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騰飛又恢複了他那一貫的和氣笑容:“這真沒學校,但是,大師,你為啥問我這兒有沒有學校?”


    “如果這有學校,我考慮是不是學校夷平的時候,挪旗杆沒辦法事?”六居好脾氣的又提醒了白騰飛一句,“如果真是這麽回事,你這事就更難辦了。”


    六居這麽分析,我也猛地想起來,以前王進財想在村委會豎一把大旗,估摸著是想評上優秀村幹部,但當時這事沒辦成,因為村裏老一輩一致反對。


    說什麽,旗是吸亡魂的,古代打仗屍橫遍野,不可能所有屍體都帶回去,那些死去士兵的亡魂,隻能跟著旗魂歸故裏,所以旗是很邪性的。


    “大師,這個你放心,這真沒學校。”白騰飛說,“大師,我話往明了說,我知道你有道行在身,你肯定不是沒能力幫我,你是怕惹麻煩吧?去年我找省城的‘極光陰陽風水工作室’來看了,他們也不管,我就知道這事非得個有道行的人才能行。”


    “你還找過極光?那這樣,晚上咱們再來一次,我再給你看看。”也不知六居是真的怕了白騰飛,竟然答應晚上再來看一次。


    隨後幾人便回到縣裏,中午白騰飛說公司有事忙,但又擺了一桌叫我和六居隨便吃,這回壓桌的是‘五糧液’,劉東和一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在飯店包間門口站著,時不時的回頭瞧瞧。


    我和六居在一旁小聲嘀咕:“老哥,咱們的事兒還沒個眉目,我看這白騰飛也不是個好餅,你把這事推了算了,管這閑事幹啥?”


    六居搔搔腦瓜子,偷偷摸摸和我說:“他們找過極光那群人來看,但是極光給推了,那工地確實不一般,我也想知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況且王秀軍的消息,咱們還得從派出所那小娘們兒嘴裏套出來,現在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咱們,咱們就再幫他瞧瞧。”


    瞧個屁,我算是看出來了,若是六居沒幫白騰飛辦明白這事兒,白騰飛表麵上看著和氣,實際上能卸了六居一條腿!


    “老哥,你可悠著點吧。”我歎了一口氣。


    那工地確實看不出任何問題來,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


    我想了一陣,尿遁就打算找個衛生間,劉東堵在門口橫了我一眼:“幹啥去?”


    敢情,這小子是白騰飛專門留這看管我和六居的,是怕我和六居偷偷摸摸跑了?


    雖說這白騰飛確實有錢,但辦事實際上還是他混社會時那套,先來軟的,軟的不行再來硬的!反正不扒你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我去衛生間,咋的?歸你管啊?”我橫了劉東一眼。


    劉東給那人高馬大的小夥使了個眼色:“王波,你跟著他去,他找不著地方!”


    “走吧!”叫王波的小子嗓門特別紅亮,但是有點憨聲憨氣的。


    隨即我和王波一起去了衛生間,這小子一瞧就腦子不太靈光,估計劉東也和他說了事情的經過,現在就連我撒尿他都站在旁邊瞅著,直看得我一陣不好意思。


    “瞅你挺瘦,鳥不小啊?”王波這小子傻不拉唧的一嚷嚷。


    我本來還有一半沒出來,聽了這話頓時憋了回去,急忙提褲子。


    “咋忽然就沒了?”王波大嗓門子道,“你這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和你說,我姐夫就有這毛病……後來腎給憋壞了!你得早點治!”


    我無語的瞧著王波,尋思他這種腦瓜子,是咋留在白騰飛身邊做事的?


    “你瞅我幹啥?”王波撓撓腦瓜子。


    “沒啥!”我拍拍王波肩膀,“覺著你這人挺不錯的,仔細看幾眼。”


    “那是,”王波一拍胸脯,“在白哥身邊的人,哪有人品不好的?”


    “走吧,回去!”我直接出了衛生間,王波在我身後跟著,“大哥,我看你人也不錯,你叫啥啊?”


    “我叫王浩。”


    “臥槽,”王波一拍巴掌,“我也姓王,咱倆八百年前是一家啊?”


    臥槽,我讓這王波弄得腦瓜子一陣疼,急忙回包間去了。


    六居向來淡定,不管事能不能辦成,他吃著喝著一點不含糊。


    但我就沒那麽好的胃口,王家村那邊還一堆事,現在又惹了白騰飛這麽個麻煩,哪有胃口吃東西?


    六居喝了一口五糧液,滿麵紅光,“老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愁啥?”


    “勞資怕你讓白騰飛卸了一條腿,你到底有沒有把握給白騰飛辦事?要是沒把握,我看咱們倆一會就跑吧?”說完,我瞧了瞧劉東和王波。


    那兩人閑著無聊,在包間門口的小卡桌上打上撲克了。


    “跑啥?”六居咧嘴一笑,“老弟,你信不信機緣?為啥我答應幫白騰飛?既然他找上我了,這就是機緣,如果老哥因為辦這事搭進去,那也是命數走到這了,甭有啥負擔!”


    說完這話,六居眼神有絲黯然,我當即明白,這事肯定不好辦,當初省城的極光推了這事,就足以說明!


    一頓飯下來,我和六居被安排去賓館休息,傍晚六居出去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之後對我說:“老弟,你現在是特殊時期,晚上在哪都危險,你回派出所吧,一會我自己去。”


    說完,他從他那隨身不離的破塑料袋裏拿出一個信封給我:“這是李山給咱倆的五千塊錢,你拿著。”


    我心裏挺難受的,尋思六居這次是送死去了,現在就像交代後事似得。


    我拍拍六居肩膀,一笑:“老哥,我要沒碰見你,早死好幾次了,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給你當個幫手。”


    六居盯著我瞧了幾眼,忽然說:“你現在也聽說極光了,”


    我點點頭,這極光,我主要是從六居嘴裏聽過幾次,好似是一個替人看風水的地方。


    “極光的‘天居道人’道法卓越,要是老哥沒回來,你去找找他,提徐東林,說不定你們王家村的事,他能幫你辦。”六居說。


    六居的話我越聽越難受,“老禿頭,別說這麽不吉利的,我們村的事你還沒給辦完,瞎說八道啥!”


    六居沒接我話茬,直催促著我快些去派出所。


    我這人脾氣就是強,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就一定要和六居一起去工地。


    六居歎了一口氣,也沒再拒絕。


    天黑下來之後,六居直叫著劉東和王波一起,三人在賓館裏打起了鬥地主,我則是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六居說的沒錯,生死有命,有些事不硬著頭皮往上趕,說不定也一樣沒活路。


    晚上十點多,一下午沒露麵的白騰飛也來了,隨即幾個人一同坐車朝著白騰飛的工地趕去。


    白騰飛的工地在郊區,本來晚間人就少,出了城區連路燈都沒有了,這次白騰飛派的車是一量加長版商務車,車裏坐著我們幾個人,後座上堆著六居準備的東西。


    劉東把車開的很快,進入郊區以後,一本上一路都沒遇見過其他車輛,車前燈向前照射著路麵,隻能看清十幾米左右的景物,路兩側一片漆黑。


    半個小時之後,車停在了工地門外。


    白天這工地附近就比較荒蕪,此時半夜看來,這裏十分的滲人,劉東膽膽突突的開了工地的門,放眼向工地裏麵望去,一片的漆黑,什麽都看不清。


    我和六居下了車,六居把他準備的東西拿出來,隻見他拿了很大一捆髒兮兮的繩子,那繩子裹在灰裏,繩子通體泛著紫黑色,六居叫傻王波把紅繩在工地外牆圍一圈。


    我小聲問六居,這繩子裹著灰,是什麽個作用?


    六居說:“那可不是一般的繩子,是黑狗血泡了幾個月的,外麵裹了香灰,用它圈在工地外牆,人能進去,鬼魂出不來。”


    待王波用紅繩把工地外牆圍住之後,六居回頭瞧了瞧我:“老弟,一會我自己進去,我想了一陣,這事還是我自己去,送我一個也就送了,總不能搭上倆。”


    “那不行,我既然來了,我就不能在外麵看著。”我的話音落下,一股風忽然從工地裏湧出來,裏麵夾雜著土腥味,本來係的緊緊實實的繩子忽然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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