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錯了。”陸遙可惜的說。


    之前在法國已經調查過他,知悉這小子於治病救人的手段上要遠勝自己,史丹利·佛眼神發亮,好奇地看向陸遙,又瞧了瞧麵前並排站著的兩個患者。


    這兩人由表象看上去都是麵色萎黃、頰泛黑暈,四肢發冷汗,同時噴嚏連連,無論何時何地都得穿著大棉襖的,夏天更甚,還要曬太陽或烤火爐才能回溫。


    而且內症也如出一轍。頭昏嗜睡、一躺下去立馬就呼嚕大作,喜熱食,尿色深黃如濃漿,皮膚時起癢疹,每次陣寒發作大約持續40—80分鍾不等,惡寒自背部起,旋即下滑寒徹足心,再寒攻全身。


    也就說,兩位患者和冰箱差不多,外部環境的溫度越高,他們體內的製冷機能更高效,體溫也就越冷。這要真是台冰箱還好,真正的環保節能;然則他們是人,那就是種折磨。除非死了一了百了。


    舌紅而苔白厚膩,右脈濡細。史丹利·佛診斷所得的脈象,兩人也是無出其右,他實在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觀台席上也議論紛紛起來,儼然形成了兩個陣營。


    “真能扯!別人看了兩個都得高分。你半天崩不出個屁來,現在一開口卻說人家錯了……”


    “是不是真的啊!‘見效哥’的話,應該能包準的。”


    這人一嘀咕,旁邊的人便連忙問,“見效哥”是什麽意思?隨後有許多人就充當起了解說。


    “‘見效哥’啊!你還不知道。你新來的吧!昨天抖m上那視頻,就是因為他說自己的藥能立竿見影,東瀛裁判不信……”


    “結果就到處飆翔了!然後,有人就爆出他以前的視頻。鶴壽堂占地的事,懷柔堂對賭的事,都是他說見效就見效的!”


    “這麽厲害?!我可不信。”


    “不信嗎?要不咱們賭一賭!”


    豎起耳朵聽,陸遙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那麽有名了,而且他到現如今才清楚,自己在中醫街搞出來那兩件事,是早讓人給偷拍了視頻去。


    就在他神遊物外時,史丹利?佛用手肘捅了陸遙一下,問他到底錯在哪裏了。


    陸遙沒有直截做出答複,卻指向那女患者道:“你十年前是不是淋了場大雨,但你體魄強,剛開始並沒有得病;半個月後,由於連續加班,心力交瘁而患上感冒,西藥治好五天後又重感……”


    女患者是東瀛人,因在島國始終治不好這個病,才隨東瀛裁判遠來,充當比賽病人。


    之前十二位裁判進行聯合會診,也探究出她的致病原因便是這場大雨,卻沒有陸遙看得如此詳盡。


    陸遙通過錢芷柔將問題轉達,女患者忙不迭點頭,她感覺倒黴日子快要到頭了,這個醫生雖然太過年輕,但是說的事都和自己的經曆絲毫不差。


    得到肯定,陸遙轉頭衝另一個男患者問:“你是不是有十二脂腸潰瘍,然後動過手術,結果感染風寒。風寒之後,暴飲暴食,隔年就發了此病……”


    男患者駭然瞪大眼睛,二話不說,就給陸遙跪下了,頭立時磕得梆梆響。天知道他因為這病,妻離子散,還連累父母欠了一屁股債。


    “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可承受不了這個,陸遙趕緊把人扶起來,勸慰道:“這個事情,請放心交給我們就好。”


    “一個氣血虛,一個脾胃寒!原始病因就大不同嗎?”史丹利?佛登時像受到什麽刺激一般,徑自搶過助手的筆和簿子,奮筆疾書了起來。


    邊寫,他邊念道:“柴胡16克,青蒿15克,通草9克,茯苓15克,升麻15克,甘草15克;補中益氣,降胃氣的藥要重用!因此,葛根30克,陳皮30克,黨參30克,黃芪30克。”


    “這是通陽補脾的方子,是男患者的!”史丹利?佛繼續仔細斟酌。“在這個基礎上,升麻要降為6克,甘草、陳皮、黨參要去了,改炒白芍9克,炒蒼術9克,炙甘草3克,炒枳實9克,生薑皮3克。”


    陸遙卻豎起一個指頭,嘖嘖聲擺了擺:“不對!還要加,草果仁9克。男患者八劑除病根,女患者三十劑袪寒濕交迫的血虛之症……”


    “加草果仁,袪寒濕?!”史丹利?佛仔細思量,忽地擊掌歡呼。


    “妙!真妙!妙極了……”吳奶奶也嗖地站起身來,像看怪物似的瞧瞧兩人。“簡直跟我火神派的方子差不多一樣,就是添了味草果仁。草果仁,猶如神來之筆!”


    史丹利?佛謙遜地笑了笑,表示:“隻是讀的書多而已。若非陸小醫生提點,怕女患者的方子,我隻會改掉升麻和黨參這兩味,甘草還不一定能分濕的或炙的……”


    他心裏清楚,若不換成炙甘草,自己的方子開給女患者,便會越加重她體內的濕氣。


    “咳咳!我也是根據史丹利先生方子推演的,反應過來必須添加一味草果仁。我一時間可想不出來方子得怎麽改換的……”陸遙半真半假的說。


    其實他通過《萬相醫經》,早已推演出比史丹利?佛的兩個方子見效更快的醫方,但未免風頭太過盛,他還是降低了標準,幫對手稍微完善一下。


    陸遙明白史丹利?佛的方子也不錯,隻是改出來女患者的方子需要耗費很長一段時間罷了。


    吳奶奶和古一賢相互看了一眼,為難地說:“你們倆這麽互相謙讓,那這兩個患者的評分,到底該算誰的?”


    病症和隱患是陸遙分析出來的,史丹利?佛則迅速開出兩個方子來,孰強孰弱,苗醫、藏醫四個裁判也不好判斷。


    但其他裁判可不會那麽苦惱,他們盡皆力挺史丹利?佛,理由是能將人治好才真正有本事。


    史丹利?佛深深看了陸遙一眼:“你好像紮針也很厲害的?”


    “你想?”


    “其實我們都有最快捷的方案!”


    “嗬!那就立竿見影吧。”


    陸遙自嘲一笑,手掌一晃,四根細小銀針出現在指縫間。


    史丹利?佛在西服口袋摸出一把木刺,搶先動手。


    錢芷柔和他的助手早已幫忙將兩位患者的外套外衣除去,隻留下內衣褲。


    “喂!老史。你這樣可不厚道……”


    聽陸遙如此稱呼自己,史丹利?佛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神忽地一凜,冷冷地瞪了陸遙一眼,並未搭理陸遙。


    “這……”好端端的怎麽這人突然對自己生出一種莫名的敵意。陸遙這時並未想太多,四根銀針飛快地紮在惡寒症的女患者。


    史丹利?佛也在為男患者施針。他們這個病很嚴重,治起來很複雜,要快速見成效也免不了一番功夫。


    紮針,幾秒後收針,再紮。如此往複,兩個患者身上的穴位幾乎都被他們紮了個遍。


    每次一收針,患者毛孔裏便有液體沁出,散發著寒氣,一下子就結成冰點。隻要手一抹,便嘩嘩掉落了一地,看得人瘮得慌。


    而施針時間越久,陸遙和史丹利就臉色越難看,額頭汗水涔涔,這畢竟需要耗費精氣神的,甚至不能出現半點差池。


    二十幾分鍾後,史丹利已經嘴唇幹裂,身形更搖搖晃晃起來。好在,他隻需要紮完足部最後兩個穴位,便可以歇息了。


    助手及時扶住人,喂了一口溫水,史丹利長出口氣,看著陸遙還在忙活,他藏在麵具下的臉顫了顫,看不出什麽表情。


    正要說些什麽,陸遙也收了最後幾針,自己揉捏了下肩膀:“總算完事了!你們這些自詡高端的人士就是差勁,才這麽點事,跟要了半條命似的。”


    明明對方看樣子也是累得快睜不開眼睛,還沒忘過來挖苦自己,史丹利?佛冷哼了一聲並未多言。


    可此時他心底倒留神起來,他感覺對方應該和自己差不多,是裝出的消耗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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