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看個仔細,客車已經開遠了。


    現在事情也算有些眉目了,主要是這個叫王秀軍的人,我連他的一丁點線索都沒有,大海撈針很是困難。


    客車行駛緩慢在山路間顛簸,加之這小客車比較老舊,車裏居間低矮,直顛的我腦瓜子磕到車棚子上。


    六居那老禿子就是閑不住,車裏顛簸成這樣,他在旁邊叨叨,想當年他是怎麽披荊斬棘降妖除魔的!


    我懶得揭穿他,眼睛盯著車窗外的叢林樹木,我正看著,一輛摩托車騎得飛快,‘突突突’的超過小客車,一溜煙的朝著前邊跑去。


    六居正在我身邊吹噓,忽然拍了大腿一把,道:“糟了!”


    “咋了?”我回過頭看六居,見他又拍了禿腦殼一把,道:“東西落在王家村了!”


    “啥東西?”問完我低頭看六居,果然他不離身的破塑料袋沒帶。


    六居道:“吃飯的家夥全都落在王家村了,我得回去取。”


    “不拿不行麽?”這是最後一趟去縣裏的客車了,錯過這一趟,今晚就不好趕到縣城了。


    我現在著急找到王秀軍,一時一刻都不想耽誤。


    六居正色道:“別的東西還沒啥,關鍵是,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倆在小旅店收的那東西?”


    我一聽,想起來六居在小旅店裏收的女鬼紙人在那塑料袋裏。


    六居小聲說:“那東西我得隨身帶著,找一個恰當的機會把她送走,現在落在王家村,我怕再升事端!”


    “那還不快點去取?”那東西厲害的很,怨氣很深,並且還放在我家裏,我怎麽想,怎麽覺得危險。


    “我先下車回去取,你跟著客車先到縣裏,在車站外我擺攤那裏等著我。”六居叨叨咕咕的,說什麽車票30快錢呢,可不能白瞎了!


    這老家夥向來是吝嗇,我也是無奈,囑咐他取了東西就去腰屯坐摩的。


    六居下了小客車,而我則是在小客車上昏昏欲睡的坐著,中午喝了點酒,現在越發的上頭,腦瓜子一陣一陣的疼。


    小客車快到縣裏的時候,我猛地想到一件事,萬一今晚六居沒趕到縣城,那小爺今晚怎躲劫?


    可這客車也馬上就到縣城了,我再折返回去,萬一和六居走出岔路來,事情更不好辦。


    想罷我也就既來之則安之……六居的道法時常不靠譜,人還算是靠譜的,想著天黑之前,他肯定會到縣裏和我匯合。


    客車很快就進了沙河縣汽車站,我坐了3個多小時的客車,腿下一陣陣的發酸,下車打算去六居平時擺攤的地方等他。


    前腳剛邁出客車,肩膀突然被人用硬棍砸了一下,我肩膀上本就有傷,這一下疼得呲牙咧嘴,還沒反映過來怎麽回事,便聽到一聲暴跳如雷的咒罵:“md,敢在王家村打勞資,還敢惦記勞資的女人,雞把毛捆電線杆子上了?好大的膽子!!!”


    我扭頭一瞧,剛看清楚這人是誰,身前便衝過來七八個小夥,直揪著我的衣領朝車站外麵拖去。


    雙拳難敵四手,這群人氣勢洶洶,直接幾腳把我踹翻在地上,緊接著十幾條腿,加上一根硬棍,不分位置的踢踹。


    那叫蓋世界的鼻子上捂著紗布,暴跳如雷的咒罵著:“給勞資卸了他一條腿,農村狗還惦記我女人,也不問問我是誰?”


    我手捂著頭蜷縮在地上,頭上被踢出傷口,血水很快就滲出來,流得滿頭都是,心裏的滋味不言而喻,火氣騰升。


    想著,我爬起來,想揍這蓋世界,腳剛掃倒兩個人,也不知是那個缺心眼兒的,當真在我膝蓋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咒罵聲中,隻聽我膝蓋處發出‘咯嘣’一聲脆響,一股巨痛襲來,冷汗登時布滿了全身。


    同時,一聲嬌喝在人群外麵炸響:“都給我住手,光天化日的,敢在我的轄區打人?你們活膩歪了?”


    “臥槽,雪姐來了……”人群裏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這群毆打我的人四散而逃,跑得最慢的是蓋世界,沒跑幾步便讓女警察逮住。


    女警察拳頭巴掌不分位置的錘了蓋世界一頓,然後拿出手銬拷在蓋世界手上。


    蓋世界連忙彎著腰,嬉皮笑臉的說:“雪姐,這都六點多了,你咋還沒下班?我們鬧著玩兒呢,你銬我幹啥?我是蓋世界啊!”


    女警察杏眼圓睜,柳葉眉一擰,嬌滴滴的嗓子爆嗬道:“老實點,銬的就是你!少給我狡辯!”


    隨後女警把蓋世界交給身後的兩個警察,走到我麵前蹲下身,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順著風吹了我一臉。


    我一直記得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充滿了關懷:“你怎麽樣?”


    我早疼得一身冷汗,這才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她看起來也就二十一二歲,長的清秀貌美,唇紅齒白,一身合體的警服,烏黑亮麗的發絲簡單的挽起,一雙大眼睛,眼裏的神采很是清澈。


    剛才她逮住蓋世界時我還沒看清楚,她居然穿著高跟鞋,這女人看來有些功夫在身上。


    見我在瞧她,女警麵皮稍微一紅,瞪了我一眼,便要扶我起來。


    我膝蓋巨痛,尷尬的被這女警察扶起來,一瘸一拐的上了警車。


    在警車裏,我看到她傲挺的胸前掛著個警號牌,但牌子上沒寫名。


    說起來我也真是命大,頭上縫了三針,竟沒有腦震蕩。而且腿沒斷,隻是膝蓋錯位,在醫院裏折騰了半天,冒了一身冷汗,醫生才把錯位挪正。


    雖然我是‘受害者’,但程序還是要走,我被這女警察帶回了所裏,做了很詳細的筆錄,其實我不想說出王春紅和蓋世界的事兒,說起來難受,但自從我腿錯位挪正之後,這女警就冷著一張臉,一臉嚴肅的模樣,仿佛我不誠實交代,要拘留的人是我!


    這一折騰就到了半夜,我被放出來的時候,外麵的路燈都熄了,今晚我還有一個劫,現在我在派出所,連去車站找六居的路都不清楚,索性就坐在派出所大廳的凳子上。


    抬頭看看派出所掛著的時鍾,是12點15。


    前幾天晚間都有六居和孫婆婆幫忙,今晚隻剩下我一個人,還不知道能不能躲過去。


    我正想著,隻見剛才審詢我的年輕女警察從值班室裏走出來,看到我還沒走,顯然是一愣,隨後冷傲著一張臉,挺著胸脯朝著派出所門外去。


    本來我也沒當回事,我的目光跟著她一同出了派出所門口,她站在門口,掏出手機低頭看,似乎要給誰打電話。


    我正看著她,眼角餘光忽然看到派出所門外的街上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我揉了揉眼睛,見那影子一步一步的朝著這邊挪來,由於天太黑,我看不清楚這黑影的表情,就在這時,一輛車轎車忽然從拐彎處拐過來,在車頭燈恍射下,街上的一切被看得一清二楚,那黑影就站在路中間,被疾馳而過的車一穿而過……


    “你回來!”我猛地從凳子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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