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磨盤邪門的很,當初鬧得白騰飛工地三年停工,我隻怕是我姑對這石磨盤另有他意。


    “小浩,快去拿吧,時間耽擱不起。”我姑溫柔的笑容在我眼睛裏,恍惚間,我又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一縷滄桑。


    “我馬上就去。”我定定的看著她,“姑,畢竟,我從小是在你身邊長大的。希望你不要騙我。”


    我姑是恨王家村的,我強行把心裏的質疑給驅逐掉,事到如今,想來我姑想害全村人,也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了,畢竟那無頭煞已經出來了,她就算是什麽都不做,等著沒多久,這村裏人也都會全死掉。


    現在除了相信我姑,我還能做什麽呢?現在六居雖然還有一口氣,但人基本上等於沒了,極光那幾個狗早都嚇跑的沒影了,還能有誰煞筆乎乎的幫王家村?


    我姑一笑,一道淚就從眼裏滑出來。


    很難形容我心中的感受,對我姑是有心痛的,也有憐憫,她當年,把一切都考慮在內,就唯獨沒想過她自己的一生,會怎麽渡過,她是後悔了吧?


    我又看了一眼六居,忽然之間就不明白,這世道到底應該怎麽活?自保就對了吧?


    可怎麽,六居會選擇幫助無親無故的王家村,我姑也答應再救王家村一次?他們,到底都追求什麽?


    時間緊迫,我放下六居,直接從家裏出去,準備馬上就去沙河找白騰飛,然後把那石磨盤帶回來。


    一路上,我心裏全是昨晚的事情,想起六居,我鼻子都發酸,我們倆相處的時日不長,但也不短,我真心把他當成了兄弟,我就看著他,那樣的在我麵前倒下,然而我什麽辦法都沒有。


    那種難受,並不是一言半語就能完全解釋通的,我很想救他,可是我沒能耐,我就隻能看著他死!


    我揉了揉眼睛,暗暗的決定,有朝一日,我特麽必然要把那極光給掀了,這群狗娘養的!


    我到沙河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直接去派出所找白雪然,白雪然穿著一身警服正在吹空調,嘴裏塞著棉花糖,臉頰鼓鼓的。


    我滿頭的熱汗,拉住她的胳膊就從派出所裏出來。


    我心裏正著急,哪有心情拐彎抹角的搞情調,派出所裏邊還有其他人,各各滿麵的曖昧,嘴裏嘖嘖的,“太直接了!哎呀,雪然是遇見真愛了……你瞧瞧,以雪然的脾氣,竟然沒罵人?”


    我直接和白雪然說,我要那石磨盤,白雪然居然連問都沒問緣由,當即點點頭。


    那石磨盤被白騰飛吩咐人放在工地大門口外側,被刷洗的幹幹淨淨,上麵還蒙著一塊紅布。


    本來我要弄走這磨盤,工地的管理還不同意,但白雪然眼睛一橫,工地那工頭那麽就歇菜了。


    我們白同誌就是有魄力,當即叫工地裏停著的吊車,把石磨盤調上一輛卡車,跟著我就朝著王家村開去。


    這石磨盤估計也算個古董,雖然邪門了點,但招搖撞騙賣點錢還是能的,所以白雪然這麽‘大氣’,我一陣感激。


    隻是不知道,我姑用這個石磨盤,到底怎麽樣去封住那無頭煞,而且無頭煞已經從紅棺材裏出來,那是想抓,就能抓到的麽?


    我想了一陣,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看著白雪然那張美麗白皙的小臉,我一陣喜歡,十分認真的說,“白同誌,這次還是得謝謝你。”


    “哼!”白雪然嘟起嘴,又瞧瞧車裏還有司機,掛上冷傲的臉,“又不是白幫你,你以為天上能掉餡餅啊?”


    “那是,我也不能讓白同誌白幫忙,等這事兒辦完,白同誌有啥要求,盡管提!”我賊認真的說。


    我知道,我一個老窮鬼,她還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還能對我有什麽要求?她不過是想幫我一次罷了。


    “好啊!”白雪然傲慢的小臉一昂,眼睛像車窗外麵看。


    窗外是蒼山疊翠,茂密叢叢,到王家村的時候,卡車停在村口,村裏的村民圍在墳圈子入口附近,正圍著那埋紅棺材的土坑,一個個表情帶著驚恐,還有幾個人在交頭接耳,也不知在商討什麽玩意兒。


    見我從車裏下來,一群人立刻就把我圍住,領頭的是我那老丈人‘王進財’,他掩飾著眼裏的驚恐,擰著眉毛,鏗鏘做調的道:“王浩啊,咱們村祖墳這挖了個坑,裏麵還死了一個人,是不是和你有關係?村裏都說和你有關係,我身為一村之長得為人民服務,為國家負責,你實話實說,不然我就要大義滅親了……”


    我心說你特麽裝啥?這村裏的事,恐怕他知道的都比我知道的多,在這裝模作樣的什麽勁兒?


    我眉毛一挑,“你說,和勞資有什麽關係?”


    勞資就是看不慣他那副人模狗樣的嘴臉,心說和誰裝呢?


    要說這王進財,這輩子最想的事情,就是升官發財,可特麽十多年了,就是個狗屁村長。


    “哎喲喂,小兔崽子,我是你爹,你眼瞎了,怎麽說話呢?”我老丈人頓時臉上掛不住,一陣罵。


    “勞資還是你爹呢!”我也沒給他那個麵子,瞪著兩隻眼珠子,一字一頓的說:“小妖精小寶貝小心肝,”


    這話說完,直把王進才弄得的老臉充血,整個人都老實了。


    我現在看著這村裏的人,忽然就沒有從前那份心,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都是披著狼皮的羊,其實死了也活該,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我這個人就是賤,這事兒總覺得放著不管不行!畢竟六居因為這事,把命都搭裏邊了,我總想讓六居放心一次。


    他們說坑裏有一個死人,我瞪兩隻眼珠子,當即到那土坑外麵一瞧,隻見滿坑都是黑色腥臭的液體,一具屍體趴在土坑裏,那屍體渾身的皮都沒了,紅呼呼的,禿溜溜的泡在黑色的液體裏。


    我渾身一緊,這皮都沒了,雖然看不出是什麽人來,但從這長度上看,就是葛紅兵!


    “這一定是來偷寶貝的人,結果死了!”王大力哼了一聲,眼角餘光掃了我一眼:“活該!”


    我斜眼看了王大力一眼,冷笑道:“一群狗娘養的,偷偷摸摸欺負一個瘋女人的時候,是怎麽辦事的?”


    我的話音落下,在場的人猛地就噤聲了!一個個表情各異,有幾個,連眼珠子都向一旁瞧,一看就是心虛無比,其中就有我那‘老丈人’!


    我心裏一陣冷笑,看來,這老不死的也沒少‘欺負’我姑姑!


    可能是我的話,終究是讓他們產生反思了?一群人馬上就散了,各回各家。


    我領著白雪然一同回到家裏,想著先看一眼六居,然後再去看我姑。


    我以為六居不行了,等著最後一口氣喘完,就得埋了,本來我還想,等他死了以後,我要去極光找天居討個說法,結果這六居竟然醒了。


    隻不過,那眼神裏麵一片迷離狀態,糊糊塗塗的,倒是和我姑姑以前的狀態很像,此時正舔著一根冰棍,在炕上坐著。


    我一瞧,心裏忽然就一喜,心想他要是沒死利索,那就說不定還有希望。


    我急忙上前去,拍了他肩膀一下,“老哥,你沒死?太好了。”


    活著就有希望,這是哪位聖人說過的?


    六居眼睛一瞪,“媽了個巴子,你才死了呢。”


    以前他要是罵我,我得罵回去,今天他這麽一罵,我頓時覺得花兒都開了,欣喜若狂的。


    結果,六居又舔了一口冰棍,滿臉的乖巧模樣問:“你是誰呀?”


    “我是你爹!”我抽了他的禿頭一把,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兒。


    “爸爸?”六居滿眼吃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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