無甚事情要做,就繼續蒙著被子睡去。而傅春江這是早早的出門,馬永賀這人最是積極,早就在客棧外麵等著。


    “仲安,這邊。”馬永賀看到傅春江出來了,就照著傅春江招了招手。傅春江一下子就看到了馬永賀。馬永賀曾在南京府待過,對這個地方還算是熟悉,對於大名鼎鼎的江南花家自然是知


    曉。


    不過馬永賀自個兒以前根基太低,和江南花家攀不上關係,花家在江南那是豪族,且都是女眷,他一個男子說不上話也是正常。


    “小閣老今日要去拜訪花家,仲安你可有什麽眉目?”


    傅春江搖頭,他確實是不知道,對於這一次江南之行,其實他都還沒有弄懂到底發生了何事,因而不免就好奇起來。如今直接去花家,確實是有些不同尋常。


    “小閣老主動去的,花家未邀?”“沒邀,據說是派人送了什麽帖子,並沒有邀請小閣老。當然也沒有邀請你我了,這一次我覺得去也是無趣,花家都是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不好相處,我最害怕


    女子了。”


    馬永賀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馬永賀家裏姊妹眾多,小的時候可是沒少見到女子之間的勾心鬥角,一想到那些手段,這女子狠毒起來比起男子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用怕,大順,我們且去看看,你我也隻是陪同,不是什麽都有小閣老在前麵頂著,咱倆見機行事。”


    馬永賀笑著指了指傅春江,當即就哈哈的大笑起來:“說的也是,我們唯小閣老馬首是瞻就行了。仲安,那咱們快點走吧,小閣老此人行事迅速,怕是早就到了。”


    果不其然,等到傅春江和馬永賀兩人到的時候,崔浩已經在花家不遠處等著他們兩人,見到他們兩人也隻是微笑示意。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走吧。”可是讓傅春江等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花老太君這人太有性格,今日一大早就出門上香去了,接待崔浩的是花二姐,花老太君的二女兒,此人主管是花家的人事調動,為


    人八麵玲玲。隻是想著崔浩一個個堂堂的尚書大人,人稱小閣老,來拜訪一個花家,花家當家人花老太君竟然不親自接待,很明顯是沒有將他當一回事情。而隻是讓花二姐出來,有點


    怠慢崔浩。


    至於傅春江和馬永賀兩人自是跟在後麵,一言不發,兩人這一次完全是跟班,也不知道崔浩為何要來花家。


    “老太君今日上香去了?”


    崔浩終於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花二姐這是命人上了茶點,臉上掛上了她那招牌式的笑容。花二姐此人長得並不美,卻極具親和力,是那種誰看了誰都會舒服的長相。她一說話,眼角就帶笑,走起路來,那也是婀娜有致。花二姐也是花家女兒之中,唯一一個為成婚的人,早年曾經招婿過,後來也不知為何就黃了,男人和他表妹勾搭在


    一起,花二姐為人也是好爽,就成全他們兩人,據說成婚的時候,花二姐還去了。隻是從那以後,花二姐就再也沒有招婿過。


    花老太君也是開明,在婚事上也不勉強她,久而久之,花二姐也就這麽一直單著。“今日是十五,家母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去法華寺上香,已經堅持三十多年了。家母另行出去之際,還讓我好生招待小閣老,這一次她老人家會早些回來。小閣老若是覺得


    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提點提點我。我小婦人我見識短淺,不及你們男子,見多識廣。”花二姐說話的時候,就命人上茶。


    崔浩一聽,碰到一個難纏的主。眼前這娘們不好對付。


    “哪裏哪裏,今日我來,也隻是奉了家父之命,來看完一下老太君,既是老太君不在,那我便改日造訪便是。”說著崔浩就直接起身,花二姐當即就是一陣笑。


    “小閣老,那小婦人我就不送了,小閣老你走好。”沒有絲毫客套的意思,花二姐也沒有上去送,後來她吃的說辭,是她單身未嫁,小閣老又是男子,她一個閨閣之中的女兒,自是不好相送了,反正也是有自個兒一套說辭


    。


    隻是這一套說辭,讓崔浩十分的生氣,這是典型的下馬威,他在花家遭受到了冷遇。而傅春江和馬永賀自然也跟著一起出去,隻是在臨行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花二姐手裏搖著小蒲扇,斜依靠在門邊,目送著三人離去,其實此時傅春江已經瞧見,那繡著大朵金邊牡丹的屏風後其實一直都是有人的。若是傅春江沒有猜錯的那


    人怕就是鼎鼎有名的花老太君。


    事實上花老太君根本就沒有去上香,而是一直都在屏風後麵看著事情的發展,等著崔浩等人離去了之後,才有這身邊的大丫鬟杜鵑將起扶了起來。“小閣老到底還是年輕,比不得他老爹能忍,就這麽一件事情,就拂袖而去。很好,很好。”花老太君站直了身子,對著站在身邊的花二姐笑了笑:“將繅絲廠那筆貨趕緊出


    了,不要在等了。小閣老的性子急,怕是要等不了多久,還要過來,到時候我就親自會會他。今日和他一道來的那兩人怕就是傅春江和馬永賀兩人吧。”“娘,正是,長得那個稍好的應該就是傅春江,人稱他是玉麵郎君,後麵的那人是馬永賀,馬永賀是北方人,因其父曾在南京府做事,是我們南京府的解元,後來去了上京


    ,如今得了一個探花。馬永賀和傅春江兩人私交甚篤,和小閣老應該不是一路人。娘,那你瞧,我是不是要派人私下和他們接觸下。”花二姐說著就走到了花老太君的身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花老太君聽了之後,隻是擺手,而後要搖頭:“陛下我最是了解了,他肯定還留了後手,你不必派人與


    這兩人私下接觸,到時候反而讓陛下生疑,我們花家身正不怕影子斜,就隨他們去吧。”


    花二姐見花老太君如今的堅持,自然不會再說什麽。如今在花家掌家的還是老太君。


    “對了,你弟弟的婚事你給看的怎麽樣了?他怎麽到現在都沒有定性,我隻要一提起他,我的頭就疼。”花老太君口中的“弟弟”自然就是花小爺了。


    不比花二姐讓花老太君放心,花小爺就是一個禍害。“上次姐夫給介紹一個,他沒有瞧上。前些日子我也給他說了一個,那姑娘無論模樣還是家世都是沒得挑的,性子也好。可是弟弟愣是也沒有瞧上,他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


    了,什麽女子都瞧不上。以前還去秦淮樓,上次被阿娘那麽一說,現在連秦淮樓也不去了,就整日在家裏待著讀書用功起來。”


    “他也就三分鍾熱度,瞧不上便瞧不上吧。媳婦也不能隨便取,怎麽也要兩人瞧對眼才行,不然又多出一對怨偶。而且有些女子真的是……”花老太君說著就在那裏搖頭。


    她也是一個女子,可是就因她是女子,才最是了解女子。花老太君本身是一個相當勤快苦幹的人,因而最不喜那種好吃懶做之人,花家的女工也是如此。


    能進入花家當女工的,那都是要經曆過選拔的,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坐下來,好吃懶做的一下子就被刷走了,花家不養閑人。花老太君也見過一些大戶人家的姑娘,被父母徹底給養廢,針織女紅什麽都不會的,也不識文斷字,就因出身好,身邊丫鬟婆子給伺候著,到了婆家,也不知道侍奉公婆


    ,還在家裏擺著小姐的譜,這樣的人其他人家許是要的,可是在花家,絕對不要的。


    “娘,你說的也是,小弟的婚事我在幫著瞧瞧,小閣老那邊我也派人盯著,娘你放心便好。”


    ——


    月牙和蘭蘭兩個人真的出來逛街了,兩個女子出來逛街就是不一樣。和傅春江一個男子在一起逛街,怎麽說呢,還是有些顧慮。


    “蘭蘭要吃嗎?”


    月牙瞧見甘蔗,就想買一根。


    “嗯。”


    “老板來兩根。”


    月牙就掏錢給了老板,就得了兩根甘蔗,和就蘭蘭兩個人一人一根,好久都沒有吃甘蔗。


    “老板這個頭我要的,你不用砍了。”


    “好好好,那給你留著。”


    甘蔗頭上麵一般都不甜的,很多買甘蔗的都不要,月牙卻都要了,拿了甘蔗走了之後,蘭蘭就問了:“月牙姐,你幹什麽要甘蔗頭,那個不甜的,吃起來也不好吃。”


    “這個我回去留種的,準備來年在家裏種?”


    “嗯?甘蔗是這樣種的,用甘蔗頭?”


    蘭蘭以前隻吃過甘蔗,卻沒有種過甘蔗,也不知道甘蔗是怎麽種的。


    “當然你也可以用甘蔗其他的快了,那不是浪費嗎?甘蔗頭這個不好吃,扔了也就扔了,就留下來做種,隻是過冬的時候要埋進土裏,不然會被凍壞。”


    蘭蘭聽到月牙這麽說,當即就點了點頭。


    “月牙姐你懂得好多,我都不知道呢,你和二爺一樣,都好博學多才啊。”


    月牙聽到蘭蘭這麽一說,一下子就樂了:“我有什麽多才的,在鄉下待久了,看都看會了,咦竟然還有馬蹄呢?蘭蘭你吃過馬蹄糕嗎?二爺可喜歡吃了?”


    月牙一看到馬蹄就興奮。


    “月牙姐你說的馬蹄是這個嗎?”蘭蘭指了指不遠處有些黑中泛紅的東西,疑惑的問道。月牙點了點頭:“是啊,就是這個,以前我家裏還種過呢。”


    “哦,這在我們這裏叫荸薺,很好吃,我沒有吃過它做的糕點,隻吃過它熬的糖水,味道還不錯。小的時候,咳嗽的時候,我娘做過的。”


    “那我回去給你們做點吃吧。”說著月牙就動手買了好大一包馬蹄,準備回去做馬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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