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著脖子向門外瞧,隻見從豪華轎車裏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這人穿了一身亞麻布的衣服,乍一看沒什麽出奇的地方。


    隻是那雙眼裏銳光一閃,很是有精氣神。


    我們農村人都知道,看人要看眼睛,凡是眼神渙散的人,總是沒啥大出息,賊眉鼠眼的人,腦瓜子裏都有小聰明,這人若是眼睛精神,肯定是個人物。


    我正好奇,這人是不是‘李部長’!既然連李部長都這樣,那天居得什麽樣?


    這人走進極光大廳,眼睛直接看著六居,本來淡漠的表情,在看到六居那一刹那,眼裏頓時含笑,走過來道:“肯回來了?”


    瞧著這人,我莫名其妙的覺得,他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見過似得。


    想一想,我一個老屯炮,哪可能見過人家?


    這人都是倆眼睛一張嘴,長得像的人,大有人在。


    六居站起身,左手壓在右手上,直著腰,麵無表情道:“道長三無量。”


    那人笑容凝滯在臉上,半響說:“多少年的事情了,還放在心上,看來你這麽多年修行沒任何成果。”


    “道長說笑了,我那叫混日子,咋能叫修行?”六居冷臉說。


    “你的道法都是我教的,你和我這麽說話?”這‘大佬’也冷著臉。


    難道這人,是六居的師父?


    我有點搞不清楚他們關係,可瞧著,這人也沒比六居歲數大多少。


    聽了‘大佬’這麽說,六居忽然就在眾人麵前跪在地上,一麵躬身,一麵雙手於腹前抱合,三拜九叩,之後說:“師兄,無量壽福。”


    我吃驚的瞧著六居,又瞧瞧那‘大佬’,半響才想明白,這人是天居,六居和天居,居然是師兄弟!


    話又說回來,剛才我也揣測到這一點,但瞧著六居那不靠譜的樣子,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過!


    六居行這麽大的禮,天居直接把六居從地上攙扶起來,話語間帶著責備,“一會風一會雨的,行這麽大的禮。”


    “不管到什麽時候,你提起我的道法是誰教的,我都得拜你!”六居又恢複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本來天居的表情緩和了不少,這時候又不高興了,朝著電梯間走,“和我走,說說你回來幹什麽?”


    這一群人前呼後擁的在天居左右,我跟在六居身後。


    說實話有點想不明白,你瞧人家極光多大的地方,當初這六居怎麽就不在極光混?


    整日像個神棍似得到處遊蕩,還擺攤招搖撞騙的,有人找他算卦,給10塊錢就行!說不定講講價,三塊五塊的,他都能給算!


    那哪有在極光有發展?


    但人各有誌,也不能說六居就不對,畢竟這裏邊的事兒,我也不清楚。


    天居的‘辦公室’,還是比較有韻味的,屋子裏裝修的很是雅致,整個北麵牆都是種的植物,另一麵牆上一個偌大的書架裏麵全是書,在牆壁最顯眼的地方,貼了一張名人字畫似得玩意兒,上麵用毛筆字寫: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四處瞧著,忽然發覺天居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一陣若有所思之後,又伸手摸摸我後腦勺,道:“不錯不錯!”


    我挺毛骨悚然的,小爺咋說也這麽大歲數了,怎麽在他眼裏就跟個孫子似得?


    天居一笑,問六居:“這是你收的徒弟?”


    “我哪有福氣收徒?”六居又陰陽怪氣的說。


    這老家夥從始至終就像抬杠似得,怎麽說,這次也是來求天居的,他就不能好好說話?


    “說吧,你回來是要幹什麽?”天居瞧著六居,眼神裏比六居平和多了。


    “王浩,你給天居道長講講,怎麽回事?”六居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吧嗒吧嗒的抽上了。


    我把王家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天居講了一遍。


    天居坐在椅子上聽,起初還麵不改色,聽到最後眉頭皺起來,問了個題外話:“你爹是誰?”


    “我爹叫王得利。”我畢恭畢敬的說。


    “噝!~”天居吸了一口氣,目光有些質疑的看著我,片刻又恢複本來淡然自若的表情,道:“我知道了!”


    “這事,道長您能不能幫幫我們村?”我聽他也沒答應幫王家村,忙追問。


    “這件事,本來我也打算去王家村了,這件事你們不要插手了,我們極光接了!”天居道。


    今天全是讓我驚訝的事情,從天居的話語間不難聽出來,他早就知道我們村的事情?


    這麽說,當初封印了紅棺材的人,確實是極光的人。


    我還沒問出我的疑問,六居冷笑道:“多少錢?”


    “師弟,你若是不能好好說話,以後也甭回來了。”天居掃了六居一眼。


    “得叻,”六居一笑,“等王家村的事辦完,咱們就老死不相往來。”


    “你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多少次了?沒那個能耐,就別說狠話!”這天居語氣特別平和。


    六居老臉有點掛不住,天居一笑,問:“你是不養鬼奴了?”


    “怎麽著?許你養,不許我養?”六居冷聲說。


    “咱們以後就別說話得了!”天居轉頭,笑眯眯的看著我,“小孩,你爸身體怎麽樣?”


    天居雖然話語間語氣平和,但總給我一種很威嚴的感覺。


    “我爸前幾天過世了。”沒想到天居還認識我爸。


    不過,這也沒什麽稀奇的,以前極光把紅棺材封印了,定然是去過我們村,可能是和我爸打過照麵。


    接下來,也便沒再繼續交談下去。


    中午天居擺宴席,宴請六居,席間還帶著極光的幾個道士,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小閨女,聽說是天居的閨女。


    目前正在極光當山部的一個小隊長!


    這小閨女有一種和白雪然一樣的冷傲,見我在瞧她,蔑視的瞪了我一眼。


    她長得挺漂亮,但沒白雪然漂亮。


    最近我也不知自己怎麽了,時不時就想起白雪然,想著她那冷傲的樣子,忽然覺著沒那麽令人厭惡,還挺可愛的。


    不知不覺,我傻笑起來。


    “缺心眼!”天居的閨女瞪了我一眼。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小聲問六居:“老哥,這天居大佬,不是道士麽?怎麽還有個女兒?”


    “道士可以結婚,但是,要想好好修行求得道,最好是別結婚。”六居掃了一眼天居,滿眼瞧不起的表情,對我說:“天居就是因為碰了女人,很多道術他用不得,你不懂,純陽不是一般人能修的。”


    我聽不太懂,但也大致明白了,要想在道士裏出類拔萃,也得戒色。


    這人各有誌,不能說結婚就一定不好。


    我嘿嘿一笑,小聲說:“老哥,那你修的是純陽唄?”


    “你個活王八,你懂個屁!”六居臉色一黑,罵了我一句。


    等這頓飯吃完,極光就準備派人直接去王家村,我的心安穩了不少,想著王家村的事情,總算要解決了。


    我剛鬆了一口氣,六居又小聲和我說:“老弟,你覺察到麽?我師兄那狗娘養的,好像不想讓我再插手你們村的事了!”


    好像,確實是!我怔了一下,他們還想搶個功勞?不能吧?


    我吃了幾口,這菜清湯寡水的,瞧著好看,一點都不好吃。


    並且,我心裏一直擔心著我姑和蘭小雲,我姑在高速公路那邊跑丟了,她精神不好,總怕出危險,好在有可能蘭小雲跟著她。


    酒過三巡,我就聽天居像開會似得,給那幾個道士下達任務,大致的意思是,要他們把紅棺材挖出來,然後一路小心押送,給弄到省城東江市來。


    這聽起來沒什麽,但是六居忽然就驟起眉頭,片刻道:“師兄,那陰棺裏,我猜是個煞,東江市人口眾多,你把它弄到東江市來,是何意?”


    天居一笑,眼裏銳光一閃,“師弟,不放心我?”


    氣憤頓時有些緊張。


    六居還沒做聲,天居接著說:“那東西要處理掉,王家村挨著興安嶺,若是處理不當,它進了山,你能拘回來?東江這邊有一個定軍山,麵積範圍小,處理此事正好。”


    天居說的有道理,六居表情也緩和了不少,正逢這個空檔,我尿遁,便從包間裏出去,準備找衛生間!


    這飯店男廁女廁是連著的,我怕走錯了,仔細瞧瞧,剛要進男廁。


    忽然,從女廁裏邊伸出一隻蒼白枯槁的手,猛地把我拖進女廁所,其力氣之大,令我根本沒還手的餘地。


    我一驚,進入女廁之後,門猛地關上,看清把我拖進來的人,我嚇的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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