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媽呀!”劉東白天囂張跋扈的,現在見繩子斷了,嚇得一臉煞白,向著商務車靠了靠,“整這麽細的繩子幹特麽啥?”


    我是橫豎都看不上這小子,不過比起白騰飛,他還行!俗話說叫喚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喚,白騰飛就是那不叫喚的,看著和氣,實際上要多損,有多損!


    這種人,在我們農村就叫‘缺德’。


    因為這繩斷了,在場的幾個人均是臉色慘白,我瞧瞧六居,六居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眼睛深深的朝著漆黑的工地裏看著,不知道他能看見什麽。


    隨即我拿著手電筒朝工地裏映照,手電筒的光束照射進工地裏,黑暗中的東西還是看不清楚,隻能看見光束的長度,仿佛那黑暗是無邊無際的。


    片刻後,我到工地門口,把那斷掉的繩子重新係起,可奇怪的是,我站在工地門口直覺得頭昏眼花雙腿發軟,有些站不住身子,我尋思可能是太緊張了,急忙係完倒退幾步。


    “老弟,要是我沒出來,你也甭進去,明天天亮再進去。”六居丟下一句話,就要進工地裏。


    “這到底是為了啥啊?”我心裏特別難受,回頭瞧瞧白騰飛幾人,恍惚覺得這幾個人比鬼還特麽可惡,這事根本就辦不了,這不是硬著頭皮往裏麵送死呢麽?


    “極光不是不能辦這事嗎?我六居今天倒是要試試!”六居對我說:“老弟,哥有挺多話沒和你說過,如果這回老哥能回來,有些事仔細和你說說,兄弟一場,你連老哥的故事都沒聽過。”


    這話聽起來,敢情,這老禿子想和那極光比比?他們之前有過節?


    “別嗶嗶了,潵比,進去吧!”我見他是倔上了,後麵還有白騰飛那幾條狗,不進去是不行了。


    “我說,你就別跟我進去了?”六居的話還沒說完,我推搡著他,直接跟他進了工地裏。


    六居歎了一口氣,瞧了我一眼,也沒再做聲。


    隻不過,本來開著的手電筒,在我和六居進入工地之後,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熄滅了!


    我一驚,按動手電筒的開關,結果是,這手電筒可能是壞了。


    白天這工地裏還沒什麽,晚上裏邊黑漆漆的,悶熱的風卷起一股股土麵子撲打在我的臉上,我隨著六居在工地裏轉悠著,我低頭瞧著地麵,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生怕一不小心踩進旁邊的地基坑裏。


    這地基坑裏全是鋼筋,萬一挫著,肯定沒好。


    “老弟,”六居道:‘你有沒有感覺到,腿發沉?’


    六居不說,我還沒仔細體會,確實是覺得腿發沉,那種感覺就像腿上墜著東西,每走一步,腿上都沉沉的,仔細形容一下,很像上學時候在腿上綁了沙袋跑步似得。


    可是我和六居的腿上,什麽都沒有,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之前白騰飛說過,這裏死的第一個工人,臨死前說:‘地裏有鬼!’


    莫不是這地裏麵,真的藏著什麽東西?


    如此一想,我忽然想起腰屯曾經出過的一件事,當時一家蓋房子,打地基的時候就不太平,後來房子蓋好了,一家三口住進去之後,家裏的男人下地幹活,摔了一跤,鋤頭把手筋砍斷了,女人也大病小病不間斷,一家人窮的叮當響。


    這家的小孩,當時也就兩三歲,半夜經常哭,女人就找人來看,結果什麽效果都沒有,孩子依舊半夜哭。


    沒辦法,女人就問孩子為什麽哭,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那麽小的孩子不太好溝通。


    結果孩子說:‘每天晚上都有一個凶巴巴的阿姨來咱們家,說咱們家住他們家樓上,問咱們什麽時候搬走!’


    女人當即就嚇蒙了!


    後來找了很多人把地麵挖開,挖的很深,挖出來一口紅木棺材!


    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把我的分析和六居說了一下,六居當即搖頭,“樓房的地基和平房不一樣,平房的地基也就一米多深,棺槨在一米深以下很正常。樓房的地基一般都在十米以上,最深的還有打樁到幾十米深,下麵不可能再有棺槨之類的東西。”


    “那,這裏還能有什麽問題?”我心驚膽顫的四處觀望著,這工地裏一片寂靜,可越是寂靜,就越讓人發毛。


    凡是能找到問題根源所在的問題,那就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現在這工地的情況,根本就是毫無頭緒。


    “我也不清楚。”六居和我一邊說一邊走,此時已經走到工地的西北角,六居把破塑料袋放在地上,從裏麵抓住一把銅錢形狀的冥錢遞給我,“老弟,一會你走在前麵,我在你後麵,咱倆在這工地牆內繞三圈,每走三步,你扔一張冥錢,一路上別說話,別回頭看。”


    “你這是要幹啥?”我直瞅著六居,一股股不好的感覺由心而生,“我看這牆也不高,不行,咱們就跳牆跑吧?別逞能了,有多大能耐就端多大的碗,硬撐著幹啥?王秀軍的下落咱們用別的方式找。”


    六居歎了一口氣,“我若是想躲開這事,今晚就不會來。”


    我才發現,這老禿驢也挺倔強的。


    我接過六居給我的那一遝冥錢,薄薄的一張,一遝很厚,看似是夠用了!


    而六居蹲下身,在他那破塑料袋裏又找了一個香爐,又從兜裏掏出一個圓溜溜的,像個藥丸子似得東西,用打火機點燃放在了香爐裏。


    這香燃燒起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很難形容,有些甜味似得,和以往村裏上供燒的香味道有很大的區別,我問六居:“這是啥?”


    “好東西!這點,花了道爺三千塊錢!”六居從地上站起身,拿著那香在他自己的身上燎著,讓香燃起的煙氣沾染著衣服。


    “你不是沒錢麽?”我眼珠子一瞪,“給我也熏點,這東西是不是仙丹?我早就聽說你們道士吃仙丹。”


    “彪貨,仙丹有用來燒的麽?你以為我說好是東西。就真是好東西?”六居催促著我快些走。


    辦正事重要,我手裏緊緊的拿著那一遝冥錢朝前走,每走三步便拋下一張,六居在我身後跟著,小聲的叨念:“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河邊野處廟宇村莊,宮廷牢獄,墳墓山林,虛驚怪異,失落真魂……”


    他念得很慢,我便走的很慢,心裏一直在數著步數,每走三步小心翼翼的丟下一張冥錢。


    我一直繞了工地一圈,第二圈的時候,六居的語速越來越快,我也走的越來越快,到最後我流了一身冷汗,幾乎有些聽不清楚六居在說什麽。


    而地麵漸漸的起了風,那風很涼很邪,隻在膝蓋下麵才能感受得到,我流了一身汗,膝蓋以上冷汗淋漓,膝蓋之下陰風纏繞。


    我仗著膽子瞧了瞧地麵,烏漆墨黑的,隱約看見我拋在地上的冥錢被陰冷的邪風席卷著,在我周身形成了一個小旋窩,而我就在旋窩的中間,隨著我邁動步子,那旋窩就隨著我一起移動。


    這也太邪性了,我硬著頭皮繼續一邊走一邊數著步數,每隔三步丟一張冥錢。


    又走出半圈,我忽然聽見身後‘嘭’的一聲,像是六居手裏的香爐摔在了地上,我剛想回頭看,猛地想起來六居告訴我,千萬不能回頭,不能說話。


    我對道法一竅不通,怕再壞了六居的道法,便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奇怪的是,六居嘴裏叨念的話也停下來,我身後越來越冷……隱隱約約覺得,我身後好似跟著的不隻有六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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